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晚聞言錯愕地望着盛青遲。

他目光認真，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可她并不相信：“您确定是認真的？我看您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您很健康。”

盛青遲微揚起唇角：“我确實有個不理解的地方，很需要你……幫助。”

“您真的有心理疾病？”季晚拿出一次性拖鞋，“您先換鞋吧。”她從他手上接過手提袋。

盛青遲彎腰換鞋時，卻見女人裙擺晃動間腿部露出的淤青。他嗓音低沉：“你受傷了？”

季晚搖頭，他問：“腿上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季晚這才想起：“不小心撞的，不要緊。”

盛青遲道：“我去給你買藥。”

季晚忙叫住他：“就是小傷，過幾天就能好。”

男人還是轉身要去打開房門，季晚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他轉過身，燈光下，女人松開手擡着頭望他：“沒關系，現在晚了。你先坐下，告訴我你覺得自己不正常的地方。”

盛青遲無聲凝望女人一瞬，重新回到房間。

他坐在沙發上，季晚搬來陽臺的椅子坐在他對面。中間隔着茶幾，她端給他一杯白水，“您放心，如果您是真心求助，您的狀況我不會對外說出去。”

盛青遲望着女人認真下的溫柔，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她沒有察覺，只以為他是放不下心裏的戒備，用心理師的專業循循引導他：“您發現這個問題有多久了。”

盛青遲這才開口：“十五六歲。”他說，“我的病，是不會談戀愛。”他沒敢直言自己性冷淡，畢竟……男人都是愛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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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聽完倒是愣住，她收起情緒，微微笑道：“我覺得您是跟我在開玩笑，網絡上有您的新聞，光是媒體報出的前任女友就有十個吧。”

盛青遲神色肅然，季晚保持着微笑，并沒有介意他的那些八卦新聞，可他心底卻是介意的。

他在沉靜裏解釋：“跟我真正算得上要交往的有三個。”三個都是他為了克服心理障礙去嘗試接觸而以失敗告終的。所以，他是個29歲的大齡處男。

季晚道：“您是成年男性，既然在事業上可以運籌帷幄，自然也是深谙心理戰術的，我覺得您沒有什麽問題，只要今後在男女關系上放開一些……”

“怎麽放開？”

季晚一頓：“首先心裏應該暗示自己是健康的。”季晚微笑，“現在晚了，我們改天再談吧，您這也不算是心理疾病……”

“你不相信我有病？”

季晚搖頭一笑：“我不信。”

緊接着，沙發上挺拔的男人站起身，彎下腰俯首望着她：“你應該有心理實驗可以證明我有沒有這方面的疾病。”

季晚對上身前這雙認真的眼眸，卷翹的睫毛輕輕一顫，她起身避開這樣近距離的視線，“好，我幫您測試一下。”

她站起身才發覺這是家裏，并沒有什麽工具：“沒有實驗工具，我幫您在網上下載些圖片做個初步測試。”

季晚打開筆記本電腦，她很快下載了一些網絡美女和女明星的圖片。照片都是高清高顏值，她詢問着相關的問題，可男人目光清冷，并無波動。季晚心底有些詫異，她打開工作室的一套題庫。

“您把這些測試題做一下。”

當盛青遲交完卷子，她望着那些答案，眼底這才有了些肅穆。

季晚沉思片刻，望着眼前的男人：“我問您幾個問題，您按心裏的想法回答我。”她開口，“您覺得女性身上最性感的地方是什麽？”

盛青遲凝視她：“眼睛。”

“如果可以，您希望自己變成獅子、馬、貓，還是……”

“馬。”

季晚垂眸，沒有再問。

短暫的瞬間，她似乎明白，眼前的男人不是戀愛障礙，似乎是躲避型性冷淡。第一問他回答眼睛，證明他對另一半的要求不是出于外貌和性，而是出于內心的想法，也就是心理認可。第二問，馬在成熟的兩.性.關系裏代表着性與器官，男人的潛在意識渴望做那方面的強者。而越是渴望的人……大部分在那方面越無力企及。

她擡起頭，想确定答案。

微微一笑，季晚說道：“我的工作為女性服務的多些，您的戀愛障礙還需要進一步判斷，可惜我這裏沒有女性身體模型，不然……”

“要模型做什麽。”

季晚一頓：“判定您是性冷淡還是戀愛障礙，也可以判定您的性取向。”

“沒有那麽複雜。”盛青遲望着她，“我白天沒有時間去你工作室，不如我們現在确定好我的病情，你好為我判斷該怎麽治療。”

“現在？怎麽判定。”

“季小姐說呢。”

季晚睫毛一顫，對上男人好看的桃花眼，心底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她正要拒絕，男人說得很自然：“開始吧，判定完好早些讓你休息。”

男人已經站在了她身前，與她再無距離，他比她高，微微彎下腰望着她：“剛才在你電腦裏看見，真人模拟更容易診斷病情，是麽。”

“……嗯。”

他的意思……想要她當那個身體模型。

空氣似乎瞬間變得稀薄，客廳也更加寂靜。季晚望着身前好看的那雙眼眸，聽到盛青遲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他在問：“第一步？”

明明還欠考慮，她竟跟着說出來：“站在你身前的女性漂亮嗎。”季晚說完便後悔了，她說的是判定心理疾病的正常流程，但似乎總有哪裏不對。

可男人面容冷靜，十分認真地凝視她：“很漂亮。”

沒有辦法，她只能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