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胡漁已經在荀鹿鳴家門口敲木魚敲了十分鐘。
“我這是什麽凄凄慘慘的小可憐?”胡漁自己嘀咕,“命運待我不公啊!”
褚衛已經在荀鹿鳴家窩了一宿, 這一宿他們在做什麽, 胡漁倒立着都能想出來,而且畫面感很強。
今天下午, 褚衛有行程, 一個雜志的拍攝, 他只希望那倆人昨天晚上別玩兒得太刺激, 別搞得渾身都是那啥啥的痕跡,否則到時候拍雜志, 他沒法解釋, 難不成說, 都是蚊子咬的包?誰信啊!
胡漁繼續敲, 順便看了眼手表,他跟褚衛約好了十二點來接,自己來早了, 人家不出來, 他沒話說。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五, 他決定再敲五分鐘,褚衛要是還不出來,他就不管那麽多了, 找個開鎖師傅,捉奸。
不過褚衛還算是沒有完全淪落為戀愛腦, 盡管跟荀鹿鳴又在床上纏綿了一上午,可想到自己下午還有工作, 還是逼着自己起床出門了。
他開門的時候,胡漁在敲木魚。
“你幹嘛?準備出家?”褚衛問。
胡漁停下手裏的動作,把眼前這個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伸出罪惡的手,朝着褚衛的衣領就去了。
褚衛敏捷地一躲,被後面突然出現的荀鹿鳴摟了腰。
“幹嘛呢你?”褚衛說胡漁,“我警告你,我男朋友在這兒呢,你放尊重點兒,別動手動腳的。”
說完,他還沖着荀鹿鳴抛了個媚眼。
荀鹿鳴剛起床,穿着家居服,戴着框架眼鏡,睡眼惺忪的樣子有種慵懶的帥氣。
胡漁看看他,他也看看胡漁,然後問:“你們今天什麽安排?”
“報告組織,兩點拍雜志,四點有個小專訪,八點去公司拿劇本。”
“誰是你組織?”褚衛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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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漁指了指他身後的荀鹿鳴:“以後這就是我組織。”
褚衛琢磨琢磨,覺得也對,他回頭對荀鹿鳴說:“我得出門幹活賺錢了,組織回去再睡一會兒?”
荀鹿鳴被他倆逗笑,推着二人出去:“去吧,晚上榕姐給我接風,你們要是有時間就過來,沒有外人。”
“那行。”褚衛想親他一口再走,但人已經在門外,攝像頭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方便,“那我們先走了,下午我專訪結束給你打電話。”
“嗯。”荀鹿鳴說着就要關門,褚衛覺得還是不行,一把推開,鑽了進去。
門外的胡漁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但他腦補了一出熱戀中的情侶在玄關熱吻的畫面,纏纏綿綿的,黏黏糊糊的,膩膩歪歪的。
等到褚衛再開門出來,荀鹿鳴白皙的臉微微泛着紅,胡漁心說:啧,我可真厲害,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胡漁今天其實挺開心的,因為昨晚他終于搞定了盛歌。
盛歌一直不同意這倆人戀愛的事兒,胡漁都放出話去了,跟褚衛說這事兒交給自己解決,然而,難。
他絞盡腦汁,最後求助謝曌,謝總一出手,什麽都解決了。
至于謝曌怎麽跟盛歌說的,胡漁不知道,他覺得那些老板們之間一定有什麽肮髒的交易,他一個打工的,少知道為妙。
事實上,謝曌跟盛歌還真的清清白白,他只不過是說:“你要是再反對褚衛跟荀鹿鳴的事兒,那我只能把你以前連續十五天泡夜店的破事兒告訴你家那個誰了。”
盛歌瞬間就慫了:“你別說,我不管了還不行麽。”
盛歌好奇:“你為啥那麽操心那倆人?”
謝曌冷笑,讓他別管。
作為一個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很霸總的霸總,謝曌絕對不可能說因為那倆人曾經都追求過陳奚奇,而他偶爾還是會擔心某天他們倆來攪合他跟陳奚奇的好日子。
很顯然,謝總多慮了,可謝總之所以是謝總就是因為人家未雨綢缪,在危機還沒到來的時候,先把可能燎原的小火苗就給撲滅,讓其完全沒有瞎折騰的可能。
那倆人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好上了,他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現在,胡漁欠了謝曌一個人情,但不管怎麽說,事情是都解決了。
“晚上鹿鳴的接風宴,我要去。”
“去呗。”胡漁說,“幾點啊?”
“還不知道呢。”褚衛打了個哈欠,“你好好開車,我睡一覺。”
胡漁斜眼看看他,确認了一下這人至少脖子上沒有吻痕。
褚衛往後面一靠,懶洋洋又得瑟地說:“昨天一晚上沒睡,累啊……”
胡漁翻了個驚天大白眼,實在忍不住了,吐槽說:“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照顧一下我這個單身大齡青年的心理健康吧!”
“嗯?你心理健康出問題了?出問題了就去看醫生,看醫生沒用的話就去找個MB。”
“褚衛。”胡漁咬咬嘴唇,“你不是人!”
