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愫 卻被謝辰踮腳封住了嘴

第37章 情愫   卻被謝辰踮腳封住了嘴

江鄞跟蒙焰柔兩口子, 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把謝辰與藺長星的前塵往事套去了七七八八。

縱然藺長星腼腆, 謝辰又寡言,都并未明講

。蒙焰柔也憑着經驗猜出來了,謝辰生辰那夜,二人一定發生了什麽說不出口的事情。

否則謝辰不會好端端地不告而別,也不會重逢時裝作不認識他,獨自糾結許久,才勉強應下他。

要她說, 謝辰這人就是擰巴,非要等她自己把事情想通想順了,才願意告訴別人結果。連個出謀劃策的機會都不給她,若她早知道,哪用謝辰猶豫不決, 她直接把藺長星捆好送到她床上。

還用得着費那些事。

江鄞給藺長星灌了整整一壺酒, 命人再添時, 被謝辰攔了下來:“他酒量一般,不能再喝了。”

南州以米酒和花釀出名, 本就勁小, 藺長星喝不慣宴京後勁大的烈酒。

其實藺長星遠沒有謝辰想的那麽沒用, 還沒到醉的時候。見謝辰不許他再喝,配合地露出一個傻笑, 瞳孔稍稍渙散, 含糊道:“沒關系, 姐夫,我還能再喝。”

一句乖聲乖氣的姐夫把江鄞喊得半點沒脾氣,“算了算了, 以茶代酒,清醒清醒。”

江鄞平日就恨酒桌上勸酒的人,好像把別人灌醉是什麽偉事,滿口的胡話,什麽不喝就是不給面子。他心道若是把臉面放在這點兒貓尿上面,那臉面多賤得慌。

藺長星酒量差,謝辰又發話,他立刻撤了酒壺,讓人端茶上來。

藺長星捧着茶,醉眼惺忪地對謝辰笑:“這茶好香。”

“端穩了。”謝辰怕他撒身上。

藺長星醉的樣子實在可愛,謝辰明目張膽地偏頭看他,滿眼只剩他一人。蒙焰柔心裏又揣測起來,謝辰不會是趁人家醉後霸王硬上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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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審視了眼謝辰,像極了。

這是什麽冷淡假正經大姐誘騙無知小弱雞少年的劇情。

戲臺上都不敢這麽演。

感情敘到位了,酒也過了三巡,蒙焰柔沒忘記今晚的目的,單刀直入道:“我與謝辰認識了十幾載,剛會走路說話,我就跟她一道玩了。那時候她還穿男裝呢,人人喊一句四公子,白白淨淨地模樣,看着比江鄞順眼,我喜歡得不行。”

藺長星撐着頭認真聽,閑着的那只手偷偷在下面牽住了謝辰。

她端坐在位上,溫順地任他牽,亦是認真地看着蒙焰柔。

只有江鄞捂住臉,他早該知道的,阿柔跟謝辰是真愛,跟他只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既費勁心思融了她這冰窟窿,此刻坐在了她身旁,必是該思量該籌備地都在心裏有數。我不管那些,謝辰把你帶來,我就拿你當自己人看。若有一天你與謝辰和和氣氣地分開,我也犯不着與你做仇家。可是你記着,只要你還與她情投意合一天,你就得守諾一天。不要讓我知道你在外面眠花宿柳,更不要讓我知道你在背後相看夫人。”

她說正經事時,反而格外平靜,眉眼間英氣顯現,在燭光下一照格外明豔。江鄞癡癡看着,顧不得拈酸吃醋,只是心想,老子娶的女人真厲害。

“若有一天世子負擔不起了,你走你的,我蒙焰柔照顧她一輩子,我的孩子日後給她養老送終。我只要你坦誠,不準謀好退路後再假惺惺地說你身不由己。你若敢,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我蒙焰柔說到做到。”

她言罷喝盡杯裏的酒。

這番話說得衆人心裏五味雜陳,有感動,有沉重,有苦澀,也有心驚。

驚的是藺長星。

謝辰答應他之前,什麽條件都沒提,她只讓他保證,若決心離開便不許瞞她。

如今蒙焰柔說得是同樣的話,大統領的女兒,舉手投足皆是義氣。

他們包括謝辰,似乎都肯定藺長星只是一時情難自禁。謝辰的命格太過沉重,無論是他還是燕王府,終有一日會不堪其重。

所以他們不指望他發誓說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只要求他在要離開前,坦誠相告。

這是對謝辰的尊重,他自然明白,若真有那一天,他絕不敢隐瞞。

讓他驚的是,他們這樣三令五申,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味。

是不是曾經有個人,給過謝辰承諾,卻取得謝辰的信任和情意後,另娶了旁人?

