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當顧兮要上床睡覺的時候，廖一一的電話打了進來。
“奇怪，廖一一這個時間怎麽會打電話。”顧兮又看了一遍确認這是廖一一的電話。
一旁的葉涼川不知為什麽心顫了一下。
“喂，一一什麽事？”顧兮接了起來，還是免提，因為她還要往臉上塗化妝品。
“顧兮，你男人有病吧！你們夫妻之間出了問題，能不能不要帶上我，我不就是想去他公司做個實習生嗎？至于這麽為難我嗎？我不管你趕緊想辦法，哪怕是你把他睡了也行，總之我要去葉氏上班，我要是去不了，我就去你家讓你養我。”
說完不等顧兮反應，廖一一就挂了電話。
顧兮回頭不解的看着葉涼川“你怎麽着她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這個時候打電話，她還真是了解我們家的作息時間，她吃準了顧兮一定會因為要塗化妝品開免提，将他一軍。
“告訴她，我們養她，別讓她來了。”葉涼川立刻躺在床上。
畢竟是廖一一的事情，顧兮還是上心的“怎麽了，她惹你生氣了？”顧兮蹭到葉涼川的身邊“我替她給你道歉，你原諒她吧，平心而論，一一還是很有本事的。”
“要是有本事，她還會給你打電話？”葉涼川一句話就把顧兮給堵死了。
顧兮也不再問了，徑直躺下睡覺。
這次輪到葉涼川睡不着了，之前的顧兮睡覺都是肆無忌憚的，腿，胳膊沒什麽能在被子裏的，還經常抱着他睡，現在的顧兮睡覺很安穩，沒有任何不雅的行動，怎麽躺下的就怎麽起床，只要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她也不再刨根問底，非纏着他要個答案，就像今天一樣，明明滿肚子的疑問，可是就像石沉大海一樣，不再發問了。
他們之間有問題，以前是因為觀念不同，他覺的煩，現在的顧兮認同了他，他卻覺的更煩。他想要去解決這個問題，卻不知為何總是無從開口，甚至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根源在哪裏。
“你和葉涼川解決問題沒有？”廖一一敲敲桌子，提醒顧兮她的存在，現在的她眼看着都快掉到那本就業指南裏面了。
顧兮喝着奶茶繼續翻書“他說他養你，讓你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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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兮，顧兮，我的好顧兮，我不要他養，我就要去葉氏上班。”廖一一開始對着顧兮撒嬌。
顧兮被廖一一煩的書都看不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一個人一句，我就只能給你們當傳話的，你讓我怎麽幫你嗎？”
“不會吧，你們昨天還沒談好嗎？”廖一一一驚，難道顧兮并沒有開免提。
“談什麽？”顧兮擡頭有些懵懂，繼續喝奶茶。
“我服了，你起來跟我走。”廖一一一臉生無可戀的把顧兮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去哪？”顧兮被廖一一的迅猛給驚到了。
直到兩人來了葉氏的大樓。
葉氏前臺的女職員看到顧兮的到來趕緊起身“葉總的午飯放這裏就好。”
這次輪到廖一一傻眼了，指着顧兮問前臺的女職員“她是誰？”
“葉總家的保姆呀。”女職員一臉的無辜。
“誰這麽告訴你的？”
這話不是廖一一問的，而是剛剛從門口進來的葉涼川問的，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那女職員立刻打顫，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告訴她的。”顧兮忽然開口“之前我來送飯的時候，我告訴她的。”
葉涼川攥緊了拳頭，臉色鐵青“我有這麽拿不出手嗎？”
這時的女職員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着裝平淡無奇的女孩是葉涼川的女朋友，她立刻連聲向顧兮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葉總的女朋友。”
“沒事，是我故意不這樣說的。”顧兮趕緊回應“畢竟他這樣的人趨之若鹜的女人太多了，要是我說我是他女朋友，估計你連門都不會讓我進，你沒錯，趕緊回你的工作崗位上坐好吧。”
廖一一見狀不妙，趕緊輕咳兩聲“兩位換個地方談吧，這大廳廣衆的談論這種私事不大合适吧。”
葉涼川的秘書趕緊給他們引路，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傳聞中的葉家孫少夫人，雖然穿着很平淡，樣貌也很平淡，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很平淡，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卻是讓人無法忘懷的。
幾人一路來到了會議室。
廖一一和顧兮坐在他們的對面，廖一一輕咳了一聲化解尴尬“行了，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趕緊解決，不要老是拖着我墊背。”她當然不能忘記她這次來這裏的目的。
“什麽問題？我怎麽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問題。”顧兮看向葉涼川，只見葉涼川還是那樣的風輕雲淡，沒什麽表情，她又轉向廖一一。
