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糖(12) 醉意朦胧
清早,蒙在被子中的人伸了個懶腰,被子落開,一張清秀的小臉露了出來。
她睜開朦胧的雙眼,等視線漸漸聚焦,她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環視四周的環境,竟然是酒店的房間,她吓得趕緊掀開被子檢查自己。
衣裙完整,只是被她奇怪的睡姿壓得皺皺的。
難道是星園把她帶過來了?樂梨猜想。
不對,如果是星園,那她怎麽不直接帶她回宿舍,這個酒店房間一看就很高檔,一晚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樂梨趕緊從床上下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涼水,澆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了許多。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妝化得不成樣子,衣服也皺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經歷了什麽人間凄慘。
還好衛生間裏有洗面奶,她盡可能的将臉上的妝洗掉一些,等回去再好好清理。
忙完後,她在房間轉了一圈,發現她的包包手機都沒在身邊,回想昨夜去酒吧,很可能落在那裏了。
從酒店出來,她打了個車,回到宿舍,向舍友借了三十多塊錢,付了車費。
樂梨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梳妝臺,立馬給自己一夜未放松的臉卸個妝。
陳星園看到她回來,追在她身後小聲問,“你昨晚去哪裏了?一夜沒回來?”
樂梨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你還說,你自己跑了,留我一個人在那裏,害我一早上醒來,就在一個酒店房間裏……真的吓死了我……”
陳星園昨晚玩嗨了,把樂梨忘在吧臺,後來回來找她,吧臺的小哥只保管了她的手機和包包,沒說她跑哪去了。
聽到酒店房間這個詞,陳星園瞪圓了眼,“你!你該不會被人拐了吧?”
她上下掃了一眼樂梨,緊張的問,“沒被人那啥吧?”
樂梨認真想了想,“衣服沒脫,身上也沒什麽痕跡,然後除了肩膀有點酸痛,好像沒什麽感覺,應該沒被那啥。”
她還是有點常識的。
陳星園替她松了口氣,“那就好。”
要是真發生了什麽,她都不好面對樂梨了,竟然玩着玩着把她弄丢了。
陳星園把包包和手機還給她,“你把手機和包包都忘在吧臺了,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
樂梨檢查了一下包包,沒有丢東西,打開手機,一晚上沒看,有幾條新消息。
她抹着乳液,一一點開消息查看,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事,阿桑要她去給一個演員當替身。
樂梨還是很喜歡去劇組的,她不是科班出身,想以後走演員這條路,在劇組裏可以多學點東西。
給阿桑回完話,樂梨往後拉,點開莫淩給她發的幾條消息。之前把她删了之後,他又重新添加了她。
“你怎麽勾搭上我老板的?”
“那件事你沒說吧?”
樂梨看完他的信息,一頭霧水,給他打了個“?”,發過去,不過幾分鐘,就收到回複。
“不是吧?一夜無事嗎?”
樂梨看着他這幾條信息,看不出他什麽意思,但昨夜也不是一夜無事,至少她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她回想昨夜,記憶是模糊的,只記得自己喝酒,然後有個人來跟她搭話,至于後來她怎麽出的酒吧,她是真的一點記不起來。
但她從莫淩的消息中,能猜到,他昨晚肯定見過她了。
樂梨正想問他,莫淩發來一段語音,點開一聽。
“完了,那江時肯定是不行!你早點放棄……”
話像是戛然而止,随後快速被撤回了。
這話沒頭沒尾,樂梨沒怎麽聽清楚,但“江時”兩字,讓她太陽穴突突的。
她昨晚跟江時在一起?
樂梨敲了一行字,發過去。
“我昨晚,跟江時在一起?”
等了好久,那邊沒有消息,樂梨将手機放在一邊,專心敷面膜。
她閉着眼,腦海中慢慢翻滾着昨夜的記憶。
她喝着酒,有個男人來搭話,然後兩人說着說着……
樂梨猛地睜開了眼,她隐約記起來了一點。
她直直的從床上坐起來,臉上的面膜啪的一掉,陳星園被她的激烈反應吓到了,問她,“怎麽了?”
