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躺平了已

第45章 躺平了已

闕玉沒追過人, 也分不清男孩子到底怎麽求愛的,但是他母親經驗豐富。

母親經常欺負父親見識少,故意?用男孩子對?女孩子的方式折騰父親, 像個老流氓似的, 把父親氣的好幾天?不理她。

他小時候看的太多,印象深刻。

所以為?什麽他和玄朱換了?換?成了?玄朱用那些?追女孩的手段對?他?

總覺得他和玄朱有點古怪, 哪裏不對?勁似的。

到底哪裏不一樣?, 具體他也辨不出來。

他只是外表看着歷經情場一般, 實際上還是個雛兒。

闕玉雞肉吃的差不多, 玄朱已經将魚蒸好, 赤手端來, 擱在他身旁的桌子上。

那手先前就是這樣?扶着油瓶的,同樣?都是被燙, 她一點事沒有,畢竟是元嬰巅峰, 身子每日被靈氣沖刷,宛如鋼筋銅骨, 強悍的一批, 表皮連紅都沒紅過。

這點溫度對?她來說也跟毛毛雨似的吧?根本沒被她擱在心上。

闕玉不行, 怕熱,沒有急着吃,先将雞肉一塊不剩全塞進嘴裏,感覺魚涼的可以了?艱難的拿起筷子。

本來就使的不順暢,受了?傷之後用的更是別扭,好幾次都沒有夾住一塊肉,他撸了?撸袖子,還想掙紮, 身後忽而傳來聲音,“我來吧。”

一只手從一旁伸出,奪走了?他手裏的物件。

很奇怪,玄朱明?明?沒吃過東西,但不知為?何?,竹箸使得居然比他還好,輕而易舉、流暢異常的挾了?一塊肉到他嘴邊。

闕玉猶豫片刻,沒有拒絕,張了?張口齒含住,玄朱抽了?筷子開始夾下一塊,會刻意?多搗幾下,把肉弄碎,挑出裏頭的刺,怕卡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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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這幅樣?子,喉嚨再受什麽傷,辛苦的還是她,其實就算手腳能用,累的依舊是她。

每次有什麽問題都是她照顧的。

傷風是她包在被子裏,熬鳳梨湯給他清嗓的,發熱也是她一塊一塊換頭巾給他下涼,徹夜在一旁守着。

藥太苦亦是她掐着下巴喝的,躲哪都能被她找到,一次也沒有跑掉。

她保證過會看顧好他。

她這人很少承諾什麽,每次都是盡量,會努力的,實際上這句話比別人一百句擔保還有用。

算是謙虛吧,十成只說七成,別人是七成說十成。

他仔細衡量了?一下兩者的區別,還是更喜歡玄朱的性子,內斂不說大話,讓人安心。

今兒這頓飯吃的格外慢,因為?玄朱太細心,把所有魚刺都撿出來,他一根都沒有碰到,膳用完又給他打了?個蛋花湯,吃飽喝足該睡覺了?。

雖然有心勾引玄朱,但是這幅模樣?委實不太方便,就算他想,玄朱都不一定下得去手,所以過幾天?吧。

傷養好再說。

闕玉今兒是在躺椅上歇息的,因為?受傷的地方被纏了?紗布,如果他變成狐身,紗布自己脫落,等于?白包了?半天?。

躺椅上被玄朱擱了?被子,厚厚兩層,軟軟的,也很舒服。

闕玉縮在裏頭,抱着枕頭,閉眼許久居然發現自己睡不着了?。

不習慣。

已經躺玄朱懷裏很久了?。

搖椅四周也空蕩蕩的,又小,他腳一放在外面?,便有一種會被什麽東西咬掉的錯覺。

不舒服,不得勁。

玄朱還在打坐,忽而聽到身旁有些?聲音,窸窸窣窣起床的動靜。

闕玉手腕腳腕上的鈴铛小小的響了?響,刻意?放輕的那種,像是偷偷摸摸做什麽事,亦或者受了?傷,活動不方便,很艱難的在挪動?

