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上的時候，葉涼川還是送顧兮回家了，不過不同的是，葉涼川也跟了過來。

“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請你出去。”顧兮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門口的方向“葉總，請你趕緊離開。”

葉涼川坐在沙發上正低頭擺弄着手機，不知在做什麽。過了一會兒，才擡頭看顧兮“今天晚上不要做飯了，我們出去吃，我定了位子。”

顧兮覺的此時就是在雞同鴨講“我說讓你出去。”

“好”葉涼川點頭起身，卻拿起了顧兮的外套，給她披上“我們去吃飯吧，你不是喜歡吃家常菜嗎？我好不容易才訂到的位子，別浪費了。”

葉涼川推着顧兮就往外走，顧兮輕巧的躲着他，卻被葉涼川打橫抱了起來。

“葉涼川，你放我下來，你幹什麽？”

顧兮不停的打着葉涼川，可葉涼川卻文思不動，任她拍打，也不動氣，也不還手，徑直往外走，氣的顧兮咬牙。

待葉涼川把顧兮放進車裏，轉身要去開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小區的不遠處劃過，葉涼川嘴角一勾，嚴非，看來是時候給嚴大公子敲敲警鐘了，自家的弟弟總是這麽冒冒失失的可不大像話。

“走了，顧兮。”葉涼川最後的那聲名字聲音格外的響。

顧兮連看也不看他，這葉大總裁今天是怎麽了，吃錯藥了吧。

A市的夜景很美，萬家煙火，星光璀璨，美不勝收。

餐廳在一座高大的寫字樓最頂層，也不知道老板是怎麽想的，中國餐館不都應該建的古色古香嗎？怎麽會選這麽一個地方，裝修什麽的也全是現代風格，除了菜品是中式，其他的地方還真和中式沒有半點關系。

但也奇怪，這個地方人來人往，要是不提前一周訂餐還真沒位置。也不知道葉涼川到底是怎麽訂到位置的，不過算了，人家是霸道總裁，肯定多的是辦法，她就一個吃飯的，也不多想了，來了就吃吧，她可從不虧待自己。

葉涼川看着顧兮腦袋都快掉進盤子裏了，也不作聲“慢點吃，以前你可不這樣吃飯的，是這麽長時間沒吃這些飯菜的原因嗎？”說着還給顧兮添了些葡萄酒。

顧兮根本就不願搭理他，可是當她停下吃的時候，發現她身邊還有一個拉小提琴的，更可怕的是，桌子上面還有高挑精致的蠟燭，這是燭光晚餐嗎？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葉涼川還懂這些，之前的時候他可是一向嫌棄這些東西很麻煩的，她不由自主的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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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麽了？”顧兮驚恐的看着對面還透着些許笑容的葉涼川“你吃錯藥了。”

葉涼川的臉色垮了“怎麽你不喜歡？”

“不是。”這樣的場合下顧兮也有些局促“就是覺的今天的你怪怪的，你之前從來不會做這些事的。”

葉涼川皺眉，讓小提琴手停下演奏“我不會做什麽？”

顧兮擰眉思考了一會兒“就是嗯，怎麽說呢，就是今天的你很不像你。”

“我不像我？那我像誰。”葉涼川優雅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有些發笑。

“你之前不會做這些事的，要是我想吃這裏的東西，你會讓我自己來，或者是直接讓人送到家裏，像這樣陪我吃飯，還是燭光晚餐，你還是第一次。”顧兮邊喝湯邊說，這裏的湯很好喝，是顧兮的最愛。

嘴邊的酒杯停了停，葉涼川的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晦暗不明“我不是不想這樣安靜的享受生活，但是你應該知道···”

“你是有艱巨的責任的，這個時代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是有一天葉氏集團垮了，是有上萬的員工要挨餓的，就連我也不可能繼續過這樣無憂的生活，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容不得你半點的松懈。”顧兮停了手中的筷子“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沒期望你能為我做些什麽，你做好你想做的就好。”

說完之後，顧兮還對着葉涼川笑了笑，看着顧兮那釋然的眼神，葉涼川卻覺的莫名的心慌，第一次，他有了一種虧欠的感覺。

這些年他努力的去完成一項項工作上的挑戰，完成家人對自己的期待，卻忽略了她的感受，雖然在物質上他對顧兮沒有任何虧待，甚至讓有着超出常人的消費水平，但情感上他卻對她有虧欠，就像她說的那樣，他連一次比較正式的晚餐都沒有和她一起吃過，陪她旅游什麽的更是不可能的事。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半點也沒有留給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自私的，他自私的讓顧兮對自己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的身邊，可自己卻沒有半分的時間留給她。

