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是染指甲的塗料，成分應該是鳳仙花和明礬。”聲音脆生生的，宛若銀鈴，這個黑臉小子居然是一個女子！

“難怪，這個顏色看着眼熟。上次你逛集市買的就是這顏色。對了，沒見你塗過嘛。”雲澹的臉上一本正經，語氣卻頗為輕快。

“塗了就不好易容了，哪有男子染指甲的。”小清嗔道。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風溢的小師妹風清。

“還是你心細。倪夫人荷花池溺斃一事，你怎麽看？”雲澹原來是刑部的從五品員外郎，因為屢破奇案被永樂帝賞識，剛升任為順天府的正五品治中，專門負責順天府的刑事案件。

“應該是被人推下去的。”小清指着木欄杆說道：“這個指甲印就是證據。”倪夫人被人推下水，掙紮的時候抓過欄杆，所以欄杆上留下了指甲的染料。

“嗯，我們去看看倪夫人的屍體。”雲澹本來想帶着仵作一起來的。可是不巧，別的地方也發生了命案，仵作跟着過去了。朱侍郎家的事又很急，不能拖，無奈之下，雲澹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風清。

小清以前是他的保镖，曾協助他破過案，對屍檢一事也頗有心得，雖然把未婚妻當仵作來用，被人知道了會笑話，不過能和未來老婆一起工作，也是一種幸福。

所以，雲澹假公濟私公私不分的帶着老婆開工了。

倪夫人的屍體停放在後院的廂房裏，這裏原本是空置的雜物間，此時被當作了靈堂。退避衆人後，屋裏就剩下了雲澹和小清。

小清先觀察了下屍體的外表，沒有發現傷痕。倪夫人的指甲裏滿是泥污，說明她是溺水而亡的，不是死後扔進荷花池的。因為人死了以後不會掙紮，不掙紮指甲裏就不會有泥污。

小清向雲澹示意了一下，雲澹轉過身子望向外面。小清小心翼翼地解開倪夫人的衣服，發現她的脖子和肩膀上有多處紅色的痕跡。細細查看，小清咦了一下，又解開了倪夫人的褲子，觀察了她的下面。

“奇怪！”小清幫倪夫人穿好衣物後，對回過頭來的雲澹說道：“雲大哥，倪夫人昨夜跟人同房過。朱侍郎昨夜不是歇在小妾蓮怡那嗎？還聽說被人氣暈了？這個……倪夫人出軌了？她跟情夫在後院的佛堂私會茍合？”

小清話音剛落，就被雲澹一把捂住了嘴。她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的性子，完全沒有注意到說話的聲量，雖然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但是隔牆未必沒有耳。

啧啧，這個消息真是有夠勁爆的。萬一被有心人聽到，散播出去，朱府必定大亂。朱侍郎就算醒來也能被再氣暈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雲澹和小清的故事請見完結的《雲澹風清》，O(∩_∩)O~

4、情夫

雲澹将頭探出窗戶，望了下四周，發現朱氏兄弟坐在遠處的涼亭中，并沒有守在門口。确定這個勁爆的消息沒有散播出去後，雲澹輕輕的問小清：“你怎麽知道她跟人同房過？”

小清見雲澹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事關重大，忙壓低嗓子，解釋道：“我看見倪夫人的脖子和肩膀上有紅色的吻痕，所以就檢查了她的下面，發現她有跟人同房過的跡象。”

“這件事先別說出去，如果找不到奸夫，朱侍郎醒來後會惱我們亂說的。”雲澹的父親是刑部尚書雲柏年，他跟朱侍郎的關系還不錯，所以與公與私，這個消息都不能洩露出去。

“嗯，我知道啦！給朱侍郎留點面子嘛。”小清善解人意地答應了。

雲澹微微一笑，拍拍小清的腦袋，兩人推門而出。

“朱少爺，我想去看下朱大人。”死者看過了，接下來就要看看暈迷的那位了。這位朱侍郎跟自己父親年紀相仿，遇到這樣不幸的事，作為晚輩看一眼是應該的。

“雲大人，請随我來。”朱家兄弟帶着雲澹和小清到了東苑——朱侍郎的寝室。

院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朱家二少爺朱望星人在正堂處理家事，只見他舉手擡足間不慌不忙，将府裏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叫下人去禮部告假，讓人去大門口迎接太醫，指使下人給朱侍郎按摩，吩咐廚房熬補品……

