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挂電話,等着和我連麥睡覺?”
算命爺爺笑呵呵的。
“這麽年輕就算姻緣啊?”
蕭致随口道:“沒辦法,情窦開得早。”
谌冰:“……”
算命爺爺拿出一本書:“那你說,你和你對象的生辰八字。”
蕭致半蹲下,看他在小紙片上一筆一劃寫下出生日期,說:“他比我小半歲,算農歷,5月3。”
谌冰膝蓋抵着他後背用力往前撞了下,蕭致手指扣住地面,回頭:“別鬧。”
算命爺爺不清楚他倆的小動作,認真問完出生時間,按照幹支排列後摸了摸下巴:“你想問婚後的財運,還是能不能旺夫旺子,生大胖兒子?”
“……”
操。
谌冰忍無可忍,加大了膝蓋抵撞他的幅度,蕭致回頭想止住他的動作,只好又牽手蹲在一塊兒。
蕭致擡起手指晃了晃:“不,我就想問我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老爺爺明白過來:“求姻緣?”
蕭致:“差不多吧。”
老爺爺回頭從包裏掏摸什麽:“我這裏有一道符,戴上他可保你順心如意,桃花運旺盛,說不定能夠實現你和另一位的良緣。”
谌冰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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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致:“多少錢?”
“50。”
蕭致接過符紙看了看,過了幾秒說:“太貴了。”
“你要是成心想要,我們交個朋友,算你25塊錢——”
“……”
傻逼。
谌冰抓着手腕給準備掏錢的蕭致拉回,直接丢下算命的20塊,拽着他就走。
蕭致加快腳步跟上,嘶了一聲,有些不滿:“你讓我買。”
谌冰神色冷漠,看他:“你很有錢嗎?”
這種神棍的話都信。
谌冰重生前患癌了在醫院,許蓉沒什麽文化,求醫無門後只好去求神婆,據說還是泰國那邊養小鬼的大師,說他谌家的祖墳風水出了問題,必須要拿幾百上千萬給法會捐門檻。許蓉差點還掏錢了。
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誰信誰傻逼。
蕭致跟在他身旁四五步的距離,旁邊有人走來走去,半晌才說:“萬一夢想成真了。”
谌冰泛灰的眸子直視他,一字一頓:“成真了也跟那道符沒關系,是我自己決定——”
他話好像卡住了。
蕭致抓到了重點,幾步走到跟前,身影全撞入陰影中。
能看清他眉眼的笑意。
“你決定什麽?”
谌冰推開他:“滾。”
這條街出來是通衢大道,兩邊商鋪林立,大部分是飾品和美食攤子。蕭致跟人群擠到了一家店內,左右木櫃擺滿了骨制器具,中間木格鋪滿佛珠、菩提子、瑪瑙、玉石,很有民族風格。
蕭致随手拿了佛珠手串:“這個怎麽賣?”
“開過光的,”店家搓着手走過來,“50塊錢一串。”
蕭致放下選別的,附近的首飾店競争相當激烈,老板猜他是學生連忙看人下菜碟:“我們店裏的東西都找高僧開過光,能夠保你學業有成,高考考狀元——”
蕭致串在指間晃了晃,打斷他:“能不能求姻緣?”
“……”
老板面色隐忍:“可以,你想要的它都有。”
蕭致重新拿起一把桃木打磨的手串,沉棕色,挂在手腕,回頭谌冰也進來。
老板立刻轉向他,拼命推銷。
谌冰被念叨得煩不勝煩,本來不想理,掃了圈店內突然道:“有沒有保出行平安的?”
老板說:“有,可以買個玉觀音。”
店裏的東西大概率是商場批發價,一個觀音30塊錢,谌冰看半晌從托盤裏翻出一塊,粗糙得甚至分不清材質是不是花崗岩。
遞過去:“就這個。”
老板拿紅線穿了起來。
蕭致看完了手串注意到他的動向:“你買這個幹什麽?怕出門遇到壞人,讓我來,我可以貼身保護你。”
“……”
谌冰懶得開口,接過玉觀音後一把拽過了蕭致的衣領。
蕭致身量還是比他高一些,被抓拉得微微彎下脊梁,谌冰分開紅繩從他頭上套下,靠近時,呼吸淺淺地拂過鼻尖。
戴好項鏈,谌冰轉頭出了首飾店。
蕭致一會兒才出來:“你給我買的?”
