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螢正在臉色發青地忍耐,聽到“死胎”二字驚訝地擡起頭看著白葵,他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什麽意思,但是似乎又知道。

秋長天表情似乎沒變,但是螢可以感受到他顫抖的手。

“只要螢沒事就好。”

螢轉過頭看著秋長天,臉上是不敢置信──什麽意思?天不要寶寶了嗎?

螢掙紮地拽著秋長天的衣袖,可他好象不想看螢,他的視線落在李詩詩身上。

李詩詩已經又驚又怕到不知道要為自己辯解了,直到秋長天目光含冰的望著她,她僵硬的身體才勉強動了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不是她,不是,她要怎麽說,要怎麽做!

“葵,螢很難過。”

這裏沒有人見過白葵遇到這種急重病症後是什麽反映,是不是都象現在這樣悠閑。

“那是自然的。”

白葵端著藥盅走到一旁坐下,“死胎藥,也叫石胎,”用手指沾了那水一樣的藥汁,寫著“石胎”二字。“其實就是一種石頭,接骨有奇效,但是孕婦吃了之後,腹中胎兒就會死去,變的又硬又沈,如果胎兒還小,孕婦勉強産出還可活,可婦女已懷有五個月以上,那也必死無疑。”

“那就趕快讓螢那孩子生出來。”

白葵搖了搖頭。

“葵!”秋長天已經快要不能控制力道了,他的手已經僵硬了,他知道螢或者被他抓的很疼,但是他無法控制。“我現在根本不想聽你說那些破藥!”他只要螢沒事就好,至於孩子……螢沒事了再說!

“白大夫!求你救救孩子,救救螢!”李詩詩雙手撐在地上朝著白葵猛磕頭。

白葵眼神閃了一下,問,“藥是你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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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詩的肩膀瑟縮了一下,接著擡起頭,“是。”

“可曾假他們之手?”

“不曾!”李詩詩說的決絕,視死如歸。

“都是按我開的方子?”

“是!”

白葵因為要回他的藥爐取藥或忙別的事,有幾次沒有看著李詩詩煎藥。

“裏面可有石頭之類的?”

李詩詩想了想,“……沒有。”

“真沒有?”

“真的沒有!”

白葵頭一偏不知道在想什麽,秋長天不知道他為什麽不急著給螢治療,卻向李詩詩問個沒完。秋長天不懂醫理,不知道白葵問這些的目的,也不敢擅自打斷,只能抱用力著螢,溫暖他體溫快速下降的身體。

螢腦子很亂,他覺得肚子很難受,是孩子生病了嗎?天為什麽這麽緊張?為什麽詩詩趴在地上?肚子好難受,有什麽……好象要出來了……

白葵突然一笑,“原來如此。”

白葵剛說完,螢實在忍不了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秋長天手忙腳亂的安撫他的後背。

“葵!葵!”

白葵卻只是點點頭,螢并沒有停止,一直吐,直到吐的只剩下酸水還在吐。

李詩詩看著著急,卻不敢上前,“白大夫……”

“緊張什麽,孕吐而已。”

啊?

如果有鏡子白葵一定要讓秋長天照照鏡子,瞧瞧他那傻樣!

白葵忍了半天,終於放聲大笑,“哈哈哈……”

秋長天先是茫然,接著臉就黑了下來,“白葵!給我解釋清楚!”

李詩詩也搞不明白,但見白葵笑的如此,想必什麽石胎什麽的不是真的。李詩詩先是松了一口氣,接著想到自己剛才被吓的腳軟,心顫就氣的渾身發抖。

“哎呀我沒騙你們,這裏,”白葵指著藥,“确實有問題。”

“什麽問題!”

李詩詩不想搭理白葵,站起身到一邊倒水,剛想給螢端過去。

“石胎啊,這東西很不好找呢。”

李詩詩動作又停了下來,看了看白葵,有看了看秋長天,端著茶杯不知要如何是好。

如果那藥裏真有問題,那麽最大的嫌疑人非她莫屬。

李詩詩低頭後退,把茶杯放在一邊,再次跪下。

秋長天用袖子給螢擦了擦嘴,螢吐得內髒好象都要吐出來了,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靠在秋長天身上大口喘氣。

白葵知道秋長天的耐性已經到極限了,咳嗽一聲,拿著李詩詩放在一邊的茶杯仰頭喝了下去。

秋長天的眼光一閃,李詩詩卻不敢置信,白葵的行為完全是信任她的表現!

