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夜

陳子軒在座位上擡頭看着自己,讀不出來那雙眸子深處的含義,江雪扭過頭看着其他正在考試的孩子。

彭然的筆頓了一頓,記不起來下一句是什麽內容,輕輕地用牙齒咬住筆頭,像是想要擠出點什麽來般痛苦。江雪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這副模樣,根本還是個小孩子嘛,不知怎麽會在床上表現得那麽成熟;或者他原本就是個孩子,否則怎麽喜歡像咬鉛筆一樣啃食自己的肌膚?她下意識地将手撫住他留下的青紫,一周了都還沒消退,這小子真把自己當排骨一樣的啃啊……不禁又一陣燥熱湧上雙頰。

不得了了,大白天的在講臺上也能想這檔子事?!江雪在心裏恨恨地罵了自己一句。

陳子軒看出江雪的失神,順着她的目光尋去,卻見彭然坐的那頭,清秀少年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初初認識陳子軒的人都會被表象所迷惑,看着他單薄而瘦弱的身子骨,以為就是一個被欺負的料,而這看似羸弱的外表也确實曾經欺騙過不少人。記得在母親辦公室第一次見到彭家佑的時候,他就是用一種幾近嫌棄的目光看着自己,如同看着血統不純、發育不良的小狗,然後便急急地讓母親打發他離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合上的那一刻,陳子軒拿着母親簽字的離婚協議,感到無比荒謬:父母離婚,居然讓兒子來充當聯系人,最後還被母親的情人趕出大門。懦弱的陳平可以忍受,他不可以,他不會容忍這些原該沉淪地獄的人幸福。陳子軒無聲地冷笑,目光更加淩厲地看着彭然眉頭奮筆疾書的側影。

終于把卡殼的那句話寫出來,放學的鈴聲也恰好響起來,彭然長長地抒出一口氣。江雪放心地笑了,開口說道:“同學們抓緊時間,寫完了把卷紙交到講臺上就可以安靜地離開教室了。”

學生們漸漸地把試卷交上來,然後教室裏的人越來越少,陳子軒故意放慢寫字的速度,直到教室裏只剩下他和彭然沒有交卷。看着彭然時不時把筆“掉”在地上,假裝寫不出來的、故意拖延時間的樣子,仇恨開始反複地擊打他的胸腔,他知道這段時間來的隐忍終于可以結束了。

陳子軒收好書包走上講臺,将望着彭然發呆的江雪喚回神來。她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收好卷紙,假裝不經意地輕聲說:“我今晚有點事,……”

“沒關系,我正要跟你說呢,我爸回來了,這個周末我可以回家了。”陳子軒表現得頗為善解人意。

江雪扭過頭看着他,又有幾分尴尬地笑了,“他出差回來了?正好,你也可以帶小雪回家補充營養。”

陳子軒差一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是你自己忍不住需要男人“補充”一下了吧?惡毒地念頭再也無法趕出腦海,他決定了,就是今天。

“那姐周末也‘好好’休息吧,下周見。”說完,還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親和的微笑,轉身離開教室。

門扉合上,他清楚地聽到彭然桌椅挪動的生意,仿佛可以隔着牆壁看到他熱切地奔向江雪的樣子。差不多一個月了,你們倆還真是肆無忌憚啊,陳子軒冷冷地想,再該一百天就高考了,差不多到此為止吧。

教室內,江雪被彭然狠狠地抵在講臺上,手指熱切地隔着衣料逡巡着她的上身,修長的大腿緩緩擠進她的腿縫。腿間的涼意讓她驀然意識到這還是在教室裏,慌亂地張嘴想要提醒一下,卻立刻被他封住雙唇,只留下輕輕的呻吟。

門外,寂靜的操場早已空無一人,陳子軒聽着那突兀的人聲,更用力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然後努力用最後一分理智控制住自己腳步,無聲地離開走廊盡頭的教室,走下樓梯。

……H……(HLL的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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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知道自己這樣有幾點過分,畢竟是未成年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學生,即便生理醫學告訴她女性的欲望是正常而需要被滿足的,卻終歸不該把這些和一個未滿18歲的少年聯系起來。

可是,她怎麽也無法理解自己怎麽會在彭然身上得到如此的滿足,每次做完之後,她甚至會有腦海完全空白的感覺,聽不到、動不了、說不出話,仿若漂浮在完全自由的天空。或許這就是真正的滿足吧。

以前她一直無法接受社會上那些“老夫少妻”或者“老妻少夫”的婚姻關系,因為曾經代理過的一起離婚官司就是和代溝相關。當年華漸逝,盡管年長者可以從異性青年身上尋找到肉體的滿足,并以此茺蔚他們日漸衰老的身心,但對年少者來說卻無法得到相同的滿足,于是這就變成了單方索取的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再就開始有掙紮與分離,在她看來,這種兩性關系本身的年齡結構注定了人與人之間的不穩定,畢竟三十歲與二十歲和五十歲與四十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啊。

作為在感情中需要絕對安全的人,她寧願充當遷就別人的一方,也不願把自己放在一個被動的位置,其他人口中的欲仙欲死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然而,當自己親身體會到這種快感之後,她便開始明白,難怪那些人會念念不忘,原來身心的極致充盈是這般誘人。

那天安慰過陳子軒之後,回到宿舍看到彭然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等自己,正諾諾地不知道如何開口時,便聽到他說:“其實你可以把我當作sex partner的。”

雖然頭蒙地一下就大了,可江雪明白,自己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這種關系顯然又無法以戀人的方式繼續。所以,她什麽也沒說,只是慢慢走上前去吻上他顫抖的唇。

之後就這樣了,兩人趁着周末無人時偶爾約會,雖然要支走偶爾到訪的陳子軒有些不便,但上次沖突之後的陳子軒似乎也已經默認了他和她的關系,周末也很少帶小雪過來了。雖然江雪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但內心對彭然的需求早已勝過了這些理智。

張言那邊則解釋說周末在校外找個兼職,要給幾個孩子補課,有些忙,可能沒時間聯系。雖然聽得出他有些不高興,但約莫也是擔心自己周末無人陪伴,居然也就沒有要多解釋一句地同意了。

和彭然之間這一場仿佛看不見終點的糾結讓她感到有些無力,于是也漸漸放棄想要看到結果的念頭,只要,只要他在自己身旁就好,其他,以後再說吧。

深深地嘆口氣,濃墨似的黑夜中,只聽到緊緊抱住自己的彭然睡夢中平穩的呼吸聲,她漸漸地也沉入夢鄉。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是彭然先驚醒的,門內外都靜靜的,江雪感到他撐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在輕輕顫抖,居然出奇地冷靜下來。舔舔嘴唇,她喉嚨暗啞地開口道:“誰?有事嗎?”

“江老師,我是彭然的父親,請您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麽長時間寫不出來,一半是因為有事情要忙,一半是因為确實卡殼了。現在寒假比較有空,情節也在一次H後順利展開(汗……),無論如何還是會寫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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