謝辰如何二十歲了,便是有這些前塵往事也不足為奇。

他只想知道那個混蛋是誰,暫時還不能問,他要另尋機會。

藺長星再無慵懶醉态,端肅站起,以茶代酒:“蒙姐,姐夫,從今往後我絕不擅自去風月之地。若不得不去,也學姐夫,讓四姑娘喬裝跟着。”

大家笑起來,他又正色道:“我這個人看上去軟脾氣,你們不信我,我都理解。我不說今生非謝辰不可的話,口頭承諾向來靠不住,只是你們放心,我做不出來負心背義之事。若有那一日,你們盡管買兇要我的命!”

蒙焰柔欣賞地說了句“好”,江鄞站起來道:“世子,我們信你。”

謝辰拽了拽藺長星的衣擺,“你的命想必貴,我們沒錢,你先把買兇的錢留下。”

藺長星道:“要不我先賒着?”

謝辰終于笑了,一把拽他坐下,對江鄞道:“話說完了就坐下,都輕松些。”

江鄞和蒙焰柔有別的輕松法子,急着先離開了,留給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時間。走前蒙焰柔使了個暧昧眼神,暧昧中又帶着贊揚與鼓舞,謝辰半懂不懂地點點頭。

閑雜人等都不在,藺長星迫不及待抱住謝辰:“真開心,今晚太高興了。”

“嗯,我也高興。”

她埋在他懷裏,伸手環住他的腰。這動作她已做得十分娴熟自然,行宮一個月不是白待的。

“我高興的是,以後就算我死了,也有人知道我喜歡過你不是嗎?”他被謝辰狠狠擰住腰,倒吸口氣,“你別怪我亂說話,我之前最怕的就是這個,怕咱們倆悄然在一起,又悄然分開,滿天下沒一個人曉得。”

她擡頭,眸光複雜,“既然瞎想這些,你為何不告訴別人?”

他搖頭:“你不讓我說的事情,我憋死都不說。”

“真乖。”謝辰在他下巴上吻了一口,躲開他猛然發起的攻勢:“長星。”

藺長星停下來:“嗯?”

她聲音柔柔的,擡頭看他:“你落水那回,是真失足還是為博取同情?”

藺長星被封印般兀然怔住。

他微微張嘴,剛想說些什麽,卻被謝辰踮腳封住了嘴。

她不想聽了。

不重要。

濕軟的唇瓣輾轉研磨,她輕啓貝齒誘迎他的侵入,酒氣與冷香充盈在鼻端,情愫被熏得濃郁暧昧。

她比往常更熱情,勾得藺長星的火全蹿起來了。他奪過控制權,将她抵在牆上锢住腰,從唇齒到脖頸細細吻了個遍,她的呼吸越亂越顫,他竭力封住的獸性就越難抑制。

他的手掌不安分地做着輕薄之舉,謝辰起先還縱着,正當她恢複清明想推開他時,藺長星忽而收手,緊緊抱住了她。

他只是抱着,粗粗喘着氣,痛苦而羞愧地坦白:“姐姐,我……”

他說不出口,只是哀求地蹭她,多讓他抱一會,一會兒就好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謝辰的聲音極輕,羞赧和害怕全在裏頭。

曾經的勇氣,她一時拿不出來。

藺長星本就不為逼她,只是方才身體反應太大,窘迫之下,說與不說都是一個樣,幹脆朝她坦誠。

“不急,不要勉強自己,咱們往後還久,我可以慢慢等。”

過了良久,藺長星才松開她,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親了。便把要去陪賀裁風提前過生辰的事說了,謝辰責備他不早說,耽擱到現在。

藺長星笑嘻嘻道:“誰讓我重色輕友呢。”

謝辰無奈:“快去吧。”

藺長星出了泓徽樓,在街上晃了會解熱,複又進去,直直地朝東樓去。

賀裁風這邊喝了盡興,正在憶着“峥嵘”往昔,大家互揭傷疤,重提醜事,哄鬧成一團。

藺長星笑着拱手打招呼,席上一半是親戚,另一半是賀裁風的朋友。大家見到他都客客氣氣的,他一入座,反而不如剛才熱鬧了。⊿

賀岚揚聲道:“大家別管我表哥,他本來話就少,你們若不多說幾句,他怕是會困,急着回家睡覺。”