樂梨懵懵地轉移腦袋,看向陳星園,喃喃自語,“我好像記起來了……”
“啥?”聽着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陳星園一臉懵逼。
陳星園等着她的回答,她又搖了搖頭,一時說不出昨夜她幹的那些丢人事兒來,簡直慘不忍睹。
莫淩那邊突然斷了消息,正是因為他剛發那條語音的時候,迎面撞上江時,手機被奪走的那一瞬間,還好他眼疾手快,把語音撤回了。
莫淩膽戰心驚地盯着江時,眼前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陰冷的氣場下越發的深刻,眼睑下一片陰霾,估摸着是昨夜欲|求不滿吧。
江時掃了一眼聊天記錄,一頓操作,将人一删,便把手機扔回他懷中,離開前冷聲吩咐,“你來辦公室一趟。”
莫淩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不用猜也知道江總這是要為昨晚的事秋後算賬,于是慢吞吞挪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剛進去,江時就擡眼冷冷地掃了他一下。
他心裏發怵,早知道今天應該請假,找個地方躲一躲。
江時看着文件,把他晾在一旁,時間緩慢得像無形的小刀,在慢慢得淩遲着他。
莫淩終于忍不住,“哥,你昨晚到底有沒有……”
還沒說完,厚厚的一疊紙砸了過來,他躲得及時,紙張只擦到了他的臉頰,刮得他生疼的,嘶了一聲,急忙将散在地上的文件整理好。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這個項目,你去跟。”
聽江總這麽說,莫淩趕緊翻看了一下文件的內容,竟然是巴基斯坦的項目,這是公報私仇的外調啊,苦差啊,他不能去,靜靜的生日就這幾天了。
看他這樣子,不用猜,估計昨晚也沒成事,于是莫淩好好措詞,安撫一下,“哥,現在科技這麽發達,肯定能治好你這病的,也說不定是因為你不喜歡這種類型的……”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将文件放回辦工桌的桌角,“這個項目,我就不跟了,我可以幫你約約醫生,絕對保密……”
他還沒來得及躲開,又飛來一疊文件,扇在了他的身上,夾帶着一聲陰鸷的怒吼,“滾!”
莫淩麻利的“滾”了出去。
江時一想到昨晚他被莫淩作弄了一番,就氣不打一出來。兩人認識十幾年,即便現在是上下屬關系,但兩人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稱,平時開開玩笑也無傷大雅。
但是……
他煩躁的捏着眉心,腦海時不時浮現起昨夜混亂的畫面。
昨夜,他被莫淩的狂言妄語一刺激,他就原路返回,準備好好收拾一番莫淩。
當他把被子掀開,将人從床上拎起來,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軟軟的抱住了。
黑暗中,他的身軀一僵,條件反射下将人推了出去,摔回床上的人如小貓一般“嗷嗚”了一聲,細微得像是軟軟的絨毛在他心尖上撩過。
只聽她嘤嘤了兩聲,翻動了兩下,過了一會兒,就沒有動靜了。
他伸手把床頭的燈打開,一道小小的身軀映入眼簾,在床上蜷縮一團,姿态嬌憨可愛。
她已經完全睡熟,床頭昏黃的燈光照拂她的柔和臉廓,睡顏十分恬靜,一點也沒感覺到自己的危險。要落在任何一個男人手中,她都是一只仍人宰割的小綿羊。
江時冷笑了兩聲,在心底怒罵着莫淩,眼角餘光瞥見,她身上的短裙掀起了一角,露出黑色蕾絲的打底褲,緊貼着玉白的腿根。之前散去的那股煩躁,又莫名其妙的升起。
他俯身下去,伸手将她身下的被子一扯,身下的春光便被掩住。
他起身準備離開,感到一股牽扯,他低頭一看,女人将他的衣角緊緊攥在手中。
他試着從她手中扯回來,卻見她扇子般的睫毛忽扇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
一雙靈動的雙眸眼巴巴地望着他,眸中帶濕意,微閃着水光,目光有些呆滞,等看清眼前的人,她忽地一笑。
她松開衣角,轉而抱上他的手臂,臉蛋湊上來,隔着衣料像只乖巧的貓,嬌羞的蹭着他腰間,“老公……”
昏暗的光線,将他隐晦不明的神色掩藏,他僵硬着身軀,并沒有将人推開,開口時,嗓音有些低沉,“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老公。”