玄朱微微的蹙了?眉。

怎麽了??

想上茅房嗎?

不是去過了?嗎?

剛剛她給他松了?法力球,讓他可以在短時間內一直持續使用,他飄着進了?裏頭,飄着回來的,沒傷着。

餓了??還是渴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見他扔了?個枕頭過來,邊緣的須須掃到了?她,很快又是一床被子,最後是一個慢慢爬行的人。

闕玉手上腳上都有燙傷,無法站着,索性用膝蓋走路,完好的三根指頭裏還夾了?一床被子,拖着一步一步艱辛的過來,沒多久‘啪’一下倒在被子上。

像蟲子一樣?蠕動了?幾下,離她越來越近,近到她感覺有人拉動她身側的枕頭,将它抱起來,斜着靠在她腿外邊,和她緊緊挨着。

枕頭猛地一重,被人壓的,有人躺在上面?,開始施法整理被子和枕頭,還有他自己。

他的法術運用的比她還成熟,僅一下子底下的被子和上面?蓋的都像刻意?鋪過似的。

他滿意?了?,翻個身,往前爬了?爬,到頂後趴在枕頭上,将光滑白淨的下巴擱于?她手腕處。

重量和觸覺與平時完全不同,叫玄朱睜了?眼,視線朝下望去,正好瞧見他狹長的睫毛顫了?顫,阖上眼歪頭睡去。

玄朱盯着他看了?許久,一直到他呼吸漸漸均勻,胸前起伏也很平和之後,她才收回目光,繼續修煉。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已經無法靜心,腦子裏裝了?別的東西。

這是他第一次人身靠過來?

往日裏都是狐身,狐貍形态他會自在許多,說跳她肩上就跳,說窩她懷裏就窩,讓她抱的理直氣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小小一只,沒有多大,玄朱摟的也很自在,一只手就可以提來提去。

大拇指和另外四指分開,卡在他腋下,直接便能将他整個舉起來。

次次他兩只小腳腳都會并在一起,後面?毛茸茸的尾巴尖輕輕地搖晃,很是悠哉一樣?。

偶爾瞧見他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弄髒,直接便上手給他擦了?,順便摁一摁他柔軟的肉墊,他全程懶洋洋任她為?所欲為?。

閑了?就把他鋒利的爪子捏出來挨個磨一磨,他實在太愛抓東西,船頭船尾,每一處都要?征服。

偶爾太高,他夠不着跳上去,踩着板凳也要?抓一抓,爪子根本閑不住。

尖尖的地方磨平了?他會老實一點,每次動手他也沒個表态,叫她弄。

不舒服了?尾巴一動不動,舒服時一會兒挪到這邊,一會兒那邊,不自覺的動作,他可能自己都沒有察覺。

如果讓他不得勁,她也能看出來,會提前停下。

總之狐身時方便的是兩個人,他順心,她也自若許多。

人身……

是因為?受傷了?,包了?紗布,不好變成狐身嗎?

