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西,只要他想要就可以得到。”夏麗缇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原狩疆。不久夏麗缇果真生了個兒子,原狩疆萬分高興。夏麗缇每天早上都帶着孩子到豢養着各種野獸的花園裏去,在一條清澈的溪水裏沐浴,孩子漸漸長大了。一天,小原仁臣躺在母親懷裏,夏麗缇打着盹,有個老廚師走了過來,知道這孩子有将希望變成現實的能力,就把他偷走了,藏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找了個奶媽哺乳他。然後他殺了只雞,将雞血滴在夏麗缇的圍裙和衣服上。接着他來到原狩疆面前指責夏麗缇不該大意,使孩子被野獸吃了。原狩疆看到夏麗缇身上的血跡就信以為真,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他命人修建了一座高得不見天日的塔樓,将夏麗缇關了起來,要關她七年,不給她送飯送水,讓她慢慢餓死。
“先生,”原仁臣回答說,“奔向自由的路總是美好的,美好的東西總是來之不易的。跟着我的恩人,我不怕迷了路,更不怕辛苦。”小先生聽後想了想,他咬了咬嘴唇。把原仁臣帶到長長的岩石走廊上,然後指着一道築在岩石上的階梯很慎重地讓他看。這階梯是衛士們修的,一條通到地面的路。這就是你的路,你自由了,永別了。”原仁臣說。“請你不要說永別了。”原仁臣馬上回答道,“希望我們還能見面,那該多好啊。你與我素不相識,卻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的生命現在應當是屬于你的。我今後是要報答你的!”原仁臣卻平靜地說:我所做的這一切,其實并不是為了你,而完全是為了另一個人。年輕人,我看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因為我們是決不可能友好相處的。”原仁臣太單純,他十分迷惑地說“真沒想到,我得救了,卻不能與救我的恩人友好相處,甚至不能再相見,這真是痛苦。不過,我尊重你的意願。那麽,永別了,我的恩人。”一路平安!”原仁臣沒好氣地說。衛士們築的這個階梯一直通向地面上一個廢棄了的采石場,離世深摩城堡不到一裏地。原仁臣忘記了一路的疲勞,迫不及待地向陽光撲去!原仁臣一邊趕路,一邊自言自語地說:“真不知道為什麽餘般若偏偏會愛上這個小夥子,既沒有大萊國的衛士的學問,也沒有大萊國的衛士的財富。也許是看中他的年輕、漂亮、勇敢吧。”原仁臣仿佛丢了一個大包袱,突然變得輕松,他咧開了大胡子底下的嘴,開心地笑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進了城,路過餘般若住所的時候,他就像在玻璃牢房偵察原仁臣一樣,探頭探腦地,把大腦殼朝窗戶湊去。餘般若正在一塊布上繡花,見原仁臣伸進頭來看她,她友好地笑了笑。 “願你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吧,餘般若姑娘。”原仁臣對她說。原仁臣,餘般若說,我衷心祝願你天天萬事如意,無憂無慮。雖然并不是萬事如意,不過,這一次原仁臣倒真是無憂無慮了好一陣子。空閑下來,他般若和孩子講了許多故事,全是關于沼澤地、水潭的。這樣的故事一般說來都是按孩子的不同年齡和不同理解力而随時調整修改的。最小的孩子只要聽到“叽叽、喳喳嗤嗤!”也就滿足了。它們覺得這頂有趣了,可是大一點兒的卻總想聽那些意思比較深刻一些的,或者,至少要和自己一家有點關系的。母親家族中代代相傳的那兩個最古老、最長的故事,有一個我們大家都知道了,就是關于摩西的那個,說的是他的母親怎麽樣把他放在尼羅河的水裏,後來他如何被法老的女兒發現,又怎麽樣受到了良好的教養,成了一個偉人。後來的人又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被埋葬在什麽地方這故事非常普通。