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宿敵篇：得罪校霸的下
鄭太的廣告和陸越的VLOG在同一天播出了。湘農牛奶為兩位代言人特別推出了不同的新款包裝，當天就開始預售。
陸越緊張極了，這可是他正式發布的第一期VLOG，竟然直接就為母校做起了推廣，他有點忐忑。
再一看VLOG的內容：擠牛奶，rua小牛，鏟幹草，草地打滾……
陸越默默捂住了臉，他在VLOG裏根本不是一個酷哥，而是形象全無的擠奶工，哪個粉絲要看他這副鬼樣子啊？唐堇薇非說這樣接地氣的新鮮內容才會受歡迎。
絕望的陸越放棄了看數據，他覺得自己輸定了。
他的死對頭一定不會放過嘲笑他的機會！
“我去聲樂教室了。”陸越不想在寝室裏呆着了，他要一個人靜靜，手機都不帶的那種。
“又去啊？”藺君書詫異地說道。
“哼，我要保持住随時能回到娛樂圈的巅峰狀态，讓那個沒了修音師就不能活的鄭太一聽到我開腔就羞憤地吊死在公司門口！那個戲精應該趕緊滾去演戲，不要再禍害音樂了！”陸越說着，獨自離開了寝室。
半小時後，連續打給陸越三個電話沒打通的唐堇薇，懷疑陸越是不是拉黑她了。
諒他也沒這個膽子，唐堇薇心想着，撥通了給藺君書的電話：“陸越在嗎，把電話給他。”
藺君書看了一眼被陸越丢在床上靜音的手機：“他出去了，手機沒帶。”
唐堇薇眯了眯眼，語氣危險了起來：“大晚上一個人去哪？該不會是去酒吧了吧？”
一想到陸越很可能膩味了學校的無聊生活，出去花天酒地找樂子，唐堇薇就感到頭疼，她可不想幫陸越處理這種消息。
“沒有，他去聲樂教室了。你不知道嗎，他晚上一有空就會去練習彈唱和跳舞，要到熄燈時間才回來。”藺君書說道，勉強幫陸越解釋了一句，“他說這是要保持随時能回到娛樂圈的巅峰狀态。”
唐堇薇愣住了：“他真的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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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君書難得給陸越說了句好話：“哈，你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據我觀察，他是認真的。班長，你也不要對他太嚴苛了，雖然這家夥是有很多毛病，但是對于音樂的熱愛，并不輸給任何人。”
前往聲樂教室的路上，唐堇薇一直都在想藺君書的話。
雖然初見時有這樣那樣的不愉快，她卻還是逐漸對陸越有了一些別的看法，至少，他沒有她印象裏那麽糟糕。
裝酷失敗的時候很好笑，被迫去幹不想幹的事情的時候很好笑，氣急敗壞地和她吵架的時候很好笑，搞砸了她交代的工作的時候很好笑，但是……
唐堇薇站在聲樂教室的窗前，看着在室內一個人認真彈吉他的陸越。
唯獨這個時候，他并不好笑。
她不知不覺看了很久，陸越彈一會停一會，抓起筆在紙上塗塗畫畫修修改改，然後再彈幾下，一會兒抓狂地把整張紙揉成一團扔出去，過一會兒又老老實實地撿回來展平，咬着筆杆繼續寫。
突然，陸越若有所感地擡起頭，看到站在窗外一聲不吭的人影，昏暗的燈光下，披散着長發站在窗外的唐堇薇着實吓人，陸越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鬼啊！”
唐堇薇才被他吓到了呢，她心跳速度飙升，下意識地想摸摸胸口，又擔心這會暴露自己怕鬼的小秘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陸越莫名其妙：“你幹嘛鬼鬼祟祟地站在窗外，大晚上的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唐堇薇努力平複着呼吸和心跳，做起了複讀機：“都說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要是陸越看得夠仔細，一定能發現她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雙腿。然而鋼鐵直男陸越渾然沒發覺，他給唐堇薇打開了門。