她仰着小腦袋,一副深思的神态,認真盯着眼前的男人,然後慢慢點了點頭,“對哦,我老公對我可兇了,你是我夢裏的老公,嘿嘿……”
說着她自己就憨憨的笑了起來。
江時微嘆,沒想到還是個有夫之婦。
将心中剛燃起的火勢按滅,他扳開她的手臂,想要脫身。
剛解救出他的手臂,兩只纖細的手又纏上了他的腰,可見出她的纏人。
聲音微冷,卻絲毫沒有威懾力,“你松開。”
她無辜的雙眸,盯着他,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唇,小聲問,“老公你要去哪裏?我一個人害怕……”
看着這個醉得不清的女人,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跟她說。
她抱了一會兒,不安分的動了動,将被子踢開,露出半條小腿,柔美的線條半掩在被中,十分惹火。
江時抽出手來,将被子一拉,再次給她蓋住。
沒過多久,她又不安分的踢開。
他冷聲警告,“不要亂動。”
“我……我想噓噓。”她不安的看了一眼江時。
樂梨喝了不少酒,正因尿意上來,才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便是江時的這張清隽的容顏,便抱住不放,生怕上個廁所,夢就醒了。
聞言,江時的臉色頓時尬紅,聲線僵硬,“想去就去,別抱着我不放。”
“可是我怕上完廁所,你就沒了。”這麽美的夢,她還不想醒。
雖然之前她被江時傷害了幼小的心靈,生氣了一陣,但此時美色在眼前,她豈能不動心?
他哄孩子般,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你放心去,我不走。”
樂梨緩緩松開雙手,江時背過身,身後一陣窸窸窣窣,她從床上下來,朝衛生間走去。
關上門之前,她突然冒出個小腦袋,不放心地盯住他,“你不要走。”
江時被她這一舉動惹得想笑。
此時,他已經脫身,卻坐在床沿,沒有想走的沖動,畢竟剛才答應了她。
要是等她出來,發現他不見了,也許會小哭一陣。
頓時,江時眼前浮現她紅着眼眶的模樣,那……樣子應該挺可憐的。
等了一陣,裏面沒有什麽動靜。
江時起身,站在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
他眉心擰成川字,“你沒事吧?”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他才去擰門柄。
她沒有反鎖,他擰一下就打開了。
門緩緩移開,衛生間內的一切,映入眼簾,一覽無遺。
一道玉白的嬌軀沖擊着視覺,長發如瀑,攔在腰間,将風光虛掩,柔美的線條隐約可見。
她的衣裙落在地上,刺眼的燈光,照在她肌膚上,顯得特別的白。
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響,她急忙撿起連衣裙,重新套上。
當她投來目光時,江時實在尴尬,準備将門帶上。
她雙手提着裙子,向他走來,站在他跟前,撒嬌道,“老公,裙子拉不上了。”
江時嘆了口氣,原本是上廁所的,怎麽就脫了衣服?
“轉過去,我幫你拉。”
她轉身背對他,将長發撩起,露出她的背,拉鏈開在腰間,柔美的背脊線順滑到底,美得絲毫沒有遮掩。
他滾了滾喉結,伸手捏住隐形拉鏈頭,然後緩緩向上拉。
指尖無意觸碰到她的肌膚,她雖然看上去嬌小,但不是那種瘦得皮包骨,帶着圓潤的肉感,觸碰起來軟軟的。
他的眸色暗了暗,先前莫淩說他不行,可單單一道背影,他已然被勾起一團火,在身體裏上下躁動。
當拉鏈拉到頭,指尖仍停留在上面,目光落在她潔白的脖間,眸色越發的深邃。
“好了嗎?”
她的聲音将他的理智拉回,他快速将視線移到別處。
“好了。”沙啞的嗓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意。
倏忽之間,一顆腦袋撞進懷中,嬌軟的手臂又纏上來,隔着衣料,在他腰間掐了掐。
只聽女人毫不掩飾的評價,“嗚嗚……手感好好!”
她的醉酒看似清醒,卻時而犯蠢,江時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麽容忍她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