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螢的眼瞳顏色漸漸恢複正常,左眼下寶石的紅色也褪了下去。

“天……”他回來了。

螢很開心,勉強站了起來,地板上的血使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到地上。

秋長天就看著五天來跟自己形影不離,會讓他心尖處一顫一顫發疼的美麗少年就這麽滑倒。

他不敢上前去扶……

螢似乎沒有察覺秋長天的想法,站了起來後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秋長天想後退,但是腳好象卻一步也擡不起來。

旁邊的護衛為螢那不正常的生命力和殘忍的報複手段吓到,但是保護主子是他們下意識的行為。

秋長天一個踉跄,被護衛拽到身後,隔著幾人眼還是不能離開螢充滿魔性的赤裸身體。

明明就快碰到天了,卻被這幾個人硬是阻礙了,如果是平時螢或許還會等待,但是滿室的腥味刺激他的感官,嘴裏還有剛才喝的熱血,獸性被激發出來,他想壓也壓不住。

眼瞳瞬間變的狹長,眼眶發紅,還在滴血下巴一下子張大,露出長長的獠牙,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吼聲。

他在示威……

以野獸的方式。

護衛不知道是吓到了,還是愣住了,舉著武器擋在螢的面前,無一人動。

螢有點生氣,但是仍努力壓抑住暴虐的本性。

這幾個人是天的,不能随便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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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秋長天一個激靈,差點忘記了,這個妖怪,是在他身下渴求他的美麗的螢。

螢的獠牙并沒有收回去,但是神情卻沒有那麽殘暴,沒有濺到血的地方白的吓人。

一個踉跄,螢又差一點摔倒。

秋長天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你受傷了?”語氣裏是他不曾察覺的關切。

螢聽不懂,他現在只想要天溫暖的體溫。

拿燈的仆人顫微微的回,“是、是……是受了刀傷。”

秋長天下意識的推開擋在他面前的護衛,來到螢身邊。

螢的獠牙收了回去,眼瞳也恢複了,不過在秋長天碰到他的剎那摔到了他懷裏。

“主子!”護衛擔心低喚。

秋長天此刻的心情也很複雜,螢混身都是血,根本不知道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刺客的。

還有,他到底是人是妖,接近他又是為了什麽目的……

還有他的病。

“找大夫,要快。”

衣袖被螢抓住,拼命往他懷裏蹭,秋長天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觸手的體溫冰涼,秋長天感到自己的衣服濕的厲害,身子一頓,把還往他身上鑽的螢推開。

一處刀傷,從螢的右側肋下直劃到大腿根出,血還在流,傷處隐隐可見骨。

秋長天心頭一顫,将螢抱起,轉頭看了一眼破的不成樣子的床。

“換房間,快。”

客棧的老板早吓的趴在被子裏不敢出來,情況又急,護衛只好把秋長天引到自己休息的房間。

将螢抱上床,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擺,動作熟練的在螢的大腿綁住。

“去催大夫,告訴他有外傷。”

螢睜開了眼睛,手還是拽著秋長天的頭發,這時候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孩居然沖他笑了笑。

螢不知道怎麽了,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歡天象剛才那樣站在遠處看他,他喜歡天靠著他,摸他,親他,還有把他的東西擠進他的身體裏。

秋長天心情很複雜,但是他沒有時間多想,仆人端來了水要幫螢擦身,弄濕了毛巾卻不敢上前。

秋長天只好接過來,自己動手。

雖然看起來吓人,不過把血擦掉後依舊是白玉一樣的肌膚,而那道傷口就不一樣了,肌肉外翻,分外猙獰。

“來人。”

“主子。”

“刺客是什麽人?”

“這……”護衛為難的看著秋長天,“沒有活口,衣著統一,武器雖然鋒利卻沒有任何标志。”

“他們要殺誰?我,還是螢?”

“應當是要殺主子。刺客破了屋頂直劈床鋪,根本沒有查探床上是何人,一招得手後就想撤退,被我等攔住。然後……螢公子就從床板下爬出,刺客也沒有繼續下殺手。”

“下去。”

護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鞠躬退下。

“換水。”

仆人顫著腿端著臉盆退了出去,剩下的人都在屋外守著。

螢扯了扯秋長天的袖子,撅起嘴。

秋長天假裝沒看到。

螢皺了皺眉,也不管傷就要爬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

螢吓了一跳,天吼他,好兇。

“躺好!”秋長天心煩的要命,把螢按回床上,小家夥這次沒敢造次,不過手裏的袖子還不肯松手。

大夫來了,見了螢的傷口也有些暈,先敷了一層薄薄的止血的藥,又拿了麻藥,交給仆人去泡水。

可是螢不肯喝,那用草泡過的水一股子怪味,扭過頭不肯配合,即使秋長天端著也一樣。

大夫又怕又急,不知如何是好,這麻藥不喝他怎麽下針呀。

“聽話!”