啧啧，真像一個管家婆，好有紅樓夢裏王熙鳳的感覺。咦，奇怪，這不是女人該做的事嗎？倪夫人雖然死了，現在不是應該輪到朱家的媳婦幹嘛！

小清狐疑的看着朱二少爺，見他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處理的很好，不由得暗暗佩服，換了自己還真沒把握像他這樣處理的游刃有餘。

小清跟着雲澹看望了一下躺在床上暈迷不醒的朱大人。胖胖的臉龐顯得朱大人很和善，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遠遠望去像個和氣生財的土財主。

雲澹詳細詢問了朱侍郎昏迷的經過。聽當時在現場的下人們說，朱大人是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毛賊氣成這樣的，雲澹問小毛賊說了什麽，能把人氣成這樣，下人們支支吾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肯出聲，雲澹疑惑的望向了身旁的朱大少爺。

朱大少爺露出一臉的苦笑，尴尬的解釋道：“實不相瞞，那個小毛賊着實可惡，居然嘲笑我父親……嗯，年紀大了……小妾才十五歲……這個……”

雲澹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靈，想象出了當時的情節，強忍着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經地附和道：“嗯，這個小毛賊是很可惡……這個，找太醫看了嗎？”雲澹适時的轉移了話題。

提到太醫，朱大少爺才發現，早就派人去請了，居然到現在還沒請來，他看向一旁的朱二少爺，用眼神詢問到。

“大哥，今晨皇後頭疾犯了，太醫院的禦醫都去問診了。聽回來的人禀告，只有一個新上任的禦醫在，他見那人才二十來歲，又是生面孔，不敢擅自請來，回來問了我之後，才又去請了。走了很大一會了，應該馬上到了。”話音剛落，門口就有小厮來禀報，說葉太醫到了。

進來的這位葉太醫，正是風溢的好友葉浔。二十來歲，雙眉濃而長，眼睛清澈有神，挺直的鼻子，微微上翹的薄嘴唇，不笑的時候顯得沉穩寧靜，一笑起來宛若春風拂面，溫暖人心，身似行雲流水，心如皓月清風。這位年輕的太醫居然是一位風度翩翩潇灑不羁的美男子。

小清轉而望向身邊的雲澹，嗯，眼睛沒有他大，鼻子沒有他挺，嘴唇也沒有他薄，不過……越看越順眼，越看越舒服，還是自己的雲大哥比較好看。讨厭，哥哥沒事長那麽帥幹嘛！

“葉太醫，我父親他……”朱大少爺見葉浔年紀輕輕，坐在朱侍郎的床頭，伸手随便給他搭了下脈，就走到桌邊，拿過筆墨，開了藥方，只覺得眼前這位太醫不怎麽靠譜。

“朱侍郎是因為受驚過度引發了腦溢血，沒什麽大事，等腦中淤血散開了就醒了。”前提是淤血散開，散不開也就成了植物人。當然，作為醫生要給病人及其家屬信心，這種喪氣話，葉浔是不會說的。

“多謝葉太醫，那不知淤血何時會散開呢？”朱大少爺還是很關心自己父親病情的，在一旁細心詢問道。

“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個月，按時服藥。”葉浔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說道。當然，也有可能倒黴醒不過來，這話被他善意的省略了。

朱大少爺見葉浔起身，連忙遞上準備好的診金。葉浔一點都不客氣的收下了，小清在一旁看的咋舌，就他這樣的假太醫也敢出來看診，還收診金？

小清這麽想當然是有理由的。葉浔的醫術源自母親，但他只有理論知識，并沒有問診的經驗。因為某些原因，永樂帝給了葉浔一個太醫的身份，方便他進出皇宮。

雲澹見葉浔看完病人，上去跟他打招呼：“葉兄，可巧，在這裏遇見你。”是挺巧的，葉浔第一天出診就遇見了自己未來的妹夫。咦，身旁的那個黑臉小子雖然易容過了，但還是被他認出來了，不就是自己家那個不靠譜的小妹嘛。

“你們倆怎麽在這裏？”雲澹是順天府的治中，負責燕京的刑事案件。難道，朱侍郎家有人死于非命？

“朱侍郎的夫人倪氏昨夜溺斃後院荷花池，今晨他家人來順天府報案，我們兩個就過來了。”雲澹簡單明了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發現什麽了嗎？”葉浔随口問道，原來自家小妹是被雲澹拉來當仵作了。

雲澹望了朱氏兄弟一眼，違心說道：“暫時還沒有發現，準備看過朱侍郎後，就去昨天倒塌的書房那看看。”

葉浔見雲澹說話吞吞吐吐的，就知道他有話想避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