“嗯。”
“那這個送你。”
蕭致低頭給腕子上的沉香崖柏手串捋下來,抓過谌冰的手腕戴上。
“雖然不能走桃花運,但能保佑你平安健康。”
“……”
珠子有些硌手腕。
但戴上之後,很快适應了皮膚的溫度。
藏在袖口下什麽都看不見,蕭致回頭迎着天色,說:“走吧。”
接近中午的時間,商量着吃點什麽,被旁邊一家古色古香取名為“一根面”的店鋪吸引了注意力。
他倆還沒進去,店內服務員特別勤快地張羅:“我們這美食特別有特色,一根面下一碗,絕對不會斷裂,斷了給您免單!”
蕭致詢問谌冰的意見:“試試?”
谌冰無所謂:“試試吧。”
店裏生意火爆,門店也特別大,深縱幾十桌。服務員邊走邊介紹:“我們最近還有回饋顧客的娛樂活動,小游戲,贏了免單,顧客老爺想試試嗎?”
“什麽比賽?”
蕭致問完上樓,就看到堂屋坐了大概四五桌,有男男,男女,也有女女。
面前的桌子當中只放了一碗面,但估計這根面快兩米長了,碗裏盛得滿滿當當。
一堆人圍着參觀,還有人拍照,服務員叫了聲開始,兩邊一人夾着面條的一頭,往嘴裏吸溜。
“誰先把這根面吃完,中途不斷,就免單。”服務員說。
“……”
谌冰多看了兩秒,正感覺傻逼,察覺到身側的視線。
蕭致搭着他肩膀,似乎很感興趣:“谌冰,咱倆要不要試試?”
谌冰直接推開他:“你有病吧?”
“贏了免單。”
“免單也不行。”
“……”
服務員瘋狂鼓動:“試一試啊年輕人!白給的錢都不要?贏了免單,店裏東西只要不浪費,随你吃個夠啊!”
小鎮以吸引顧客為主,為了客流量無所不用其極。
蕭致沒急着開口,只是目光投向谌冰,擺明了真的很想要。
“……”
谌冰拽他出去。
比賽的這幾桌很快分出勝負,緊跟着是下一撥。旁邊觀衆迅速給周圍成雙成對的食客往桌子上推:“去去去,千萬別害羞,沖沖沖!”
“帥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換我我早上了,這不是沒朋友一起?”
“年輕人,是什麽,阻止了你勇于挑戰的心?”
“……”
周圍推推搡搡,一碗面已經擺到了桌上,谌冰被抵着肩膀往前推,蕭致則順水推舟坐上了板凳。
服務員見谌冰似乎不願意,開始張羅其他人:“那有誰想跟這位帥哥搭夥,贏了兩個人都免單!”
周圍似乎有人蠢蠢欲動,蕭致不怎麽樂意,擡指勾了好幾下:“冰冰,過來。”
“帥哥催你,快去快去!”
“……”
谌冰無可奈何過去坐下,周圍都瘋了,瘋狂拿手機準備錄視頻拍照。
谌冰本來就想着占個位置,沒打算真和他一起吃,但聽到服務員說“開始!”時,下意識拿起了筷子。
“……”
拿起後他怔了一秒。
——這該死的少年人的勝負欲。
另兩桌是女生,還有一桌情侶,吃面莽得特別快。面前的蕭致慢條斯理拿好筷子夾起面,看似斯文,其實吃的速度很快。谌冰看他好一會兒,只能慢慢吃另一頭。
碗不大,他和蕭致的臉挨得很近,周圍全是雞叫聲。
“啊啊啊啊給麻麻打啵!啵一個,啵一個!”
“快親上,親上——啊啊啊啊!”
