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桶金
進了城,趙立夏熟門熟路地把牛車存城門口不遠處一家糧鋪子裏。帶着方怡就要往大夫那兒走,方怡一路好說歹說,就想把他給勸住,開玩笑,從古至今,看病都是個坑錢事兒,她只是感冒而已,如今都退燒了,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兒,還有什麽要看,何必給人白賺錢。
等到兩人踏進了醫館,方怡才明白,眼前這個半大孩子是個倔驢子,一旦決定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其實方怡是誤會趙立夏了,他只是看着方怡性情大變,心裏擔心是不是哪兒給燒壞了,所以才讓大夫确認一下。方怡要是知道他心思,估計打人心都有了。
大夫是個老大夫,一把白須,盯着方怡看了半晌,又把了脈,這才慢吞吞地開了口:“小姑娘病已經康複了。”
方怡聽了,忍不住瞪了趙立夏一眼,就說沒事吧!趙立夏憨厚地笑了笑,趁着方怡四下打量空擋,附到老大夫耳邊,低聲問:“大夫,發熱會不會引起性情變化什麽?”
老大夫雖說病人多,但是對這兩個年輕人還是有印象,他眯着眼摸了半天胡須,這才說:“按醫書上說,這是完全有可能,我也曾聽說過有人昏迷一場之後,性情大變。小姑娘之前磕着了腦袋,又染了風寒,許是因為這,才導致性情發生了變化,只要沒有失憶,那就不是大事兒。”
趙立夏想着昨天方怡說她父親當年事兒,也認得村裏人,顯然是沒有失憶,那也沒什麽大事兒,遂也就放下心來,跟老大夫道了謝,正要付診金,卻被老大夫推辭了:“既然沒病,早早去吧,別耽擱我看病。”
離開醫館,那就直接去找那人了,方怡跟趙立夏身旁,兩眼不住地四下打量,想要找出有什麽賺錢門路來,街上還算熱鬧,人來人往,神色都很匆忙,路旁時不時有個小攤點兒,賣些饅頭包子之類,方怡聞着那香氣,口水都被勾出來了。
趙立夏後停一間鋪子外:“方怡,我進去找人,你這等等我好不?”
方怡道:“那我就這四周轉轉,你要出來了就門口等我,我看到你就過來。第一章:xs”
“也好,你不要走遠了。”趙立夏一面叮囑,一面數了五個銅板遞給方怡。
方怡哪裏會要:“我就轉轉,不買東西,你去吧。”
趙立夏抓了方怡手,把銅板放到她手心,這才轉身進了鋪子。方怡看着手心裏五個銅板,愣了好一會兒,嘴角彎起一個淺淺弧度,她握着手心,擡頭看了眼鋪子名字,轉身去隔壁店裏晃悠了。
這似乎是條商業街,賣都是些“高檔品”,那些掌櫃小二看到方怡進門,大部分都只是掀了掀眼皮,繼續該幹嘛幹嘛,也是,以她這身打扮,也不像是會買胭脂水粉珠花兒首飾,只有那賣布匹小二上來招呼了一聲,卻被方怡一句“我只是看看”給堵了回去。
走了沒兩步,方怡腳步頓住了,随即踏進了身旁這家書店,兼賣筆墨紙硯。書店掌櫃一身藍色長衫,看着就斯斯文文,看到方怡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卻并沒有出聲,倒是他身旁正打掃小二瞧見了,似乎想要上前,被那掌櫃攔住了。
方怡翻了兩頁,這古人書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吃力,看了幾頁方怡突然想起個法子,不知道這個朝代有沒有活字印刷,若是沒有,這些書籍豈不都是靠人手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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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書店掌櫃就看到那位原本正認認真真看一本書人,突然放下書,一本又一本翻起來,有些明明是同樣書,像是驗證什麽似,掌櫃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就他打算上前詢問時候,那位姑娘轉身了。
方怡對比了幾本,發現這果然都是手抄本,心下有些激動,也許她第一桶金有着落了!
“請問你們掌櫃嗎?”
掌櫃笑了笑:“我就是,姑娘是要買什麽書嗎?”
方怡舉了舉手裏書:“這書是手抄本嗎?”
掌櫃心裏隐約有了猜想,點點頭:“姑娘手裏拿兩本都是手抄本。”
方怡抿了抿唇:“你們還有書需要抄寫嗎?”
