第40章 暴君不近女色17
車厘子看到來傳話的宮女時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卻還是很給面子的去了。
畢竟她讓沈淵做出他會寵愛齊姝的假象, 就是為了後面布局，現在要先捧一捧齊姝，後面齊宰相找上門來, 她才會更輕松。
去赴約的路上, 車厘子不顧宮女的催促，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那宮女若是走快了，她就假裝跟不上，站在原地看沿途的風景, 等宮女折回來。
好不容易到了禦花園，那邊齊姝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齊姝今天刻意做了打扮，身穿一襲象牙白芙蓉花的衫子, 外披湖色藏青蟬翼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如果不看那張臉，或者說忽略她的表情, 單看背影的話, 還是挺有靈氣的。
見車厘子來了，她極盡諷刺的冷笑了一聲, 看着車厘子說道：“妹妹可讓我好等，這是當了寵妃就擺起架子了？”一邊說着，伸出套了長長的指套的手，撫了撫自己的發髻。
“姐姐可真是說笑了，我若是擺架子, 還會特意來這見你？”車厘子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齊姝剛想發怒，看到車厘子素淨的發型，又止住了怒意。她擡手再一次撫上發髻，還特意朝一邊偏了偏頭，生怕車厘子看不見她頭上的那根赤金玉花釵。
車厘子終于看了過去，齊姝馬上笑着說道：“怎麽了？妹妹也喜歡這根釵子嗎？可惜這是陛下賞賜的，姐姐就算想送給你，也是不行呢。”
這個便宜姐姐怎麽越看越傻？車厘子不禁陷入沉思。
這麽傻的一個女人，原主是怎麽被她激着跟到皇帝後面去打獵的？養出這麽傻的女兒，那個齊王氏又是怎麽頂着妾的名分，在宰相府作威作福只手遮天的？
原身和她媽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差，才能被這樣的戰五渣母女倆鬥得沒有一點還手能力？
還是說那個齊王氏是個厲害的，只是她養出來的女兒有點傻而已？
車厘子已經懶得應付這個女人了，如果不是為了混淆宰相和太後的視線，她才不會把齊姝拉出來當擋箭牌。
太後在後宮養了兩個齊家女，為的就是能讓她們能在用得上的時候給皇帝吹枕頭風，當然，更深層的原因，車厘子尚不知曉，沈淵也沒有告訴他。
車厘子只知道，太後和宰相那個便宜渣爹是一夥的。現在沈淵在不停地明裏暗裏肅清渣爹身邊的人，渣爹若是被逼急了，肯定會病急亂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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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他絕對會把主意打到他這兩個女兒身上來。
車厘子很明白，她如果作為皇帝獨寵的那一個，肯定會被渣爹以各種理由相逼或者相求，或者以生養之恩來打動她，讓她替他做事。
她懶得應付，才提前把齊姝拉進了這趟渾水中。
她要讓人覺得，齊姝似乎也受皇帝寵愛。
日後渣爹要是想求到後宮來，齊姝擋在她前面，讓齊姝去想辦法。
她讓沈淵每天都給齊姝賞賜東西，造成齊姝可能比她更受寵的感覺。
齊姝外表上看起來似乎很受寵，其實私底下連沈淵的面都見不着，久而久之，她會不會産生什麽危險的想法，比如說，想對她這個每天都能聖前侍候的妹妹做點什麽？
如此，她就有機會讓沈淵名正言順地處置齊姝了。
再說，齊姝明面受寵，一旦渣爹找到宮裏來，讓齊姝幫忙吹枕頭風，齊姝又該怎麽對宰相說呢？
說假話？
她連沈淵的面都見不着，渣爹交給她的任務她肯定完不成，一次兩次可能能搪塞過去，次數多了渣爹肯定會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嫁了人所以有了二心，心都生到夫君身上去了。
說真話，渣爹也不一定會信，甚至可能會覺得這個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為家族考慮，而是一心系在情愛上，畢竟當今陛下長得是真的英俊異常，讓這個向來聽他話的女兒動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此一來，渣爹肯定會對齊姝感到失望，說不定還會因此影響他對齊王氏的看法。
這是車厘子在短時間內想出了一個很陰損的主意。
她承認自己變得有點壞，但是确實也想看看他們最後會不會狗咬狗。
“妹妹怎麽不說話？難道是嫉妒了？”
“是呀姐姐，我都要嫉妒得瘋掉了。”車厘子走到一邊坐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前幾日我辛辛苦苦炖了湯，給陛下送去，怎麽哭求他嘗嘗我的手藝，陛下都不管不顧，拒絕了我。昨日姐姐一送點心過去，陛下就收下了，還賞賜了你那麽多東西。姐姐也許不知道，這根釵子本是我想要的，陛下卻說這根釵子戴在姐姐頭上更合适，把它賞賜給了你……”
