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竹扇子

都說文人扇子, 在大慶,紙扇和蒲扇都很是貴重。紙扇制作技術精湛,蒲扇亦是如此, 只有文人雅士才會手持紙扇, 只有高官貴族家才會有蒲扇用于扇涼。

這所謂的竹扇子方子一出, 趙靜婉瞬間思緒迸發,這扇子除了可以用來給自己扇風以外, 若是能夠批量生産, 不失為一個賺錢的很法子。

她一向都不怕熱,但在這夏日裏只要稍微一動作, 汗珠就不斷從肌膚上滑落,攔也攔不住。只能借着夏日偶爾送來的涼風,但那也是帶着熱氣的風。

如果有了這扇子, 這樣憋屈的情形也還好些。就連趙母上回來趙家三房這邊,不過是拿了兩把青菜走過來, 也是弄得一身汗,燥熱無比。

她還笑着打趣趙靜婉道:“老三媳婦, 這孩子可真是會心疼娘, 來得正是時候,屆時十月之期正好是在冬季, 即避開了農忙,在屋裏坐月子也輕松些。”

趙靜婉當時是樂得直點頭, 輕摸着微微鼓起的腹部, 笑道:“照娘這麽一說, 倒真是這孩子有心了。”

思及此,意念一動,趙靜婉手中多了一張竹扇子的編織圖紙。說是竹扇子, 其實也就是用竹葉片編織而成。

她略微瞧了上頭的編織技巧,倒也不算難。

夜裏等趙晉升把小胖墩的事情搞定回屋後,他脫掉外衣只着亵衣上床,守規矩地躺在自己位置上,沒有像往常冬日一般攬住趙靜婉。

實在是夏日太過于燥熱,過于密切的肢體接觸反而讓兩人更加難受,趙晉升怕趙靜婉因為天氣熱而心煩氣躁,所以這陣子都是這樣子。

“晉升,白日鋪子那有涼風不?你看看要不把那暗門打開,這樣兩頭敞開才會有風吹過。”趙靜婉洗完澡就上床坐着了,她近來睡覺的時間也變長了,但是睡前總會和趙晉升話家常。

“鋪子那裏前後都是房屋,哪怕開了暗門也是不管用的。”趙晉升回想起鋪子附近的布局,搖搖頭解釋道,他笑着說道,“這點熱不算什麽,小婉不必擔心。”

比起以往夏日一行人頂着烈日炎炎走在官道上,只為了運輸那些貨物,縱使汗流浃背也只能咬牙堅持,又或是比之爹和大哥他們背對日頭在農田裏耕作,趙晉升只覺着自己在鋪子裏頭受的熱都不算什麽了。

趙靜婉說道:“我最近在家閑着沒事尋思着有什麽法子可以解決這件事情,晉升你覺着那扇子如何?”

她需要合适的理由來解釋,她為什麽會知道那編織扇子的技法。

“那扇子自然是一好物。”趙晉升如實道,他也算是對這扇子有些許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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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常用,讀書人用紙扇多了幾分儒雅,殊不知那紙扇一把需一二兩銀子,而大戶人家用的蒲扇,因着上頭的仕女風貌,這價錢也是只高不低。”

他沉吟了一會道:“要是小婉你喜歡,我改日去郡城裏買一把紙扇回來。”

那蒲扇難得,紙扇尚且容易尋找些。因着價錢昂貴,小小縣城也無人會買,所以趙晉升想着去郡城買,那裏應該會有。

“不用不用,我也了解過這扇子目前的用途。那紙扇因文人雅士在上頭提筆賦詩而愈發顯得珍貴,再說紙扇的紙本就珍貴,那如果是用其他物什制成的扇子呢?”趙靜婉笑着說道。

聽完她的這番話,趙晉升腦海裏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過,被禁锢的思維空間猛地射入一道亮光。

他下意識坐直身子道:“若是其他物什能夠做成扇子,那價錢自然是無需如此貴重。”

“晉升你看竹子如何?”趙靜婉繼續說道,一步步引導着。

趙晉升聽了下意識眉頭一皺:“這竹子倒是易得,就是太過于粗大,難以制成扇子。這扇子的制作技法只有幾家商鋪知道,咱也難以模仿。”

“我們又何必去模仿他們,他們做他們的紙扇、蒲扇,我們做我們自家的竹扇子。”

趙靜婉見說到這個地步,直接言明道,“找合适的木匠刀匠将那長條竹子削成片,像編織絡子那樣編織成扇子的形狀就可以。”

趙晉升越想越覺得有可行性,他點點頭道:“如此倒也可以一試,我看看等後日小胖墩休沐日,我也關掉鋪子一日,去找人來削竹子。”

他向來是有魄力的,也是有長遠看法的。對于制作竹扇子這件事情如此積極,一是倘若可以制作出來,也能讓趙靜婉早幾日免受炎熱之苦;