“……”
旁邊兩對女孩子不太放得開手腳,而情侶過于莽撞中途又掉了一次,最後谌冰跟蕭致碗裏的面越來越少,居然遙遙領先。
不過後面情侶又追上來了。
蕭致側目看了看旁邊的進度,在面條還剩大概十厘米時起身,湊近,和谌冰目光相對。
“……”
谌冰本來不打算再繼續吃下去,想着進度到此結束,沒想到蕭致越靠越近。
谌冰不能說話,免得不小心弄斷面條,後背炸了一層冷汗。
呼吸驟然離得很近,蕭致氣息掠過他鼻尖,很輕。
下一瞬間,他的陰影幾乎将自己覆蓋。
面條斷裂,被他蹭過唇角,蕭致将面條全部咬了過去。
谌冰大腦放空這一秒,耳邊全是哄鬧。
“親到了親到了親到了!吃口水吃口水吃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板再來一碗!”
“愛情面條雙豐收?”
“……”
蕭致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他似乎也有些驚訝,随即鎮定地坐回去:“贏了,開不開心?”
谌冰:“……”
我開心你媽賣麻花。
被他碰到的唇角溫度微燙,像火燎過似的。
谌冰被觸感折磨,胡思亂想,那邊服務員已經拉着蕭致到領免單劵去了:“店裏的東西你都随便吃随便點,但最好不要浪費,小本經營,還請您吃的開心。”
蕭致領兩張劵回來,隔了谌冰四五步遠,問:“……那,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大庭廣衆,谌冰忍着沒發火,等走到門柱後人少的位置,揪着他要打架。
蕭致先勸:“你最好別動手。”
這句話顯然沒效果。
谌冰按着他腰腹就是一頓捶,力道不重,但怪生氣。
蕭致也沒躲,被他揍了這幾下,眉眼掠低氣質冷郁,半晌後竟然莫名其妙彎起了唇角。
谌冰打人不痛,壓根兒沒想着真打。
但是因為被親到了生氣鬧別扭的樣子,簡直,讓蕭致渾身的血液倒流。
谌冰冷着臉,沒意識到他的龌蹉想法,又揍了一拳。
蕭致很舒服但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好故意說:“很痛啊,谌冰。”
“……”
痛嗎?
谌冰揉了揉他打的部位。
打得就不重,揉起來動作更輕了,簡直跟貓兒撓似的。
這觸感……蕭致舔着齒列,沒忍住“操”了聲。
太可愛了。
谌冰對他的反應不明所以,旁邊服務員探出腦袋,熱情問:“請問想好點什麽了嗎?”
谌冰松手,拿起菜單勾選後遞回去。
“好,請稍等。”服務員離開。
谌冰擡頭又瞪蕭致。
蕭致坐椅子裏,陽光透過窗柩落到他身上,暗紅格子外套下是白T恤,鎖骨淩冽幹淨,坐下時長腿橫在走道,似笑非笑盯着谌冰。
傻逼。
谌冰心裏罵了句。
服務員上菜時帶着手機,向蕭致索要微信:“帥哥,剛才你們比賽的全程都拍下來了,您想要保存視頻珍藏嗎?”
