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善真手足無措的立在岸上,諾諾無言,靜心念了幾十遍‘金剛經’才讓自己靜下心來,苦着臉不敢往顧綿綿的方向看一眼,顧夫人,你就不要捉弄善真了吧!
哈哈……顧綿綿捧起一捧水,看着它們在指間流逝,感覺人生真的是一件很其妙的事,眨了眨眼睛,善真,你真的不下來嗎?水裏可好玩了!
善真是法源寺的和尚,顧綿綿也是一次游玩途中因為下雨到法源寺避雨才與他産生一段孽緣的。世人都說寺廟是最莊嚴神聖的地方,卻沒有想到那方外之地也不過是個藏污納垢的肮髒之地。善真是孤兒從小就在法源寺長大,因他天資聰慧對佛理的悟性又高,十歲時便被慧遠方丈收做了入室弟子,傾心教養,也不過是希望自己圓寂之後,法源寺能夠有個接班人罷了,可偏偏事事難料,尤其是人心。
慧遠愛才惜才,所以對善真一直疼愛有加,但不代表別人也能如此對待單純善良一心撲在佛法上的善真。上天為你打開一道門,必會為你關上一扇窗,善真在佛法上的造詣無人能敵,但卻欠缺了人情世故,若不是慧遠護他至今,只怕他早已不能安安心心做個單純快樂的小和尚了。
顧綿綿想到這裏就不由得搖頭失笑,以前她雖然不信佛,但還是對其心懷敬畏。在她穿越後更是對這些東西敬而遠之,她如今修仙求道也不過為的是成仙成佛,所以她一向對和尚道士敬而遠之,這些家夥都是天生帶有機緣之人,她可不敢招惹,誰知道會不會給自己招來禍患,偏偏善真是個例外。
慧遠前些日子坐化了,慧遠一去,法源寺哪裏還有善真的活路,偏偏這個傻小子對人情世故懵懂無知,慧遠在臨死前便想了個法子,将善真送到了顧綿綿身邊,只期她能保他一命。
天大地大,哪裏不好送人了,為何非要将人送到她這個女流之輩手上!顧綿綿在收到這個人形包裹後,曾無語問蒼天。
哎,早知道就不添那五十兩香油錢了!肯定是出手太闊綽惹的禍。
可每次看到那個一臉單純高潔得如白蓮花一般的家夥,她又不好将人給攆了,若非慧遠就是看出她心軟又善良,才将這家夥送來的?
思來想去,她還是好好照顧了這個小和尚,這和尚一看就是個有大造化的,幫了他是不是也算是件功德呢?更何況每次看到這個小和尚跳腳,顧綿綿就覺得相當有趣。
善真以前接觸的都是男人,雖然也見過許多女香客,但從來沒有接觸過顧夫人這樣……這樣豪放的女子,原本他就不善此道,面對如此的顧綿綿也就更加沒有辦法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念‘金剛經’,偏偏顧綿綿看不慣他那樣,非要招惹得他跳腳才滿意。顧綿綿捧起湖裏的水向背對着她的善真潑去,善真這下你的衣服也濕了,不如就下來陪夫人我一起游玩一番如何?
善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閉眼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清心咒,仿佛渾身濕噠噠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顧綿綿撇了撇嘴,哎,這個小和尚真是越來越無趣了,一把他折騰狠了就給她玩自閉,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眼裏閃過一道亮光,猛然驚呼,啊!有蛇!
善真皺了皺眉頭,停了打坐的心思,雖然顧夫人常常跟他開這樣那樣讓人不知所措的玩笑,可他終究做不到熟視無睹,萬一她真的被蛇咬了可如何是好。回頭往湖裏一看,哪裏還有顧綿綿的身影,善真不由得急了,顧夫人,顧夫人……你在哪裏?回答小僧啊,顧夫人……
善真臉色一白,暗道了一聲糟糕,若是他一開始就攔住了顧夫人下水游玩,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了,都怪自己不好,才讓顧夫人受了這樣的劫難。顧不得其他,便跳進了水裏尋找顧綿綿,一邊心急的尋她的身影,一邊不停的呼喊她的名字,顧夫人,顧夫人,你在哪裏?
哈哈,抓住你了!被騙了吧,小和尚。顧綿綿突然從善真身後冒了出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腰,胸前誘人的兩團隔着衣襟貼上了善真的背,善真,如今你也下水了,就陪夫人一同玩一會吧!
知道顧綿綿無事,善真緊張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顧夫人無事便好!
善真,你不生氣嗎?其實對于心思純淨的人她一直都弄不太懂,對于這種上天的寵兒她有天生的好奇心。
顧夫人以後還是都改了吧,別再如此調皮了。
又來了,她又不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天天讓她改了改了,改毛線啊改!想了想,計上心頭,緊緊的擁着他,雙手在他身上點火般的游走,不停的用胸前的兩團在他的背上磨蹭,靠近他的耳邊暧昧的吹着氣,善真,做和尚有什麽意思?不如我們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好不好?