二是倘若這法子能成,若是能打量的制作竹扇子,趁着夏日正當季,不失為一個賺銀錢的好門路。

“行,那我就等晉升你的好消息。”趙靜婉見他如此上道,幹勁十足,也很是高興。對于這些東西,她雖有系統提供的方子,但很多事情做起來也不是很方便。

趙晉升的為人值得信任,也有能力,再加上兩人的親密關系,趙靜婉也願意在不透露系統的情況下,将很多事情交由他去處理。

夜色還很深,兩人在蟬鳴聲中入睡,一室寂靜無聲。

很快等到了小胖墩休息的日子,小家夥一吃過早飯後就跑去趙母那頭了。

自從大房的壯壯也去學堂讀書後,哪怕只是村裏的,小胖墩和他也有很多話要說,兩人半斤八兩互相交流着。

趙靜婉也由着他,趙晉升則起了一大早,吃過早飯後便外出尋找手藝精巧的木匠去了。

這回倒也不是為了尋那木匠過來替他們削竹子,那樣的成本也不會低廉。

趙靜婉前兒突然想起現代的刨木器,一個方形木頭中間凹開,裝有刀片,是用來刨掉木頭外皮的。

若是處理得好,就可以作為削竹子的工具。趙靜婉回想着記憶中那刨木器的模樣,用木炭大概在紙上畫了出來。

沒有工程繪畫能力,她若是再用毛筆畫這圖紙,怕是就更加無人能看懂了。

家中無人,趙靜婉則開始準備午飯。小胖墩說的,每日在縣城都是吃爹爹做的飯菜,不是素菜就是素肉,早就吃厭煩了,今兒想吃娘做的飯菜。

這點兒小要求,還是時隔十日才休息一次的小胖墩提出來的,趙靜婉自然是欣然應允。她老早就想好了,中午做上回那個鮮滑魚片粥。

那草魚是她昨日讓趙晉升在縣城裏買回來的,現在泡在水桶裏還游得自由自在,魚鰓微鼓,吐着小泡泡。

趙靜婉先是将那昨兒買回來的豬骨洗淨敲碎,又将那洗好的糙米一同放入鍋中,加水大火熬制。她往爐竈內又添上幾把大柴火。

另一頭又開始處理那草魚。趙靜婉将那魚撈出,直接開膛破肚,魚腥味向鼻尖奔湧而來,她聞着只想幹嘔。

強忍着惡心感,趙靜婉将那處理好洗淨過的魚塊切成一片片輕薄的魚片,放入碗中備用。

往碗裏放入适量的油鹽、澱粉等攪拌均勻腌制着,豐富的調料味掩蓋住了原有的魚腥味,趙靜婉這才覺着好受些許。

鍋中的水一經燒開,趙靜婉就停止往爐竈內添加柴火,而是等到柴火将盡時才往裏頭添上一把小柴火。

她也只能以此笨拙的方法來将大火轉小火,就這麽用小火将那一壺粥熬了将近一個半時辰。

在此期間趙靜婉時不時起身走動着,長期在爐竈旁的積攢的溫熱,只有走出廚房接受迎面而來的微風,才算是稍微緩解一二。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趙靜婉走回廚房将那鍋蓋拿開,裏頭的粥水翻滾,她往其中加入适量的油鹽調和入味。

再是将那鍋裏頭的豬骨盡數撈出,而後又将那研制許久的魚片直接倒扣入鍋中。

趙靜婉拿着筷子将那魚片撥放均勻躺在滾燙的粥水之上,就那麽繼續煮着。有新的東西進入鍋中,那翻滾湧動的粥水瞬間湮沒,沒了聲響。

過了一會那粥水再次開始翻滾,趙靜婉便知道是那鮮滑魚片粥熬好了,遂停止往鍋中添加柴火。

作為掌勺之人,趙靜婉用勺子在鍋裏舀起一勺粥水,輕輕呼過去後再是送到嘴邊淺嘗着。

那粥水清甜無比,魚肉和豬肉的鮮美摻雜在一塊,直叫人驚呼人間美味。他們一家子都愛吃魚,特別是小胖墩,獨愛這魚肉的鮮甜,他定然也會愛喝這粥的。

準備好三個碗,估摸着離午飯時間不過寸許,趙靜婉便直接盛了三碗粥放在一旁晾涼。

糙米熬出米漿後,連帶着粥水也變得黃稠。細膩白嫩的魚片躺在粥水最上方,半遮半掩,伴随着那誘人的鮮甜,更加令人心生向往。

趙靜婉剛一走出廚房,趙晉升就回來了,不等她問話,趙晉升便主動道:“小婉你且放心,那木匠說這刨木器可以做出來,兩日後便可以去取。”

那刨木器的新奇之處在于細小易于攜帶,木匠那裏也有類似的工具,只不過體積非常大。這刨木器的圖紙倒是給了那木匠靈感,他很是樂意地接下這單子。

“順利就好。”趙靜婉點頭笑着道,她主動牽起趙晉升的手往裏走,“晉升你在外頭奔波也是辛苦,快進屋歇歇。我熬了鮮滑魚片粥,你和晨晨都嘗嘗。”

趙晉升在外頭頂着烈日走着,确實汗流浃背,他自己掌心的汗浸濕了趙靜婉的手,忙掙開道:“小婉你先坐着,我去換身衣裳先。”

等他進屋換衣裳,趙靜婉幹脆去廚房将那晾涼的粥端出來,恰巧這時小胖墩回來。

小家夥滿心期許地奔跑回來,滿額大汗,他喊道:“娘,午飯吃些什麽啊?”他想象中該是五花八門的菜色,誰知桌面上的不過是三碗粥。

接受過無數次打臉的小胖墩,這回難得地沒有嚷嚷着這粥肯定不好吃。先生教過他們,對于未知的事情不要妄自下結論,只有嘗試過才知道。

“是鮮滑魚片粥,很是鮮甜,晨晨待會可以試一下,味道該是不錯的。”趙靜婉笑着介紹道。

小胖墩聽到魚片時眼神一亮,他很是愛吃魚肉,就是對于粥觀感一般。

趙晉升從裏屋換好衣裳走出來,一家人坐到桌子前,準備開吃。晾涼的粥在夏日喝起來,倒是格外解暑。

趙靜婉默默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這一碗粥,魚片鮮嫩又保持着嚼勁,并不會說因為熬制過久而一咬即散。

趙晉升也吃得起勁,他喝粥向來是大口大口往下咽的,今兒為了那魚片,倒是難得地放慢了速度,品嘗起魚肉的鮮美。

小家夥則難得地沒有叭叭叭地說話,沉迷于魚片粥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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