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渴夏01

第21章 渴夏01

從KTV到家時快十點。

向暖洗了個澡, 用毛巾裹着濕漉漉的長發出來,在房間開吹風機吹頭發,吹了多半個小時才勉強不滴水。

她将及腰的長發梳順, 披散着自然風幹, 摁開書桌上的臺燈, 又從書包裏拿出書本, 開始看書學習。

向琳和靳朝聞回來時已經将近零點。

在門外看到兩個孩子的房間都還亮着燈後,向琳和靳朝聞就各自把向暖和靳言洲就叫出了房間。

到了一樓,向暖看到桌上放着一個燃着蠟燭的生日蛋糕,腳步一頓, 微微怔愣住。

向琳拉着她到桌旁, 含笑的話語溫柔又略帶歉意:“暖暖,生日快樂。抱歉媽媽這麽晚才有空趕回來給你過生日。”

靳朝聞在一旁對向暖說:“這個蛋糕是你媽早上就在蛋糕店預定好的, 本來我們都打算好了,今晚早點下班回家親自燒菜和你倆一起吃晚飯,但公司出了點事耽誤了,暖暖不要怪你媽媽。”

向暖根本就沒怪過向琳。

她知道她工作不容易,也理解她忙碌。

而且, 向暖早就習慣不過生日了。

更別說這次母親如此隆重地訂生日蛋糕。

她其實很受寵若驚。

也挺開心的。

哪怕就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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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的杏眼輕彎, 清淺的話裏帶着笑意, 道謝:“謝謝媽媽和靳叔叔, 我很開心。”

向琳聽到女兒這樣說,笑吟吟道:“那趁還沒到零點, 暖暖趕緊許願。”

向暖就把自己在回家路上默默許的心願又在心裏重複了一遍。

“希望駱夏能在某天回頭看我一眼。”

希望有一天, 我能變得足夠優秀, 被他看到。

靳言洲始終沒說話, 但難得給面子地吃了塊生日蛋糕才回房間。

向暖揚唇吃着甜膩的奶油蛋糕, 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時候駱夏請她吃的那塊生日蛋糕。

要是再有根老冰棍就更完美了,雖然現在是極冷的冬天。

簡單地過了個生日,向暖回到房間後繼續埋頭學習。

直到她打瞌睡,眼睛快要睜不開,她才肯爬到床上裹緊被子睡覺。

隔天早上,向暖在起床後梳才洗過的柔順的頭發就耗費了好幾分鐘。

她把馬尾用黑皮筋綁好,穿好校服外套拎着書包下樓。

一家四口難得聚齊在早餐桌。

向暖和靳言洲吃過早飯就一前一後地出了門。

從家到公交站牌會經過不少店鋪。

包括向暖買榴蓮的那家超市,還有超市旁邊的理發店。

向暖經過理發店門口時,店長小姐姐正在用鑰匙開門,打算營業。

向暖擡手摸了摸被規規矩矩紮成一束的高馬尾。

手指從皮筋處一路滑到發尾。

好長了。

留了三年。

她暗自咬了下嘴巴裏的軟肉,沒有停下腳步,跟在靳言洲身後繼續往前走。

到公交站牌時,平常乘坐的那個時間點的公交車正好經站停靠。

靳言洲已經擡腳邁開腿上車。

向暖站在車門前,在要上車的前一刻,突然又縮回了腳,往後退了步。

她咬了咬牙,對靳言洲說:“你和橙子先去學校吧!”

而後公交車門關,向暖也已經轉身往回小跑去。

向暖剛才擡起腳要上公交車的那一刻,腦子裏突然閃過她和駱夏的分數和名次。

還是有不少差距。

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學習,去提升自己的成績。

把長發剪掉可以節省一大筆時間。

向暖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一口氣跑進理發店,對店長小姐姐說:“您好,我想把頭發剪短。”

“打算剪多短?”店長小姐姐笑着問她。

“不用紮起來的……”到底不忍心剪成齊耳短發,向暖輕聲說:“及肩短發就可以。”

等她圍好圍布坐在椅子上,小姐姐将向暖的長發松開。

如瀑一般的黑發柔順又有光澤,沒有拉直燙染過的發質格外好。

小姐姐在下剪刀之前,再一次向向暖确認:“真的要剪嗎?”

向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抿了抿嘴巴,随後應道:“嗯,剪吧。”

随後,向暖聽到剪刀在她長發上剪斷頭發的“咔嚓”聲,瞬間皺緊眉閉上眼。

她委屈不舍地喉嚨都在發哽,卻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藏在圍布下面放在腿上的雙手絞在一起,互相扯着手指。

在剪完長發後,向暖慢慢睜開眼睛。

她望着鏡子裏已經變成及肩短發的自己,感覺陌生又不适。

須臾,在店長小姐姐幫她把圍布解下來後,向暖起身,沖鏡子裏的自己露出安慰的淺笑。Ψ

沒關系的向暖。

沒關系的,長發以後還會有。

現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最多的時間去學習,去努力追趕他。

向暖付了錢,謝過理發店的小姐姐,拎起書包就往外跑。

她到教室時,靳言洲正在水房接熱水,邱橙去了衛生間。

只有駱夏在座位上,正趴着像在睡覺。

向暖調整了下呼吸才進後門,她低垂着眼從他身後走過,又在他身側經過,最後坐在他的前排。

明明知道他在閉着眼睛,向暖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繃緊脊背坐着。

她放下書包後,不知第幾次擡手去摸已經被剪短的頭發。

到底有些不适應。

周佳從外面一進來就看到了向暖的座位上坐了個短發女生。

她直勾勾地看了幾秒,直到走到向暖座位旁邊才真的敢認,驚呼:“向暖你把頭發剪啦?”

