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一手拎着花籃,一手提着瓶礦泉水。

如此沒有形象的背後,還要寬容承受隊友的不肯合作。

伏燕栩說什麽也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

彼此做隊友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也說不準是節目組故意的,還是我們天生就不對付。

但這也不算什麽。

畢竟在場還有個第三人和我一起感受這份悲傷。

是的。

扛着攝像機的攝像師,他臉上淚痕已幹,但嘴裏還在喃喃。

他依舊無法接受自己靜心飼養的花變成這副模樣。

他望着伏燕栩,就咬牙切齒,他轉頭看我,就淚光閃動。

我也有隐隐生出些許恻隐之心。

可這在我找不到任務物品的前提下,我應說是心如止水。

值得慶幸的是,節目組雖然圖片給得相當抽象,審美可謂飛流直下三千尺,但我還是憑借着出色的眼力,在又轉了兩回合之後,在一塊石頭背後發現了這一輪的目标。

它,生長在土壤裏,花瓣肆意舒展,它,屹立在黃昏中,葉子幽綠深沉。

我不認識它,它不認識我。

我手拿着任務清單比對了兩分鐘,才堪堪從那一坨黑和一坨白中,品出幾分與它相似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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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幽幽感嘆。

不愧是我,沈總永遠都是如此優秀,即使節目組給出的提示如此莫名,我也仍能憑借自己的實力找到真相。

孰料我剛剛确認這就是我們這次要的任務物品,那邊廂伏燕栩已經走了過來。

他和我的視線短暫接觸,連我喊“手下留花”的時間都沒給我,已是雲淡風輕将那株花連根拔起。

還隔着半米的距離,沖着我手裏的花籃來了個滿分投籃。

他真的挺不要臉的。我欲言又止。

但到底身為隊友的責任感使我控制住了自己。

然而伏燕栩居然還在我的忍耐中微笑發問。

他問我:“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我看你很不要臉。

伏燕栩又繼續道:“你是不是很意外我力氣這麽大?”

那是真沒有。我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十分有格調的總裁,我對于這類自戀言論,通常只有一個回複:“你想太多。”

不過這次我回複完,又添了句:“我只是覺得……你還挺——不拘小節。”

我是說真的,我沒見過哪個愛惜羽毛的藝人會做出這種事。

你好歹拿個小鋤頭刨幾下都成。

別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纖纖玉指奏琴筝。

這厮倒好,直接說上手就上手。

別說我沒反應過來,花沒反應過來,我估計他自己的手也沒反應過來。

我輕輕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尋物之旅就顯得輕松了許多。

既然有了可以比對的實物,那它的同類,無論是藏在草叢裏,還是藏在石板下,都能被輕輕松松找到影蹤。

以至于第二株被發現時,我的動作比伏燕栩還快。

幾乎是在他伸手而出的剎那,我就已經将那株生長在岩下的花拔起。

伏燕栩怔了一下。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花,最後眼睜睜見我把花丢進了籃中。

伏燕栩便道:“你也挺不拘小節的。”

我淡笑回答:“既然講說隊友合作,你能做,我也能做。沒什麽好顧忌的。”

伏燕栩稍微沉默了幾秒鐘。

也許對于他而言,我能這般推心置腹講道理,既讓他意外,又讓他覺得毫不意外。

因為他再開口時,語氣裏竟難得有幾分複雜情緒。

伏燕栩說:“所以……我拔一株,你拔一株,第五株的時候又該怎麽?”

這種問題簡單到不配被我回答。

可我到底還是開了口:“當然還是歸你,因為要有始有終。”

之後的半個小時,我們難得體驗了一次分工合作的好處。

只這種分工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毫無用處。

因為我們分得太清楚了,以至于根本沒有兵分兩路的想法,更談不上可以節省時間。

與其說我們是在分工合作,不如确切講大家都在彼此監督。

只要講到那株花,必然要思考兩秒這一株歸誰處理。

再以雙方達成一致的思想情感為基礎,在彼此見證下伸手摘花。

這等完成任務的嚴謹态度,令本總裁也深感新奇。

新奇之後,我在第五株花被放進花籃中時,突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我道:“我們找花都找了幾個小時,要是找寶藏,又得找多久?”

伏燕栩的動作一停。

扛着攝像機的攝像師也有些懵圈。

我繼續深沉感慨:“上次找一個任務道具,足足找了六個小時,從天亮找到天黑。我看這次要不就直接向節目組申請,讓他們六年後再來算了。”

我這方話音甫落,伏燕栩還未有反應,攝像師卻似被赫然驚醒。

他大驚:“我不要!”

然後就把攝像機架在一邊,沖過來一手拉一個,帶着我們就此狂奔在叢林之中。

我講真的,幸好這路夠寬,否則這将是沈總表演草上漂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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