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魚死網破

逝酽和陸伭不一會兒就回到了西嶺菊苑,那裏比方才更為爛漫。秋色絢絢,美不勝收。看來冥後已經完工了大半。

兩人欲依照冥界禮數參拜冥後,被飛槐止住了,

“不必多禮,又不是在冥界公堂,我更希望我們以朋友相稱!”飛槐笑着說。

冥界本就沒有許多繁文缛節,在非正式場合倒也不大拘于禮數。二人也就不再拘禮。

“這位是?”那和逝酽一起的公子,長相出挑、超凡脫塵,不過飛槐卻不是因為這個而心生好奇,有閻寞那樣的美男子在她身邊晃悠,其他人也都只能算做平平無奇了。她只是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哦,這位是方才助我抓住極勒的陸伭,他是人間的驅魔師。他已證得天眼通,可以看見三界之物。”逝酽說了和陸伭串好的詞。

“有勞陸公子了!”飛槐向他點頭,她此前并未結識過驅魔師,并未多想,只當自己感覺出錯了。

“舉手之勞。”陸伭說道,看向飛槐的眼神有不易察覺的複雜。

飛槐看到了逝酽手中提着的黑燈籠,指着它問道:“那極勒就被關在這裏嗎?”

“是的,不過那極勒得過黑暗之靈的滋養,又吞食了黑暗之果,法力已遠勝尋常極勒。所以我必須要盡快将它帶回地獄,免得再生枝節。”逝酽說道。

飛槐馬上就想到了冥王,那極勒不過是得到了黑暗之靈的些許滋養,就已經變得這麽強大了,冥王要對付的,可是那個出逃的黑暗之靈啊。

“那黑暗之靈很難對付吧?待你把極勒關回地獄,也去幫冥王一把!”飛槐說道。

逝酽自然答應得很幹脆。

玄停聽到飛槐時時刻刻都想着冥王,心裏卻沒有生起多大波瀾,反而,有另一張柔和的面容,隐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也許真的如那個人所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對飛槐的感情究竟是什麽,還惶恐地誤以為那是愛情。

說話間,太陽在最後的一個躍動之中沉下了山,夜的黑紗籠罩了西嶺,天地間生出涼意。

逝酽打算即刻啓程回冥界。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鑽了出來,那影子迅速地竄高,變得十分巨大。

黑影直奔飛槐而去。

“不好!冥後小心!”逝酽的聲音劃破寂靜,伴随着他的聲音的,是他那朝向黑影奮力追去的身影。

原來那只極勒借助黑暗的力量,掙脫黑燈籠和封印,逃了出來。沒想到這小小的極勒在黑暗之靈的滋養下,竟可以變得這麽強大!

“飛槐小心!”陸伭轉身看到這一幕,也一個箭步追上去。

這只出逃的極勒不僅變強大,而且還長腦子了。它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它必須奮力一擊。不過憑借它現在的力量,絕對逃不過死神和玄停的追捕。而那三位之中,以沒有什麽殺傷力的冥後作為要挾,最合适不過了!

那龐大的黑色身軀迅速向飛槐靠攏,眼看着就要撲到她身上。

在聽到逝酽喊聲的時候,飛槐已經感覺到身後一陣陣的發涼。飛槐只好使出渾身的本事,籠出一個發着光的生命力保護罩,把自己包裹了起來。但是當極勒上來纏住她時,那保護罩還是在對抗之中碎了。

陸伭掌中聚起死亡能量,朝着極勒一掌劈過去,伴随着掌風,大地上響起一聲驚雷,所及之處花草樹木應聲凋零。那極勒痛苦地掀開了籠罩飛槐的一角身體,但它并沒有放棄,而是更加死死地制住了冥後。

陸伭又劈了它幾掌,極勒身側的大地一片枯萎。它倒是聰明得很,死也不肯放手。搞不好這極勒真能做出魚死網破、同歸于盡之事!而且飛槐被它扣住,陸伭并不敢使出全部的力氣。

逝酽甩出縛妖繩,套牢了它,但是冥後還在它的控制之下,逝酽收緊一寸繩子,它也跟着收緊一寸。

飛槐被極勒越纏越緊,飛槐掙紮着生出遍身的荊棘去紮它,甩出泉水鞭子狠狠地抽它,可就像對付一個影子一樣,一點用都沒有。

陸伭和逝酽一前一後堵住了極勒的去路,那極勒倒也不慌不忙,陸伭和逝酽每靠近一步,它就更加收緊一些,它用可怖的聲音說道:“放我走,我不會傷害她。否則,我和她一起灰飛煙滅!”

陸伭和逝酽停滞了腳步,誰都不敢再冒進一步。飛槐周圍的泉水越來越小,她的力氣在被一點一點抽幹。

“不好,它在破壞飛槐的仙氣!”陸伭敏感地察覺到了。

雖然這個極勒還沒有修煉出吸食神力以壯大自己的本領,但它已經具有破壞性了。

逝酽聽罷,不由得松了手中的縛妖繩。

極勒邪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們倆走遠一些,我自然會松開她!”

陸伭和逝酽被它氣了個半死,此時真是進退兩難。如果走遠了,讓它離開了自己的控制範圍,飛槐的安全還是沒有保障,畢竟這是一個惡貫滿盈的靈魂,它的話有幾分能信呢?但如果僵持下去的話,說不定真的魚死網破,飛槐的生命岌岌可危!

“看來,這位冥後的地位也不過如此!哈哈哈!”極勒邪惡地笑道。見他二人沒有動靜,開始瘋狂地蠶食飛槐的生命力。

飛槐周圍已沒有泉水環繞,仙氣也減少了大半,逝酽開始慌了,他料想極勒不敢把冥後怎麽樣,于是對極勒說道:“好,我們答應你,我們這就離開。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害冥後,否則我們冥界上天入地也不會放過你!”

說着,他自己先開始後退。陸伭也後退。

飛槐的意識逐漸模糊,她覺得周圍越來越冷,越來越黑,而且只有她自己,她有些害怕,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讓極勒感覺出她的害怕,那會助長它的氣焰。她多想幫冥界捉住這只極勒啊,但是,現在,卻是因為她,而讓它白白跑掉了。她想跟逝酽說,“沒關系,不用管我,抓住它,不要讓它得逞!”她使勁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好像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是她的幻覺嗎?是寒冷導致的幻覺嗎?她沒能來得及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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