她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理解，可她卻不願意再留在自己的身邊。

“以後要是有時間，我們可以再來。”他淡漠的說着，連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的話。時間對他來說是個奢侈品，一年四季，他也不見得有什麽時間，包括今天，實際上他還有個海外的視頻會議，他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待的太久。

“好”顧兮點頭。

他知道顧兮純粹是為了敷衍他點的頭，他有多少空閑時間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她也不期待他什麽時候才能空出時間，只不過是安慰他的空頭許願而已。

他莫名的煩躁起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我吃好了，我們走吧。”顧兮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向前走去。

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和一旁的酒瓶，葉涼川淡漠的笑笑，她還是那樣，只要看到自己喝酒多了些，她就會說自己吃好了，然後拉着自己就走。

他的胃不好，她也習慣了吃飯的時候會照護他的胃，因為他有各種各樣的酒會，她從來不明說，你的胃不好，少喝些，那樣會給讓別人認為他是個在家擡不起頭的男人，沒了威信。她永遠都是任性的拉着自己走，別人為了留他，就會主動去勸她，看到沒人讓他喝酒，她才罷休。

即使已經離開了，可她那樣的溫柔，讓他怎麽可能放她走。

晚上回家之後，顧兮早早就躺下了，他還在開視頻會議。

也不知為什麽，電腦那邊的人說什麽他都感覺聽不進去，腦袋一片空白，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好在秘書也在，會議結束之後就把會議內容整理成了文字發了過來。

這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他莫名其妙的給秘書發了一句“辛苦了，早點休息。”秘書立刻打電話過來，問是不是被盜號了。在仔細确認是他本人之後，秘書竟然哭了起來，說他太感動了，老板終于像個人了。

這是什麽話，像個人了，難道他不是人嗎？他很生氣的挂了電話。

晚上起夜的顧兮看見葉涼川還在看文件，習慣的就去給他下了一碗面，還放了可口些配菜，都是葉涼川喜歡吃的，而且沒什麽刺激性的食物。

等葉涼川瞪着眼睛看她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麽，已經被奴役到這個地步了嗎？看到他這麽晚還在看文件，下意識的就去給他做飯嗎？明明都已經分開半年了，怎麽還是改不了。

“快吃吧，別誤會，就是看你晚上吃的不多，怕你胃病複發，倒在我家可就麻煩了。”說完自己也不理葉涼川什麽反應，直直的沖到樓上，一頭紮進被子，再也沒了聲音。

他看着面條，笑了。他并不喜歡這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可好顧兮老是說對他的胃好，經常逼他吃完，以至于後來都成了他的習慣，習慣熬夜的時候吃碗面條，只是在她離開之後，誰也做不出她做的味道。

現在又吃到了，他感覺很懷念，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

等到他忙完所有工作的時候，天邊已經有了些許晨光，他順着落地窗看出去，那金燦燦的微光一點一點擴散，初陽也慢慢升起。身後的人也依然還在，他忽然覺的此時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滿，很舒服的感覺。

脫了他那一身高定的西裝，換上顧兮買的睡衣，雖然廉價，但還湊合。畢竟是顧兮買的，這大概是顧兮能在自己有限的資金裏面買到最好的吧。

上樓之後，顧兮還在睡，她一向晚起，上學的時候還好，因為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她還算及時起床，自從畢業之後，不知怎麽的就養成了這副德行，不日上三竿絕不起床。

掀開被子，葉涼川躺了下去，他的睡姿向來很好，板板正正，怎麽睡着的就怎麽起，連被角都不帶動一下的，可顧兮不一樣，感覺到床上有了別的東西，就立刻翻身保住那個物體，感覺那個物體還是暖和的，就下意識的在那個物體上蹭呀蹭，不安分的緊。

自從梅眉去世之後，顧兮就沒了這些個不安分的動作，長時間的不接觸，讓再次面對這些動作的葉涼川有些不習慣，甚至是有些惶恐，怕這就像是場夢，醒來之後顧兮就會不見了。

第一次，他翻身抱住她，放棄那些自己所謂的修養，只為能都擁有眼前這個真實的她。顧兮也很配合的蜷縮在他懷裏，貪戀他那熟悉的體香和溫暖。

葉涼川把又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吻了吻顧兮那潔白的額頭和毛茸茸的頭發，合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