藺長星玩笑道:“可不是,若不是表妹嚷這一嗓子,我就打哈欠了。”

大家見他說說笑笑并無架子,與衆人的坐姿也并無兩樣,這才放心繼續哄鬧。

賀裁風暈乎乎地拱到他面前,問他在那邊吃飽沒,藺長星說飽了。

他又說:“那咱們換個地方玩。”

按章程這是要乘畫舫去游湖了,藺長星最期待這個。南州長大的人不會不喜歡水,他許久未在水上賞月睡覺了。

趁着衆人往外走,三三兩兩談話時,賀裁風搖搖晃晃地扶着藺長星,神秘兮兮地問:“你今晚見的朋友,是那位幫過咱們的可靠朋友?”

“我只有那一個朋友?”

賀裁風在門檻上跘了一跤,終于到了大街上,別吹風邊道:“不不不,你朋友多。可是女的,應該只有一個吧。”

藺長星覺得賀裁風的神情語氣都不太對勁,“什麽意思?”

賀裁風“嗨呀”了一句,“別瞞我了,我看到過。”

藺長星先是沉默,跟着朗聲而笑:“表哥,套話不是這麽個套法。”

賀岚乍聽見,手裏提着盞燈,湊熱鬧道:“套什麽話?”

藺長星:“邊上玩去。”

賀裁風笑呵呵了一會,勾住他的脖子,想将那個名字告訴他。

忽而目光一凜,酒氣消了大半。他一把推開藺長星,瘋狂向街道上跑去,極力追逐方才一閃而過的人影。然而夜市繁華,被人撞了幾下後,任憑他怎麽望也找不到了。

後頭人都跟過來,邊幫他望邊問他怎麽了,是不是荷包被搶了。

賀裁風不說話,臉上笑意全無,木然蹲在燈火闌珊的街邊,眼睛裏有恍惚也有絕望。

藺長星扶他起來,笑着說:“小侯爺醉了,大家先去布置,我扶他慢慢走。”

待衆人走到前頭,藺長星才問他看到了什麽。

賀裁風顫聲道:“盛染,是盛染,被一個男人牽着手。”

藺長星凝眉:“會不會看錯了?”

“不會,是她。”他不知道是悲是喜,“她還在京城,只是……”

只是有人庇佑她了。

她是心甘情願還是迫不得已的?

她會住在哪兒,他還能再見到她嗎?唯一欣慰的是,若再見到盛匡,可以告訴他,他妹妹還好好活着呢。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正從主街離開,周邊喧嘩聲降了下去。

謝潺與謝辰面對面端坐在馬車中,謝辰好奇他為何搭自己的車:“三哥的馬車呢?”

謝潺面不改色:“今日未坐車,也未騎馬 。”

謝辰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酒後微醺,閉目

養神。

謝潺直直地端詳她,靜了片刻,終于說出口:“不能是他。”

謝辰睜眸,似是不解地緩聲問:“三哥在說什麽?”

謝潺點破:“你今晚出來見誰?”

“江鄞與阿柔。”謝辰道:“三哥若不信,盡管去問他們。”

謝潺深深看着她,搖頭道:“辰辰,你不該這麽回答。”

一個心中無鬼的人若被盤問,首先是納悶和憤怒,絕不會立即配合。

而她不僅道出這兩人的名字,還添了兩句無關緊要的廢話,就證明她在躲避重點。

謝辰很快也想到了這一層,心裏想笑,三哥終于把大理寺那套搬了過來:“是你一直派人跟蹤我是嗎?”

謝潺不否認:“吓着你了?”

“猜到了,就沒什麽怕的。”

謝潺繞了回去,嘆息着逼她道:“所以你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她笑笑:“好像知道了。”

“辰辰,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三哥支持你。但你選的人不對,不能是他,盡早斷了。”謝潺語氣冷硬,他很少這樣命令謝辰,他不願自己妹妹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長大。

謝辰不能嫁人,不代表她不可以尋人陪伴,若是尋常人,謝潺都有辦法讓她安心如意。保管替她打理好一切,讓她看中的人不敢出格,老老實實地守在她身邊。

可她挑的是什麽人!

國公府怎麽幫她。

謝辰笑了一聲,打起彼此心知肚明的啞迷:“三哥,我找的人不對,你找的人難道就對了?”

她微微昂起頭,聲音淬着冷意,嚴厲質問道:“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他,我們兩情相悅,三哥與盛姑娘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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