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 60

聶歆參與了一檔雙耳娛樂自制的選秀綜藝，當然她不是去選秀的，她是給選秀的選手打雜的。就跟五年前那個新生助教一樣，照顧選手們的日常起居。

聶歆其實很納悶，為什麽老爺子總是要給她安排這種伺候人的活？

她抱着疑惑提問，老爺子給她回話：“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行吧。”聶歆回道，“您注意點身體，平時不要太操勞，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她挂斷電話，嘆了口氣。

仿佛只有聶歆勤勤懇懇在伺候人的活兒中做出一番成績，聶老爺子才會相信她是真的賭定了決心要接手雙耳娛樂一樣。

她看着手機備忘錄裏的日程清單，累到差點原地睡着。

她退出應用程序，望着桌面許川燃的壁紙才覺得焦躁的心稍微被安撫了一些。

壁紙是和許川燃那天拍攝的情侶照，穿球衣的那組，她特別喜歡。有那種“你抱着籃球我抱着你，你保護世界我保護着你”的感覺。

但，也只能看看照片，摸不到人。

聶歆已經半個月沒見過男朋友了，因為這個自制的選秀綜藝。

雙耳娛樂現在選拔練習生，都是直接錄制綜藝了，在視頻網站上投放，會有網友參與投票。其實聶歆覺得這樣還公平一些，最起碼是會在大衆的眼皮子底下曝光的，不像以前，搞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別人也不知道……

這會子前腳選秀綜藝的新一期剛錄制完畢，後腳老爺子又給她安排了新的任務。

她又要去跟組了，而且還是有前男友的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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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旗下的女藝人咖位還挺大，飾演的是女一，和WIHO其中一個藝名叫白虎的團員搭戲。背景是現代都市，大女主劇，楊皓在裏面飾演的是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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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歆了解過了，楊皓塌房後，他的對家們也在背地裏打壓他。皓月娛樂日落西山，資金不足幾近破産，被唯耀傳媒收購。楊皓也歸于唯耀傳媒旗下，但楊皓的資源并不景氣，一些制作精良的電視劇都不願意啓用他這個有污點的演員，只有一些粗制濫造的小成本網劇可能會為了話題來找他飾演主角。

沒塌房前他的咖位在熱劇裏肯定是男一，但沒想到現在直接成了男二，大女主劇的男二，而且據說還是他動用了一切關系和資源好不容易才搞來的那麽一個位置。

這部劇雙耳娛樂是投資方之一，聶歆現在是以聯合出品方代表的身份去片場查探下情況。其實就是走個過場，了解了解其中的門道。聶歆要接手雙耳娛樂那勢必綜藝、影視劇、電影、唱片等等這些所有的投資、制作、發行流程都要弄懂，畢竟一旦她接手，她就是雙耳娛樂的法人代表了，每一份合同、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雙耳娛樂的未來。

“聶小姐坐。”

聶歆一到片場，就有場務給她搬來了凳子，程叔叔還專門給她安排了幾個專業人士給她補課，她一邊坐着聽，一邊看看旗下藝人的狀态，順便看看前男友的最近狀況。

自從上次沙龍派對後，他倆就再也沒見過面了，再有後來的“共養一男”事件，二人更是直接撕破了臉。

聶歆來的時候，劇組正在試戲，地點是在一家公司大廈的辦公室，女主準備向他的頂頭上司辭職。

楊皓在劇裏飾演的就是那個頂頭上司，一個霸道總裁。

視線裏，楊皓穿着一身西服，頭發梳起，正坐在他的辦公椅子上。他還在看劇本，并沒有注意到聶歆。

突然，聶歆的手機提示音響起，她這才想起自己沒關靜音。

瞥了眼通知欄，是上次季末時尚周最後的評選結果，雖然沒斬獲頭獎，但是游戲方對她的設計很感興趣，有合作的意向，問她有沒有時間去一趟I市的游戲公司總部，商議具體事項。

聶歆現在忙得要死，決定晚上在抽時間回複。她剛一鍵靜音，熄屏手機，就察覺到有一股視線直直地投射向自己。

不需要擡頭看，就知道楊皓在看自己。畢竟五年的相處，即使分開了，還是會留下些什麽的。

聶歆收好手機，後背潇灑地靠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楊皓那一瞬間，整個身子僵硬了一下，但作為專業的演員，他所有的情緒都遮掩地很好。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繼續打量着她。

聶歆故意整理了一下脖子間的工作證，勾唇一笑。

她架起二郎腿，若無其事地對程叔叔安排的老師詢問：“出品方是不是有權力更換覺得不太滿意的小演員？”

