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懂太多了

第42章 懂太多了

玄朱消耗太大, 後面的幾次交鋒,再加上頭先一個人?對付兩個化神中期,連續使用好幾次紫霄神雷, 現下真元估計所剩無幾, 船跑不動?和這個也有原因。

她沒元氣禦不起來。

闕玉瞧見她去換極品靈石,想用靈石趕路, 然而?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十幾棵擱進去, 船也只快了一點點而?已。

趕上了前面的小鳥, 想超它, 小鳥一使勁, 又飛遠了。

一寸方?船堂堂道器被它甩在屁股後面。

玄朱站起來, 準備出去自己飛,兩個中品道器越一寸方?船品階太多, 到了它的極限,只能載一個人?, 不是她下去就是司空鶴。

司空鶴幫了她很多,如果沒有他, 今兒怎麽應付還是問題, 只能像當初的闕玉一樣匆匆化神, 可以是可以,但是太損基礎,最好不要。

總之不說恩情的事,司空鶴也是客人?,理應她去外面。

玄朱前腳邁出,後腳闕玉便曉得她的意思,摁了摁她,沒讓她去。

他視線下移, 望向躺在地上的司空鶴。

“少年,你體?內的紫霄神雷還未完全散盡,最好趁着機會多消耗消耗,一來将紫霄神雷的作用徹底揮發?,讓你修為再進一步。第二?也是怕紫霄神雷傷到你。”

他語氣嚴肅,“畢竟是修真界排行?榜第二?的神雷,威力巨大,留在你體?內對你五髒六腑經脈丹田都不好。”

他十分講理,“所以你下去跑吧,年輕人?要多鍛煉鍛煉。”

司空鶴:“……”

一刻鐘後,他跟在船旁快行?,像踩着實地一樣,邊趕路邊抱怨,“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待客的,讓客人?跟着船跑,虧你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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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指責闕玉的,玄朱當然做不出這種事,她想自己出去,被闕玉攔着,一番說辭講動?了玄朱。

其實也确實在理,他自個兒亦是一時?沒轉過彎被糊弄出來。

司空鶴十分後悔。

闕玉口才太好,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站在他的角度一口一個為他好,眼光也毒辣,僅一下便看出了他的情況。

紫霄神雷強橫無比,方?才在戰鬥中消耗了一部分,納入全身各處,洗髓伐毛,給?他帶來不少好處,但也因鬥争過早結束,沒來得及耗損,餘留了一部分。

闕玉便是拿這個做文?章,他當時?腦子被漿糊住,竟覺得這人?還不錯,在提點自己,争着搶着替換下玄朱,叫玄朱在船上療傷,他在外面追。

司空鶴看着甲板上的一人?一狐,越想越不對,腸子都悔青了。

這明顯是舍不得玄朱,不想讓她出來,于是使喚他。

虧得他還覺得闕玉此?人?沒有傳說中那麽惡劣,是個挺好的前輩。

當真是瞎了一雙狗眼。

闕玉已經從?玄朱身上下來,得了自由後在甲板上伸懶腰,後腿一蹬,慵懶道:“那不是情況不一樣嗎?玄朱本來就為了操控紫霄神雷受了重傷,後來幫你淬煉身體?又勞神費力的,她現在急需療傷恢複真元,你是她好哥們,你不幫她誰來啊?”

看看這說辭,無懈可擊,挑不出毛病。

司空鶴氣不打?一處來,“我們才認識了一天,攏共兩次面而?已。”

其實玄朱确實是個值得結交的人?,她的性子和品質,包括那種無畏無懼的精神,都值得他認真對待和學習。

他想和玄朱成為朋友,但玄朱不愛說話,過于淡然,他倆沒什麽話題,單獨相處會尴尬,有闕玉夾在其中倒也挺好。

這個化神後期的前輩意外的沒有架子,心态十分平和,即便被封了修為,還即将被玄朱送回太清宗鎮壓也沒有怨言,跟她相處的很好,處處為她着想,幫她說話,委實難得。

“朋友在于投緣,跟相處多久有什麽關系?”闕玉幾下跳到自己專屬的小搖椅裏,爪爪伸出,鋒利的部分刺中桌上籃子裏的一顆櫻桃勾過來送進嘴裏,一邊還不忘教育道:“年輕人?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司空鶴:“……”

闕玉小手小腳攤開,舒舒服服的仰躺在搖椅裏,懶洋洋看他,“照你這種程度,猴年馬月才能消耗完紫霄神雷?”

他理所應當的指揮道:“這樣吧,你使把勁,推着船走。”

司空鶴:“……”

他張張嘴,想反駁,但是一琢磨好像是的,照這樣的速度幾天幾夜也耗損不完,紫霄神雷留在他體?內一天,便是一天的隐患。

他思來想去,到底什麽都沒講,默默地退到後頭去推船。

傻小子意外的聽話。

闕玉還挺驚異,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也差不多嗎?