唐堇薇以最快的速度走進了燈火通明的音樂教室，好像門外的黑暗裏會潛伏着什麽吓人的怪物似的。她還比平時更靠近陸越，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禮貌的社交距離了，陸越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洗發水的香味，不由地多聞了幾下，像是嗅到了食物的小狗似的，被唐堇薇瞪了一眼才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臉：“你來幹什麽？”
“你又在幹什麽？”唐堇薇看着被他扔了一地的紙團問道。
“寫歌啊。我剛才有了點靈感，打算給下一期VLOG配一首我的新歌。哎，早知道這一期也自己寫首歌了，說不定就贏了鄭太了呢。”陸越一臉遺憾地說。
唐堇薇古怪地看着他：“誰說你輸了？”
陸越：“啊？”
唐堇薇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一陣好笑：“恭喜你，陸越同學，帶貨銷量三倍殺鄭太。我還以為你是勝券在握，手機都不帶就跑出來，原來是以為自己輸定了啊……”
陸越頓時狂喜：“什麽，真的是三倍？”
唐堇薇刷新了一下手機上的數據，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現在是四倍殺了哦。”
陸越瞬間活躍成一只在家憋了一星期終于被主人帶出去的哈士奇，繞着唐堇薇團團轉：“真的？這怎麽可能！手機給我，快讓我看看！”
唐堇薇不滿地反問：“你對我的策劃眼光有什麽疑問？”
“不不不，沒有沒有！我只是太激動了。”陸越樂得尾巴都搖起來了，“可這是怎麽做到的？我在VLOG裏簡直蠢爆了……”
唐堇薇的語氣柔和了下來：“還記得你第一天住校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那一天她可說了不少話呢，陸越心想，可是他很快想到了。
她說，你要誠實。
不是裝模作樣地在學校裏混日子，也不是敷衍了事地拍VLOG，而是誠實地展示自己的生活，誠實地洗心革面，改變從前的自己。
“雖然你說拍的內容太土了。但是這些東西都是誠實的，你讓觀衆看到了牛奶背後真實的樣子，從飼養奶牛，到擠奶，到消毒……他們看到的不是貨架上包裝精美的牛奶，而是它還沒有變成商品前的樣子，這比任何單純的廣告都有說服力。鄭太的廣告固然不錯，但是好得千篇一律，你的‘土’，‘土’得很真實。”唐堇薇說道。
陸越感到心髒被泡在了溫暖的牛奶裏，他看着自己的手，回想起被小牛舔到時的感覺。
“雖然農業沒有那麽洋氣。但是，我們學校的牛奶真的很好喝，對吧？”唐堇薇柔聲問道。
陸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傻傻的笑容：“嗯！”
他突然有這樣一種感覺：來到農大，認識唐堇薇，過上和從前截然不同的生活，也不是一件壞事。
唐堇薇從包裏拿出了兩包牛奶，把其中一包遞給了陸越：“喏。”
陸越警覺：“幹嘛？”
唐堇薇：“慶祝一下咯。”
陸越一臉嫌棄地用吸管戳開了牛奶：“這是我經歷過最土的慶祝儀式，紅酒香槟統統沒有，喝的竟然是牛奶！”
唐堇薇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但是，這可是勝利的牛奶哦。”
陸越手裏的牛奶頓時變得與衆不同了起來。是啊，這是勝利的牛奶，是他努力之後的回報。
“那就為了這勝利的牛奶，幹杯？”唐堇薇把牛奶舉到陸越面前。
陸越燦爛地笑了起來，把牛奶和她手裏的牛奶輕輕一碰：“幹杯！”
夜晚的聲樂教室中，明亮的燈光照出兩個靠近的人影：
“我把新寫的曲子彈給你聽聽？”
“好啊。”
“這首新歌我要取名叫《四倍殺的勝利》！”
“幼稚。”
“喂，這怎麽能說幼稚呢？這是男人的浪漫！”
“你可以再等一等，等數據穩定一點，也許明天就是五倍殺了。”
“有道理哦。不愧是你，冷酷無情精于算計總是嚴謹還很魔鬼的唐堇薇！”
“……你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哦。”
