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別的女人?

Jeff愣了愣,顯然一時無法消化老板這句話的深意,這貌似是迄今為止老板給予異性的最高評價了。

莫非……不近女色的老板終于開竅了?

Jeff一陣狂喜,試探着問:“您準備泡剛才那位女侍應?”

“咳咳,她不是侍應生。”邱子珩可不想讓人誤會他饑渴到連服務生都不放過的地步,于是一記爆栗敲在Jeff的後腦上,“你見過你家大Boss泡妞嗎?!從來都是女人上趕子泡我而且統統未遂好不好!”

“是,是!”Jeff縮了縮脖子,趕緊言歸正傳:“您該去酒店業協會的飯局了,車已經備好了就在大堂門口。”

一晚上兩場宴會撞了車,邱子珩分/身乏術,只得趕場似的兩頭跑,“嗯,知道了。你不用跟我去了,這邊的慈善晚宴還沒結束,你顧下場子。”說着,他兩條大長腿一邁,快步走向電梯。

Jeff仍舊屁颠屁颠地跟着老板,還奴性十足地翹起蘭花指按了電梯,“好的,人家送佛送到西,我送您送下樓。”

他的體貼殷勤令邱子珩相當滿意,等電梯的功夫,他吩咐道:“剛才春天佳期旅行社的老板娘和我說,下月有個法國考察團要下榻皇廷海逸,其中有幾位是當地赫赫有名的企業家,你派人跟進一下這個Case.”

春天佳期的老板娘姓杜,是位口袋和身材均肥得流油的老富婆,亦正是顧良品先前在宴會廳裏看到的那位對着邱子珩笑得花枝亂顫的老女人,其實當時兩人正在說這事。

邱氏的這位老客戶Jeff也是知道的,他望向老板的眼神隐隐透出一絲擔憂:“據說杜娘熱衷收集小白臉,長期觊觎您的美色,她沒有提出什麽特別的要求吧?”

邱子珩抽了抽嘴角,“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麽一語雙關麽?你放心,她對我個人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但對房間類型提出了要求,最好全是貝麗斯套房。”

“……”

這時,泛着金屬光澤的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一剛一柔兩個大男人走進電梯。

交代完公事是私事,邱子珩問:“對了,老頭子那邊有動靜麽?他這幾天是不是想我想得吃不香睡不着了?”

Jeff面露同情,鼓起勇氣實話實說:“沒有,聽說他每天還是照常吃飯睡覺打(批)豆(文)豆(件)。”他眨了眨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流露出某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老板,求你別自作多情了,你爹沒有你也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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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子珩不高興了,看樣子老頭子這次是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那我就和他扛下去呗,我倒要看看我們倆誰扛得久!”

“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然是您扛得久了。他老人家都六十歲了,您才不到三十,按照平均年齡計算您至少能多扛個三十幾年。”Jeff相當認真地掰着手指頭給出答案。

邱子珩劍眉一橫,“你這是在詛咒我一輩子打光棍嗎?”

“呸呸呸!”Jeff立馬換上副喜氣洋洋的表情,雙手合十真心祝福:“說不定您馬上就來桃花運了!”

殊不知他一語成谶,邱大Boss三十年不遇的桃花果真來了。

**

慈善晚宴圓滿結束,宴會廳內人去樓空,滿桌子盡剩殘羹冷炙。

Jeff代替老板笑吟吟地恭送完一衆醉醺醺的土豪後,他也準備離開,不料,驀然回首,他的腳步猛地頓住——

十號桌上趴着個不明物體。

他扭着屁股走過去一瞧,赫然發現是位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

他好奇地撩開遮住女人臉蛋的頭發,再一瞧——

眼睛裏頓時迸發出一瞬興奮的光芒。

因為對方竟是——老板口中那位“特別的女人”!

對于這個新大陸般的發現,Jeff又喜又驚。喜的是,如果服侍好她,他絕對有資格在老板面前邀功讨好,說不定一下子便能少奮鬥個三五年;驚得是,如果稍稍處理不當,他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一輩子跪舔老板的腳趾都不足以謝罪。

所以……這閑事到底管還是不管?

兩相衡量,Jeff內心經歷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最終,他舍不得錯過這個老天開眼才賞賜給他的難得機會,決定放手一搏,——這閑事他管定了!

可是,倏忽間,他又犯難了。

這麽個大活死人該如何伺候啊?

上一秒還是香饽饽的顧良品,這一刻在Jeff眼裏瞬間變成一塊燙手山芋,他開始倒騰着小碎步在原地打轉,腦子裏冒出無數個主意,又很快被他一一否定。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轉到第一百圈時,頭昏腦脹的Jeff忽然靈光一現,他“啪”地打了個脆生生的響指,有了!

他決定幹脆把顧良品扛進——老、板、的、房、間!

既然是老板眼裏“特別的女人”,老板總有“特別”的方式對待她,那樣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怪不到他Jeff頭上了,既穩妥又省事。他差點被這個萬無一失的明智決策激動哭了,霎時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未避免顧良品突然詐屍,他先用蘭花指溫柔地戳了戳一灘爛泥狀的女人,“小姐?小姐?”在确定對方昏睡不醒後,Jeff才一咬牙把她扛到肩上。

……哎呦,尼瑪真沉啊!

