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七個男友
突然蹦出來的鶴丸國永像是個休止符, 一瞬間大家停住了,好似在等待這個休止的拍空夠了才會繼續下一個動作。
三日月宗近滿心滿眼都是渡邊晴,才無暇分心給這個愛搞事的瘋子。
渡邊晴看着手甲和旁邊的鶴丸國永, 一時之間陷入沉思,不知道該先讓三日月宗近放下舉起的手還是先讓他繼續說。
夜刀神狗朗靜止了兩秒後, 忍不住大聲吐槽:“你是幼稚園的小朋友嗎?!而且, 你那個答案也太明顯了!”
順勢放下手,又一次被推遠的鶴丸國永眯起金色的眸子笑了下, 似是感慨:“是嗎?原來被發現了啊。”
完·全·忽·略·了第一句話!
夜刀神狗朗咬牙切齒, 不好再說什麽了。
渡邊晴面色複雜, 卻還是帶着些許的笑, 接過了三日月宗近手中的手甲, 就要為這把千年老刀戴上。
——明明聽意思, ‘他’是他們的主人, 怎麽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是不是正因為這等級的界限過于模糊,才讓屬下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認真的研究了兩秒這東西怎麽正确佩戴, 因為剛才看過三日月摘下來的流程, 現在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就能夠辨認出來該怎麽穿戴。
意識到這點的銀發男人對三日月多了一層濾鏡以及懵逼:這麽簡單, 他是怎麽活成了生活殘廢的?
旁觀全程的夜刀神狗朗也深有此感。
而且共事那麽久,總要有戰鬥的時候,多穿一穿看一看怎麽也該會了——這又不是什麽專業技能!
他忽然瞪圓了眼睛。
那把三日月宗近竟然用手指尖輕輕撓了撓王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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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勾/引王!”夜刀神狗朗當即就氣急,抽出名刀理。
他為人嚴正,連一點僭越的舉動都沒有, 頂多是勸幾句——至少這種關乎原則性/的舉動, 他絕對是做不出的!
所以他現在看三日月宗近的舉動,竟然有一種‘王的後院起火了’般的錯覺!
心中還滿是宮鬥劇一樣的想法:剛當上別人趨之若鹜的無色之王氏族,就已經開始‘恃寵而驕’了嗎?那以後豈不是更加猖狂了?!
因為就一個電視, 最近又火了部宮鬥類型的電視劇,渡邊晴大概是喜歡裏面男主對女主的忠貞,不顧一切的相護——因為他自己沒有——所以反而格外起勁的看了這部電視劇。
有空就追劇,看完了就開始了一周的漫長等待。
夜刀神狗朗這段時間被迫看了一部分電視劇,剛才說的話都有一種電視劇裏女主質問別人的感覺:‘你居然勾引他!’
——完全沒意識到把自己放在了和女主一樣的正宮地位了呢,狗朗君。
渡邊晴聽着也很有既視感,他看了看對他微笑甚至還歪了歪頭的三日月,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昏君:“……沒事,狗朗收刀。”
在知道他們真實身份後,在刀劍面前用劍術,總有一種班門弄斧的錯覺。
銀發男人為他戴好手甲,又瞥了眼再次自閉的鶴丸國永,知道肯定是有他事情,不然就不會有這番舉動。
在鶴丸國永裝作不知道的表現中,三日月宗近講完了事情的全貌——這是一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故事。
他首先講述了有關審神者和時之政/府還有時間溯行軍等等。
簡單來說,時之政/府和時間溯行軍是兩方對立組織,都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前者雇傭有靈力的人當審神者,驅使刀劍們保護歷史,後者想要破壞歷史,而狐之助是時之政/府那邊制造出來指引新人審神者的。
然後三日月宗近就進入了正題。
*
銀發藍眼的小男孩容貌精致,就算沒長大也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長大說不得要男女通吃。
然而他臉上有着些微的怯意,忍不住往角落縮了縮——雖然沒到避之不及的地步,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于是三日月宗近帶着自己認為最溫和的笑,輕聲細語的介紹自己,得到了小主人瞥過來的一眼。
這就是三日月宗近與他五歲的審神者的初見,審神者代號‘晴’。
他帶着些許的安撫,道:“晴大人。”
……
黃白相間的小狐貍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然後被一雙手撈起來,梳梳毛:“喲,狐之助!”
狐之助擡起頭:“鶴丸殿!”
鶴丸國永摸了摸它的耳朵,接過小狐丸手裏的梳子為它梳毛:“吶,狐之助,主人為什麽這麽厭煩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麽嗎?”
“雖說很多我也不知道……”,狐之助眯着眼睛回想,“有些還是能說的!晴大人以前好像總被欺負,是他想在哥哥離家出走的時候跟上,但是被當做累贅丢下了……嘛,所以才會來做審神者的。”
鶴丸國永揚起笑容,用完就丢:“這樣嗎?”
站起身,他立刻跑走:“那我一定要好好讓主人開心才對!”