善真紋絲不動,連肌肉都沒有僵硬半分。
顧綿綿繼續調、戲他,将右腿圈上他的腰,靈巧白嫩的小腳調皮的在他身上游走,用粉嫩的丁香小舌不停的勾勒着他耳垂的形狀,聲音嬌媚動人,一聲又一聲直鑽人心肺,善真,善真……
善真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顧夫人,戲弄小僧就如此好玩嗎?夫人還是改了吧。
顧綿綿挫敗無比。
但是她還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心思如此純真的人,她非要撕下去他那張讨厭的面具,如果實在撕不下來,聳了聳肩,那也無所謂,她就承認他真的是天真無邪,又天真又美好好了。
不是她!在不遠處窺見這一幕的藍衣男子,在瞧見女子白皙的後背時,便失落的坐在了地上,他記得綿綿的肩上有一塊指甲大的灰色印記。雖然知道這個年輕女子是綿綿可能不大,可是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綿綿姓顧,這位女子又自稱顧夫人,雖然女子容貌更甚一籌,但卻改變不了她與綿綿眉眼之間相似的事情。
綿綿,你到底在哪裏?
你可知道這些年我一直……一直在等你,你說過要嫁我為妻,卻為何又音訊全無,人人都說你是尋我而去,可這麽些年,你去了哪裏?
那個顧夫人又與你是什麽關系?
顧綿綿淡淡的瞥了一眼密林深處,暗自勾了勾嘴角,優哉游哉的帶着渾身濕漉漉的善真回了顧府。
哎!顧綿綿躺在軟榻上又一次無力的嘆了一口氣,錢兒貼心的遞上一杯酸梅汁,顧綿綿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哎。
夫人。錢兒無奈的笑了笑,夫人你又何必非要捉弄善真師傅呢?在錢兒看來善真師傅人又好,性子又單純,還懂那麽多的大道理,那是多好一個人啊,偏偏夫人老愛以逗弄他為樂,開始他還常常被夫人逗得不知所措,現在對這種情況他是越來越淡定,夫人得不到樂趣,也就越來越愛嘆息了。
哎,錢兒啊,你不懂,生活這樣無趣,你家夫人好不容找到個樂子,還沒有玩夠呢,就沒得玩了,那多沒意思啊!
咦?夫人,有意思的事情可多啦,前些日子夫人不是喜歡游湖嗎?待會我們去游湖吧。錢兒實在無法理解自家夫人的惡趣味,試圖将她的注意力引到其他地方去。
無趣。顧綿綿親啓紅唇,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夫人不如我們去爬山吧,那多有意思啊!
無聊。
夫人,聽說最近蘇州城來了一個喜慶班,他們的戲可好看了,聽說還為京城的妃子們表演過呢,我們也去瞧瞧吧!錢兒一說到這裏就雙眼放光。
顧綿綿搖了搖頭,對這個意見不予贊同,不去。真搞不懂這些人為何那麽癡迷那些唱戲的,咿咿呀呀又沒有字幕,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聽懂的。要她去聽戲,她寧願去茶樓聽評書!
錢兒咬了咬牙,靠近顧綿綿耳邊低聲道:夫人,聽說翠紅樓最近排了一支新舞,可好看了,要不我們讓她們上府表演吧!
乏味!從小到大被春節聯歡晚會熏陶大的顧綿綿表示,她不喜歡歌舞類的節目,她喜歡的是小品相聲,擡頭望天,她果然是三俗之人。
就在錢兒為不能提出讓自家夫人感興趣的提議時,府裏的管家張伯匆匆的跑了進來,夫人,有位李大人上門求見。
李大人?這是個什麽人,她認識?他可有說他姓甚名誰?是為何事而來?
他說他是大理寺卿李銘李大人,至于是為何事而來,他倒沒有告訴小的。夫人,這李大人是見還是不見?張伯有些忐忑的問了一遍,以往這些跑腿的事哪裏輪得到他一個管家出馬,可今天來的人非比尋常,大理寺卿那得多大的官啊!
顧綿綿本是不想見的,不過反正閑來也無事,見見也無妨,帶他去大廳。
是。得了吩咐,張伯急忙忙的跑去安排去了。
錢兒,伺候我更衣吧!顧綿綿再次嘆了一口氣,這古代就是麻煩,見個人還得将人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幸虧有錢人沒有什麽事好幹。
是。錢兒一邊為顧綿綿梳理發髻,一邊好奇的問道:這李大人為何會來見夫人?該不會是七公子派來接夫人入京的吧,若是那樣就太好了,夫人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顧綿綿白了她一眼,我怎麽知道!
李銘站在大廳不停的來回走動,心裏怕見到她又期待快點見到她,他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前來,可還是控制不住的來了,久候不見那位有名的顧夫人,李銘不由得往通往大廳的小道不停張望,在看到一抹火紅色的身影時,愣住了,只知道呆呆的看着來人。
顧夫人喜紅,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顧綿綿的衣裳基本上都是紅色的,沒想到随着顧夫人的出名,她喜穿紅衣這個愛好也跟着出名了。當初顧綿綿穿紅衣,也只是覺得選衣服煩,顏色統一又好洗又方便,而紅色嘛,她也只是恰好挑了這一種而已。
看着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不放的中年俊朗大叔,顧綿綿不由得咳了咳,李銘回神,發現自己的唐突,飛快整理好自己的神思,顧夫人。
李大人,請坐。兩人按主次分別坐下,顧綿綿看着這位帥大叔只顧着盯着自己看,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得開口打破了沉默,不知李大人到小婦人府上所為何事?
顧綿綿已經很努力想了,還是想不出這位帥大叔是誰?至于認識,別扯談了,是誰都不知道,認識個毛啊!
李某也知道今天前來實在有些唐突,可……李銘的臉色閃動着一種莫名的光芒,可李某實在是有件事想詢問夫人,還希望夫人如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