第二個故事則還沒有人知曉,也許是因為它差不多就是我們國內的。這個故事從一只母親傳給另一只母親,傳了一千來年,她們一個講得比一個好,現在我們講得最好。第一對帶來這個故事,而且自己就是故事中的角色的母親來這裏度夏的時候,是歇在蘇爾那邊荒沼澤海盜時期的一所海盜木屋上。如果我們要賣弄一下學識的話,那就可以說它在北面接近德蘭恩的約爾林郡。現在那兒還有一大片水澤地,可以在郡志裏讀到關于它的記述。這裏原來是海底,後來升起來了,就成了這樣。它延伸到四方有好幾裏遠,四周全是潮濕的草地和一片爛泥沼澤,泥炭沼,上面長着懸鈎子和雜亂的矮樹。天空中差不多終年都有一層薄霧籠罩着它,七十年前那兒還有狼。這一帶真是名副其實的“荒沼澤”,可以想象一千年前這裏是多麽荒涼,有多少沼澤湖泊!是的,在個別的地方,當時的情景今日依然可見。蘆葦也那麽高,長着和今天長的一個樣子的長長的葉子,開着同樣的深褐色絨毛花;桦樹也還是這個樣子,樹皮白白的,精細稀疏的葉子挂在樹上。至于去那兒的會動的生物,是啊,連蠅子也披着同樣式樣的紗衣裳;母親所喜歡的衣服顏色也是白中夾黑,襪子也是紅色的。那時人的衣服剪裁樣式卻和我們今天不一樣。任何人,奴隸也好,獵人也一樣,不論是誰,只要是從這能把人陷進去的泥沼走過,一千年前也好,今天也一樣,經過的人沒有一個不陷下去,落到統治着下面大沼澤王國人們稱之為沼澤王的那裏去。也可以把他叫做爛泥王,不過我們還是覺得叫他為沼澤王最好;母親也是這麽叫他的。關于他的統治人們知道得極少,不過這也許就是最好的。故事裏那海盜的木房子便在沼澤地附近靠近林姆海灣的那個地方。房子的地下室是石頭砌的,有塔,是三層結構的屋子。在屋頂上母親築起了巢,母親正在培養得出色孩子,很肯定,孩子一定能培養得出色出小母親來。一天的傍晚,原仁臣在外面呆的時間比平日長,回來的時候他的神情迷惘,還慌慌張張。我有非常可怕的事要告訴你!他對母親說。別講!她說道,記住,我在培養得出色孩子,你的話會傷害我,然後便會影響孩子!你一定得知道!”他說道,她到這兒來了,我們在埃及的主人的女兒!她冒險到這邊來了,可她又不知道哪裏去了!她,那可是王室的後裔的呀!快講吧!你知道,在這個時候,在我忙碌的時候,我是不能忍受等待的。你瞧,媽媽,他說道,可是她信了醫官的話,就像你對我說的那樣;她相信了說這邊沼澤地的花能治好她爸爸的病。于是她便披上了羽皮,同另外兩個披羽皮的公主一起來了。她倆每年都到北方來洗洗澡,以恢複青春,而她卻不見了,你太啰嗦了,母親說道,孩子會受涼的!我可受不了這種緊張!我注意了一下,原仁臣說道,今天傍晚,我站在蘆葦裏,呆在爛泥能托住我的地方。後來,來了三只天鵝,它們飛動的姿勢中有某種東西告訴我說小心點,這并不是真的天鵝,只是天鵝的羽皮!你可以感覺出來,媽媽就像我一樣:你知道什麽是真的當然,她說道,可是快告訴我公主怎麽樣了,我聽天鵝羽皮聽煩了,這沼澤地的中央,你知道,就像一個湖一樣,原仁臣說道,你只要站高一點兒,就可以看到這湖的一部分。在蘆葦和綠色稀泥的旁邊有一大根桤樹幹;三只天鵝便落在那上邊,扇着翅膀,朝四下望着。她們當中的一只甩掉了身上的羽皮,我認出了她就是我們在埃及住的那裏的公主。這時她坐在那裏,除了一頭黑色長發外,身上什麽也沒有穿。在她跳進水裏去摘花的時候,我聽見她請另外兩個好好看着天鵝羽皮,她認為她看見那種花了。她們點了點頭,飛了起來,叼起了那脫下來的羽皮。瞧,她們拿它幹什麽,我這樣想,她也一定在問同樣的問題。她得到了回答,她親眼看到:她們帶着她的羽皮飛走了,潛下去吧,她們喊道,你再也不能穿着天鵝羽皮飛了,你再也見不到埃及的大地了,你就呆在沼澤地裏吧!接着她們便把她的羽皮啄成幾百片,羽毛四下亂飛,就像飄起一陣雪花,兩個不講信用的公主飛走了,太殘酷了。母親說道,我真不忍心聽你快告訴我,後來怎麽樣了,公主悲痛極了,哭了起來,淚珠滴到了桤樹幹上,于是它動了起來。這樹幹便是沼澤王自己,住在沼澤地裏的他。我看見,那樹幹怎麽樣轉了個身,一下子便不見了,伸出了長長的滿是泥水的枝子,就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