他像是只白鶴一樣,翩然消失在走廊盡頭。
狐之助懵懵的:“诶?鶴丸殿?”
小狐丸又把梳子拿過來,見怪不怪了:“被騙了不止一次了,倒是長些記性啊。”
狐之助泫然欲泣:“嘤。”
很快,衆人就全都知道了,并全都憋在心裏,對晴大人多加愛護,連一點委屈都不願意讓他受。
往往晴大人想幹什麽,他們都幫他弄好了。
因為,晴大人是他們擁有了人類形态後唯一的主人呀!
更是柔弱無助的文系審神者。
除了靈力,他一無所有。
晴大人害怕出門,害怕別人的異樣眼光。
沒問題,不出門,萬屋采購也不需要晴大人出門。
晴大人似乎有能力,但是并不太會用,總是不自覺的開了,讓刀劍們找不到他。
沒關系,晴大人喜歡藏的地方就那麽幾個,摸一遍就能找到了。
八歲、九歲、十歲……
銀發藍眸的男孩變成了纖細的少年。
少年容貌精致,略微蹙眉,大家就連聲相哄,連大俱利伽羅這樣的刀劍都會別扭的安慰他,要是少年垂下眼眸,大家就開始琢磨有什麽是不和他心意的,然後絞盡腦汁的想讓他再露出笑容。
只是他還是很膽小,不喜歡別人的碰觸,所以多數時候還是待在某一個角落,悄悄用了術式,然後藏起來。
晴大人不用出陣,連安排公務也都是花不了幾分鐘就能做完的事情,之後他就無所事事,待在自己的天守閣裏,等着今天的近侍進來,告訴他該吃午餐或者是出陣遠征的隊伍回來了。
他為他們提供靈力,他們為他征戰,為時之政/府幹活。
但是少年還是郁郁寡歡。
刀劍們早就成為了合格的奶爸,就連五虎退都能用小老虎逗少年開心,一個個因為主人的自閉,他們的行為也逐漸略顯強硬。
晴大人再也沒能獨自出過門,也沒有實力。
皮膚白皙,神色寡淡,絕美的容顏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刀劍們的傀儡娃娃。
不,那哪裏是傀儡娃娃?那簡直就是玻璃做的!
晴大人失去了自由。
起初,還有刀劍們感到奇怪,略有不滿,但是害怕主人出去受到傷害的刀劍們越來越多,少數服從多數,最後連聲音也沒有了。
要是有,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晴大人擁有一年回一次現世的機會,但是他從來沒有回去,當然刀劍們也不允許他回去。
——去現世只能帶上狐之助和一把刀劍,這群刀劍怎麽可能會放心?
十四、十五、十六……
少年直直竄到一米九,還是如此纖細,時之政/府通過狐之助傳來消息:他的兄長死了。
少年像是突然活過來一樣,眼睛亮亮的,不再是無神而空洞的,他接受着刀劍們的好意,卻也還是想出去看一看——
——他打了去現世的申請。
刀劍們覺得這是他想去送送唯一的親人,作為刀劍之身雖然不理解,但是就算他們多有不放心,也還是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
“晴大人,這次去可不要離開鶴丸殿的身邊,還是以安全為重。”三日月宗近微微笑着,把狐之助放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他仰起了頭,才能看到少年的眼睛,頓時十分欣慰:“晴大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等你回來。”
他哈哈哈的笑着,心中不禁有些動搖——主人已經這麽高大了,卻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又溫吞又柔弱。
“主人,一定要平安回來!”
有了三日月宗近開頭,大家都一句兩句的說起來,頓時,時空轉換器附近就變得喧嘩起來。
最後還是少年略微退卻的動作止住了他們的話頭,三日月宗近這時候才把一個金色的懷表——時空轉換器——塞入晴大人的手中。
少年的眉眼哀切,把他們從頭看到尾,像是要把所有人印在眼中一樣。
三日月宗近有些疑惑地歪了下頭,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然後很快他們就得到了消息。
——晴大人,自/盡了。
鶴丸國永失魂落魄,幾乎當場瘋了,狐之助找了一圈,也沒能找到當時被帶走的時空轉換器。
本丸像是一鍋開水般瞬間沸騰起來,在失去了火之後,又逐漸歸于永遠的沉寂。
*
渡邊晴聽完沉默了,過了會兒說:“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可是十三歲才離開家。”
夜刀神狗朗也蹙眉,仔細聽着。鶴丸國永已經捂上了耳朵,眼睛卻是睜得特別大——一看就知道捂住耳朵也根本不管用。
三日月宗近輕輕笑了,金色的流蘇垂下搖晃:“因為晴大人就只是晴大人啊。”
渡邊晴:“?”
新月般的男人緩緩說出真相:“不管是五歲離家的晴大人,還是如今十三歲離家的晴大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我們來迎接您了,晴大人,請再一次成為我們的審神者。”
作者有話要說: 晴:em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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