“哈哈哈哈哈，勝利的牛奶，就是會讓人說出真心話的！”
這小子突然嚣張了起來，唐堇薇叼着牛奶，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得意忘形的陸越，決定寬宏大量地原諒他今晚小小的冒犯。
“不過……”懷裏抱着吉他的陸越忽然低沉了聲線，專心致志地側着臉看她，“我還是要謝謝你。”
唐堇薇吮吸着牛奶，發出了一聲鼻音：“嗯？”
聲樂教室的燈光讓這個最初以顏值紅遍大江南北的大男孩有一種被籠罩在聚光燈下的效果，他的表情裏依舊有那麽一點小小的得意，更多的卻是另一種真誠的情緒。
“那天的話也不全是假話，你确實聰明漂亮，智慧過人。”陸越說着，綻開了一個迷人的笑顏，“那就讓我為聰明漂亮的唐堇薇小姐，獻上一首歌吧，歌名就叫《四倍殺的勝利》！順便一提，也許明早就改名了哦。”
陸越彈唱了起來，在這間只有兩個人的聲樂教室中，在只有一個觀衆的面前。
那個觀衆是個黑粉，長着一張大家閨秀的臉，名義上是個正兒八經的學霸，背後卻是個“欺男霸女”的小惡魔，永遠有一肚子的壞水和套路，總是讓他做一些挖蚯蚓剪羊毛擠牛奶的可怕工作，強迫他每天上課住寝室，埋頭苦學專業課。
她一點也不可愛，可怕倒是真的。
他卻覺得，自己可以彈到永遠，永遠。
………………
這一晚，陸越突然頓悟了一些道理，他一時間沒法說得清楚明白，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又成熟了一點。
當晚，回到寝室的陸越發現鄭太照常開始表演他的白蓮花技能，微博cue陸越恭喜他，陸越幹脆利落地把他拉黑了。
陸越如釋重負中，暗藏着一絲得意，他不想再為了虛假的塑料友情把自己氣得七竅生煙了。他早該幹脆地告訴所有人，他和鄭太的關系一塌糊塗，連朋友都算不上。他還煩透了鄭太貼着他炒個不停，連他退圈了都沒消停。
反正，這也是一種誠實嘛！唐堇薇就提倡這種誠實！
做完這一切，陸越不抱希望地給唐堇薇發了一條信息：【我已經把鄭太拉黑了。】
原本以為他應該還在唐堇薇的黑名單裏，沒想到唐堇薇秒回：【幹得漂亮。】
陸越大驚：【你竟然把我放出來了？難道是我今晚的個人演唱會終于讓你黑轉粉了？還是這是對我今晚送你回寝室的報答？說起來，你今天有點奇怪哦，竟然主動要我送你回寝室，你以前不是使喚完了就把我一腳踢遠嗎？】
唐堇薇：【如果你不說正事，你很快就會滾回黑名單了。】
陸越趕忙抓緊時間：【說好了我贏了鄭太，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決定好了，你趕緊讓那群黑粉停手，別再搞我倆的同人了！】
女生宿舍裏，唐堇薇趴在陽臺上看着手機，手指在鍵盤上輕敲——女朋友不要了？
信息還沒有發出去，唐堇薇自己就愣住了，什麽時候起，她會和陸越開這種玩笑了呢？
唐堇薇呼吸了一口夜裏清新的空氣，默默把這行字删掉，回複了一個“OK”。
發出這條信息，唐堇薇表情微妙地盯着“正在輸入中”的提示，卻半晌也沒看到陸越再發生什麽過來。于是她撇撇嘴，再一次把他拖進了黑名單。
還是這樣的關系最舒坦，唐堇薇心想，彈琴談心的文藝哈士奇只是昙花一現，而愚蠢逗比的哈士奇才是永恒的，還是讓他在黑名單裏呆着吧。
不過，看在他敬業拍攝的份上，明天就放他出來。
………………
“他怎麽能直接拉黑你？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嗎？”經紀人憤憤然地問道，他和鄭太合作的時間不長，觀念上倒是完全轉變過來了。
鄭太的臉上陰晴不定，許久，他才露出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當然不會了。但是，沒必要我親自下場。”
經紀人轉念一想：“也是，反正真人秀馬上就要開拍了。到時候我們成天在農大，不愁找不到機會。”
鄭太卻回給他一個美少年陽光燦爛的笑容：“我才不親自動手呢。他們學校有那麽多他的黑粉，黑粉要找他的茬，關我什麽事呢？”
說完，鄭太哼着歌發了條信息給馮戚，放下手機喃喃自語道：“那就走着瞧咯。”
作者有話要說：
鄭太：我還能再搞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