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那男子眼中露出贊賞又欽慕的表情,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波動,他的皮膚雖然有些黝黑卻透着一層如同在陽光之下折射的淡金。膚色絲毫不妨礙他深刻俊美如同雕刻般的五官,他沉默冷峻似乎是一座沉睡冰冷了上千年的完美雕塑,坐在他身邊的另一個男子帶着一副金絲眼鏡,什麽話也沒說,看起來文質彬彬。那戴着金絲框眼鏡的男子看了趙衍之的表現也顯得很是激動,他轉身伏在那膚色略黑的男子耳邊說了幾句話,那男子聽了那幾句話嘴邊勾勒出幾絲笑紋。

戲終人散,那男子坐在椅子上并沒有動,八爺卻帶着一群人走到了那男子的面前,“東田長官駕臨鄙人的容天彩戲班,簡直蓬荜生輝。”聞聲便從座椅上站起的男子,也面對着八爺說:“容天彩的班主,你好,我很喜歡,中國,的文化,尤其是戲劇,不知,剛剛唱花旦的那位,是何人?”

八爺不是漢奸也不是親日派,不過他知道日本人不好惹,尤其這個男人,東田真嗣,他是上海四大家族之一祁家的人。東田真嗣本人在日軍中也有擔任官職,前段時間立了功于是又晉升成為了中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位中佐,手下還握有實權,實在是惹不起的人。東田真嗣此人在上海灘久負盛名,一是因為他顯赫的家族背景,另一個則是他如今在日軍中身處高位。八爺笑着點頭,看向中文說起來還有幾分生澀的東田真嗣回應道:“那位是我們容天彩戲班的臺柱——‘芙蓉’趙老板,唱得好那是自然的,能得到長官您的賞識也是他的福氣。”

那東田真嗣沒有反應,反而眉間簇起一團褶皺,身旁那站在他身側戴着金絲框眼鏡的男子也說着并不流暢的中文道:“長官,‘臺柱’的意思就是最厲害的人。”東田真嗣挑了挑眉看着八爺,“我有心結交這個,臺,柱,不知八爺可否引薦?”八爺再見過多少陣仗此時手心也有些微微出了汗,他不好直接拒絕這個東田真嗣,也不能就讓趙衍之“羊入虎口”,不少日本軍官都有“龍陽之好”,趙衍之與生俱來生得唇紅齒白氣質又獨此一份的出衆,無疑這是優勢,然而這脾氣卻是一頂一的臭,若是得罪了長官,那免不了那殘酷的手段對付。

“好,若是長官賞臉,不如鄙人做東,吃一頓飯,來認識認識我們趙衍之?”八爺看着一直板着臉的東田真嗣也不知他是怎樣的心思,于是試探的問了一句,東田真嗣沒接話,過了會兒淡淡地看了八爺一眼,那眼神雲淡風輕卻又極具威懾力。東田真嗣肩寬腰窄身材勻稱比例極好,他一身白襯衫紮在那锃亮的深黑皮帶之中,兩條筆直又修長的腿就豎立在八爺面前,他本就比八爺高了一個頭,他微微揚起頭,嘴角還帶着一分不屑與嘲諷,“不用,若是八爺不願意,那,東田,就——”

“東田長官,你好。”正當八爺滿臉大汗張皇不知所措之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那人迎着八爺的面,東田真嗣背對着他,杜寒君微微張大嘴看着那人,他已經脫去戲服,身上卻有着纖塵不染的氣質,再俊俏的玉面小生和他比還差上了一截,他就這麽走到了東田真嗣和他身邊那個金絲框眼鏡面前,東田也被聲音吸引了過去,轉過身看向那個走向他的人。

他遲疑來者何人的同時也被吸引着,面前走來的這個人身量纖細,可是卻渾然天成自帶與他人不同的特殊氣質,如山間清泉雲中皓月,娓娓道來緩緩而至,他看着這張五官端正精致的臉說不上陌生也談不上熟悉。他一雙眼透着靈動與韻味,高挺的鼻梁顯得整張臉立體又俊秀,絲毫不帶女氣又千嬌百媚,那張薄唇露出本身就帶有的淡粉,不點朱唇自來紅的模樣讓東田真嗣微微一愣。站在他身邊的金絲框眼鏡那位說了一句日語,那東田真嗣的眼睛睜得更大,本來冷漠毫無表情的臉如同冰塊露出一絲裂痕,“你,就是,剛剛在,臺上的——”“沒錯,就是我,東田長官,我是趙衍之。”