谌冰怔了一秒,想說拒絕,蕭致已經熟練地加了好友。
“發我看看。”
剛才比賽時全神貫注,除了最後的靠近讓谌冰分神以外,體感還好。但看視頻明顯羞恥多了,不知道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給視頻P了幾行“雙相奔赴ing……”“加油鴨~~”“還差一點點就親到啦QAQ”“啾咪成功~”的粉紅夢幻字體。
最後碰到唇角也明明不到半秒,硬生生給拖延成了三四秒。
少年側臉幹淨漂亮,似乎就等待着這一刻,靠近時,周圍綻放出無比甜蜜的氣泡。
蕭致看着,微微挑了下眉,說:“哇。”
“……”
谌冰感覺中午這頓飯都不要吃了。
沒好氣地夾着小菜,蕭致放松地卧在椅子裏,手機拿着視頻重播了好幾遍,片刻,指尖似乎滑動着什麽。
谌冰反應過來時怔了一秒,随即探手拿手機:“不許發朋友圈。”
蕭致手機沒怎麽拿穩,直接被搶過去了。
他唇瓣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麽,但又合上了。
谌冰拿過才發現不是朋友圈,而是一個視頻照片收藏夾,裏面翻來翻去全是谌冰的照片。拉到底甚至能追溯到嬰兒時期,幼年到十七歲。不少照片都散佚了,但電子版還保存得完好。
不小心觸及他心底的秘密,谌冰關了手機,當沒看見遞過去。
蕭致吊兒郎當,手指夾着機身接過時無意碰了下指節,什麽都沒說。
谌冰卻感覺手指發燙,熱度傳遞,心口都燙得可以。
“那邊還有棟古樓,要不要去看看?”蕭致打破了安靜。
谌冰說:“去。”
古樓是清代保存至今難得完好的建築,不少人穿漢服來回穿梭,庭院當中有花鳥軒榭,蕭致點開手機照相拉谌冰到樹根底下。
“谌冰,來,拍兩張。”
“……”
谌冰看向鏡頭,還不知道該做什麽手勢和表情,已經被照了進去。
接着一路拍照,谌冰倒是配合地沒再拒絕。他莫名冷靜地想到,如果以後不幸再患病,多留幾張照片做個念想也好。
到池塘邊,濕滑的青苔很具有掉落下水的危險性,蕭致看中了這個地方的風景,拉着谌冰要自拍。
“笑一個。”
谌冰本來沒覺得會掉下去,但蕭致抓握他手腕的力道卻相當重,生怕會放手。。
谌冰面向鏡頭,一陣不由自主的慌亂。
莫名其妙地,谌冰左手動了下,也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串保佑健康的手串碰着,很硌手,産生一種微妙的痛楚,真實又清晰。
“別怕,”耳邊,蕭致聲音很低,“已經拍好了。”
別怕。
不會讓你掉下去。
上車回程是下午五點半。
古鎮游客紛紛湧向車站,人流擁堵,幾乎給身體擠成半截終于上了公交車。
谌冰走了一天路,又困又累,到座位閉上了雙眼。
“我眯會兒。”
蕭致看了他一會兒,說:“你睡。”
車裏的人全都很疲倦,天色将晚,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細雨。
中途谌冰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許蓉打過來的,聲音有些擔心:“現在下雨了,出門帶傘了嗎?”
谌冰說:“沒有。”
“那我讓司機過來接你,現在到什麽地方了?”
谌冰說了公交車最終到站的位置。
下車,一輛黑色寶馬停在路旁,半晌,撐傘走下來身材窈窕的剪影。
許蓉走得飛快,直到把傘遞到谌冰頭頂:“淋着沒?”
“沒。”
谌冰接過她手裏多餘的傘,遞給蕭致。
兩個人隔了這麽久第一次見面,許蓉有些驚訝,随即滿臉堆笑:“小致,好久沒見,你長得好高了。”
蕭致立在站臺的雨頂下,肩膀被雨淋濕,嗓音微冷地叫了聲“許姨”。
許蓉問:“要不要來我們家住一晚?”
蕭致視線轉動,謝絕:“不用了,蕭若在家,等着我回去。”
“行,那你跟我們上車,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家。這麽晚的天。”
“不用麻煩。”
蕭致看了眼別的地方,神色若無其事,片刻撐開手裏的傘快步走開:“車來了,那我先走了。許姨再見。”
他背影消失在墨黑的雨絲中。
許蓉似乎有什麽話,最後還是把話題放在了谌冰身上,滿臉笑意:“今天開心了?”
谌冰接過傘向她傾斜,跟着上了車。
許蓉和蕭致之間生硬的氣氛谌冰看得清清楚楚,擔心之前的事蕭致心裏過不去,谌冰考慮要不要和他好好說說這事兒。
回家了洗漱完拿着手機思索的間隙,朋友圈跳出了新動态。
蕭致發的朋友圈,特意@他。
“雖然時間過得很快,但和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定格入血液,融合于骨髓。”
“……”
照片都做成了長圖,吃的玩的,差不多囊括了今日的全部見聞。。
其中在池塘邊的合照引起了谌冰的注意。
他才發現自己抓緊蕭致手那一瞬間,蕭致低頭了,目不轉睛看着自己。
底下不出十秒鐘瘋狂刷新消息。
傅航航航:[第一。]
蕭z:[你在朋友圈有房嗎??]