是後來在極寒之地屢屢九死一生才學會的狡猾,千年的老狐貍忽悠一個青蔥少年而?已,兩三下擺平。

也就只有玄朱不好搞定。

今兒這事叫闕玉越發?肯定,果然是玄朱的問題,但凡換個人?,他這會兒早就逃之夭夭,過自己自由自在的小日?子了。

遠的不講,就說最近這次,那麽好的機會,脫身近在咫尺,都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玄朱劫走,他能怎麽辦呢?

玄朱太執着太死板,弄不過她。

闕玉忍不住歪頭瞅了瞅不遠處打?坐的人?,她還沒來得及整理,身上依舊有些狼狽,帶着淡淡的血腥味,是受了傷的原因,法衣都破了。

除了背後那把劍之外,其它道器其實品階都不高,一寸方?船才下品,法衣中品,頂不住堯已堯知?的大神通攻擊。

再加上修為的差距,兩個天一個地,完全是一場沒有把握的戰,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打??

不怕死嗎?

還是太笨了吧?腦子不靈活,換個雞賊一些的都知?道那種情況根本沒必要拼命,自己一個人?回去不好嗎?

面對比自己強那麽多的敵人?,明知?道她不敵,他爹還能怪她不成?

所以為什麽要管他死活?

為什麽那麽執着,那種時?候都不放手?

司空鶴還在後頭推船,神念環顧着整個附近,冷不防瞧見甲板上一只雪白的、幹淨到了至極的狐貍從?搖椅上跳了下來,一步一步朝玄朱走去。

狐貍四只爪子邁開,踩進玄朱腿上,繞了一圈後找到讓自己滿意的地方?,就那麽窩了下來,團成一團,下巴擱在玄朱手腕上閉眼睡了過去。

打?了一夜,清晨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射下來,靜靜地包裹着一人?一狐,竟意外的和諧溫馨。

玄朱那種性格,沉默寡言不愛說話,鮮少能有人?和她聊的起來,居然能和闕玉那麽好。

闕玉的性子更是神奇,一舉一動?都能察覺到深藏的狡詐和圓滑,這樣的人?竟然放下戒備心那麽相信一個人?。

在她懷裏睡,他該有多放心她?

一寸方?船內,玄朱的背上,長空也将這一幕看在眼裏。

又開始了,不怕死一樣,天天躺在一個對他懷有別樣心思的人?懷裏,一點不擔心玄朱突然開竅,把他摁住了一頓好欺負。

有些東西可是不需要旁人?教的,自己就能想開,一旦琢磨過來,他現在這幅脆弱的小身板夠玄朱怎麽折騰的?

怕是沒幾天就散架了。

長空越發?同情他,不過他很快想到,這小子平日?裏懶散慣了,被玄朱照顧的很好。

吃的喝的,玩的,慣的跟小孩子似的,勾心鬥角都少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安逸又舒坦,是白得的嗎?

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比如說用身子交換,那些勞動?就當是玄朱提前給?他的聘禮,把他娶回來的籌碼。

既然享受了,那就只能躺平接受。

這麽一想又覺得公平公正,一個付出照顧,一個獻出身子,挺好的。

一天就這麽不知?不覺平靜的過去,什麽事都沒發?生,堯已堯知?并?未追來,司空鶴還在本分地推着船,消耗體?內多餘的紫霄神雷。

闕玉太累了,一覺睡到晚上,玄朱手裏的極品靈石‘咔嚓’一聲裂開,化為粉末消散于空中,她睜開眼時?,闕玉還沒醒。

倒是後頭的司空鶴發?現了,從?船尾越到船頭,站在一寸方?船的帆上低頭看她,“你真元恢複了?”

玄朱點頭。

“傷勢怎麽樣?”司空鶴又問。

玄朱搖頭,“沒什麽大礙了。”

她已經壓制下紫霄神雷,用體?內生機治愈了大半傷勢,本來也沒有很嚴重,現下基本上和一開始沒什麽兩樣,不影響行?動?,真元運轉也流暢,隐隐還提升了些,比原來強了那麽一點。

是這次比拼的成果,一次明白了執念,一次和長空劍共情,還有些感悟和對自己不足的了解。

比如只能應付化神中期,無法斬殺,人?家?也是有底牌的。

不過再讓她遇到化神中期,全盛時?期的情況下,她已經能和對方?持平,雖殺不了對方?,但對方?一樣殺不了她。

劍修在戰鬥中進步很快。

“我也徹底消耗了紫霄神雷,現下渾身輕松,肉.身、元神、真元各有長進……”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多謝了。”

司空鶴一只手撐開,一只手握拳,認認真真的朝她鞠了一躬,是真誠的感激她。

那會兒他莫名的選擇了相信玄朱,現在想想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能是少年人?的意氣吧,突然沖動?了一把,事後驚出一把冷汗,如果玄朱起了壞心思,他這會兒怕是沒了。

但是玄朱很可靠,什麽都沒對他做,還真的幫他提升,沒有使半點手段和心機,他檢查過體?內,比平時?還幹淨。

紫霄神雷真是淬體?的無上至寶,叫他進展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趟委實不虧,只有些後悔,沒有早下定決心出來。

玄朱抱拳,也真摯的回了他一禮,兩個劍修面對着面,互望着對方?,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司空鶴放下手,直起高挺消瘦的腰板,擡頭望了一眼天上,“架也打?完了,你也沒事了,我該走了。”

玄朱揚了秀氣的眉毛,不解問:“你不跟我比了嗎?”

