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沒有你該怎麽演，那些你說的永遠
回到家，許世傑并沒有表現什麽情緒，和媽媽、付飛一起看完春節聯歡晚會，就上樓了。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許世傑沒說什麽，但還是隐隐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安。許世傑還是老樣子，沒事就約上小六子或者其他什麽人一起出去玩，但很少再帶上付飛了。
新年過去十來天，一個周五，許世傑一個人提前來到琉璃吧準備表演。許一一再一次出現。
“世傑哥哥，這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自動忽略，一手推開擋在面前的許一一。
“不要這麽兇嘛，人家有事找你的，不過這裏太吵了，我們去那裏吧。”指了指“将離”。
“那裏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
“那我去找阿姨咯。”
“你，”不想讓媽媽和這個女生碰面。
“或者我去告訴那個男生，貌似叫付飛哦，要不我把爸爸找你的事告訴付飛？”得逞的笑容。
轉身朝包廂走去，女生跟上。
“有什麽事？”一進門就不耐煩地坐下。
“口好渴，先讓人家喝口水嘛。”說完，從飲水機倒了一杯燒好的開水。
走過許世傑身邊的時候，“不小心”絆到許世傑伸長的長腿，把水杯打翻，整杯水倒到了身上。倒下之前不忘雙手扯過因慌張欲上前扶住她的許世傑的脖子，一起倒在了地毯上。
付飛一進包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女生衣衫不整地倒在地毯上，雙手攀附着身上的少年。少年一手撐着地面，一手覆在女生腰上。在少年擡起頭的目光下，付飛轉身離去。
“還不去解釋，你不是要和他‘分手’？”身下的女生嘲諷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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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傑反應過來奔了出去，拉過欲走出酒吧的付飛。
“你怎麽來了？”
“為什麽她會出現在‘将離’？”
“沒有為什麽。”身體某個地方在輕輕地抽痛，他聽懂了許一一的話，要想不傷害地分手，也許，這是個絕佳的方法。
“你喜歡他？”
“她很可愛。”
“那我們分手吧。”付飛頭也不回地離去，為什麽要讓自己看到這些。
“你故意的？”回到包廂的許世傑對着一臉得意的許一一大吼。
“沒錯，我就是要攪得你們不安寧。”
“為什麽？”
“我從來沒有怨過你媽媽，因為我媽媽把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了我，我知道了你會存在的原因，也知道你媽媽并沒有再和爸爸有不正當的關系，知道了爸爸沒有背叛媽媽。但是我不服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哭泣道，“我不服氣為什麽明明乖乖聽話的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可是他最關心的卻是你，甚至對你身邊的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子都要比對我還好。”
“難道你沒有感覺到爸爸對你的疼愛麽？”
“當然，但是我知道他更愛你。”
“那是因為他沒有能夠給我足夠的父愛，覺得對我有愧疚，才會想要補償更多。如果我們兩個互換角色，父親對你一定比對我更好。”
“我不信。”
“信不信拉倒，但是如果讓父親知道，一定會很失望的。”
“會麽？怎麽可能。”聲音漸弱的一一緩緩朝門口走去，又停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這次我其實也是幫了你，因為爸爸，包括你媽媽是不會允許你們兩個這樣下去的，而你肯定不忍心跟他說分手。”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打算跟他真正分手，以後也不會。我之所以允許你這麽做，只是因為我答應了父親，為了我們的未來，我不得不這麽做。”
“哼，那也要他懂。”
“我相信他。”
“那我祝你好運了，哥哥。”正轉過頭去準備離開的一一飄來一句話，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們的事不是我告訴爸爸的。”
那個人那麽強大，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他，這一點許世傑早就明白，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而已。不過這個妹妹，倒似乎其實并沒有看起來的那麽任性。
當晚的表演也就不了了之了，這是許世傑三年來第一次曠演。
chapter 19 一個人的夜，我的心應該放在哪裏；擁抱過後，我的雙手應該放在哪裏。
心痛得像要死掉的付飛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回家，又是怎麽掏出鑰匙開的門，躺在床上睜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房門大開，許世傑一晚上沒有回家。
之後再也沒有去過琉璃吧，刻意回避着偶爾在家撞見許世傑。許世傑也沒有解釋什麽。
沒有忘記想方設法分開兩人的不僅是許世傑，新學期的兩人開始住宿。這讓許媽媽難過了好一陣，說什麽孩子大了，就要開始離開家獨立了，然後把兩張銀行卡交到了兩人手上，說怕因為他們學習和自己酒吧太忙，照應不上，卡放在身上應急。