“石胎雖然難得,卻對螢不起作用,他雖身懷有孕卻到底不是女子,以我這段時間的調理和診斷,那石胎對螢和肚子裏的孩子只有益處,所以你們無須擔心。”白葵故意頓了一下,“不過,有人想害螢肚子裏的孩子這一點,是無庸置疑了。”

秋長天看著睫毛沾淚的螢,心裏萬分心疼,“他還要這樣吐多久?”

白葵瞪大眼睛,“你腦子真是有病了,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孕吐嗎?”

秋長天臉色不好,卻也知道白葵的意思。

按白葵的說法,石胎是死胎藥,那麽既是說,那些人已經知道那些藥是給螢吃的,而且還知道螢懷了孩子,而最可怕的是,他們可以在李詩詩嚴密的防範下,依舊可以下毒。

李詩詩低著頭也在想著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怎麽想她都是最可疑的。

螢睜開眼睛,秋長天忙問,“怎麽了?”

“想…吐……”

白葵道,“快叫人進來收拾掉他吐的那些東西,再給螢做些流食吃,不然他的胃空了,想吐卻沒有東西吐才難受呢。”

“那他要吐到什麽時候。”

“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秋長天的臉又黑又臭,想著螢還要吐這麽久,心裏就揪的他疼。“有什麽辦法能不讓他吐?”

白葵不以為意,“跟他肚子裏的說,我是沒辦法。”

“詩詩。”

“在!”

“譴幾個人進來收拾收拾。”

“是!”

沒想到秋長天還會安排事給她做,李詩詩心裏說不出的複雜,行禮後退了出去。

李詩詩是了解秋長天的,即使他真的懷疑她,也可以說些安撫她的話,一是讓讓她放松防範,二是暗中監視看她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但是秋長天剛才什麽都沒說。

至少有一點李詩詩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如果那個奸細真是她,秋長天一定非常失望,或許還會有些許難過。

這就夠了……

李詩詩退出房間後,秋長天抱起螢坐到白葵身旁,看著桌子上那碗藥汁,“孩子真的沒事嗎?”

“沒事。”

秋長天終於松了一口氣。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你說呢。”

“這是你家的事,我不過勉強算個幫手的,還是你自己決定比較好。”

“我現在沒有精力去收拾他們,只要螢和孩子平安,先随他們折騰。”

“可是他們卻不是這麽想的。”

螢迷糊的又睡著了,他最近變的十分嗜睡,可睡的總不安穩。

看著螢眼下的陰影,秋長天憐惜的摸了摸螢的頭,“防不勝防啊……”

白葵也看著螢比起以前更加蒼白的臉,沒有說話。

“我們先去你家避避吧。”

“什麽?算了吧,你就是個麻煩,要是把你仇家引到我那,他們再一把火把我那小草房給燒了怎麽辦。”

秋長天的暗衛雖然已經回到他身邊,不過秋長天已經下令不準他們進入房間,這樣他的安全有了保障,也不會有人打擾他和螢。

而此時則正好讓他們講起話來不用忌諱。

“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啊?”

“不把話說清楚,讓我擔心了半天,最後才說那石胎對螢不管用。”

“哦……”白葵眼睛轉了轉,他還以為秋長天忘了呢。

“看我驚慌的樣子很好笑吧。”

“哈哈,還好吧。”

秋長天一手按住白葵的手腕,“你明知道我多在乎,是吧。”

糟糕,他好象真生氣了……

“不過,”秋長天話鋒一轉,“你要是讓我和螢搬到你家去住幾個月,這朋友還是做的下去的。”

白葵沒說話,心裏計算著吃虧了多少。

“這裏有奸細,我是不會讓螢再住下去,去別的地方也不如你那藥齊全。”螢喝的藥裏混進了別的東西,肯定是堡裏的藥房出了問題,秋長天絕對不會再用那裏的藥。

白葵已經有點猶豫了。

秋長天是白葵難得的一位知己好友,要說了解,秋長天應該是最了解白葵的一個了。

“你不會不想管螢了吧,你不想知道嗎,螢可是蛇妖,那這個孩子……到底……是人……還是……”

白葵一拍桌子,聲音太大把螢吓醒了。“行了!廢話少說,今天就搬!”

秋長天則一邊安撫的撫摸螢,一邊埋怨的瞪著白葵。

“看什麽看,你賺了,這一次還不知道要用了我多少珍草稀藥。”

“我照價賠償。”

“說準了!”白葵站起來,“你可別讓人吞光了家産,賠不了我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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