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彪悍女支書
見龍澎湃發愣,女支書瞪了他一眼:“快點。看你長得像個男人,怎麽跟我外婆一樣墨跡。”
龍澎湃撇撇嘴,脫下T恤慢慢扭幹,看着臉色逐漸恢複正常的孩子,忍不住對她反将一軍:“你怎麽讓他下去游泳的?這裏水很深。”
“小力不是和我一起來的。我也是聽到他喊叫打水聲才發現。”
女支書白了他一眼,握着孩子的手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的?你爺爺呢?”
“啊?我……”
小力支吾躲閃,勉強爬起來說:“瑤姐,我要回去了,爺爺還要吃藥。”
“不說清楚不準走。”
女支書一掌将他按得又坐下去,盯着他雙眼一臉嚴肅:“告訴瑤姐,到底怎麽回事?要是沒有這位叔叔,你今天就沒了,誰來照顧你爺爺?”
龍澎湃差點沒忍住将手裏扭成一條的T恤敲到她頭上。
自己和她年紀差不多,怎麽她就是姐姐,自己就成叔叔了?
叔叔也沒什麽,起碼也給拐個彎啊。
不過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氣勢。
小力本來就心虛,被她這麽一逼問,眼淚簌簌往下掉:“我……我只是想撈條魚給爺爺補補身子,撈網脫手了,我就下水找……”
見女支書再次瞪眼,小力連忙急辯:“我會游泳的,只是被水嗆了一下……”
“好了好了。”
龍澎湃連忙打圓場:“現在不是沒事嗎,下次小心點就是。”
“還有下次?”
女支書火氣瞬間上來了:“有你這麽教小孩的嗎?以後要是出事你負責嗎?你是七乘二十四小時跟着他還是請幾個保姆三班倒看着他……”
龍澎湃被一連串的話噴得天旋地轉,有點茫然看着她:“我就這麽一說,你至于這麽大反應嘛?”
“你……”
女支書看看龍澎湃,又看看小力,最終還是把話吞回去,美眸一張又瞪向小力:“還不把衣服褲子脫掉扭幹,要是發燒感冒了看我不抽你。”
龍澎湃眉頭皺了一下,暗忖難道還有什麽內情?
小力委屈的哦了聲,扭扭捏捏脫下上衣扭幹,鋪在一旁草叢上,攥着褲頭滿臉通紅,卻怎麽也不脫。
眼看女支書又要發飙,龍澎湃已經回過神來,連忙擡手止住她,拉着小力走向一邊高高的芒花叢後面,嗤嗤輕笑說:“沒穿內褲是吧?在這裏扭幹穿上再出去。天氣熱,很快就幹了。”
“謝謝大哥。”小力看着了龍澎湃,黝黑而帶着稚氣的臉上滿是感激。
龍澎湃瞬間舒爽起來,這小子還是有眼勁的。
看着龍澎湃獨自從芒花叢轉出,女支書也醒悟過來:“哈,小家夥還知道害羞了?瑤姐我什麽場面沒……啊,那啥,你叫什麽名字?”
看着她尴尬又慶幸自己反應夠快的小緊張樣子,龍澎湃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一身白皙的腱子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笑什麽笑,笑死你算了。”
女支書滿是妒忌的看着龍澎湃肌膚嘀咕:“比女人還白,肯定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龍澎湃就像突然被捏住脖子的鴨子,笑聲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看着她,根本不明白她這個邏輯怎麽來的。
不過他也沒打算和她講道理,搖搖頭,彎下身子扭自己七分褲褲腳還在滴答的水珠。
“喂,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呢?”修長身影移到旁邊,再次問道。
“龍澎湃。”龍澎湃頭也不擡回道。
“龍澎湃?名字不錯,就是人差勁了點。”
“……”
龍澎湃有理由相信,她就是憑着這張損嘴,把對手噴得丢盔棄甲落荒而逃,從而坐上村支書寶座的。
“人呢?在哪裏?”
“姚支書,小力有沒有事?”
“小力,小力……”
雜亂的叫聲從大壩那邊傳來,修長身影連忙和龍澎湃拉開一點距離,這才揚聲叫道:“鄉親們,在這裏,小力沒事了。”
十幾個身影出現在大壩上,有男有女,不過都起碼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後面還不斷有身影出現。
見到小力從芒花叢後面轉出來,這些村民們齊齊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了……”
看着一張張飽經風霜卻帶着笑意的臉,龍澎湃滿是感慨。
楊田村,終究還是淳樸良善的人多。
七大姑八大姨圍着小力揉捏抓摸,以确定他是否真的沒事,還有人拉開他褲頭鑒定小鋼炮是否有損傷,把小家夥羞得不行。
嘻嘻哈哈玩鬧一陣,村民們對龍澎湃也是連聲感謝。
不過得知他是上村龍家的人回鄉“度假”後,有人愈加熱情,也有人目光躲閃,還有人相互使眼色。
龍澎湃将一切都看在眼裏,淡然而不失禮貌的應付着。
擾攘了好一陣,二三十人才擁着小力回去,路上在姚支書述說下,幾個女人帶頭,你五塊我十塊,數十人湊了一疊紙幣塞給小力,讓他拿回去買點好吃的。
捏着被硬塞在手裏的一大疊錢,小力一路哭一路抹眼淚,不停對衆人道謝,看得龍澎湃感慨又疑惑萬分。
“看不懂了吧?”
協調完捐款義舉,姚支書落到最後,和龍澎湃同行。
龍澎湃點點頭,想起之前她明顯是為了維護小力自尊才欲言又止的神情,道:“小力家裏很困難?”
“很困難。”
姚支書微微嘆了口氣:“他家三代單傳,一年多前爺爺中風,一開始偏癱,後來好了點,至今沒法完全生活自理。”
“小力父母呢?”
“出去打工了。”姚支書看着小力背影繼續道:“給他爺爺治病花了不少錢,還欠下不少債務。為了還債,只能把老人丢給小力照顧。”
說着,她臉上滿是心疼:“他要上學,要做家務,要時不時想法子給爺爺找好吃的,真是難為他了。”
龍澎湃還是不解:“可是……大家因為這個,就對他這麽好?”
剛剛眼前這些村民掏錢的時候,他看得清清楚楚,不帶一絲猶豫的。
特別是那些女的,還不斷問小力缺什麽,需要什麽幫忙。
不管是言語還是神色以至于肢體動作,都看得出是發自真誠的。
他看到了楊田村民的淳樸良善,卻根本不信每一個都是同情心泛濫同時樂善好施的人。
“當然是有原因的。”
姚支書瞥了他一眼,有點不忿的說:“你都不問問我名字嗎?後面你要叫我,是不是說‘喂,那個女人’?”
龍澎湃不由愕然,啼笑皆非。
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的奇怪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