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命運

第66章 命運

愛情類似宗教,不可以同時供奉愛神與財神。——李子飛裘松海最近眼皮直跳,雖然手下的人一直勸他說,這是來財,可是他卻總是心裏不安。

視察了所有需要視察的地方,發現一切皆好,順便去賭場來了幾把,手氣也是不錯,可是不論怎麽否認,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仍然糾纏着自己。

“所謂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突然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裘松海猛的驚醒,推開身邊的人,直接走出賭場,黑夜寂靜的大道上,停着幾輛出租車,裘松海找了一個角落站好,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子飛家的電話。

“喂,哪位?”

裘松海手一緊,這是齊明浩的聲音。

“齊明浩?你怎麽在子飛家?”裘松海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尖銳。

“裘松海!你打電話幹嘛?”一聽是裘松海的聲音,齊明浩立馬炸毛。

“滾,叫李子飛接電話!”原來就不對付的兩個人,這一回裘松海更加的不客氣。

“你!”那邊齊明浩還沒罵完,電話就被李子飛接了過去,“老裘?這麽晚了什麽事?”李子飛也好奇,裘松海一般不會這麽晚打電話來的,肯定是有什麽事了。

“齊明浩怎麽會在你家?”其實裘松海主要想問,為什麽這麽晚了他還在?

“呵呵,他家被燒了,現在無家可歸,我是好心收留他!”李子飛在他這些朋友面前可不是一個嚴肅的主。

雖然李子飛說的有情可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裘松海總覺得不對勁,但是也找不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對了,這麽晚找我,什麽事?”李子飛還尋思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沒什麽……過幾天有個賭石會,想問你去不去。”裘松海這純粹是找借口。

“不去了,那種刺激我可再受不了了。”李子飛撇嘴,他又不靠那個吃飯,再說天若也不在家,他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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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你明天有空嗎,一起出來吃個飯。”裘松海覺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嗯……這幾天不行,明浩那小子受傷了,現在生活不能自理,等過幾天他恢複了我請你。”李子飛沒感覺出他語氣裏那輕松勁,可是裘松海聽出來了。

“那好吧,拜拜。”

啪的一聲,裘松海就把翻蓋的手機折成兩半,一雙眼透着寒光,明浩……明浩……竟然不叫他老齊了!裘松海知道肯定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要不然固執的李子飛不會去叫齊明浩的名字。

李子飛這幾天過的很舒心,本來攤牌了以後以為自己多少會有些尴尬,可是沒想到齊明浩第二天就和原來一樣,吃得好睡得好,既沒有過多的要求,也沒有再提那天的事情,而李子飛更是享受現下的氣氛,兩個人便又過上了前幾天那種溫馨舒适的日子。

可是一個噩耗直接打破了水面的平靜,周楓橋死了!

李子飛不敢置信的接到通知,周楓橋竟然死了?

警察的說法是,周楓橋見義勇為,幫助警察抓捕搶劫運鈔車的劫匪,沒想到中彈身亡。

這是笑話吧?李子飛第一個感覺就是如此,然後便是渾身冰冷。上一世周楓橋好像也是這個時候死的,聽說是什麽黑社會之類的,他知道的并不清楚,本來以為這一世有他的幹預,周楓橋能夠躲過這一劫,可是沒想到仍然死了,不管是因為什麽,結果還是他死了。

突然李子飛想起了一句話: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這是什麽?這是命運!他本來以為這一世重生,能夠改變自己的還有兒子們的命運,可是沒想到上天就像一只大手,沒事玩着貓捉老鼠的游戲,讓他看到前面無盡的曙光,卻在路程中設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到頭來才發現,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終其力量也鬥不過命運的齒輪。

李子飛怕了,他不怕自己不得好死,他怕的是兒子們不得好活!

李子飛把自己關在卧室裏,根本管不了齊明浩在房門外焦急的等候,他現在必須冷靜,冷靜!

先想一想他所做的,童本家原來的地被他開發了,可是自己給他了另一條路,他仍然順利的進入到S城,這點雖然和上一世有偏差,不過偏差不大。

蔣海威的蒼山別墅最後一定會發展成那樣,自己只不過讓他提前實現了,所以也算不得什麽改動歷史。

沈俊的破産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是上一世到最後他也不是什麽大鱷,放在S城裏也就一個水花,所以撼動不了經濟這顆大樹。

齊明浩上一世就是跟着自己幹的,沒有什麽區別。

唯一變的只有裘松海了,上一世裘松海涉及了各個行業,但是卻沒有涉及房地産業,而且上一世也沒有聽說過他漂白,而這一世李子飛卻是直接改變了他的人生,使勁想了想也記不得自己死的時候裘松海有什麽結局,畢竟上一世他連裘松海的面都沒有見過。

這麽想,總體來說他并沒有改變多少啊!難道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命運再次找上了周楓橋?

李子飛窩在床頭,緊緊的抱住自己,這算什麽!耍着他玩嗎?!

“不行,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我不能讓歷史重演!”李子飛握緊拳頭,他不能再次眼睜睜的看着三兒子自殺,二兒子坐牢,大兒子被人恥笑怒罵!