八爺和杜寒君全都慌了,兩個人尴尬一對視,本來是想要好好保護趙衍之,即使是得罪了東田真嗣也要保護他,沒想到他自己就沖了出來化解了危機,不知道是福是禍。趙衍之本來在後臺已經脫了戲服卸了妝,沒想到黃允和會跑來告訴他八爺和杜寒君被日本人纏上,而且還是因為自己,八爺是自己的恩人,不能讓八爺陷入危機,也不能讓賞他一口飯吃的容天彩有危險,于是他奮不顧身就這麽沖了出去。

他現在站在這個東田面前,如果說他不緊張是假的,這個男人不怒自威甚至帶着一種修羅的氣場,他皮膚比其他人都要黑一些,不過他的五官更有一種別樣俊美,像一頭危險而又迷人的獵豹。尤其他的眼睛很是深邃,仿佛你就是他的獵物,當他看着你的時候,那銳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直接刺穿你,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和威壓直接就讓趙衍之差點沒有喘上氣來,那男人看見他自報家門以後嘴角淡出一絲不經意的笑紋。

“衍,你的名字,很好聽,和人一樣,美。”他的中文不是很流暢,不過趙衍之能看見他臉上有欣賞的表情,不過他聽見一個日本人這麽叫自己的名字說實話自己是有些驚慌,“不知,衍,是否有意去,我府上,做客?”

趙衍之的目光越過東田的肩想要去看八爺和杜寒君,沒想到那東田真嗣似乎是感應到他的目光延伸之處,朝右踏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微微低下頭看着趙衍之,眼神透着一股子探究,繼而又把臉慢慢貼到趙衍之的面前,兩只眼睛四目相對,趙衍之忍不住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東田真嗣盯了兩秒,又站直了身子轉過身看向了八爺和杜寒君,剛要開口,從戲院大門口沖進來一個日本兵,大聲地喊着。

“長官は,沢野長官があなたを探して!”(長官,澤野長官找您!)

“分かった,慎太郎あなたは先に帰って、すぐ行くから。”(知道了,慎太郎你先回去,我随後就到。)

站在東田真嗣身邊的金絲框男默默地點了點頭,一路小跑随着那兵跑了出去,東田真嗣的眼神又收了回來,看着低頭沒說話的趙衍之心裏卻泛起一絲溫柔,他低着頭正好看見那高挺雪白的鼻梁,讓他不由得想起故鄉的富士山山頂的那抹雪白,沉靜聖潔,面容恬靜平和,他第一次看見如此美好的人,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想要好好去珍惜甚至是——獨占,他用食指輕輕去觸碰到趙衍之的下巴,用一種他從未用過的溫柔力氣擡起他的下巴,一雙銳利深刻眼睛就那麽侵略進了趙衍之如同受了驚的迷鹿眼裏,“衍,我們還會再見。”

說完放開了抵在趙衍之下巴上的手指,大步流星地就走了出去,趙衍之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就倒在了地上,他手心被自己指尖的指甲捏出一道道埂子,那汗量簡直比壓腿甩袖耗費的汗還要多,八爺還站在原地,一臉神色嚴肅的看着地面轉而又看了看趙衍之,杜寒君和黃允和急忙去扶起趙衍之,八爺看着趙衍之站起身來一副狼狽的模樣,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衍之啊,你是好孩子,以後若是什麽事,八爺恐怕也保護不了你了。”

“轟——”趙衍之突然覺得自己的頭頂上炸開了一聲響雷,把他整個人又幾乎要打蒙在地,八爺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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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軻此時已經坐上了通往南京的火車,他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懷表,心裏想的卻是那張絕世的容顏,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也喜歡不夠。被他摩挲着的懷表怎麽都捂不熱,這東西居然也随了他主子的性子,活生生一個小壞蛋,偏要得到最好的愛,讓你又愛又恨,愁腸寸斷地愛他,他才會報以他最熱烈的愛,這次去了南京,可能就要調往東北,和他哥哥帶着二十一集團軍與東北抗日聯軍攜手攻破敵人的防線,想想又是一場惡戰,希望上海什麽事都不要發生,自己能平安地歸來和趙衍之相聚。

第 35 章

與葉軻也有兩月未見的趙衍之近日來膽戰心驚不已,那東田真嗣出現了一次以後卻也沒再出現,葉軻與他一直都有書信聯絡,不過這一周以來也杳無音訊,趙衍之仍舊按部就班地唱,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唱多久。

另一邊,葉軻在南京事務似乎很是繁忙,最讓他頭疼的不是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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