偉子:[好一副琴瑟和鳴的美好場景!]
蕭z:[會說話多說兩句。]
管坤:[你他媽真彎了????]
蕭z:[看見他第一眼就彎了,不會有人不喜歡冰冰,謝謝。]
“……”
谌冰心說你怎麽敢吹的?
看他接下來的朋友圈估計廢話還多,谌冰點進去若無其事保存了照片,然後退出了軟件。
周圍有些冷清。
谌冰想起這兩天的作業沒寫完,拿出試卷剛翻開,蕭致的視頻通話來了。
這麽密集的接觸谌冰完全不意外,接通,蕭致在另一頭搭了條毛巾擦潮濕的頭發,穿着睡衣,露出袖口底下修實的手臂。他手指蒙着水霧,指節扶住手機重新扣了下。
蕭致沒說話。
谌冰就看着他擦頭發。
半晌,他才擡頭:“你幹嘛呢?”
谌冰:“寫作業。”
蕭致頓了兩秒,給毛巾放到旁邊,指骨插入發絲撩了幾下。
“我今晚能玩會兒游戲嗎?”
谌冰:“你問我?”
“嗯。”
谌冰沒懂他的意思:“我管你?”
蕭致笑了一聲。
他給手機拿近,鏡頭亂晃後是他鋒利骨感的下颌,聲音很懶:“你不管我,誰管我?”
“……”
谌冰攥緊了筆,一時沒話說。
蕭致到沙發上坐下了,說:“我就玩一個小時。”
谌冰心裏亂得很,說:“你愛玩不玩。”
“不同意?”他聲音很低,估計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嗓音有些嘶啞。
那陣氣音似乎帶了磁性的震動,落到耳中,直抵耳膜。
撓得谌冰心裏癢癢的。
但這種感覺又很奇怪,谌冰瞥了眼視頻,說:“你想玩就玩兒。”
“好的。”蕭致打開手機,問,“要不要一起?”
谌冰:“?”
“一起玩兒啊,今天不累?還有心情寫作業?”
确實很累。
現在看試卷也不太能看進去,渾身疲憊,反而想到床上躺着。
既然是跟蕭致一起玩兒,谌冰幹脆上床,登入了這個陌生的游戲。
剛進去被蕭致大號拉到了組裏,還以為只有他倆,但揚聲器傳來了別的聲音。
“我靠,段位這麽低又不是貴族,蕭哥,你媳婦兒啊?”
蕭致沒怎麽認真反駁:“說什麽呢?”
下一秒又道,“多說兩句。”
“……”
騷東西。
谌冰剛想退出,但游戲已經開了。
估計不是現實中的朋友,他們打游戲那一圈兒的,反正開麥了聊得特別嗨。谌冰剛玩兒還找不到語音屏蔽功能,只能暫時聽他們撩騷。
谌冰不喜歡跟陌生人玩游戲,但這把已經開了,勉強配合玩下去。
他選射手去了下路,蕭致按照國際慣例打野。
雖然谌冰不太清楚規則,但隐約意識到他今天打法不對勁。
“媽的蕭哥你是不是住在下路了?中路頭被抓爆了,你倒是也過來抓一抓啊!”
蕭致:“不行,下路新手,我怕他被欺負。”
谌冰煩得很,打字。
hjkl:[走開。]
蕭致:“為什麽要我走?嫌我沒出輔助石?我可以現在買一個。”
這一組國服多,所以對面也不弱,總而言之上中路嗷嗷叫了半天,谌冰煩了。
hjkl:[你走不走?]
“走走走,”蕭致臨走前還幫他探了波草,給對面打成殘血讓谌冰收了人頭,才放心離開,“你可以出塔曬太陽了。”
“……”
雖然他騷操作多,但認真操作起來還是很無敵,迅速扭轉剛才的頹勢,只不過有空了就到谌冰這路轉轉,給對面射手抓得鬼火冒。
愛我別走:[李白我他媽上輩子偷你野了?]