其實從那一刻起，什麽東西似乎開始變了，這個家，以後自己還會回來麽？或許是許爸爸刻意安排，兩人并沒有在同一間宿舍。這樣，徹底避免了兩人的獨處了。因為即使面對面，兩人除了簡單問好，也再沒有了往日的親密，甚至連普通朋友的不如。至少表面是這樣的。
處在一種渾噩的狀态裏不知多久，知道自己急切的想說些什麽，堵得難受，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麽。大腦裏一片空白，思維、動漫、網絡、文字…一堆堆的東西都被擱置到不知什麽地方。付飛想，自己是被一些莫名的情緒沖擊到了吧。覺得自己都已經枯竭，心裏像填塞了一團東西，卻又覺得是空的，空得害怕，不知道接下來的自己要怎麽辦，每天都要面對不一樣的世界。就這麽離開了。只是很想把自己冰凍起來，就什麽都凝固了，不再那麽疼，那麽苦。
世界總是會把心裏最害怕的事情都呈現出來，完全不顧付飛要怎麽承受。越是希冀的東西，越是離得越快，還來不及回味幸福的滋味。是沖突了吧，容納不了那些任性和壓抑的情緒，這麽冷落下去一樣會很難過。不知道自己好像還是在期待些什麽，可是能期待什麽呢？可能連付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當初是自己說出的分手，可是為什麽會提出分手呢？哦，是那個可愛的女生，對啊，許世傑喜歡的，還是女生吧。
猛一然，就闖進了三月，春暖花開。本該是很美好的日子，我們該喜慶着生活，陽光、花朵、歌聲。就像某人，從一開始，本就該如此美好，自己，只是在他陽光明媚的世界裏面掠出的一絲陰影，很小、很小。
那就這樣吧，還好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裏，還有那麽一個人和自己同病相憐着。小米雖然不知道付飛因為什麽而傷心，但是她并不想去追問。只是想盡一切辦法去轉移他的注意力。
周末，不知情的小米把付飛帶到了琉璃吧，想讓他放松一下。剛走到門口，付飛才意識到這是什麽地方，但還是深吸一口氣，踏了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小六子和雪琳似乎已經來了很久了。雪琳看到兩人的到來似乎很高興，揚起手大聲招呼着。
“小米、付飛你們也來了，快過來陪我喝酒。”小六子也不知道最近雪琳怎麽了，自從開學以來，尹仁愛就只在開學的時候送過自己一些家鄉過年的特産之後再也沒有騷擾自己了，可是眼前的人卻一直情緒低落。
何小米知道雪琳已經喝多了，再看看她旁邊的小六子，沒有多說什麽，打了聲招呼就和付飛在一旁卡座坐下。
過了一會，雪琳明顯不滿好朋友對自己的忽視，腳步不穩地晃倒小米和付飛的卡座。
“好啊，臭小米，你，你為了一個男人，連，連好朋友都不要了。”
“你胡說些什麽。”扶住站不穩的女生。
“你都不陪我了。”捶打着眼前扶住自己的人，怎麽覺得那麽陌生。“你說，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上付飛了。”
“沒有。”
“你騙我，你為了他騙我。”掙脫開小米的手，往回走去。
小米和付飛使了個眼神就跟了過去，和小六子一起照顧這個手舞足蹈的人。
付飛看了他們一眼，自顧自地喝酒。呵呵，這世界上煩惱多的，不只是自己呢。今天的酒似乎更好喝呢，不自覺地多喝兩杯。看着臺上表演的人，呃？怎麽這麽眼熟，哦，對，是那個不要自己的許世傑。于是忍不住地，抱着酒瓶子灌了起來。
一直在臺上跳舞的人早就看到了付飛灌酒的樣子，一下場就立刻走了過來。搖了搖趴在桌上的付飛，沒有動靜。索性自己在卡座坐了下來，把付飛的頭輕放到自己的腿上，幫他擺正身子，付飛感覺個很熟悉的味道在身邊，雙手圍到對方腰間，找了個舒适的位子躺好緩解頭痛。
“你真打算跟他一直這樣。”走過來的小六子瞅了瞅枕在許世傑腿上醉得不醒人事的付飛。小米正在照料同樣不省人事的雪琳，并沒有發現這邊的狀況。
“先這樣吧，等到我有能力了，再想其他辦法。”
“你媽我倒不擔心，倒是他，恐怕不好應付。”醉眼朦胧的付飛意識很清楚，不僅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而且還明白小六子口中的他是指許世傑的爸爸。
“由不得他說什麽，他沒有資格。”目光冷鹫。
“好歹他是你爸吧。”
“正是因為我知道他是我父親，我尊重他，但是不代表我要按照他的意願選擇自己的生活。”垂頭輕撫男生因醉酒染上紅暈的面頰，看向小六子很認真地道，“我會給他一個交代的。”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此刻指的是身上的人兒，還是口中的父親。
“但願如此，不管怎麽樣，是兄弟，我支持你。”
“知道就好。”說完兩個人互捶了一下胸膛，指了指自己那邊，“雪琳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了。”
看到對方點頭，小六子就過去和小米一起扶住雪琳離開了。
看着安靜地枕在自己腿上的付飛，眉頭緊皺。許世傑也知道他這段時間一直生活得很不好，自己又何嘗好過呢？睜眼閉眼間都是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和瘦削颀長的身體。
“小妖精，我只愛你一個人，也只會愛你一個人，我要我們在一起。”許世傑低頭對躺在身上的付飛喃喃地低語，眼中的深情如果被人看到的話，一定會沉溺其中的。可惜酒量不濟的付飛到底是喝多了，許世傑的最後一句話還是沒有聽到，只是感覺身上的人再不斷地絮語着什麽，揉揉太陽穴，沉沉睡去……
許世傑把付飛抱進“将離”，就那樣坐了一夜。等付飛醒來的時候發現還在許世傑的懷裏。自己昨天聽到了他跟小六子所說的話，許世傑一定瞞着自己什麽。剛想問出口，許世傑的一句話讓清醒的付飛頓時渾身僵硬。
“付飛，去找個女朋友吧。”
付飛，去找個女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