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澤!!你怎麽還留在這裏!快和我走!”宋昱含沖過來就要拉着江铎的手往外圍跑,江铎一只手推開了宋昱含的手,他定定地看着宋昱含,就是這一眼,宋昱含永生也不會忘記,那雙眼睛裏突然蘊含了他從未看見過的內容,江铎轉而握住他的手,嘴角漾起一絲笑紋:“昱含哥,一路保重。”

還未等宋昱含反應過來,江铎猛力地把宋昱含往外圍一推,宋昱含被江铎大力地推倒在外圍倒在地上,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對方已經投下一顆導彈在江铎他們掩體之處,那餘波震蕩地宋昱含更是往前飛了一些,他被震得吐出了一口血。

“不!!!!!!!!!!!!”

宋昱含絕望地大吼,他還未爬起身,便見掩體之後已經被導彈炸開了,血肉模糊一片,火光之間他根本找不到江铎的蹤跡。

第 53 章

“子澤!!子澤!!”宋昱含強忍着劇痛,匍匐着向掩體之後爬去,而日軍的炮轟從未停止,投下一顆導彈之後,對面的機關槍不停地掃射過來,宋昱含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他的臉上全是泥土,手指深深地摳入土中,一點一點地向前進,可是不論怎麽往前爬,他距離那掩體仍有一萬米那麽遠。

躲在掩體之後的不止江铎一個人,至少有十幾人的戰壕掩體之後已經全無生還的跡象,宋昱含終于慢慢地能爬起來,他低着身子一路小跑過去,可是他傷勢也很重,剛剛一陣彈片湧來,他的小腿避之不及已經受了傷,他全然不留意自己已經受傷的小腿,反而爬到那一片士兵之中尋找江铎。

十幾個士兵都已經炸作一團,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腿,甚至有的連身子都炸得不知所蹤,已經身經百戰的宋昱含見了也無法鎮定,他的嗓子已經喊啞,從未流淚的他,淚水已經不可抑制的流下,他現在心裏很不好受,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即使生存的幾率渺茫,他也要找到江铎。

在一片尋覓之後,宋昱含終于找到了江铎,他“砰——”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子澤!!!”

江铎還尚存一息,可是已經完全無法講話,他受的傷很重,幾乎是在胸口這個部位被一塊彈片貫穿,心口部位汩汩地流着血,宋昱含幾乎不敢與江铎相認,他一下把江铎抱在懷中,“你不能死!不能死!你還年輕啊子澤!子澤!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沒有照顧好你!!”宋昱含将江铎的頭放在自己的臂彎,抱着他大聲恸哭,他的聲音悲傷到了極點,沙啞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他完整的句子,江铎卻微微笑着,他緩緩地擡手僅僅用他最後一絲氣力,夠到了宋昱含臉頰邊劃過的淚,“別哭——”江铎發不出聲音,只能動嘴型,他看見宋昱含哭的如此難受,他的心口也像被一塊大石重重地碾壓着,喘不上氣,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卻是無比的平靜。

“昱含哥——”江铎好不容易發出了一點聲音,宋昱含抱着他,将耳朵輕輕地貼近他的唇,聽他發出那極其低微的聲音,可是自己的淚水還在不停地落下,抽搐不止,“你說,我聽着。”“代我告訴爹娘,孩兒不孝,以後不能——”宋昱含立刻用食指撫上了江铎的雙唇,“你不許說!不許胡說!你會活着!會活着回家!”“我會背你回去!我不會把你丢在這裏!子澤,哥哥不會丢下你!”“你一定要,告訴我爹娘讓他們,好好活下去,還有哥哥嫂子,讓他們也好好的。”江铎說話的時候血便流的越快,現在的胸前已經看不出作戰服的顏色,反而被鮮血染得發黑,宋昱含另一只手堵住那個不斷流血的洞,可無論他怎麽用力的按壓,那裏的血還是照舊地湧出來——

“哥!哥”聽我說,咳咳——”江铎看見宋昱含全然不在意他說的話,不由得用力發出聲音,這不發聲還好,這一用力胸口更痛,像是被鐵椎狠狠地鑿了進去,江铎猛烈地咳嗽,鮮血流淌的速度也加快了,“不,不,你不要用力,我聽,我聽!”宋昱含還是抱着江铎,兩人距離靠的很近,江铎心裏也極大的滿足,他的側臉貼着宋昱含的胸膛,聽着宋昱含有力的心跳聲,他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都是值得的,“我太累了,我想睡了,昱含,照顧好自己……”“你不能睡!!子澤你不能睡!!你給我醒醒啊!!”