司空鶴笑了,“我們已經比過了,是我輸了。”

他從?心性和各方?面,都略遜玄朱一籌。

玄朱是元嬰巅峰和堯已戰個平手,他是半步化神,比玄朱還高了一截,所以是他輸了。

這場比鬥他心服口服,沒有半點怨氣。

司空鶴一雙手抄進袖子裏,視線下挪,瞧向玄朱懷裏的狐貍,“順便幫我也謝謝他。”

誰冷誰熱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闕玉雖然在欺負他,但也是真的在幫他,體?內的紫霄神雷已經消耗幹淨,他修為還有寸進,最少省了他幾年修行?,确實該感謝他。

玄朱颌首。

帆杆上的黑衣少年衣帶被風吹起,氤氲飄飛,瞧着很是意氣風發?,“若是有事就拿着這個來極星閣找我。”

一塊純黑色的腰牌從?他衣襟內浮了出來,到了玄朱手裏。

玄朱也有東西給?他,亦是她的身份令牌,“你若是有需求,也可以到太清宗找我。”

那塊白色的小牌子一樣到了司空鶴手裏,司空鶴低頭看了看,上面刻了個‘朱’字,他的令牌是‘鶴’。

司空鶴将牌子收起來,輕輕一躍,身子高高飄起,“後會有期。”

濃黑色的影子僅一閃而?已,很快藏進雲層裏消失不見。

一寸方?船沒了另一個道器的壓制,速度瞬間快了幾倍,遠遠将那黑衣少年甩開,亦或者說雙方?都在奮力,兩者距離越來越遠,最後神念都觀不着對方?的地步。

玄朱收回注意力,看向懷裏的狐貍,最後的最後,她似乎聽到司空鶴說。

狐貍是個好狐貍,要好好養。

玄朱擡手,不自覺地摸了摸懷裏的闕玉。

狐貍毛茸茸的腦袋被她蹂.躏的跟着她的動?作左右來回,經不起半點折騰一樣。

興許是動?靜太大,被她吵醒了,狹長的狐眼微微地睜了睜,瞥到是她後又閉了回去,看着樣子還想睡。

一只爪爪慵懶的伸展開,露出其中一根顏色不一樣的趾頭,不知?道幹了什麽,是豔紅色的。

玄朱從?懷裏掏出帕子,抖了抖,便是一股子濕意浸染進去,她使了些小勁,将他那只爪子摁出來,擱在帕子上仔細擦拭。

過程中闕玉十分配合,也不睡了,等她把那只爪子擦完,他自己露出其它的,意思很明顯,叫她雨露均沾,把其它的也擦一擦。

擦完鋒利的爪子,趾縫,然後是肉墊,掰開細拭,這只完了下一只,闕玉一直很乖,也不鬧,身子軟軟的倒在她懷裏,享受她的伺候。

她握他前肢的時?候,他就趴着,握後肢的時?候坐着,露出他軟軟的小肚皮。

她換手的時?候胳膊蹭到他的奶肚子,他也沒反應,剛睡醒打?個哈欠,懶洋洋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玄朱給?他四只爪爪都擦完,沒有讓他落地,直接抱着他起身,将他放在不遠處的搖椅上,自己往廚房走。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現下一定很餓,平時?都一天三頓飯,等于三頓沒食用過任何東西。

難怪沒什麽神采,怕是餓的。

玄朱剛挂好圍裙,腿上便是一重,闕玉自己下了搖椅,順着她的衣擺往她身上爬,沒多久便到了她肩上。

穩穩的走了兩步,伏在中間,她頸部的位置,和往常一樣,直起上半身,半趴在她腦袋上,兩只爪子抱住她的頭冠,軟軟的奶肚子抵在她後腦勺處。

玄朱以前背後還留有一些頭發?,是另一種弟子髻,後來他老是踩中,站也站不穩,為了方?便他,換了一種發?髻,現下沒了散發?,頭冠也往前挪了挪。

他那麽聰明,當然明白是什麽意思,現在趴的越來越順,幾乎每次做飯都這樣,站她肩上,緊緊地依偎着她。

玄朱的背上,被布纏住的長空劍。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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