斷絕情愛:[你沒有錯。]
斷絕情愛:[錯就錯在,這該死的,峽谷對線機制。]
斷絕情愛:[下次,看見他,記得繞着走。]
斷絕情愛:[否則,我只能将你們,一一殺掉。]
斷絕情愛:[西內——]
“……”
這個冷漠ID和這些中二病語錄,谌冰閉着眼睛冥想三秒鐘,才忍住轉身投入敵營送人頭的沖動。
這局打完,谌冰飛快退出了組隊。
重新開了一組,邀他進來後打開語音:“你沒被舉報禁言過?”
蕭致:“沒有,我可不噴傻逼。”
“……”
或許谌冰想說的是,引起隊友不适,這一點。
只有他倆後蕭致開始亂玩兒,差不多谌冰射手他就輔助,拿那種長得就像大惡人的張飛牛魔黏他屁股後,出半攻裝,一邊瘋狂保護他一邊給周圍的傻逼頭錘爆。
隊友:[不如牛魔打野?]
隊友:[這個輔助的傷害是真實存在的嗎!?]
隊友:[能不能過來跟我?別跟射手了。]
斷絕情愛:[不了,謝謝。]
拒絕得相當幹脆。
每次都是他拼命追趕給對方狗頭錘爆留下一絲絲殘血,然後若無其事道:“你A一下。”
谌冰A一下。
人頭到手。
蕭致就很開心:“這波配合完美,您真厲害。”然後瘋狂給他按“66666666。”
谌冰不會玩兒,游戲體驗和心理氛圍卻拉到滿值,莫名好笑。
谌冰打塔掉了絲血,自己反被塔打掉半管血,蕭致就他媽硬誇:“很好,只要再接再厲,冰冰一定是峽谷最強推塔小王子。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
谌冰不小心被對面控住,蕭致上來一個解控順便反控,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很好,這波誘敵深入幹得漂亮,冰冰辛苦了。接下來的戰場請交給蕭致隊員。”
“……”
谌冰打不過送了人頭,蕭致啧聲:“看他們可憐,送一個人頭展現世間溫暖。那我也送一個,回城陪冰冰,泉水就不冷了。”
“……”
谌冰磨了磨牙槽,莫名挑了點兒弧度。
不愧是國服級別的氛圍組。
一局結束,大獲全勝。
谌冰不想再玩,退出游戲。
語音通話瞬間又重新打了過來。蕭致估計到床上躺下了,聲音氣息不太穩,但嗓音拖的撩人。
“今晚開心嗎?”
谌冰:“還行。”
“可以圓滿睡覺了。”
“确實該睡覺了。”
那邊很低地笑了一聲。
谌冰看了會兒手機時間,現在差不多十一點半,平時睡覺的時間。
谌冰說:“你作業寫了沒,就放假前老師布置的。”
蕭致聲音遲緩了兩秒:“還沒動。”
“明天幾點起床?”
“……”蕭致又笑了一下,“七點起床寫作業,給您打報告,行嗎?”
谌冰安靜了兩三秒:“那也行,你明天趕緊寫,中午之前我到你家來。”
蕭致:“啊?”
“啊什麽啊?”谌冰說,“下午返校,我上午先到你這兒來檢查作業。”
蕭致似乎又笑了一聲,對他完全沒辦法:“行吧。”
就這麽磨蹭着,本來該挂電話,不知道為什麽雙方都沒挂。
谌冰看了幾次手機,以為他挂了,但顯示聊天還在繼續。
不知道那種奇怪的情緒。
谌冰現在也不是很想挂電話。
半晌,蕭致說:“不挂電話,是等着和我連麥睡覺?”
“……”
谌冰一秒掐斷。
周圍陷入安靜後,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熱鬧裏,心裏空落落的。
谌冰重新看了遍手機消息,又到蕭致剛才那條朋友圈底下浏覽流言。
還是幾個騷東西的閑聊,似乎沒有別的東西了。
谌冰卻帶着某種預感似的多等了一會兒,片刻,動态刷新。
蕭致發了新的朋友圈。
-[對我來說,最好的事情莫過于,每天都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