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4
許川燃向聶歆發起了位置共享，聶歆順手點了進去。就見二人的頭像出現在A大的地圖板塊中，兩人離得很近，縮小看地圖就能緊緊地貼在一起。
聶歆覺得那笑臉頭像笑晃得她心煩意亂的，索性直接結束了位置共享。
“沒迷路，一會回來了。”聶歆回複了他。
剛才刮了眼地圖，聶歆已經大概知道怎麽走了。現在應該是下課有一會了，空曠的教學樓裏路過很多背書包的大學生。
他們見聶歆打扮成熟，還以為是校友，都很有禮貌地喊聲“學姐好”。
聶歆笑着回應，折返的腳步下意識地緩慢下來。
反正就是心裏有些亂，也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許川燃。雖然她知道燃燃這個年紀談個戀愛正常，但是他之前說過不喜歡厲雯佳，也沒承認喜歡自己。今天從厲雯佳嘴巴裏聽到他倆在一起的事還挺吃驚。
搞不懂年輕弟弟的心思……
聶歆在樓道裏以散步的速度龜速前進，邊走邊玩手機，把事情前後簡要地跟寧橙說了一通。
聶歆只談過一個男朋友，寧橙可是談了不下十個了，都快成情感專家了，各種細節分析得頭頭是道。不過寧橙最近也忙得很，自聶歆洗白之後，寧橙也跟着洗白了，還靠為閨蜜兩肋插刀的仗義人設吸了一波粉。過氣女明星開始搞事業了，接了幾個甜寵劇劇本，開啓各個劇組來回飛的日子。
這會子寧橙沒及時回複，少了她的炮彈消息攻擊，聶歆還有些不适應呢。
聶歆終于走完了通道，穿過了學生活動中心，來到了熟悉的大廣場。她還特地從A區那邊繞了一圈，才往B區走。
還沒到B區，她就一眼見到了三排9號桌後的許川燃。聶歆的位置是空着的，他坐在空位的右手邊，原本助理坐的地方。
一見到他，哪怕是個側影，聶歆的心頭都猛地一顫。她本來想轉移視線的，就見人事部那兩個妹妹雪亮的眼眸已經第一時間發現了她們的老板。
兩個妹妹還挺激動，嘴裏念叨着“老板老板！回來了！”順帶拍了拍還在玩手機的許川燃。
他順着人事部妹妹的面向望了過來，對上聶歆的視線。他熄屏了手機，嘴角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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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心裏其實有些尴尬，但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将手裏的傘按照傘架的結構捋平疊好，拴上傘袋。做完這一切，她正好走到Binaural的桌前。
聶歆這才發現助理和攝像小哥捧着奶茶在後邊邊喝邊聊，兩個人事部的妹妹桌前也是兩杯奶茶剛開封擺在那裏。
聶歆眉毛一挑，怎麽她這個老板上個廁所回來，員工們手裏就人手一杯奶茶了？
助理從她手中接過雨傘，聶歆拖出空位，坐在許川燃的旁邊。離得近，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聶歆還瞥見他頭發上的雨滴，心想他肯定又是淋着雨過來的。
聶歆剛想着要不要朝旁邊挪一挪之類的，視線裏突然多出來一杯奶茶。奶茶塑封袋外的小雨珠倒是被他擦幹淨了。
“給姐姐的。”許川燃用只有他和聶歆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飛快地說。
聶歆看了他一眼，接過奶茶：“謝謝。”
大杯的，還是溫熱的。
聶歆拆開吸管包裝紙，戳開奶茶，吸了一口。圓圓的顆粒滾到蓓蕾上，聶歆咬了咬，是自己最喜歡的芋圓。
那邊的妹妹笑得甜甜的，跟聶歆解釋道：“燃燃請大家喝奶茶！”
另一個妹妹跟着起哄：“哈哈，燃燃可是排面！”
有奶茶喝自然開心，Binaural這邊氛圍還挺熱鬧，搞得那邊的學生捧着簡歷想過來又不敢過來。
聶歆敲了敲桌板，給那兩個妹妹使眼色：“喝歸喝，該幹嘛還得幹嘛哦！”
那兩個妹妹點頭，立馬進入工作狀态，熱情地招呼學生。
不過好像Binaural的排面一來，這前來咨詢的女孩子也跟着多了起來，就連聶歆桌子上的這堆投遞的簡歷也跟着增厚了些。
簡歷可以線下投，也可以線上投。線下投有個好處就是聶歆會對投遞人有個基本印象，包括投遞人的外貌、穿着打扮、談吐氣質。聶歆收下簡歷後還會大致地浏覽一下，對格外出挑的，還會重點标記。
本次校招主要針對的是應屆畢業生，大二、大三的學生如果有自信和膽量也可以進行投遞。聶歆之前在宣講會上就表明了态度：只要你足夠優秀，年齡不是問題；只要你足夠優秀，實習時間都可以按照你的課表排。
比如，坐在她右手邊這個，對前來咨詢的學長學姐露出标準職業假笑的“排面”，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把手機放在抽屜裏靠聶歆的這一邊，聶歆這才發現他放在抽屜裏的課本。是一本《運動解剖學》，書裏好像夾了不少紙，都塞得鼓鼓的。課本邊緣被他翻得有些卷翹起來，封皮上淋了些雨點，別着只水筆。
聶歆又看了他幾眼。他今天穿的是Binaural的棒球服外套，裏面穿的是Binaural的衛衣，褲子也是Binaural的。