“咣當”一聲,李子飛猛的打開房門,一臉堅定的看着齊明浩,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你去準備一下,我們要進軍上京。”

齊明浩雖然不知道李子飛為什麽突然做出這個決定,但是他仍然點頭答應下來。就像過去的幾年一樣,只要李子飛想的,他齊明浩義無反顧的照做。

周楓橋的葬禮讓李子飛的心有些寒冷,一捧白菊花表示對逝者的尊敬和懷念。

周楓橋的葬禮被全程轉播,S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上來走了一個過場,美其名曰追悼見義勇為的好市民,也不過是沽名釣譽的另一種做法罷了。

幾萬的撫慰金根本不能彌補失去頂梁柱家庭的損失,李子飛更是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污。

安慰了周楓橋的妻子和孩子,李子飛能做的就是從物質上的補償,一套房子加上五十萬的現金,這中間有他的愧疚,如果自己能夠更小心一點,也許周楓橋就不會死!

葬禮之後裘松海載着他去了常去的茶樓,他從齊明浩那裏聽說了,李子飛要去上京。

“為什麽要去上京?”裘松海不明白,房地産的跨地域發展就是一個雙面刃,成功了一飛沖天,否則一敗塗地。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他不想被命運左右,不想讓三個兒子走回上一世的老路。可惜李子飛不能這麽說。

“因為要發展。”李子飛想了一下,齊明浩從來不問這些問題,只問應該怎麽做,被裘松海這麽一問,李子飛還得先想一想。

“發展?S市不夠你發展?偏要跑去上京?”裘松海皺眉。

李子飛啞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借口找的有夠爛的,可是能要他怎麽說?

揉了揉太陽穴,李子飛嘆口氣道:“你放心我不會把這點基業給得嗖幹淨的!對于上京的房地産業我已經考察完畢了,并且也有了計劃。這一次我是連着幼兒園一起去的。”

裘松海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煩躁,大口的喝了口茶,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并不在乎那些錢!”

“我知道。”李子飛笑了笑,裘松海當然不在乎,投在房地産上的錢,在裘松海來說算不得什麽。

嘆口氣,裘松海突然認真的看向李子飛問道:“你和齊明浩在一起了?”

李子飛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裘松海,茫然問道:“你怎麽知道?”

裘松海苦笑,都不否認嗎?

李子飛被他這麽突然一問,有些不知所措,喝口茶掩飾一下,随即又覺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便擡頭看向裘松海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你從來不叫我松海的。”裘松海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握着把手,青筋暴露,膚色發白。

李子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他還真沒注意,自己管齊明浩叫明浩了?

“你……愛他嘛?”裘松海覺得聲音有些抖。

“不知道。”李子飛老實的回答,然後擡起頭目光遠眺,“說真的,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愛。但是我知道明浩愛我。”

“我也愛你啊!”裘松海忍不住大聲吼道,上前抓住李子飛的手,有些失控道,“我也愛你,要是我比他先說,你是不是就會選擇我了?”

李子飛不敢相信的看着裘松海,眨眨眼,茫然的問道:“你不是喜歡何姝嗎?怎麽也喜歡男人了?”

裘松海現在後悔的嘔血,早知道自己用何姝來讓李子飛斷了對其他女人的幻想會造成今日的後果,他說什麽也不會介紹他們認識的!

“那都是過去了。你知道嗎,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裘松海沒有松開李子飛的手,齊明浩有的,他也有,齊明浩沒有的,他還是有。

李子飛冷下了臉,不由分說的抽出了手,認真的看向裘松海。

“我問你,你投資明海新城是因為你想漂白還是因為愛我?”

裘松海一愣,沒有明白李子飛怎麽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仍然老實的回答:“因為想漂白,但是選擇你則是因為愛你。”

李子飛點頭,很滿意裘松海的誠實,“明浩離開北鬥則是因為愛我。”

“老裘,如果我沒有給你帶來你想要的利益,你還會喜歡我嗎?”李子飛再問。

裘松海苦笑,他很想說“會”,可是就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別說李子飛會不會相信了。

“老裘,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想要的無非只有兩個字——理解。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我要的也不過兩個字——奉獻。而你,做不到。”靠着椅背,李子飛突然想起齊明浩那天小心翼翼的詢問是否是做夢的情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愛,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我的家庭,所以根本就沒有剩餘的力氣來愛我的伴侶,只有齊明浩能夠接受這樣的我,可以無私的把他的愛當成雙份來給我,而你,做不到。”

再一次,李子飛打碎了裘松海的臆想。

“你沒試過,怎麽會不知道?”裘松海忍不住低吼。

轉頭看向紅眼的裘松海,李子飛嘆氣,自己到底怎麽了,怎麽接連幾天總是接到男人的告白?難道他臉上寫着,“我想找男人”嗎?

“你會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守寡愛他二十年嗎?說實話。”

裘松海沉默了,自己會嗎?他曾經那麽愛何姝,但是仍然愛上了李子飛,那麽下一個他是不是會愛上別人?

“他會嗎?”裘松海壓着聲音問。

“會!”李子飛堅定無比,因為他上一世就已經愛了那麽多年。

這一個字抽掉了裘松海所有的力氣,他竟然這麽酌定,就沖着這份信任他裘松海就及不上。

苦澀的牽了牽嘴角,裘松海掙紮的問道:“如果沒有齊明浩,你還會選擇我嗎?”

李子飛長嘆一聲,“你知道根本沒有這種如果,何必問呢?”

“呵,你就當我自欺欺人吧!”真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裘松海頹然的倒在椅背上,沖着李子飛擺了擺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李子飛理解的站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裘松海說了一句:“什麽時候去上京和我說一聲,需要什麽盡管講。”

忍不住露出笑容,李子飛點點頭,“嗯。”謝謝這個詞現在不能說,說了就是一種隔閡。

聽到關門聲,裘松海靠着椅背仰起頭,自嘲道:“我又失戀了!”

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裘松海接了起來。

“裘大黑,小爺要回去了!”

“韓騷包,我又失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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