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白同款 人生總要為了什麽奮不顧身一……
傅辭洲不是個髒亂差的人,加上鐘妍有事沒事去就找他一通啰嗦,所以他的房間總之還算幹淨。
祝餘這房間也幹淨,比他的還幹淨,幹淨的有點不正常。
屋子裏的家具都不像是舊的,除此之外沒別的什麽擺件。
桌上只放了個臺燈,還有一個插了兩根筆的筆筒。
成堆的練習冊和輔導書塞滿了整個書架,密密麻麻的計算草稿紙竟然都還留着沒扔。
傅辭洲講不出來的不對勁,總覺得這裏不像一個卧室,而像他以前夏令營特訓時住的休息賓館。
“學霸的生活就是這麽枯燥且單一,”祝餘把自己往被窩裏縮了縮,“好困。”
輸液管在空中蕩了一蕩,上面貼着的暖寶寶擱在床單上。
祝餘手臂往裏這麽一帶,它就卡在了被子邊緣。
手背上的牽扯讓祝餘輕輕“哎…”了一聲。
他又從被子裏坐起來,用另一只手撥了撥被子。
傅辭洲起身坐在床邊,低頭把粘在輸液管上的暖寶寶小心翼翼地撕了下來:“你不買衣服了?”
“買吧,”祝餘閉上眼睛,不浪費一分一秒可以打盹的機會,“但是我就是,有點困。”
估計是藥效作用,催着人就想睡覺。
祝餘費力地睜開眼睛,看着傅辭洲有氣無力道:“你要不然等我會兒?我就睡半個小時,等吊瓶挂完了正好請你吃午飯。”
“都快燒熟了還想着往外跑?”傅辭洲拉了拉祝餘的被子,在他的肩後托了一把,“你睡吧,吊完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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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辭洲出了奇地溫柔,祝餘甚至還有點不适應。
他的眼皮都快粘一起了,就這還不忘嘟囔一句:“你沒生氣吧?”
“我脾氣有那麽差嗎?”傅辭洲把被子往祝餘臉上就是一蓋。
祝餘動動腦袋把口鼻露出來,輕嘆着說了句“也沒”。
傅辭洲的脾氣…算好的了。
他困得很,眼皮粘在一起就墜入了夢境。
迷糊中有人替他掖了掖被子,祝餘下意識以為是尉霞。
可是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這人應該是傅辭洲。
“剛半瓶?”傅辭洲手掌覆上祝餘的額頭,“睡你的。”
祝餘的睫毛一顫,撓在了傅辭洲的手腕處。
傅辭洲收回手,目光停在那扇卷翹的睫上。
祝餘的臉蛋小巧得像個姑娘,他一只手都能蓋住半張。
嘴巴是抿着的,睫毛是顫着的,眼睛彎彎,就連睡覺眼睛好像都是在笑。
祝餘眼尾下垂,像只乖巧的狗狗,是天生的笑眼。
傅辭洲想起小時候和祝餘不對付的七八歲,突然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狗都嫌的年紀,大概想不到十年後兩人還能這樣和平相處。
傅辭洲低頭笑了笑:“鬧騰。”
等祝餘睡覺的時候,傅辭洲自己玩了會兒手機。
他每隔幾分鐘就擡頭看一眼吊瓶,直到裏面的液體快要吊完,這才推了推祝餘肩膀。
“醒醒。”傅辭洲站起身去看吊瓶,見祝餘沒反應,又手欠地捏了捏他的臉。
祝餘的皮膚很白,就跟糊了一層牛奶似的,裏面還藏着病中的緋色。
傅辭洲離遠了還好,湊近了就想上手掐一下他。
軟的,滑的,像蒸出來的牛奶布丁,還是大白兔口味的。
祝餘哼唧了一聲,像是醒了。
他側躺過身子,半眯着眼睛就把手上的針管給拔了。
“我去,”傅辭洲驚訝了一秒,“你自己拔啊?”
針管裏還往外滴着液體,祝餘十分熟練的把它往輸液管上打了個結:“好累。”
這覺怎麽越睡越累,睜眼閉眼間就跟過了一個世紀似的。
“累你就繼續睡。”
傅辭洲把吊瓶取下來,連帶着床頭櫃上的暖寶寶一起拿起來,準備轉身扔進垃圾桶。
只是他動作幅度有點大,輸液管鈎住櫃子上的物件,“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祝餘按着床沿往下看,傅辭洲蹲身撿起了地上的相框。
“這什麽?”他翻過來轉過去,看了幾眼才認出是個相框,“空的?”
傅辭洲以為照片摔出去了,低頭在地上亂找。
祝餘把相框拿過來,沉默着重新扣在了櫃子上。
他掀起被子下床,就像是無事發生一般伸了個懶腰:“走吧,想吃什麽?”
祝餘到最後也沒解釋相框的事,傅辭洲問了一句沒結果也就沒再問第二句。
像是和平友好,其實心裏記仇。
“這件怎麽樣?”祝餘選了個深灰色的羽絨服,過膝的款式,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醜。”傅辭洲雙臂一抱,沒好氣道。
“認真點。”祝餘踢踢他的鞋子。
“矮子還選長款?”傅辭洲嘴都快撅天上了,“換。”
“長款的比較暖和,”祝餘又挑了一件黑色的,“要不黑色的吧,比較耐髒。”
“土,”傅辭洲随手一指,選中一個白色的,“這個。”
祝餘看了一眼,印着“本店新款”的廣告牌挂在衣服的領口處十分醒目。
傅辭洲指的那件款式的确是有些好看,最起碼祝餘覺得比自己身上的和手上的都要好看。
可是這白色的羽絨服穿着也太風騷了,穿個幾天還不夠洗的。
而且…好貴。
“算了吧,”祝餘抿了抿唇,“有點貴。”
見祝餘不樂意,傅辭洲心裏就舒服:“就這個了。”
“誰跟你就這個,”祝餘手指一點價格,“買不起。”
這件衣服四位數,祝餘的錢拼拼湊湊也就三分之二。
傅辭洲手臂一伸,把那件白色的取了下來:“我買。”
祝餘還沒來得及說傅辭洲有什麽毛病,就看着這位少爺財大氣粗,連試都沒試就把吊牌一扯:“走。”
“我真買不起!”祝餘直接傻了,“你買你出錢啊!”
傅辭洲把衣服往導購員懷裏一放:“我出。”
導購小姑娘兩眼放光,連忙趁熱打鐵推銷道:“先生您要不要看看別的款式?我們店裏今天活動,兩件八折。”
“就,就一個吧。”祝餘說話都帶着結巴,他戳着自己的手機,絕望地查看着自己的餘額。
他強行湊一湊,指不定也能把那三分之一湊出來。
人生總要為了什麽奮不顧身一把——比如一件騷到不行的衣服。
“八折,”傅辭洲想了想,“那我再拿一件吧。”
他轉身,從衣架上又取下來一件黑色同款。
祝餘一愣,下意識提醒:“好好說話別扯商标!”
像是故意和對方唱反調,傅辭洲聽完他的話,直接把吊牌給扯了下來。
“啊…”祝餘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慘叫。
“你是不是想要深色?”傅辭洲問。
祝餘扶了把自己的額頭:“嗯…”
傅辭洲把那件衣服也遞給導購員,對着祝餘禮貌一笑:“不好意思,這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