“當真？”疑問的語句裏帶了些喜悅，明顯是已經信了車厘子的鬼話。
她還想在刺車厘子幾句，車厘子卻懶得再和她玩這種無聊的争寵游戲了。她起身，假意拿帕子沾了沾兩邊臉頰，做出一副在無聲抹淚的樣子，低頭對齊姝說道：“姐姐自己賞花吧，我突然想到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擡腳就要離開。
齊姝這才突然想起她叫車厘子來的主要原因，為的是幾天前車厘子無故在太後面前冤枉她，往她身上潑髒水的那件事。
她往前追了兩步，剛想開口叫車厘子停下，卻見前面突然出現了太後身邊的梨竹嬷嬷。
待追上去了，梨竹嬷嬷已經和車厘子說完了話，見她來了，笑着打招呼道：“淑妃娘娘來得正好，太後在慈寧宮等着你們。”
……
“然後她就說了些什麽，如今你寵愛我們兩個，都是因為有渣爹，也就是宰相在，因為有一個顯赫的父族在後面撐着，所以你才對我們另眼相看。”
“還讓我們小心點，說你最近在前朝有很多動作，可能會對渣爹不利。”
“說什麽你寵愛我們可能只是假象，讓我們平日裏不要跟你說太多府內的事，估計是怕你抓住渣爹寵妾滅妻的把柄。”
中午應招來到乾清宮，吃完一頓豐盛的午飯後，在車厘子的提議下，兩人來到走廊上散步消食。
太監和侍衛們，并車厘子帶來的唯一的宮女，都遠遠地跟在後頭，與帝妃二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能在沈淵需要他們的時候随叫随到，也能保證不會聽到帝妃二人說的悄悄話。
與她并肩走在一起，聽着她絮絮叨叨說完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太後在慈寧宮對她和齊姝的敲打的話，沈淵再次感受到了那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自從認同車厘子的說法，在接受車厘子之後，他的生活就發現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從之前一整天的忙忙碌碌，到現在雖然手中的工作沒做完，卻能抽出時間來散步消食，沈淵心裏很清楚，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之前他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工作機器，只為早日完成任務，登上那個位置，去守候自己最想守護的人。
是她拯救了他的百無聊賴。
她是不是就是那個，他拼了命也想守護的人？
應該是的。沈淵心想。
耳旁突然閃過昨日車厘子說的話，他略微低頭，找到車厘子垂在身邊的手，把她握在手心，再和她十指相扣。
車厘子在現實世界早就習慣了他這個小動作，對此沒有做出任何不适應的反應，甚至習慣性的反扣住了他的手。
她撇撇嘴，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淵，抱怨道：“我覺得這種宮鬥的戲碼一點都不好玩，甚至不想再見到齊姝了，也不想再見到太後那張老臉，你說怎麽辦？”
“不用擔心，再給我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讓他們全部都下線領盒飯。”
“這麽快的嗎？會不會太快了？你的動作太快太激烈，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吧？其實就齊姝那種程度的，戰鬥力不強，我要是刻意忽視她的話，也是可以的。”
她如此為自己着想，沈淵的心軟成一片，問道：“那太後呢？”
“也能忍呀。”她皺着小鼻子說道：“反正現在晨昏定醒都沒了，每個月只要見她兩次，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其實主要是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女人争寵無非是争誰在你心裏更有地位，你的心只能容下我，她們對于我來說，不過是幾個背景板。”
“說的沒錯。”沈淵肯定道。
“說起來我還挺幸運呢。”車厘子的話一轉，說道：“你的後宮人不多，不算複雜，包括我在內只有五個妃子，我了解的齊姝是個沒腦子的。其他人我不太了解，但是至少她們現在都還很安分。”
“如果你後宮的人心是惡毒一點，或者比較擅長宮鬥的話，我可能會招架不住。”
“為何招架不住？我這個靠山難道還不夠你依靠？”
車裏是恍然，“說的也是哦！”
“你說的其他三個人都不是安分的，過幾天我帶你看幾出好戲。”
“什麽戲？”車厘子頓時來了興趣。
沈淵停下腳步，側身而立。車厘子也跟着停了下來，與他面對面站着。
皇帝身形颀長，少女嬌小玲珑，兩人相對而立，最萌身高差閃瞎了身後不遠處周公公的老眼。
衆人只見他們向來冷清寡欲不近女色的皇帝陛下微微俯身，在少女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極盡溫柔與愛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