螢還在記恨天兇他,不肯配合,他又不知道這剛進門來的老頭要幹嘛,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灌自己喝那難聞的東西。

秋長天氣是氣,可是他說螢也不懂,猶豫了一下,一頭灌下藥汁,扳過螢的臉親了下去。

這下螢到是配合,不過配合的有些過頭,藥都喝完了,手還抱著秋長天的頭不肯收手,舌頭纏著秋長天不讓離開。

仆人臉色發青的把頭轉過一邊,老大夫則吓傻了。

等螢吻夠了,秋長天才紅著臉對大夫叫,“下針!”

“是!是!是!”答應的是快,但是藥效還沒到,他哪敢真的下針啊。

秋長天自認為自己臉皮不算厚,但是活到這麽大還真沒幾件讓他害臊的事。

今天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想把螢丢給大夫不管,剛想出門,“嘶啦”一聲,被螢拽的袖子掉了半拉。

螢見秋長天要出去,也不叫也不動,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

秋長天臉又熱了,仆人都識相的把臉轉過一邊,那老大夫則驚奇的望著他。

螢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瞳望著,秋長天總覺得他在求自己不要走。

一咬牙,把腳邊的凳子搬了過來,在床邊坐下。

那老大夫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讓秋長天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可一擡眼,瞧見螢滿眼笑意的往著他,好象也沒那麽生氣了。

螢抓著秋長天袖子的手漸漸松開滑下,他焦急的想用力卻發現全身發軟,什麽力氣都使不上。

螢不适應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有些焦急的想把秋長天的袖子抓回來。

秋長天急忙按住他的肩膀,“別動。”

他怎麽可能不動,身體太反常了,從來沒有這樣過。

“別動!”按住螢,秋長天有點不高興,傷才止了血,他一動又開是流了。

螢想告訴他自己的身體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表達,害怕的不停掙紮。

秋長天只好坐在床上,把螢抱在懷裏,“別怕,別怕,沒事,那是麻藥的關系,這樣給你縫針才不疼。”

螢聽不懂,但是在秋長天懷裏老實了很多,大眼睛左右看人。

這樣螢更剛才地獄修羅似的又不一樣,他失去了力量,不安的害怕傷害。

秋長天用眼神示意大夫下針,抱著螢的手臂用力。

半個時辰後,老大夫接過仆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

螢則在秋長天懷裏假寐,縫針過程中沒有一絲掙紮過。

老大夫忍不住在心裏稱奇,麻藥雖然麻痹神經讓人暫時感受不到強烈的疼痛,但是也不可能沒有感覺到這種程度,這少年真是堅強。

“大夫,如何?”秋長天聲音放低,還是吵醒了螢,他睜開眼睛看了秋長天一眼,然後繼續閉著眼睛休息。

“傷口雖深,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我再開幾帖藥方,這傷需養半年,而且……”老大夫疼惜的看著似乎睡著的美麗少年,“這傷痕是落下了。”傷痕對於男寵可是致命的,也不知道這孩子以後命運如何。

“帶大夫下去,重賞。”

天已經亮了,秋長天又叫人換了床單,或許是太累了,螢沒有再醒過。

小心避開傷口,将螢擁在懷裏,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允得喘口氣。

少年依舊美麗,卻比之前更加蒼白,體溫下降很快,在他懷裏才好些。

秋長天忍不住想起遇到少年的那個晚上,月光下,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庭院,茫然不知何處的到處瞧。

一轉身,在那雙如墨的大眼之前,他最先看到是少年昨眼下映著月光的紫色寶石。

螢光點點,他還以為是什麽蟲子趴在他臉上呢。

低頭看著小嘴微張的美麗少年,隐約可見貝齒嫩舌。

你是人還是妖……

啊,秋長天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他沒之前一點沒放在心上的事。

在去岳小樓家當天路上,秋長天碰到幾個獵戶用木制的粗糙籠子關著一條大蟒蛇,正準備送到集市上去賣。

蟒蛇通體如墨,兩側有著暗綠色花紋,他覺得稀罕有趣就買下來,打算送到岳小樓家做菜吃。

哪知岳小落見著後直指著蟒蛇說秋長天喪心病狂,如此靈獸也要吃。還不許他帶蟒蛇進莊子。

他是沒覺得那蟒蛇有多靈,岳小樓不讓吃,他又沒地方放,就讓岳小樓拿去放生了。

秋長天是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裏,他除了知道蛇是黑色的外都沒多看一眼。

秋長天看著少年,越想越覺得少年就是那條蛇。

想了一會兒,突然一笑,覺得自己真傻。

就算那蛇真的要找人報恩,也應該找岳小樓,要報仇也應該找那些獵戶,哪裏輪得到他。

何況天下哪裏來的那麽多妖怪,怎麽就讓他碰到了,哪那麽巧。

螢一定是體制不同常人,昨晚應當是遇到危險後才發作,平時哪裏象妖了,跟只淫蕩的小狐貍似的。

吻了吻少年的額頭,秋長天心情好了些,也閉著眼睛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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