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給工頭道謝後我轉身也往市區的方向走,才走幾步工頭就把我給喊住了"你這樣去市區來回都已經天亮了!"
我還能怎麽辦?閻家升被我害得到處亂找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是我哥,我一定要去找他"
"我這有個自行車,你踩着去吧!會快點!"工頭指着靠在門邊擺着的28寸大自行車,說實在,我沒騎過自行車,我愣住在那裏。
"我不會騎…"我沒怕工頭笑話我,因為家裏從來就沒有過自行車,我不會騎這正常得很。
"哎…你試試看吧!簡單!要摔時就雙腳撐着就行了!"
我用懷疑的心态推出自行車,坐上去後腳尖勉強到地,馬上就試騎了一下,原來騎自行車它不用學,工頭笑着"這不就行了?"
"你不怕我把它騎走了?"我停下來也笑着看着工頭。
"我怕啥,不就一輛破自行車麽?這樣的天氣又這麽晚了,你還要找你哥,你是個重感情的人,重感情的人心腸都好,好人有好報的,你一定能找到你哥!"
"謝了!車子明天還你"
"小心點!"
我踏起自行車往市區的方向走去,不太熟練的我騎着它搖搖晃晃的,其實我很怕,但是找閻家升重要不是麽?
我邊騎邊看,始終沒發現他的身影。越夜越冷,還夾着毛毛雨,只穿拖鞋的我腳趾頭已經沒了知覺,身上已經被雨打濕透,臉部凍得發麻,已經走了很遠,估計他不會走這麽遠的路吧!又或許他已經走別的路回宿舍了,無奈下我調轉車頭,還沒開始踏上車我還故意回過頭去仔細掃視了一圈,生怕看漏眼。
手腳都已經僵硬的我更是控制不住這車子,車頭搖擺得更厲害,只知一個勁往前沖,速度快得驚人,這時一路上都沒了行人,由于路燈太暗突然出現的坑讓我閃躲不及,連人帶車栽倒了,一個腿還被車子壓着,原來還沒完全麻木,還會有痛的感覺,而且是很痛。
我推開壓着腿的車子,試着爬起來,發現了更糟糕的事,我的右腿受傷了,血從傷口湧出來,除了痛還是痛。我不得不用手去捂住傷口,根本沒法走了,單是左腿站着也站不穩,只能說是自己活該,天寒地凍的還真的是發神經,沒事找事,捉弄別人卻把自己給捉弄上了。
這離學校還有一半的路程,我體會到無可奈何有多無奈,不知道是什麽時間,沒行人一沒過往的車輛,叫天叫地也沒用,我急得流起淚來,這可怎麽辦?這天氣要在這路上過一夜,到明天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而且膝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就算不凍死光是流血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吧!
冷得渾身發抖的我,這時我竟然很怕,怕自己死掉,我太多的不甘心了,沒能對母親盡孝道、沒能對閻家升表白,沒能在考試成績上超越陳娴淑…
我頭腦開始眩暈,再也支撐不住仰躺在又髒又濕的路上,聽說人死前會看見自己一生所做過的事和見過的人,迷糊不清的我看到的都是閻家升轉身對我笑的情景。
是幻覺還是夢?這也是最真實的幻覺最真實的夢,閻家升居然沖着我喊"淼,別睡!醒醒!"我只是笑笑說不出話。
"淼!!醒來啊!升哥在這!!你起來!!!"這聲音真的很震撼,原來不是幻覺也不是夢,閻家升真的來找我了!"淼…"閻家升的手在我冰冷的臉上拍着"別怕!升哥這就帶你去醫院!"
還是挺迷糊的我"升哥,終于找到你了,對不起!"
"什麽也別說了,咱們到醫院去!"他扶起那輛自行車把我也推上了車,我身子緊靠着他的背,很溫暖的感覺!
他一只手反到後面來扶着我,一只手把持着車頭,生怕我從後面摔下去。
"升哥!一輩子也別離開我"我輕聲念叨着。
迷糊中的我似乎聽到"淼…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麽事升哥會緊緊的護着你"
我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閻家升趴在床邊上睡着了,時間約摸是早上七八點左右的樣子,發麻的腿讓人很難受,所以我準備翻翻身,不料,腿動不了,而且極痛,對于昨晚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我分不清,我只記住了他的那句"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護着你"
工頭也曾到醫院來探望過我,還把工錢都發給了我,其實他人還挺好,就是外表冷漠了點,他也算是個關心過我的男人吧!呵呵!
這一年,過年我在是醫院渡過,雖然是在醫院但是我卻很開心,原來在那不重要在幹什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他在身邊。
開學時我的腿還沒完會康複,自己能走路,閻家升圍着我轉的日子自然少了,要和何以晴拍拖又要應付那個陳新華。很奇怪,我介意閻家升和陳新華一起比他和何以晴一起更多,或許是我對陳新華太大偏見吧!同在一學校,呼吸着同一方的空氣,每晚他都來宿舍看看我,但我還是感覺我和他距離越來越遠。
閻家升馬上就要高考,他一旦考上大學我們之間的距離就遠不可及了,因為家裏的條件讀大學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事,縱使成績再好再出色也得退學。這兩年來我的學費都來自獎學金和自己幫同學補習的補習費,讀大學的學費就是我邁不過的坎。期未考試,我拼到了最盡頭,因為我決定等閻家升畢業後我就退學,這一次考試是我和陳娴淑的最後一次較量。
考完試,閻家升回家探親,我留下給同學補習賺點日用錢所以沒一起回,雖然我很想和他一起回閻家坪,很想見見分別已久的母親,但我沒有,我想留在廣州看能不能找到份工作,如果閻家升在廣州就讀大學我在廣州工作起碼我們是在同一個城市。
高二考試我與陳娴淑同一分數,都是697分,沒有分高下,讓我有些遺憾。我退學的事在學校也引起了一點點的風波,校長為我帶領全部人捐款助學,收到的捐款足夠我能高三畢業,我沒接收。我還是退學了,因為這城市裏沒有了他,我再怎麽拼搏也沒意義,他考上的大學是在武漢,就此我們要天南地北分開了。
閻家升從老家出來後,在廣州轉武漢的火車,送他上車的人除了我外還有一個人,陳新華,目送他驗票入站後我先走出了火車站。
"闵淼…"是陳新華的聲音。
雖然很反感他我還是回頭看着他"有事嗎?"
"閻家升到武漢讀大學了,我會過去和他一起讀書,但我不希望下一年你會出現在武漢!"他很嚣張的說完就走了,我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