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煉制解藥
蓬熠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跟他鬥的死去活來,恨不得同歸于盡的仙尊嗎?
不會是被邪靈附體了吧,還是說自己身體裏的那個人并不是白司木,一直都是自己搞錯了。
他一時間甚至忘記避開白司木的那只手。
白司木如此不同尋常的動作只是一瞬,便又收了回去,好像剛才的動作是錯覺一樣。
他走到桌前,随手扯過一張紙,擡筆下墨,行雲流水一般,頗為賞心悅目。
蓬熠發現,這人寫字的樣子尤為好看,此時就算是自己的身體,他也能明顯地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同來。
白司木好靜,他好動。
能用一招解決的問題,這人從來都不會出第二招,果斷幹脆。
而他就喜歡貓捉老鼠,一點點碾碎人的希望,讓對手絕望之後再下手解決,頗為惡趣味。
白司木寡言少語,說話言簡意赅,他則是啰啰嗦嗦,喜歡叨叨個不停。
一個循規蹈矩,仙宮典範,人人稱贊;一個離經叛道,魔宮頭頭,人人喊打。
蓬熠至今沒想出來,他們兩個人有聯系的地方在哪裏,難道就因為經常打架,所以這才交換了身體?
太扯了,這是什麽邏輯。
白司木下筆非常的迅速,很快便列出了一張單子。
上面寫滿了藥材,蓬熠只認得其中幾個,畢竟他對藥理這東西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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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猜的出來,這些藥材是為了解迷春散的。
這人寫完了便交給了他。
蓬熠接過去,掃了幾眼,随口說道:“呵,你這字跡跟我倒是挺像,難怪那些個老東西看了玉簡也不懷疑。”
白司木:“莫說髒話,讓他們拿藥。”
蓬熠額角微抽,嘴賤道:“你這是打算自己煉藥?這麽心疼這具身子,那你怎麽不直接幫忙把藥性給解了,還省事。”
惡心人,他可是很有一手的。
白司木即便是頂着他那副英俊潇灑的身體,也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要是被自己氣到,臉色肯定很好看。
可惜他猜錯了。
白司木不僅沒有生氣,甚至趨步向前,直接走到了蓬熠的面前,面無表情地回道:“可以。”
可以什麽可以?你怕不是瘋了!
蓬熠:……
他覺得自己已經快不認識這人了,不然就是自己出現了幻聽,這是正常人說的話?
蓬熠閃身從他身旁擦肩而過,往門口走去:“我這就讓他們拿藥。”
白司木的眼神掃過他的背影,幽幽的,看不出在想什麽。
白翎仙尊要的東西自然準備的非常迅速。
白司木為了不讓旁人看出什麽,還多加了幾位其他的藥材。
蓬熠沒等多久,就全都送來了。
他催促道:“你快點啊,這可是你的身體,真出了什麽問題,我可是不負責的。”
要是真的因為這迷春散導致不舉什麽的,那可真不是他的鍋。
白司木掃了他一眼,擡手配藥,語波不驚道:“現在是你的。”
蓬熠被堵得無話可說,狐疑道:“你真的是白司木?不會是什麽孤魂野鬼占着我的身體吧!”
就這些事,哪一件都不像這大冰塊會做的。
白司木對此不作回答,翻掌間便冒出了一團火焰。
他将這些藥材依次投入進去,當場開始煉制迷春散的解藥。
蓬熠就在一旁圍觀:“我這身體你用着倒是順手,就沒什麽不習慣的地方嗎?”
竟然連赤心火都能收放自如,這厮果然很了解他,看來平日裏沒少研究。
白司木專心煉藥,不言不語,對他幾乎視而不見。
蓬熠一個人無聊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來一個可以說話的,又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這仙宮真的是人待的地方嗎?
要不是有些暗傷還沒有好透,想來他也早就殺進魔宮了。
“連迷春散的解藥你都有知道,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不過,你連迷藥都研究的嗎?還是這種下作的迷藥,白司木啊白翎仙尊,你是不是給誰用過啊?”
