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郁悶的假期
被霍格沃茲大廳裏的畫像們惦挂着的Green不是不想出來。
通往斯萊特林辦公室的那扇門這幾天來一直是開着的。他站在門邊上,或者說一直糾結着明明放假了為什麽斯內普教授還沒走。魔藥氣味只要一進那副畫就可以聞到,萬分感謝這是魔法世界,就算一副油畫整天挂在房間裏被煙或者不知道什麽玩意的東西熏仍然色彩明亮。說實話,任何一個穿越過來的人對于那些魔藥材料都會表情扭曲,當那些鼻涕蟲觸角,青蛙肝髒,蜥蜴腦汁,甲克蟲的眼睛之類的東西一個接一個的扔進坩埚裏,然後再冒出一個個類似小蘑菇雲的煙霧,在不知道什麽顏色的藥水裏翻騰——對于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是個很大的考驗,所以麻瓜出身的巫師學不好魔藥也是情有可原的。
基于那幾部電影的恐怖影響,他完全不想冒着被發現的危險“路過”一下。
他那個時代的人什麽本領沒有,“宅”的本領還是很大的。
密室中的畫裏有的是書,雖然那些書名一個比一個恐怖,但是無聊之下翻翻又怎麽了,他又用不了魔法,不,他根本出不了畫框就算好奇他也用不了不是嗎?
結果他這一看,就沒完了。
一本又是一本,無論是什麽材料的紙張多麽厚內容多麽恐怖,都只有一個下場——被翻了就丢,丢了再翻,那雙深邃清亮的綠眼睛變得濃黯而犀利,嘴唇緊緊的抿着,凝視着畫框對面的鏡子。
柔順的黑色長發一絲不亂的被墨綠的發帶纏繞了幾道後垂在肩後,那張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歲甚至更小的俊秀面容還是那麽陌生,連自己的神情都被那深邃的綠眼睛掩飾得完全不似。裝飾華麗的鬥篷順着手臂垂落下來,與袍角一樣在最細微的邊緣隐約有暗刺上的荊棘花紋,那是一種隐晦的暗綠色。
莫名其妙穿到一副畫裏就夠該死的了,沒想到更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面。
只要走到那扇門前,濃烈的魔藥味就可以聞得很清楚。
七種沼澤植物的果實粉末,月光草的根……魔力平衡劑……但是卻多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九品脫鐵線蛇的毒液與曼佗羅花瓣,沼澤蝸牛的殼,還是魔力平衡劑。不過要是巫師喝了它絕對可以去跟梅林喝下午茶了。
劇毒且中和魔力,專門給蛇怪用的魔力平衡劑。
等腥氣的味道越來越重再加入些許蜥蜴尾巴就可以裝瓶,這一過程,大約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結束,那咕嘟咕嘟的冒泡聲持續不斷的響起,仔細聽還有藥水輕輕攪拌的聲音。
只是一點味道,魔藥的味道。
他僵在那,半晌都動彈不了。
覺察出自己主人行為怪異的鏡子早就閉上了嘴,任憑那犀利的視線如何陰森的瞪着它也沒有開過口。
薩拉查.斯萊特林。
就算在小說裏那也只是一個名字,空洞,陰冷,就像是一個詛咒而不是榮耀。
這一切的記憶,也許只是來自畫像本身的主人,他根本不可能憑空想象出這些魔法世界的東西,只有接觸到才會突然記起,那記憶來得如此之突兀,卻又如此深刻,仿佛他本來就應該知道,書是這樣,魔藥也是這樣。
藥劑翻滾的聲音逐漸消失了。
腳步聲,然後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斯內普教授出門了。
昨天他離開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回來,那麽只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就不用提心吊膽“路過”了?
一邊郁悶一邊終于進了滿是湖水的畫裏。
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還是老樣子,由于是地窖,除了蠟燭之外半天光都沒有,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白天還是晚上,更不可能知道時間了。
但是離奇的就是只要他神智清醒,就能很篤定的說過去了多長時間。
心事重重的走過湖面,連多看一眼水底巨烏賊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去了魔藥教室。畫還是畫,午後的日光透過樹陰照射過來,水面有些輕微漣漪。
幾乎就在下一秒,地窖的門毫無預兆的開了。
斯內普站在門口,擡起的手臂正慢慢放下來,袖中的魔杖也在手腕翻覆間收了起來,那冷硬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被魔藥熏得發黃的眉角微微一挑,犀利的視線已經在瞬間掃視了整個房間後重新平和下來。
然後,他關上了門。
既然穿成了畫像,那麽就好好的當一個背景罷,不管這副畫像是誰的,都不能改變他只是一件魔法物品的事實,一個簡單的咒語,就可以讓他徹底消失。
想必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也很清楚,否則為什麽要把自己的畫像藏得那麽嚴實?
要知道薩拉查.斯萊特林并不僅僅是霍格沃茲的創校人,他還是伏地魔的祖先,也是最有名的黑巫師,如果他沒記錯,《霍格沃茲,一段校史》裏說過,斯萊特林最後與三位好友鬧翻了最後一個人離開了霍格沃茲,連死在哪裏都沒人清楚。甚至魔法界之後幾百年都搞不清楚斯萊特林的後裔在哪裏,等到魔法部發現并找到他們的時候,早就已經沒落到連麻瓜都不如,一代又一代的暴躁苛刻與近親通婚幾乎毀了這個偉大的血脈傳承。
這樣的斯萊特林後裔,誰會承認?
如果不是伏地魔,誰會記得薩拉查.斯萊特林還有後裔?
他一個沒能耐又不是正牌的畫像,自然不會妄想改變劇情拯救哪個人物,伏地魔已經瘋狂到把靈魂撕成了好幾份難道還指望他面對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畫像保持敬意?鄧不利多是個慈祥睿智的長者可惜這是對格蘭芬多而言,經歷了整整一年的密室事件後救世主跟他的朋友難道還對薩拉查.斯萊特林有好感?只怕這個學校裏的所有學生都咬牙切齒咒罵他瘋子似的将一條蛇怪藏在這座城堡裏吧?
他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當背景。
“Green?”
“啊。”回過神來,掩飾般的微笑,“那是誰,我好象沒見過?”
“格蘭芬多的胖夫人,我們這邊的名人那——”
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真的很想跟這個沉思的貴族肖像說一句你這諷刺的意味跟斯內普教授很相似。
“是挺有名,很多巫師都會記住她。”
能不記住嗎?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都要面對這副守門的畫像整整七年。
從懷特騎士的畫像裏看過去,胖夫人正在蘇伯裏婦人那張畫裏很是激動的對着旁邊畫框裏的海格裏斯吼些什麽,她的年紀看上去不大,卻穿着類似古希臘白袍服飾,露出大半個圓滾滾的手臂,很是兇悍的模樣。
“除了半夜,也就放假的時候胖夫人才過來逛逛。哦,也就是她,換了我可受不了那群精力充沛惹是生非的孩子。”老人帶着他的鹦鹉也到這副畫像裏來串門了。
“她根本聽不懂海格裏斯說的話,她還能吵得起來?”
“幾百年了至少,因為她一直想進海格裏斯的畫裏。”
覺得自己頭上的黑線更多了,努力控制住嘴角眼角的抽搐:“可是,我以為,那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畫……““沒錯,所以她更好奇了。”
——神奇可同山怪媲美的格蘭芬多,
“啊?小家夥你說什麽?”
猛然一驚,剛剛不是腦子裏想的,居然還說出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