她這話說得不輕不響，還刻意突出那個“小”字，旁邊其他的工作人員自然是知道她跟楊皓之間的事，此時都裝聾作啞地忙活着。

“補課老師”在聶歆耳邊輕聲道：“這部劇已經拍了有一些了，而且出品單位不止雙耳娛樂一方，臨時換男二有些麻煩……”

當然，麻煩歸麻煩，也不是不行，只要有錢，都辦得到。

聶歆只是故意這樣說的，也沒真打算換，她就是想看楊皓吃癟的樣子。

果然，視線那一頭，楊皓的目光狠戾，眉頭幾不可察地微促，一副便了秘的模樣。

後面正式拍時，他還吃了好多螺絲，導演一遍遍地喊停，就連自家旗下的女藝人都開始有些不滿了。

“姐姐什麽時候回來？”

聶歆的手機屏幕亮起，她解鎖：“想我啦？”

隔了一會，收到回複：“想。”

“大概還要半個月吧。”聶歆回。

聶歆只跟許川燃說自己出差去了，Binaural公司內部已經安排好了人員打點。

她又在現場觀摩了一番，等到旗下女藝人這場戲的戲份都拍完了，才跟着旗下藝人一起踏出拍攝地點。

拍攝場地的公司一樓圍堵着一大群粉絲，見到裏面出來一個就一股腦地湧上去。聶歆剛從自動門裏轉出來就被外頭的架勢吓了一跳。

作為曾經上過熱搜的女人，聶歆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頭壓低了下去，她戴着工作證努力靠在別的工作人員旁邊，跟着旗下藝人一起上了保姆車。

圍堵在這裏的粉絲有旗下女藝人的，有WIHO白虎的，有楊皓的，還有其他演員的。然而最麻煩的要屬楊皓的粉絲了，楊皓粉絲就跟楊皓本人一樣極端，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粉了多年的演員是個渣男，哪怕死錘了還在拼命洗。

聶歆在剛踏上保姆車的那一瞬間，聽到有楊皓粉絲高呼道：“剛剛那個是Binaural品牌主理人聶歆！”

“誰！”

“楊皓前女友！”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

聶歆一屁股坐在位子上。

得，熱搜預定了。

聶歆甚至連公關、撤熱搜的錢都急忙急火地準備好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并沒有動靜，仿佛無事發生。

甚至這塊取景地的所有戲都拍完了，也沒有任何她和楊皓的話題流出。

要麽有人給她壓着了，要麽就是在憋大招。

果然，他在憋大招。

聶歆跟組的最後一天片場，是霸道總裁和女一的吻戲，還是強吻的那種，就還挺出風頭的。

那個楊皓，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在和女演員拍吻戲時本來按照劇本是要嘲諷男一的，結果那股子嘲諷味全部指向了聶歆。

似乎想要勾起聶歆濃濃的醋意。

但是，聶歆就索然無味地看着，內心波瀾不驚。

一股子油膩勁兒。

旗下藝人的戲份拍完，聶歆讓助理去接應她，準備跟她一起出片場。

剛行至大廳門口，就聽見外面的粉絲一個勁兒地狂叫。

秦煦就在一群人的圍堵下轟轟烈烈地轉過自動門，踏入公司大廈。

應該是來探白虎的班，WIHO的白虎是團內的小Vocal，二人自然而然地就比較有共同話題。而且聶歆得知這次這部劇的主題曲也是由他和白虎共同演唱。

二人擦肩而過時，聶歆偷偷打量了一下他。

他的視線也淡淡地掃了過來，什麽情緒也沒有，只是突然在聶歆剛踏出門的那一剎那喊住了她。

“聶小姐。”

他的聲音很好聽，比許川燃的要成熟一些，所有的腔調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聶歆和其他一衆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的耳飾掉了。”秦煦邁出長腿，彎腰拾起大廳地上的一顆耳墜。那耳墜色調和大廈地板相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聶歆愣了一下，摸了把自己的耳垂。果然，右耳朵的那側空空蕩蕩。如果換作是從前，她可能會欣然接過對他說聲謝謝。但是，當她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之後，聶歆對他的怨氣已經積攢在了心底。

-“他有病！他就是個瘋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

周铠的話突然在腦海中炸響。

聶歆冷眼看着秦煦，他嘴角擒着微笑，可眼裏卻沒有絲毫溫度。

真的只是單純地還耳環嗎？

他是不是安排好了人手在哪裏偷拍？

他來的時間也太巧了吧？

聶歆在那一瞬間都快成為被迫害妄想症了，也不能怪她，實在是秦煦這個男人真的讓人看不透。

見她遲疑，秦煦突然溫和地笑了笑，把耳飾遞交給了聶歆身邊的工作人員。

“謝謝。”聶歆看了他一眼。

“不客氣。”

他話音剛落，楊皓的聲音就在整個一樓大廳炸開。

“聶歆！”

聶歆的眉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