人一上身,他腳下猛地一個趔趄,全身都跟着顫了顫。Jeff趕緊使出吃奶的力氣穩住顧良品的身子,生怕她掉下去摔壞了。

顧良品其實很苗條,但是一米七的身高在那兒擺着,自然比一袋面重。而Jeff雖然是個男人,某些方面卻并不是那麽貨真價實的,平日他被Tiff寵得舒舒服服的,哪裏幹過這種重活。

苦是苦了點,但為了滿足老板後半生不打光棍的心願,為了不辜負蒼天賜予他的機運,Jeff就這樣穩穩地扛着個百來斤的女人,挪着蓮花步離開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

邱子珩自從和老爸鬧翻後,一直住在皇廷海逸的總統套房,這會兒他尚未回來,還置身于觥籌交錯間談笑風生呢。

“嘀”一聲悅耳的脆響——

是Jeff拿備用房卡成功打開房門的聲音。

他顫顫巍巍地移動到卧室,瞅準那張純白的King Size大床,就如釋重負地一甩手把顧良品扔了上去。

身子遽然失重,她不舒服地悶哼一聲:“嗯……嗯……”但不過片刻,她很快沉浸在一片溫暖而松軟的觸覺中,繼續倒頭昏睡過去。

Jeff聽聞這聲有點*,有點嬌柔的呻/吟,頃刻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借着床頭燈灑下的朦胧光暈,他不自覺地瞅了眼床上的女人,一時間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老板留下他看場子;如果不是“特別的女人”喝醉;如果不是他的熱心與良心使然,顧良品此時此刻絕對不會躺在這張床上。

Jeff不由一陣唏噓,緣分啊緣分!

不知是太感慨,還是太興奮,以至于他這一眼看下去,久久不曾挪開眼。他愣愣地瞅着女人因微醺而泛起一層緋紅的臉頰,微微輕啓的粉嫩唇瓣,以及随着呼吸一張一翕的小巧鼻翼……最終,Jeff懷着極其複雜的心情關上燈,默默離開。

房門合上的一剎那,他才發出一聲悲天憫人的哀嘆——

未經人事的邱總怎麽受得了這個,您可要……悠着點啊。

**

顧良品喝醉是有原因的。

受到顧家遺傳,她的酒量本就極好,加上在職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年,她拼起酒來絕對不遜于男人。

可是,今晚,她的心情很不好。

她心不在焉地跟土豪們喝着巴拉着,便由小酌怡情變成了借酒消愁,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恍惚中,她面前出現了某個男人的幻影,——那位霸占了她四年青春,卻在最後一刻狠心抛棄她的男人。

說不在乎是假的,年逾二十六仍單身,沒人會誇你純情,誇你守身如玉,大家只會懷疑你是腦子有病身體變态的老姑娘。所以,當顧良品眼睜睜地看着前男友奔向幸福的婚姻生活,而她,依舊是個背負着背叛陰影不敢再談一場戀愛的失敗者時,她真的做不到釋然一笑。

她厭惡這樣絕情的許嘉盛,更厭惡這樣沒出息沒骨氣沒法釋懷的自己。為了驅趕那道夢魇般的幻影,她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徹底麻木喝倒在酒桌上。

在之後醉意深重的光景裏,顧良品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連被人扛出宴會廳再搬到某張陌生的大床上,她都渾然不覺。

**

話說邱子珩這廂。

結束了酒店業協會的飯局後,司機接他回皇廷海逸。在車裏,他的手肘撐在窗棱上,微阖着眼睛假寐。今晚他連喝兩場,酒精上腦頭暈暈的,怕是有些醉了。

途中,他的手機冷不丁響了。

淺眠被擾,他不耐煩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沒好氣地對着手機問:“Jeff,你幹嘛?!”

Jeff被他欠佳的口吻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沒敢說出他房間有人的事兒,只小心翼翼地問:“您今晚回1888睡嗎?”1888是總統套房的房號,光聽這組數字已極富土豪氣息。

“廢話,不然我睡大橋底下啊?!”邱子珩不明就裏,沉着嗓子責問:“你就為這事兒打電話給我?”

“嘿嘿,我這不是關心您嘛。”Jeff暗暗松口氣,心想老板要是沒回去睡,他的一片苦心可就毀了。

他聽這位特助的油腔滑調便來氣,揶揄說:“你這麽關心我,你家Tiff知道嗎?你不怕他又吃醋了!”

“……”

被Jeff蛇精病發作的電話一攪合,邱子珩一路沒再阖過眼,凝望着窗外掠過的斑斓夜色,他覺得眼越來越花,頭也越來越疼。

“嚓——”一聲,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邱子珩擺擺手,示意司機不用送他上樓。他踩着虛浮的腳步兀自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堂,走進光可鑒人的電梯,來到那扇标識着1888的房門前。

他從西褲口袋裏掏出房卡,輕輕一刷,氣派的雙開紅木大門打開。

厚實的遮光窗簾将點點霓虹與月光一并遮住,房間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邱子珩沒力氣開燈,直接踢掉皮鞋,赤着腳走進卧室。

然後,他一頭栽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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