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馮芊芊試了不少衣服,只要問李浥的意見,李浥答說好看的,她全都買了下來。
夜深了,一輛黑色的賓利開進“江畔怡景”小區。車一停穩,李浥從駕駛位走了出來,打開車後座的車門,提出幾個紙袋。
馮芊芊從副駕座出來,走到李浥身邊,接過紙袋,“你真的不上去坐坐了嗎?”
李浥笑了笑,“天不早了,你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馮芊芊心裏微微有些失落,“那好吧,你也早點休息。”說完她揚起臉,對着李浥有些任性地說道:“但我要一個goodbye kiss!”
李浥稍稍猶豫了一下,走上前,低下頭,把唇湊上去,在馮芊芊的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只聽見紙袋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李浥的唇還沒來得及從馮芊芊的嘴上離開,她雙手丢開紙袋,伸出去緊緊環住李浥的脖子,吻了上去。
李浥沒料到馮芊芊這樣主動,他的頭往上一揚,想要掙脫馮芊芊雙手的束縛,但他很快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再拒絕,慢慢開始回應馮芊芊,與馮芊芊唇齒交融在一起。
“喲,沒想到時間這麽早,就有人上演激情戲,我說兩位,你們是不是應該回家到床上去演,這裏是公共場所,要不要這麽火爆?”一個女子嘲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李浥一聽,像是當頭被人潑了一身的冰水,渾身透着刺骨的涼意,他聽清楚了,這是何苗的聲音。
他迅速放開馮芊芊,轉身一看,何苗和原上草站在自己身後。因為背着光,李浥只看見原上草的雙眸閃閃發光,卻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小草,我……”李浥開了口,卻不知道怎麽說。
“咦?原上草,你怎麽也在這裏?你們不會是跟蹤我們吧?”馮芊芊看見原上草和何苗的出現,語氣很不友好。
“跟蹤你們?我們才沒這閑心呢!只許你住這裏,不準別人也住這裏?”
“誰住這裏?”馮芊芊一臉地警惕。
原上草扭過頭,對着何苗淡然一笑,“苗,你還是愛多管閑事,別人做什麽事,關你什麽事啊?”
“有些人,有些事,我就是看不順眼,說都不能說啊?”何苗憤憤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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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們上樓去吧,你是孕婦,別太激動了。”原上草挽過何苗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去。
在與李浥擦肩而過的一瞬,李浥叫道:“小草,我們倆能談談嗎?”
原上草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徑直向前走去。
“李浥,算了吧。”何苗甩了一句話。
聽着原上草和何苗走遠的腳步聲,李浥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馮芊芊走上前來,搖了搖李浥的胳膊,叫道:“李浥哥哥!”他才醒過來。
他轉回頭,看着馮芊芊,努力維持了一個平靜的笑容, “芊芊,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馮芊芊張了張嘴,頓了一下,說道:“那好吧,你開車小心。”
李浥點了點頭,把掉在地上的紙袋一個個撿了起來,放回馮芊芊的手上,“那,芊芊,我先走了。”
看馮芊芊點了點頭,李浥便上了車,調了個頭,将車開了出去。
馮芊芊看着那輛黑色的賓利漸漸消失,心裏也變得空落落的。三年了,不管自己怎麽努力,但自己似乎總走不進李浥的內心。表面上,李浥好像對自己極好,千依百順,什麽都給了自己,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唯一沒有得到的,也是最重要的,便是李浥的心。
賓利車開出了小區的大門,拐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李浥把車停下,熄火,然後把頭埋在方向盤上,心裏尤如翻江倒海一般。自己最愛的女人,看見自己和另一個女人親熱,李浥覺得簡直是莫大的諷刺,也許,這就是上天給自己背叛愛情的懲罰吧。
李浥從駕駛臺上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電話接通了。“她回來了。”李浥的聲音低沉。
電話那端的人沒有回答。
“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李浥問道。
“有意義嗎?”那人說道。
“你說呢?”李浥反問道。
電話那端的人沒有說話。
李浥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心裏很亂,你到藍盒子來陪我坐坐。”
電話那頭的人沉吟了一下,說道:“好,你先去,我馬上過來。”
藍盒子是一家很安靜的酒吧,放着抒情的音樂,可以讓你靜靜地喝酒,也可以靜靜地吐露着心事。
李浥一進來,藍盒子的胖老板馬上迎了上來,“李先生,好久沒來了,快請進!”