廖一一坐直“就是你為什麽不想來葉氏上班的問題。”
顧兮覺的很奇怪“我為什麽要來葉氏上班？我什麽能力難道你不清楚嗎？”
“只是這個原因才不來的嗎？”葉涼川忽然發問。
“難道還有別的理由嗎？葉氏集團不養閑人，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我既然沒有能力為什麽要來這裏上呢？給你丢人嗎？”今天的這兩個人是瘋了嗎，竟然會讨論這樣的問題，顧兮不解。
不知為何葉涼川總是覺的顧兮沒說實話，可是他卻在顧兮的話語裏，找不出任何的纰漏，若是以前的顧兮可說不出這麽有水平的話來。明明之前梅眉處處找顧兮的茬，可以說快要到了水火不容的狀态，然而最後陪在梅眉身邊是顧兮，而梅眉去世之後，變化最明顯的也是顧兮。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前臺你是來葉氏未來的少夫人？”相比工作，現在的葉涼川更在意的是這個，最近的顧兮總是給他一種難以把握的感覺，他想知道顧兮真實的想法。
說到這個問題，顧兮忍不住笑了“你是不看報紙，還是不看新聞，某某大明星驚現傳聞男友，葉氏集團繼承人是某某某的神秘男友，某某大明星險遭葉大少爺劈腿···我是瘋了才會和前臺的美女說我是你女朋友。”
“那些都是假的，她們不是我的女朋友。”葉涼川表示有些無奈，對着秘書說“去把這些新聞都撤掉，還有誰是再發此類消息直接告到法庭。”
“不用了”顧兮趕緊喊住正要出去的秘書“我知道都是假的，就不要再去花那些冤枉錢了，沒什麽意義。”
顧兮越來越像一個當家主母的狀态，穩重大度，處事不驚，可顧兮越是這樣，葉涼川的心底就越發的慌亂，她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在乎的人一樣，她會不會哪天也不在乎他了呢？
最終廖一一如願以償的進了葉氏集團，而顧兮則決定在家待業，專心搞好家庭，好好學習料理，天天給葉涼川做好吃的。
然而變化雖然來的晚些，但終究還是來了，三年後，葉老夫人病重。
雖然所有人都圍在手術室外面，面色凝重，可沒有一個人是崩潰的，全部沉穩的像是裏面的人不是他們的親人一樣。
就連顧兮也是如此，不悲不喜，無關緊要。
葉正浩的電話不停的響，秘書穿梭于公司和醫院之間，就連葉涼川也拿着筆記本電腦不停的敲打着，公司的事情也要處理，用葉涼川的話說就是要是有一天公司倒閉了，那就意味着好幾萬人要挨餓了。
情感對于葉家來說是奢侈的，也是不需要的，只有理智的權衡得失才是這個家族的生存王道。
接到消息的廖一一來了，她本以為顧兮會像上一次那樣崩潰，可當看到顧兮那依舊精致的妝容之後，她知道她自己想多了，現在的顧兮已經完全被葉家同化了，成了一個理智的讓人害怕的怪物。
這次主刀的大夫不是別人正是張淵，手術結束後，張淵特意叫住了顧兮。
“你真的想好了嗎？”
張淵和顧兮來到樓頂的天臺上。
“還有什麽可想的。”顧兮拆開發繩，烏黑的發絲被風肆意吹拂，遮蓋住她那精致的容顏。
“葉老夫人大概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張淵靠着牆面皺起眉頭。
顧兮點頭“你能從一年拖到三年，又再拖三個月，也不容易了。”
“你這是在埋怨我嗎？覺的我讓葉老夫人活的太久了。”張淵仔細看着顧兮，希望能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麽。
“是在誇你醫術精湛了。”顧兮對着張淵露出一個精美的笑容。
“你恨葉老夫人嗎？”張淵問。
顧兮頓了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她利用我奪梅家的家産，破壞梅眉的計劃，我該恨她的，可是她又收養了我這些年，要不然我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挖煤或者早就被人賣掉了，我又應該感謝她不是嗎？”
“有時候利益和傷害是相輔相成的，那時候的你還小不是嗎？你也沒的選。再者你也并不知道葉老夫人的計劃不是嗎？不要總是在一個死循環裏轉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難道就因為不知道，就可以打消我傷害過另一個人的事情嗎？”顧兮蹲在地上抱頭痛苦起來“我每次看到梅夫人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梅姨，就會想到她臨死時的不甘心，我就會想到一個家族幾代人的心血因為我徹底改了姓，我就感覺我是個罪人。”
“這是梅眉女士自己的選擇，就算當時她把梅家的産業交給梅家人，也會因為領導人沒有能力而沒落，相比較之下，這是最好的選擇，至少現在葉涼川把他母親的産業打理的非常好，比梅女士在的時候還要好不是嗎？這是時代的選擇，不要再去過分糾結了，這不是因為你的決定就能改變的事實。”張淵把顧兮拉起來“顧兮，這不是你的錯。”
顧兮淚眼婆娑的看着張淵“真的嗎？”
“真的。”張淵點頭“人要向前看，不管怎麽說葉老夫人對你都有養育之恩，好好陪葉老夫人最後一程吧，畢竟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無法回頭了，生和死更是如此。”
“如果三年錢你說這些話的話該多好。”
張淵笑笑“同樣的話，三年前未必管用，有些話也是要分時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