荀鹿鳴的接風宴計劃得很好,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本來定了晚上吃飯,結果下午的時候荀鹿鳴接到邵一榕的電話,說是《望江南》提檔了,要開始宣傳了。
說起《望江南》,荀鹿鳴挺感慨的,在他心裏,他跟褚衛的關系是在這部戲拍攝的過程中開始轉變的,如果沒有這部戲,很可能到現在他們還各自追在陳奚奇屁股後面跑,或者,放棄了陳奚奇,卻未必會看上對方。
感情這種事兒真的很妙,荀鹿鳴想起《望江南》裏蘇子卿對皇上說的一句話,他說:“從我們認識那天起,我就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你看着我的時候,眼裏就只有我。”
他跟褚衛剛認識的時候,哪能想到兩人會是現在這樣的關系。
荀鹿鳴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褚衛落在這裏的帽子,他拿起來,挂好,又回到卧室,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這張床上膩歪,雖然說起來有些尴尬,但從昨晚到現在,他都覺得很享受。
身心雙重享受,他躺過去,閉上眼,想着褚衛。
湯原來接荀鹿鳴的時候,發現他家鹿鳴哥穿着V領襯衫露出的鎖骨旁邊有個紅印。
如果這印記讓胡漁看,胡漁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什麽,但湯原雖然寫了無數不能描述的文,可實際上沒有實戰經驗,他還以為是荀鹿鳴過敏了。
被他提醒了的荀鹿鳴趕緊進了卧室,找了個遮瑕膏,把那印子蓋住了。
再出門,湯原說:“晚上吃飯的事兒就這麽吹了,等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墊一墊,免得你胃疼。”
“行。”荀鹿鳴正用微博小號刷着今天的熱搜,“買兩份,估計褚衛也沒吃。”
湯原看了他一眼,心想:我以後是不是要一起伺候兩個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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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害羞的話都說過了,什麽羞恥的事兒都做過了,褚衛開始惦記着跟荀鹿鳴同居,可荀鹿鳴怎麽都不同意。
倆人合作的影片進入宣傳期,他們一邊忙自己其他的行程,一邊還要配合着這邊的工作。@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因為他們倆原本就一直被放在一起做比較,現在又合作了這麽一部耽美小說改編的電影,難免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粉絲們在影片還沒上映的時候就開始喊口號似的喊拒絕捆綁,但路人們“捆綁”他倆“捆綁”得倒是很來勁,甚至在電影宣傳期,不少原本不是他們粉絲的人,用預告片硬生生剪出了質量喜人的視頻短片。
一時間,褚衛跟荀鹿鳴的CP粉成為了CP榜上人數最多的。
褚衛說:“瞧瞧,咱倆在一起簡直就是人心所向。”
荀鹿鳴笑他:“那你怎麽不看看有多少人反對呢?也沒多少,就是CP粉數量的十倍吧。”
“啧,”褚衛把人摟過來,在肩膀上咬了一口,“話不能這麽說,你這麽比那是耍流氓。”
“行,我不耍流氓,”荀鹿鳴推了推他,“你也別大白天就跟我這兒耍流氓。”
“我耍流氓怎麽了?我跟我男朋友耍流氓呢!”
“誰是你男朋友?”荀鹿鳴站起來,給自己磨了杯咖啡,“你少胡說八道。”
褚衛不樂意了:“咱倆誰胡說八道?你別告訴我你要始亂終棄,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很傳統的,睡了我的人就要對我負責任。”
荀鹿鳴被他逗笑了:“喲,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傳統?”
褚衛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耍賴似的說:“你就讓我搬過來呗,我好照顧你。”
“咱們倆到底誰照顧誰?”荀鹿鳴說,“你想想,這兩天你沒行程,賴在我家,吃我的,睡我的,還睡我,內褲還得我給你洗。”
“你要是答應我搬過來,以後咱倆內褲都是我洗。”褚衛說,“我還能給你做飯,給你收拾屋子,不僅如此……”
他貼着荀鹿鳴的耳朵說:“還能在你想做愛的時候随時跟你做愛,想洗澡的時候,随時給你洗澡。”
“打住。”荀鹿鳴轉過來,靠着桌子,面對着褚衛好笑地說,“以前真的沒發現你說話這麽下流。”
“只有面對你的時候這樣,”褚衛說,“就像你只有面對我的時候才是暴脾氣。”
“我暴脾氣?”
“沒有,很溫柔。”褚衛抱住他,“所以答應我吧,我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荀鹿鳴不知道褚衛為什麽非要和他住在一起,其實倆人都忙,忙起來就算住在一起都很有可能好久見不到面。
他問:“褚衛,你能跟我說說理由嗎?你要搬過來的理由。”
褚衛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是害怕。”
“害怕?”
“嗯。”褚衛的聲音很輕,可他說的話一字不漏地鑽進了荀鹿鳴的心裏,“你去島上拍戲那次把我吓壞了,你離我太遠了,我什麽忙都幫不上,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覺得很無力。當時我就想,以後只要可以,我一定一直粘着你,讓你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就算真的遇到什麽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但至少我能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