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聽偷學終失敗

顧大嫂激動地手都有點顫抖,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也不是她第一次賺那麽多錢,而是因為這錢來得太容易。

一個絡子四文錢,說出去十裏八鄉誰不羨慕。

她捧着八十文錢,激動道:“妹子,我是真的謝謝你,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賺到這錢。”

“沒事,顧大嫂不用太過在意,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着呢。”

趙靜婉把新拿回來的針線全部交給顧大嫂:“這些你先拿着,能打多少就打多少,掌櫃她說都要的。以後我們五天去交一次。”

在繡鋪那臨走前,劉掌櫃交代說還是五天去交一次絡子比較好。絡子太過于受歡迎,而十天的期限太長,免得供不應求。

可等到五天後,趙靜婉再次拿着顧大嫂新打的絡子去繡鋪時,劉掌櫃照常全部收了下來。

然後她看着趙靜婉欲言又止。

趙靜婉發現這一點,也不避諱,直言道:“劉掌櫃,您有什麽想說的就直說吧。”

劉掌櫃這才娓娓道來:“三天前有一個婦人拿着相同的絡子過來,讓我以一個四文錢收起來。那絡子與你之前打的一模一樣。”

一個四文錢,這個數目她只跟顧大嫂說過。不對,不可能是顧大嫂。趙靜婉在心裏否定這個猜測,面上疑惑道:“這人也是趙家村的?”

絡子被模仿不稀奇,而能讓劉掌櫃這麽糾結的,應該是那人與她有關系。

“那婦人以前也經常在我這領針線活,那天我拒絕她之後也問過你們趙家村的人,是你的二嫂,李荷花。”

劉掌櫃如是道,趙家村來她這領針線活的人不少,那天李荷花來的時候在場也有不少趙家村的人。

她事後随口一問,也就知道了那婦人的身份。誰家沒有一兩個極品親戚,劉掌櫃深有體會,不管是出于友人還是商人的角度,她都覺得應該提醒趙靜婉一番。

趙靜婉沒想到,鬧出這一切的居然會是趙家二嫂,那個老實懦弱的女人,就連脾氣暴躁經常說酸話的趙家大嫂都比她有可能。

她心裏有憤怒,但還是抿着嘴角淺笑道:“多謝劉掌櫃提醒,這事應該是我這出問題了,給您造成了困擾。”

“妹子你這話說得,我能有什麽事啊。”劉掌櫃不在意道,又是突然想到什麽,

“不過後來其他繡鋪就出現了同款的絡子,我倒是不擔心,只要妹子你時不時帶上些新花樣過來,我是怎麽都不會虧的。”

趙靜婉明白劉掌櫃的意思,也感謝她的包容:“掌櫃的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馬車輪子軋過泥濘的土路轱辘轱辘作響,趙靜婉坐在馬車木板上回想,想來那李荷花唯一的機會,該是那天她在院子裏教顧大嫂的時候,她趁機偷看偷學。

隔牆有耳四個字當真在什麽時代都适用。

卻說那天一大早李荷花就遭受了陳秀梅的一通怒罵。陳秀梅的潑婦作為,在趙家還沒分家時她就體會過了。

李荷花向來不敢反抗,面對陳秀梅的怒罵默不作聲,只是一個勁地解釋“我沒有”。

等陳秀梅走後,李荷花頹然坐在地上,無比絕望。她只有趙家這一條路子可以拿到錢,可這陳秀梅虎視眈眈,再加上昨兒個趙母的一番話,怕是希望渺茫。

悲痛之餘,李荷花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雙清澈似水的眼眸,溫柔無比。

她立即起身,整理好稍有淩亂的衣擺,急沖沖就直奔村中間去。

當時趙家分家時,大房和趙家二老住原來的老宅。三房有錢,選擇在趙家附近,村中間熱鬧的地方建房子。

那時候趙晉升是考慮到他常年外出,家裏只剩下妻兒,還是得在村裏熱鬧的地方住,到時候左鄰右舍,還有自家爹娘也能幫襯一二。

而二房則選擇在村尾荒涼處建房,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裏的荒地便宜,适合當時的他們。

李荷花一路走過來,她很少來這邊,也不管周圍人好奇的眼神,直奔趙靜婉家。

這是她第二次過來,第一次是當年屋子建成暖屋的時候。李荷花本來是想着找趙靜婉借錢的。

若是以往她那懶婆娘樣,對什麽都恨不得攬到自己面前,李荷花是不屑于與之打交道的。

但是現在聽說趙靜婉人變了,經常拿肉過來給趙家二老吃。李荷花想着,她對爹娘那麽好,想來也不會拒絕自己的。

走到陌生的屋子前,她正想擡起手敲門,就聽見屋裏頭說了句:

“一個絡子四文錢?”