掌櫃笑容依舊溫和:“有,不過要先看過字才可以。”
“應該,那掌櫃能借我一支筆和一張紙嗎?我寫給您看看,若是您覺得還行,咱們再談。”
掌櫃笑容一僵,他本以為方怡是替家裏弟弟或是兄長來問,卻想到居然是毛遂自薦,這小姑娘倒是大膽。眼底帶了些興致,掌櫃示意小二拿來紙筆。
方怡深吸了口氣,凝神靜心,片刻後才拿起毛筆,照着那詩集字寫了一遍,其實她也想寫幾個自己拿手字,可惜她對繁體字認知僅限于勉強看得懂,要真讓她寫是決計寫不出來。寫差一點兒,或是寫錯字,方怡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分數再低也好過因為答錯題目而零分對吧!
掌櫃一直旁邊微笑地看着,連方怡都看不出他心底情緒,他盯着方怡字看了好一會兒,方怡以為他看不上眼時候,終于點了點頭:“姑娘字隽秀中帶着蒼勁,倒是與姑娘性情相似。不知姑娘多久能抄錄一本?一本欲收幾何?”
方怡心下一喜:“多謝掌櫃,我這也是第一次抄書,不懂這其中行情,掌櫃店裏是什麽規矩,我按那規矩來就是。”說完,還不待掌櫃開口,她又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不然我一個女兒家,抛頭露面來賣字,實是有違母訓。”
掌櫃微微一窒,原本想好數目又回到腦子裏轉了一圈兒,數額稍稍多了幾分:“姑娘不必介懷,近來年歲不好,姑娘此舉也是為家人分憂,想必你母親也能諒解。不如這樣,這類詩集一本第一章:文,這類小說一本第一章:文,筆墨紙張我提供,你看可好?”
這個價格還算不錯,方怡剛剛就看過了,按照詩集字數,她要整天抄寫,大概兩三天就能抄完一本,不過家裏還有其他活兒,她不可能白天就光抄小說了,這樣大概要個四五天樣子,一個月算下來就能賺第一章:多文錢,也算是不少一筆了,當下正要點頭,突然聽到趙立夏聲音:“方怡,你想買書?”
方怡轉過頭,看到趙立夏跟一位中年人走了進來,那人人高馬大,留着絡腮胡子,臉上笑眯眯,看着十分豪爽,趙立夏指了指方怡:“白叔,這就是方怡。”又對方怡道,“這是白叔。”
白叔沖方怡點頭一笑,跟掌櫃打了個招呼:“這位是我故交好友侄女,劉老弟可要算便宜些才好啊。”
掌櫃目光微閃:“好說好說,那就一本原來價位上再加第一章:文可好?訂金嗎,就不用付了,我相信白大哥。”
方怡連連點頭:“多謝掌櫃!”
白叔有些意外,聽掌櫃說了之後才知道方怡是想抄書賺錢,心下對方怡感官好了幾分,起先聽趙立夏說時候,還只當他這老實侄子被人賴上了,現看來,這姑娘确實是不懂農務,不過能想着抄書賺錢也算不錯,至少沒想白賴着趙家不是。
拿了筆墨和要抄寫書,方怡又跟掌櫃低價買了本三字經。
出了書店,趙立夏低聲跟方怡商量:“如今種子急缺,眼下白叔能買到種子也只有芝麻和棉花,我這就準備跟他去買種子。”
方怡道:“芝麻和棉花也不錯,去年天災,今年大家肯定都種糧食去了,這芝麻跟棉花價格八成會上漲,到時候咱們賣了再去買糧食也是劃算。”
走前頭白叔聽到這話,略微挑了挑眉,唇角泛起意義不明笑容。
買完東西,兩人被白叔強留着吃了頓午飯,晌午過後,滿載而歸,趙立夏看着滿滿一車東西,臉上是掩不住喜色:“真沒想到,這芝麻和棉花種子會這樣便宜,白叔當真是個好人!剩下錢能夠做許多事了。”
方怡看着趙立夏明亮歡笑容,也彎起嘴角:“是啊,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趙立夏正色道:“這份恩情我會記心裏。”
許是心情好緣故,方怡覺得回去路比來時走輕松了,兩人剛一進村,遠遠就見趙立年守村頭,看到他們立刻跑了過來:“大哥,方怡姐,裏正讓我這裏等你們,讓你們回來了就趕緊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