“我這身體上的傷都好了嗎?啊,你當時也沒傷着我哪,想來應該都好了才是,畢竟我的身體可是比你強悍的多了。”
“這仙宮這麽無聊,難怪你不喜歡說話,這麽多年住下去,不變成啞巴,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要不你跟我回魔宮吧,在我魔宮住了這麽久,是不是比你仙界有意思多了。”
白司木額角青筋微跳,終于忍不住道:“閉嘴。”
蓬熠惡劣地笑道:“我偏不。”
他心裏覺得暢快極了,果然讓白司木不高興,他就很高興。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這解毒丹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蓬熠随手扯過隔間的屏風,将這人擋住,起身往外走去。
大門外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君主邢丹。
魔頭蓬熠來到九重天的消息,邢丹自然也知道。
以前都是白司木來解決這個問題,根本用不着他出面。
可卻沒想到仙侍來報,說是白翎仙尊将蓬熠領回了翎羽殿,兩個人還相談甚歡。
這簡直就是驚天奇聞,他們倆一見面就是打架,月前更是差點同歸于盡,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交談。
不管別人信不信,邢丹肯定是不信的。
無論如何,他也要來這翎羽殿看看。
又剛巧半路碰上了前來找他的仙侍,說是翎羽殿裏依稀傳來打鬥聲,但是仙尊不讓進。
衆仙侍都很擔心,無奈之下,前來求助于君主。
邢丹一聽,這還了得。
這蓬熠未免過于嚣張了,這可是在九重天之上,哪能容得下他胡來。
腳步匆匆行至翎羽殿,邢丹尚未敲門,便看到了前來開門的白司木。
白司木的臉色似乎不大對,臉頰還有些紅。
邢丹頗為擔心道:“聽說那魔頭在你這做客?”
蓬熠聽到魔頭二字,眉頭一挑,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嗯。”
邢丹面色一變,湊近了問道:“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那魔頭手裏,他威脅你了?”
蓬熠眼角微抽,學着白司木平日的模樣,回道:“不曾。”
邢丹歪頭看了看裏面,不解道:“那你這是……怎回事?”
蓬熠頓了頓,敷衍道:“有些事情讨論一下。”
邢丹這下更是好奇了,這兩人還能有事情商量,這不是笑話嗎?
“何事?跟我說說。”
蓬熠一時間惡趣味又來了,反正這話也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
“想來你也知道我喜歡男人了,既如此,還能讨論什麽呢?”
邢丹表情當場就裂開了。
蓬熠嘆了一口氣:“估計你也不是很想見到他,我就不送你了,慢走。”
說完,毫不留情地關上了翎羽殿的大門,将已經風中淩亂的君主拒之門外,坦坦蕩蕩,堪稱迅速。
邢丹轉頭問一旁的仙侍:“白司木剛才說是什麽?”
這仙侍自然是聽到了,但是這種驚天秘聞,就算聽見了,也必須當做沒有聽見。
他屈膝跪下,頗為可憐道:“君主,小仙最近身體不好,有些耳鳴,并未聽清楚什麽。”
邢丹:……
邢丹:“行了,起來吧,我又沒怪你,跪什麽跪。”
這仙侍戰戰兢兢地爬起身,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邢丹站在門外,神色不明地看着緊閉的大門,這麽些日子白司木的異象在他腦海中閃過,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是一時間根本想不出來。
門內又傳來白司木的聲音:“君主若是對這話題有興趣,也可以進來聊一聊的。”
邢丹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大半日的擔心全都是喂了狗了。
他揮袖轉身:“你的客人,你自己接待便是,不過這裏是九重天,還請注意些分寸。”
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這個白司木現在倒是學會惡心人了。
邢丹離開後,蓬熠就靠在軟榻上咯咯地笑的不停。
“這真是你們仙宮的君主,怎麽什麽話都信啊,也太有意思了些,難怪這些個宮務都是交給你處理。”
“白司木,你剛剛沒瞧見他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太逗了。”
白司木現下已經什麽表情都沒有了,他收起赤心火,一顆小小的丹藥落入手中。
這便是迷春散的解藥。
他兩三步走到蓬熠面前,将解藥遞出:“吞下。”
蓬熠倒也沒有猶豫,接過便往嘴裏放。
只是,還沒放進去,便頓住,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要是這厮下黑手怎麽辦?
他又不懂個煉丹之道,連藥材都分不清楚,這要是在裏面放點什麽東西,豈不是落在這人手裏了。
白司木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忍無可忍道:“這是我的身體。”
要真怎麽樣,那也是折騰的他自己的身子。
蓬熠忍不住杠道:“你剛才不還是說,這身子現在是我的麽,萬一這輩子都換不回來,那不就是再毒我自己。”
白司木這下幹脆什麽話都不說了,他直接走到蓬熠面前,出其不意地劈手奪過那個解藥,自己一口吞了下去,然後攤開手。
“沒了。”
蓬熠:???
作者有話要說: 蓬熠:就……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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