玄朱到底還是又睜了?眼,朝膝蓋上的人看去。

還是剛剛那個姿勢,兩只裹了?紗布的手擱在枕頭上,下巴抵在她手腕間。

可能不太舒服,玄朱瞧見他換了?換睡姿,先是伸直一條手臂,腦袋也移了?移,枕着自己的手肘,側臉貼着她腕處,半面?向她。

移動的時候臉在她身上蹭了?蹭,像是無意?識的動作,又像是小貓撒嬌,精致的眉眼完全處于?松懈的狀态,睡得很安詳。

玄朱望着那張惬意?的睡顏,怔了?許久。

幾乎可以想象,被子下的趾頭肯定又安逸的展開,然後合上,因為?他的手上有動作。

指頭微微撐開,可能拉到傷口,僅一下便止了?下來,往後再沒動靜。

睡到半程,他又換了?個姿勢,蜷起下半.身,整個上半身挪到她懷裏,一只手臂在前,一只在後,環抱住她一樣?。

快清晨時他翻了?個身,正面?朝上,枕着她的手臂睡,被子下的一條腿折起,一條伸直,兩個胳膊都放在被子外,包了?紗布的手心攤開,依舊是大大咧咧毫無防備的姿勢。

第二天?一大早,闕玉醒來時發現自己回到了?搖椅上,歪頭瞅去,玄朱沒有打坐,在廚房做飯。

他揉了?揉眼,不太确定是什麽時候被她挪走的,昨天?明?明?睡的很香。

隐隐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氣息,像催眠的靈丹妙藥,他只要?一嗅到整夜都不會做噩夢也不會醒,一覺能到大天?亮。

闕玉坐起身,開始掀衣襟檢查軀體,沒有半點古怪和疼痛,身上也沒有痕跡。

昨晚玄朱沒對?他做什麽。

為?什麽不做?

睡着的時候他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最好的時機嗎?

他都躺平了?,還就在她身邊,她只要?稍稍伸手,就能摸到他,想幹什麽都可以。

所以為?什麽沒動他?

他對?她當真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就算臉皮厚的宛如城牆的人也禁不住紅了?耳根。

真是尴尬,送上門都沒人要?。

闕玉鋒利的爪子從肉裏彈出來,控制不住抓了?抓身下的躺椅。

太要?命了?,以後這勾引人的活還是交給別人吧,他就吃吃喝喝玩玩便是。

不是合格的狐貍精,攬不了?那個活。

玄朱打擊到了?他的自信。

闕玉瞅了?瞅玄朱忙碌的背影,滿眼的怨念。

他傷還沒好,不能變成狐貍跳上她的肩頭看她做飯,今天?她都沒有通知他,直接自己做了?吃的。

如果不是他喜歡的,以後誰愛爬她的床誰爬去,如果是他喜歡的……

玄朱很快端來幾樣?小菜,一道?清蒸魚,一樣?肉丸,還有一份蒸蛋,最中間擱了?個大的瓦罐,蓋子沒打開他就聞到了?,是竹荪小雞湯。

都是他喜歡的。

闕玉食欲大開,手沒好,自己動不了?筷,又是玄朱喂的,他心情好,玄朱給他夾了?配菜他都吃了?。

以前只知道?面?食和菜類,後來吃過小雞之後那些?已經入不了?他的眼,再沒碰過。

玄朱還是會放,切的越來越小,還以為?這樣?他就瞧不見,囫囵吞棗吃了?。

太天?真了?,狐貍的眼神可是很尖的,她切再小,做的再像肉,他也能分辨得出來,然後挑出來。

後來她都攪在肉裏,也難不倒他,把肉吃完,菜吐出來便是。

玄朱無可奈何?,現在菜就是提鮮的,放一點進去,他吃還是不吃都不勉強,不食就喂空間裏其它動物,食就多放點。

他也不是所有菜都不碰,他愛像肉的口感,比如竹荪他就很喜歡,脆脆的,吸滿了?肉汁,和肉一樣?,味道?獨特香美。

大概是他受傷了?,每次都這樣?,只要?風寒發熱,玄朱就會給他做很多好吃的,今兒有四道?菜,每一樣?味道?都很不錯。

待會兒還會給他換紗布,清洗傷口,重新抹藥,把他照顧的好好的,導致他一點都不讨厭生病,還有點喜歡。

生病了?就能吃到很多美食,喝這個,喝那個,不是鳳梨湯,就是紅糖水,還有人貼心看護他。

闕玉今兒也是湯足飯飽的一天?,吃完就像個小豬崽子一樣?,往搖椅上一躺,懶洋洋打個哈欠,邊揉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邊想。

這爬床的活還是交給他吧。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他哪樣?都沒受,最多一些?沒什麽所謂的自尊心在作怪罷了?。

其實抛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他一個大男人,被拒絕幾次而已,有什麽啊?下次再接再厲呗。