李荷花聽得清清楚楚,她也在打絡子,都是一個兩文錢。這種巨大的差距,鬼使神差地讓她縮回了手,側耳聽着屋裏頭的對話。

甚至是門沒有關實,她可以透過門縫清晰地看清楚院裏人的動作。

她們剛好是面對着門這邊。

那天對李荷花來說是心驚膽戰的,她偷聽偷看了全程,記下了所有的動作,她忘了來時的目的,慌裏慌張回家。

她打絡子手法不錯,家裏還剩下不少針線,她學着白日裏看到的動作練習着,從生疏到熟練。

李荷花把原先的絡子放一邊,就着手裏頭現有的針線打着新鮮絡子,偷學回來的絡子。

她積攢夠絡子就走路上縣城了,李荷花舍不得花兩個銅板去坐馬車。

沙路泥濘,走上一個時辰,李荷花腳底磨得生痛,心中的期盼卻是持續高漲,一個絡子四文錢,她包裹裏有二十個,那可是八十文錢啊。

她直奔繡鋪去,說來也是碰巧,她偷聽到的那家繡鋪,正是她之前一直在那領針線活的那家繡鋪。

“掌櫃的那看看這絡子,你們這是不是收一個四文錢?”李荷花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找繡鋪的丫鬟,而是直接找了繡鋪的掌櫃,滿是期盼。

那時劉掌櫃瞥了一眼,眼神有一瞬間的冷凝,她冷聲問:“你這絡子花樣從哪學來的?”

“我,我在我三弟妹那學的。”李荷花有一瞬間的慌亂,又是想到一個合适理由,為自己辯解,

“這絡子是趙靜婉教我的,也是她跟我說絡子一個四文錢。”

聽到這裏劉掌櫃幾乎可以确定,眼前人一定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習慣才學會打這絡子的。

趙妹子的性子她還算了解一二,若是真心教人打絡子,還讓人親自來繡鋪找她,那麽說出來的價錢應該是一個五文錢,她也會提前跟自己知會一聲的。

劉掌櫃拒絕道:“這位妹子不好意思哈,這絡子我不能收。”

李荷花錯愕:“為什麽?為什麽趙靜婉的就收,為什麽不收我的絡子?”

為了情分,為了她的新鮮花樣,劉掌櫃不願與她扯皮,給丫鬟遞了個眼神。

最後李荷花失魂落魄地捧着一包裹走出來,她因為挪用針線,沒能交齊上回絡子的數目,反而還得補回繡鋪的針線錢。

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又踏入了另外一家繡鋪,方才那家繡鋪的對家。最後李荷花走出來時,又是面帶笑意,手中的包裹空了,又多了一團針線。

那天之後,趙靜婉冷靜地把銀錢給了顧大嫂,還有新取回來的針線,再次交代她好好打絡子。

“行,妹子我知道了。”顧大嫂近來心情好,經常笑得合不攏嘴。她用這錢時不時買次豬肉,近來家裏歡樂一片,都圓潤不少。

趙靜婉沒有跟她說李荷花的事,免得擾亂人心。她剛知道李荷花的所作所為時內心無比憤怒。

劉掌櫃說了,她把那些絡子給了對家,近來兩家繡鋪在打擂臺。她卻是一點兒也不擔心,說是信任趙靜婉可以琢磨出新花樣。

趙靜婉細想之下,覺得沒必要為李荷花這種人而煩惱,她遲早會在兩家對臺中落寞。

不需要自己動手。趙靜婉繼續專心研究絡子花樣去了。

李荷花那頭回到村裏,突然憶起自己的行為不妥,生怕劉掌櫃把自己今兒個的事盡數告訴趙靜婉。那麽她的偷聽偷學都将人盡皆知。

不僅是趙靜婉,甚至是趙母,或是自家男人知道了也饒不了自己的。

她害怕見到趙靜婉,終日躲在家裏打絡子,連趙家也很少去了,只回了趟娘家送錢。

頭一回絡子能賺到錢,第二回 也能,第三回繡鋪就催着李荷花打新的花樣絡子,氣急敗壞罵她:

“你天天拿這些絡子過來有什麽用?人家對面都已經換了好幾批絡子了。”櫃臺上是一直賣不出去的絡子。

當李荷花賊心又起悄悄到趙靜婉院門外,想要找個機會繼續偷學時,她才發現門關得格外嚴實,聽不到裏面任何聲響。

連續好幾日皆是如此。

李荷花徹底卸了力氣,她知道自己完了。繡鋪那邊再也不會收她的絡子了。

趙靜婉沒有去關注這些,她對自家的絡子有信心,劉掌櫃也如此。李荷花的結局可想而知,而她也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

此時趙靜婉正沉浸在小胖墩的纏繞中。他一個勁的拽着趙靜婉的衣袖,搖來晃去,一邊撒嬌道“娘,娘,我想吃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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