行吧，合格的排面。知道會喊他來，提前都準備好了，還給每個人都買了奶茶……
如果沒有厲雯佳剛才說的“我和阿燃已經在一起了”，聶歆現在的心情估計會很不錯。
恰巧聶歆看到他抽屜裏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個頭像很日系的女生發過來的語音消息，備注是“厲雯佳”。
屏幕暗下去之前，聶歆看到了他的手機鎖屏壁紙，大棕熊和小白兔做着搞怪的動作，和貼在他家裏飯桌上那翹邊的粘粘紙上的圖案是一個系列的，一看就是許瑤瑤喜歡的。
許川燃忙着當“排面”，不知道厲雯佳給他發消息的事。聶歆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你女朋友給你發消息了。”
他轉過身，詫異地看了聶歆一眼，順口回道：“我沒女朋友。”
“？”聶歆蹙起眉頭，有些懵。
許川燃也跟着擰眉，他取出手機，屏幕擡起喚醒。他遲疑了片刻，才打開和厲雯佳的聊天框。
他沒有接聽語音，而是直接轉成了文字。聶歆撇過頭沒看內容，撐着下巴又喝了一口奶茶。
他随後打字回複了厲雯佳，回複完後又把手機擱置在了抽屜裏，只是這次壓在了課本的上面。
奶茶只喝了一半，聶歆便喝不進了。她重新拉好塑封袋，抽屜高度不夠她塞，她便只好放在腳邊。
聶歆沒說話，他也沒說話，氣氛略有些尴尬。
“燃燃。”聶歆主動喚他。
“嗯？”許川燃應了一聲。
“鑰匙在身上嗎？”聶歆轉頭看着他的口袋，“我家別墅的備用鑰匙。”
“在……”他回道，也轉過頭看聶歆，眸子裏還有些驚訝。
“給我吧。”聶歆朝他伸了伸掌心。
許川燃愣住，瞳孔布滿震驚和疑慮，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鑰匙等你找到女朋友了就還給我。”
他想起了聶歆之前給他鑰匙時說的話。
“我……”他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說什麽，一雙眸子黯淡下來。
他從外套口袋裏摸出了鑰匙，遞到聶歆的手裏。
聶歆的掌心觸到他冰涼的手指，她迅速收回鑰匙，攥在手心。
見他情緒低落，聶歆解釋道：“沒事沒事，就是我搬家了，祥馨皇苑的那棟別墅不住了，轉賣出去。”
“哦。”他垂眸應了一聲，随後試探性地問，“以後不用我牽小葡萄了嗎？”
聶歆想了想：“到時候再說吧，有需要我會聯系你的。”
她确實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這幾天忙着搬家的事，人和小葡萄都是暫時住在酒店裏的。搬到他家對面住的這事還沒告訴他。聶歆還特地聯系搬家公司專挑許川燃和許瑤瑤上學的早上搬，想着住過去的那天給他們一個驚喜的。現在聶歆倒是開始考慮要不要保持距離什麽的，還有F小區那附近能不能遛狗的問題。想着想着她嘆了口氣，搬家總歸是件麻煩的事。
“好吧。”許川燃回了一句，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卻沒說。
遠方的校園廣播響起下課鈴，廣場外路過一大批一大批的學生。聶歆看了看表，十一點四十，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A大這次是有專門給各公司安排午餐的，地點安排在離招聘廣場最近的三號食堂。
“燃燃跟我們一起吃午飯嗎？”聶歆問。
許川燃取出抽屜裏的課本，沒看聶歆：“不了。”
“行。”聶歆起身，将凳子塞回桌子下，抱走桌子上的簡歷堆，“那你下午什麽安排？”
“下午要訓練。”他說，“校籃球隊。”
“那下午這不來了？”聶歆把簡歷交給助理。
“不來了。”
聶歆點點頭，拍拍他的肩，領着其他幾人去食堂吃飯。
走到食堂的路上，聶歆口袋裏的手機有規律地震動着，有人一直給她發着消息。
聶歆坐在飯桌包廂的上位，打開手機一看，全是許川燃的消息。
“昨天我沒來牽小葡萄是因為瑤瑤出了點事……”
“厲雯佳和周铠分手了，想讓我幫她一個忙……她只是想讓周铠不要纏着她。”
“我沒有和她在一起。”
“但是還是想跟你解釋清楚，嗯……”
“消息好像發得有些多，如果吵到姐姐了，對不起。”
聶歆很認真地一條一條看過去，這還是她頭一次收到他那麽多的消息。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直到全部讀完，整顆心才稍微平複了些。
聶歆讓其他人先吃不用管她，随後望着手機屏幕嘴角勾了勾。
兩人事部的妹妹和助理三人互相瞅瞅，心知肚明地笑了笑，獨留攝像小哥邊幹飯邊一臉懵逼地看着她們笑。
“行，我知道了。”聶歆回複道。
又覺得太冷漠，找了個搞怪的表情包給他發了過去。
直到現在寧橙才回複消息：“不好意思小歆子！我剛在拍戲呢，我覺得吧，這厲雯佳是拿燃燃當擋箭牌呢！”
聶歆笑她回複得太遲了，表示自己已經根本不需要她這個情感分析大師了。
寧橙：“那你和燃燃現在是啥情況？”
聶歆發了一長串“哈哈哈”，最後補了簡短的一句：
“搞暧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