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季晚在呆滞裏沒有回過神。

盛青遲道:“把姜湯喝了,告訴我藥名。”

季晚道:“我可以托校友幫我郵寄。”她接過,喝下碗裏熱氣騰騰的姜湯,将碗放在茶幾上時小腹裏痛感還是很強烈。

男人站在沙發前,身影颀長挺拔,語氣不容置疑:“藥名是什麽?”

季晚擡頭望着他,燈光下,她妥協在那雙幽深的目光裏:“Pam-rin。”

盛青遲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攬在手臂:“今天都是小苒調皮才讓你身體狀況加重,我會把聘金提高……”

季晚聽着男人平緩冷靜的語調,剛才心底那抹暖意一閃即逝。她回:“不用,我願意陪伴他是因為我從小也沒有母親,知道這種原生家庭對孩子心理産生的影響。”

男人凝望她一眼,說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盛總。”季晚勉強從沙發上站起身,“謝謝你的紅糖姜湯。”她要送他,盛青遲開口:“不用送。”

男人已經離開屋子,為她帶上了房門。

季晚重新躺到沙發上,她聽見樓下傳來的引擎聲,漸行漸遠,男人已經驅車離開。

季晚扶着櫃子走去浴室,卸完妝回到卧室去換睡衣。純棉的睡衣已經洗了,在陽臺還沒有收進來。她不愛折騰,在衣櫃裏拿出初回國時張茶茶買給她的一件真絲睡裙。

季晚顧不得新睡裙還沒有清洗過,直接扯下吊牌穿上。

裙子只到大腿中間,領口也開得有些低,是鮮豔的桃紅色加蕾絲鈎花,春-光乍-洩,看着性.感妩媚。當時張茶茶是故意要送她這條睡裙的,只因為季晚的家居服都是純棉寬松的休閑款,張茶茶是可惜她的身材。

那碗姜湯似乎沒有什麽作用,她還是很不舒服。在床上翻來覆去,小腹驟然間一陣痙攣,強烈的疼痛感竟瞬間蔓延到全身。

情況不妙。她之前從來沒有這麽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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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在床頭找到手機,通訊錄裏第一個號碼尾號9999,她跳過,手指滑下,翻到張茶茶的手機號。

捂着小腹,她緊緊蹙起眉心,感覺到頭發間竟開始滲出冷汗來。鈴聲響了很久,那邊終于接聽,但卻是白城的聲音,“茶茶在洗澡呢,你有事嗎?”

季晚捂着手機喘息了幾聲,勉強平靜地回:“沒事,那我先挂了。”

她這才發覺自己連按下挂斷都很吃力,季晚望着那串好記的號碼,只過去15分鐘不到,男人離她還很近。

她在遲疑裏終于忍受不住疼痛,按下了那串號碼。

男人很快已經接聽,季晚發覺自己牙關都在打顫:“盛總……”

“我馬上到。”

她沒有說任何話,對方卻已經明白了她。

10分鐘後,季晚終于聽到客廳外的敲門聲,她下了床,白皙的雙腿裸.露,卻再沒有力氣去換衣服。

敲門聲變得急促,季晚扶着牆一步步挪到客廳,小腹的痛令她心底升起無限的恐懼。

她明白這痛是怎麽回事。從捐出卵子的那一天起,她就為此付出了這種代價。可今天的痛……

額頭的汗滑落在她臉頰,季晚終于走到門邊,顫抖地伸手去開鎖。

男人拉開房門,樓道裏的燈光照在女人臉上,她精致的面孔透着蒼白,雙眉也緊緊蹙到一起。擡起眼波望他的瞬間已經再站不穩,靠着門緩緩滑下去。

盛青遲摟住季晚,橫抱着她快速沖下樓梯。

他将她放到副駕駛座,快步坐上車,側身拉過安全帶為她扣上。

男人的眸光輕輕掠過,單薄的衣料半裹住女人成熟的身體,她輕輕顫抖,像朵嬌花,也像只可憐的小白兔。

車子駛向市中心醫院。

這一路季晚沒有開口說話,男人一手握方向盤,另一只手輕輕觸碰上她的額頭,打開了車上的暖氣。

到達醫院,盛青遲下車走到副駕駛,抱住季晚去了急診。

挂號窗口前,他脫下西裝蓋在季晚身上。

女人這才低着頭,怕來往的人投來的目光。她收緊西裝的領口,也收了收雙腿,下意識地朝身旁挂號的男人靠攏。

盛青遲拿了挂號單,低頭望着身邊的人隐隐發顫,伸手摟住了女人的肩膀:“還痛嗎?”

“嗯。”她埋着頭,披肩長發遮住了半張臉,怕自己這身打扮丢了人。

“在三樓,我抱你。”

“不用。”季晚低低開口,“就這樣……走過去就好。”

她走得很慢,半個身體的重量都需要靠在男人肩上。

盛青遲摟住季晚,一步步陪她緩慢地走進電梯。

進了診室,醫生問季晚:“痛經是突發性還是一直都有,你們性.生活平均多久一次,雙方身體有沒有這方面疾病……”

季晚雖然見過很多大場面,這個時候也尴尬得不知道怎麽回答。一旁的盛青遲聽完醫生的話,轉身走出了診室。

季晚這才跟醫生說:“能把門關一下嗎。”她捐過卵的隐私自然不想讓盛青遲知道。

從醫院挂完水已經是淩晨一點,季晚的身體已經沒有那麽不舒服,可以自己走路。盛青遲一直陪在病房,這會兒也自然地靠過來摟住她。

季晚低低地說:“我可以了。”

“可以什麽?”

她的聲音更輕:“自己走路。”

男人還是摟住了她,手掌溫暖而有力量。

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盛青遲面色柔和,按下接聽:“怎麽沒睡覺?”

“爸爸……”含糊的一聲孩子氣傳來,盛青遲聽見程姨在那邊說,“盛總,小苒半夜醒了,見您不在家硬是要我撥給您。”

手機又被盛苒搶去,但孩子似乎在半睡半醒間,說話含糊:“爸爸,你在哪裏。”

“爸爸在陪晚晚阿姨。”

孩子隐約有絲興奮,又迷糊地說:“好噠好噠,爸爸你繼續喔……”

盛青遲挂斷電話,重新扶季晚走去停車場。

回到家裏,季晚望着屋子裏的男人,面頰不自覺有些發燙。她有些不自然:“今天我很耽誤您,我不是刻意……”刻意穿得這麽暴.露妩媚接近人。

但季晚沒再說下去,怕言多必失。

她說:“您等我下。”回了房間,她脫下身上的西裝,在衣櫃裏拿出一件落肩風衣裹緊自己。

走到客廳,她将西裝遞給盛青遲:“盛總,不好意思。”她說,“您快回去吧,苒苒還在等你。”

男人望着身前女人曼妙下的一點矜持,嗓音低沉:“今晚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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