向暖不太想和周佳有什麽交流,只淡淡“嗯”了聲。

周佳瞅着她打量,惋惜道:“及腰的長發就這麽剪了,好可惜啊。”

向暖說:“沒什麽好可惜的,又不是不能長長了。”

周佳笑了笑:“也是。”

随後話鋒一轉,笑語盈盈地對向暖說:“可能是我突然看你短發不習慣,感覺不太好看诶,你還是适合長發,顯得特別溫柔安靜。”

這番話可謂“直言不諱”,說得格外讓向暖很不舒坦,怎麽聽怎麽刺耳。

向暖抿抿唇,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就突然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慵懶聲音聽起來倦倦的:“挺幹練清爽的,哪裏不好看?”

駱夏說這話時上半身慢吞吞地直起。

周佳沒想到駱夏會幫向暖說話,面容登時微僵,但尴尬的神情轉瞬即逝。

她的表情很快恢複如常,讪讪地笑着附和說:“是挺幹練清爽的,我可能就是突然沒看慣。”

駱夏掀起眼皮看向周佳,平靜自然的神色間透着些許漫不經心。

他的眼睛清亮透徹,目光坦蕩地望着她,明明沒多犀利,但就是讓周佳一瞬間頭皮發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次她騙他說那塊積木是她值日的時候撿到的而心底發虛,還是怕他因為這個插曲反而讨厭自己。

周佳沒再說什麽,扯了扯嘴角就轉身快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駱夏又沒骨頭似的趴回課桌。

向暖從始至終都沒有敢往後看一眼。

在他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在他評價她新發型幹練清爽沒有不好看的那一刻,向暖就忘記了自己要回怼周佳什麽。

她的眼睛呆滞地盯着自己的課桌邊緣,嘴巴像被膠帶封住了,喉嚨也發不出聲音,耳邊教室裏的喧嘩吵鬧漸漸變得遙遠,不甚清晰。

只剩下一顆心髒,撲通撲通地活蹦亂跳着,幾乎要将将整個左胸腔都撐破迸裂。

此時她還挺直脊背僵坐在座位上,滿腦子都是他那句:“挺幹練清爽的,哪裏不好看?”

他是真的這麽覺得還是……只是想幫她解圍?

向暖忍不住忐忑地胡思亂想起來。

就在這時,後面又傳來他懶倦的聲音:“別理她的話。”

向暖的心驀地一滞,呼吸都停跳了秒瞬。

她的長睫快速地顫着,眼眸裏閃過驚谔,旋即慢慢彎起來,像盛滿了璀璨星辰的小宇宙。

受寵若驚的向暖登時滿心歡喜。

輕牽唇角,抿嘴笑着輕聲應他:“好。”

沒一會兒,邱橙和靳言洲一前一後地回來。

邱橙一看到向暖就震驚道:“暖暖你怎麽把頭發剪了?”

向暖淺笑着回她:“冬天洗頭吹頭太費時間了。”

邱橙瞬間了然,又問了句:“這樣省下來的時間就可以用來學習?”

向暖認真地點點頭:“嗯!”

邱橙佩服的五體投地,語氣十分欽佩:“暖暖你對自己是真的狠,那麽長的頭發說剪就剪,太有勇氣了。”

向暖輕嘆了口氣,只笑了笑,沒說什麽。

但凡有選擇,她也舍不得把留了好幾年已經及腰的長發剪短。

靳言洲在看到向暖的及肩短發時就明白了她今早突然跑回去幹什麽了。

他沒說話,把駱夏的水杯遞給他。

趴在課桌上的駱夏低喃了句謝謝,然後滿足地抱過水杯暖手,繼續睡他的覺。

至于剛才的事情,駱夏沒跟任何人提及。

他幫向暖出聲是因為周佳的為人他心底清清楚楚。

而且,向暖平常存在感再不強,那也是他們這五個人當中的一個,就算看在邱橙或者靳言洲的份上,他也不能任她被周佳挖苦卻袖手旁觀。

駱夏敢肯定,如果邱橙或者靳言洲當時在,肯定也會幫向暖說話,甚至會回怼的更狠。

.

當晚,在學習乏累時,向暖給自己一首歌的時間放松。

她戴上耳機,聽着手機裏唯一一份錄音,在少年朗潤的歌聲中往彩紙上寫字。

“2009.12.22,我剪掉了留了三年的長發,他說「挺幹練清爽的」,還說「別理她的話」。”

“2009.12.22,替我說話的他那麽那麽帥,像騎馬執劍保護公主的騎士,但遺憾的是,我不是他的公主。”

作者有話說:

你是!你是他的公主啊暖暖!!!

終于寫到剪掉長發的情節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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