宋昱含全然沒有注意到,江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宋昱含痛苦地抱着江铎失聲大哭,往事種種全部湧到他的面前,他低頭看着江铎那安靜祥和的側臉,心中被千萬支箭射穿,他抱着江铎像是一座雕像,動也不動,對面日軍的炮火已經被我方的部隊壓制地無法向前推進,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子澤走了啊。

“我不能,不能把你丢在這兒,子澤,子澤,哥哥帶你回家!”宋昱含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他強忍着腿傷,拉起江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蹒跚地朝着駐紮的軍營走去,走在戰場上,宋昱含悲憫地看着腳下的路,子澤,你還那麽年輕,生命才剛剛開始,還未綻放便已逝去,你讓我,你讓我,如何交代!!你好狠的心,丢下父母就這麽去了,子澤,你說你不給我添麻煩,可是現在呢,你不僅給我添了麻煩,還給我添了大麻煩,你怎麽那麽傻,你這孩子,怎麽就那麽想不開……

宋昱含又想起江铎在他面前曾經笑得那麽開心,以後再也無法看見這麽燦爛的笑容,心裏揪得發疼。江铎長得很好看,每次淺笑時嘴角旁有一個淺淺的梨渦,他特別喜歡那個梨渦,他從未見過哪個男孩子的梨渦有他那麽好看,江铎很聰明,不用太大力氣就能把書念得很好,除了國文,宋昱含輕輕地笑了起來,子澤你這個闖禍精,說好要來我家呢,我還沒來得及給你上課,你一生氣就走了,你怎麽能這樣讓昱含哥做一個失信于人的僞君子呢?子澤,子澤,子澤,哥哥沒保護好你啊,哥哥的錯,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眼前的人又與記憶中的他相疊,他仿佛看見江铎拎着包懶懶地倚靠在校門口那副痞裏痞氣的模樣,宋昱含的心又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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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風塵仆仆地走向校門,看見了還在等人的江铎,和他招手問好:“在這兒幹嘛,怎麽還不回家?”

“等人。”江铎靠着牆看着宋昱含,宋昱含輕笑,看着面前這個表情十分認真的小孩,問道:“等誰?”“等你啊,老師。”江铎站直了身子,宋昱含更是哈哈一笑,“行,我送你回家。”

過往的畫面一幀幀地從宋昱含面前閃過,他終于到達了駐紮地,宋昱含覺得這段路是他活到現在走過的、最長的路,他四肢乏力再也無法向前進一步,只記得眼前的最後畫面是一群士兵喊着他的名字,朝他湧來,他兩眼一黑,雙腿跪重重地倒在地下,在臨倒下時手還是緊緊地抓着江铎。

東田真嗣手上帶的兵不是很多,但在今日這樣一個無風無波瀾的日子裏,他還是坐着船抵達了上海,他的父親母親以及妹妹都在上海,來迎接他的人,不止父母親,還有澤野拓真。他下了船,微笑着與澤野握手,澤野也表現出欣喜的模樣與東田真嗣握手,還朝着東田英樹笑道:“有真嗣君的幫助,真是如虎添翼啊。”東田英樹和東田真嗣也随聲應和着,作為祁家的子女,祁如珍很早就想把父母親接去日本,可是祁家上下都是忠烈之人,絕不接受日本人的庇護,祁如珍實在是無法,于是便也留在上海,東田英樹為此感到十分頭疼,他夾在中間的立場實在難做,東田真嗣這孩子倒是從不向着他母親,思想反而更是更靠軍國主義一些,小女兒歲數還小根本沒有什麽主見……

與東田英樹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後,澤野拓真便大搖大擺地回到自己的府宅,民國好男風并不是什麽稀奇之事,更何況他們東瀛更是有數不清的美男子等着他澤野将軍的親睐,不過在這上海他倒是給他碰到了一絕色,此男名叫馮春生,專門唱小生,澤野拓真不是很懂中國的戲曲,但偶爾聽這馮春生唱個幾句,倒頗有幾分情趣,“長官,您回來了。”馮春生一身象牙白的長袍,顯得他瘦高纖細,低眉順眼的模樣讓澤野拓真滿意極了,他長臂一揮便把佳人攬入懷中,他纖細的腰在他手下嬛嬛一袅,澤野撫摸着他的腰一路笑着進了廂房。

趙衍之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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