李浥對着老板點了點頭,說道:“先來一打啤酒!”說完,徑直走進去,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後,對着進來送啤酒的老板說道:“呆會兒看見龍先生來了,直接帶他進來。”
“好的。”老板把啤酒放在旁邊,留下一個開瓶器,便靜靜地消失了。
李浥把車鑰匙随意地往桌上一丢,拿起開瓶器,開了一瓶酒,直接拿着瓶子喝了起來。
“怎麽?這麽猛,直接就瓶子喝?”剛喝了兩口,龍冰田就在李浥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李浥看了龍冰田一眼,沒有說話,仰頭又喝了一口,然後放下瓶子,“她回來多久了?”
龍冰田頓了一下,說道:“快一個星期了!”
“回來有事嗎?”
“聽她說,是她現在工作的律師事務所老板準備在江城開一個分所,知道她在江城工作過,讓她回來籌備新所的事情。”
“新所成立了,她會過來嗎?” 李浥問道。
“聽她的意思,應該不會吧。”龍冰田說道。
“那她呆得了多久?”
“可能三個月的樣子吧,她租的房就只租了這麽長的時間。”說完,龍冰田拿起一個杯子,直接從李浥沒喝完的酒瓶裏,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進。
看着龍冰田的動作,李浥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笑什麽?”龍冰田問道。
“我想起以前我們在司法局的會議室裏練歌那個時候,我不小心喝了她的水,別人開玩笑說間接接吻什麽的,她直接把瓶子扔到別人身上……”李浥完全沉浸在回憶裏,“呵呵,當時我想,這姑娘脾氣還真火爆,喝了她一口水,就發這麽大火,我那時還以為她很讨厭我。可是,不管怎樣,我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對她的喜歡,從一開始到現在……從未改變。”說完,李浥把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雙手不停地抓扯着自己的頭發。
龍冰田看着李浥痛苦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李浥,你又這是何苦呢?既然是不可能的了,何必還念念不忘呢?放開心,和馮芊芊好好在一起!”
“今天晚上我見到她了。”李浥拿着桌上的啤酒瓶,将剩下的酒一口氣灌了下去,“那時我正在和馮芊芊……接吻。”
龍冰田頓了一下,重新開了一瓶酒,然後拿了一只杯子,斟滿酒拿給李浥,波瀾不驚地說道:“馮芊芊是你未婚妻,你們在一起,很正常!”
“可是,任何人看見我和馮芊芊在一起,我都無所謂,除了小草。”李浥抹了一下臉,“當時地上要有洞,我真想鑽下去!”
“李浥,何苦這麽折磨自己呢?”龍冰田搖了搖頭。
“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阿龍,如果你和何苗分開了,你還會說得這麽灑脫嗎?”
“我不去想這些假設的事情!”龍冰田說道,“我想對你說的是,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應該好好把握現在身邊的人!”
李浥笑了笑,“說得輕松,做起來難!”然後把杯裏的酒飲了下去,“她有男朋友沒有?”
龍冰田又給李浥斟上一杯,“不知道,她沒說。”
“對了,我的事情,何苗不知道吧?”李浥問道。
“我沒跟她說。” 龍冰田也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進,“李浥,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讓小草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許你們都不會這麽痛苦。”
“不!不能讓她知道!”李浥搖了搖頭,“我了解她,小草是一個很執着的女孩子,如果她那時她知道了真相,她絕對不會離開我,就算不能和我在一起,她也不會再接受別人,這樣,大家都痛苦!”說完,李浥嘴角浮出一個苦澀地笑容,“現在她恨我,不會再把我放在心裏,她會有新的感情,得到屬于她的幸福!痛苦的,只會是我一個人!”說完,他再次将一杯酒一飲而進,眼角泛起了一點亮光。
“那你會不會感覺不公平?永遠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孩!”龍冰田問道。
“阿龍,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可能只為自己活着,我別無選擇!”李浥苦笑道。
龍冰田搖了搖頭,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其實來之前,他已經從何苗口中知道了原上草撞見李浥和馮芊芊接吻的事情,但李浥只看到原上草冷靜地離開,卻沒看見與他擦肩而過的原上草,進了樓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哭泣地不能自己!可是,他知道不能讓李浥知道這些,既然李浥不可能離開馮芊芊,就讓他們認為對方已經對自己忘情,兩個人應該都會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