闕玉慵懶的窩在搖椅裏。

不管玄朱用不用,他自己的姿态要?跟上,時刻躺平了?做好被用的準備。

想一下爬好了?,以後就有吃不完的美食,和喝不完的鳳梨水,他幹勁還蠻足。

畢竟他不爬,爬的就是別人了?。

這世上可不僅只有他一個狐貍精。

闕玉被子往上拉了?拉,只蓋了?腹部,其它都外露着,手也攤在被子上。

他還穿着昨天?的外衣,很單薄的一件,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有三昧真火護着,冷倒是不冷,所以他也沒有添別的,一直這樣?,好方便勾引她。

闕玉将衣襟拉開了?些?,露出雖然不太強壯,但是平坦結實的胸膛。

袖子也撸了?撸,袒出過白的手臂,好像有點瘦,看着沒什麽力量。

闕玉又把袖子放了?下來,優秀的狐貍精都知道?要?掩蓋自己的缺點,只亮出優點。

比如他的臉,別的拿不出手,這張臉還是可以的。

怎麽說也被評為?了?極寒之地第一美,碾壓了?許許多多的男男女女。

其實還在太清宗時,他就已經是宗內的第一美了?,後來修為?逐漸上升,去了?外面?,和其他門派的弟子們碰面?,又被說成修真界第一美。

平時大家?罵他,都會繞開他的臉,說明?它還是有點用處的。

闕玉将所有頭發都掖到耳後,把整張面?容露出來,待會玄朱會給他換紗布,方便她看。

只要?她被它吸引,多盯幾眼,再幾眼,這事不就成了?嗎?

玄朱沒讓他等太久,洗了?碗筷,刷了?鍋,解開圍裙,擦幹手後提着藥箱過來。

還跟昨天?似的,坐在小板凳上,沉默地拆他手上的紗布,給他處理傷口。

先清洗,用靈泉細細的澆了?幾遍,沖掉昨天?的藥膏,露出破口本質。

感覺已經不嚴重了?,瞧着明?天?就能好的樣?子,但玄朱還是認真的抹藥,用紗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這只手完了?,又換下一只。

闕玉一直盯着她看,意?識卻在神游天?外。

他突然想到,如果他爬床沒有成功,玄朱和別人在一起,那她會不會這樣?對?別人?

在人家?受傷的時候給那個人小心包紮,風寒發熱的時候細心照顧,吃的喝的一應俱全,把那個人寵的像個小廢物,什麽都不需要?操心。

她還會給那個狐貍精炖小雞,做清蒸魚,炸雞塊,煎雞蛋。

會耐心的給他磨爪子,帶他去自己的紫府空間,把裏頭所有他喜歡的果子都下上禁制,不讓別的動物碰,全都是他的。

聽他的話,他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秋千、搖椅、小桌子小椅子只要?告訴她,有詳細的圖案她全都行。

她還會任由那個人踩她的肩膀,抱她最脆弱的後腦勺,很信任很信任他一樣?,對?他毫無防備。

或許還有可能更好,畢竟他倆不算道?侶關系,頂多一個俘虜,一個聽師命辦事而已。

因為?她師父對?她很好,所以她對?他也不錯。

她以後的道?侶,她當然會更用心,也許把他當成一個寶似的,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真正的愛護有加。

闕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不得勁。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就是心口憋的慌。

玄朱這樣?的人就像她的天?賦一樣?,絕無僅有,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她配得上世間最好的道?侶。

世間最好的道?侶和世間最好的人,他們以後一定會恩恩愛愛,和睦相?處吧?

說不得還會生幾個大胖小子,一家?人成為?整個修真界的楷模,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會這樣?吧?

所以他算什麽?

除了?吃喝玩樂之外什麽都不會,宛如一個廢物,離‘世間最好’一個天?,一個地。

但他轉念一想,世上最好的道?侶他拼不上,但是世上最好看的道?侶還是可以的。

就差了?一個字而已,意?思大不離,也就是說,其實他也能配得上玄朱。

只要?他再努力一把,爬床成功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闕玉:身為一個合格的狐貍精,就要有這樣的覺悟。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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