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早晨, 季晚和盛青遲吃過早飯便各自駕車駛出了別墅。
季晚開車走在前面, 盛青遲跟在她車後，車廂裏忽然響起來電聲，她接聽一笑：“怎麽了？”
是盛青遲打來的：“沒事，想跟你說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 季晚從後視鏡望了一眼：“你是不是有點傻啦。”
“嗯，看見你就花癡。”
“花癡是形容女生的。”
“那看見你就癡.漢。”
一路談笑，直到車子在岔路口分開兩人才挂斷電話。
盛青遲走進總裁辦公室, 陳意遞給他今天會議的資料, 他如常看完，起身要去召開會議。
辦公桌上的座機恰巧響起，陳意接起電話，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迅速叫住盛青遲：“盛總，是趙局……”
盛青遲剎那間停下腳步, 這瞬間他還不知道電話內容, 但心底仿佛預料到了即将來臨的風雨。
他拿過電話，聽到那頭男人嚴肅的聲音：“你被告了，告你的是一個女人，罪名是重金買卵，檢察院已經批了逮捕令, 對方連親子鑒定都有……”
時間仿佛霎時凝固，好久之後，盛青遲僵硬地挂斷電話。
陳意問：“盛總，會議……”
“取消, 把辦公室門關上，你先出去。”
捐卵的人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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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樸宇遭遇意外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一天會來。
男人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這一刻沒有期待兒子的媽媽長什麽樣子，他心底想到的只是季晚。
盛青遲坐回辦公桌前，打開電腦登陸了銀行系統。
季晚工作室裏，正在開早會的她望見手機屏幕裏亮起的短信，神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
[ 您尾號9233的銀.行.卡網銀收入3000000……]
[ 您尾號9233的銀.行.卡網銀收入7000000……]
[ 您尾號9233的銀.行.卡網銀收入20000000……]
她起身離開會議室撥給盛青遲，電話打通，他卻沒有接起。
緊閉的辦公室裏，盛青遲望着來電正要按下，桌面的座機又再次響起，他接起電話，挂斷了季晚的來電。
“你跟我坦白，我這裏盡量幫助你。”
他沉吟許久：“我讓律師處理。”一切，都是真的。
金樸宇曾經告訴過他，對方在猶豫裏最終沒有答應，是金樸宇纏着求來的。如果起訴，那确實算強迫。
電話那頭聲音凝重，挂斷電話，盛青遲給季晚發去短信，他迅速在手機屏幕上敲下字。
[ 安心等我，季晚，我愛你……]
按下發送的拇指停下。他沉思瞬間，又删除了文字，重新打上：帶着錢去瑤城外婆那裏或者國外等我，不要見盛彥，先不要上班。
座機再次發出尖銳的鈴聲，他接起，那頭聲音越加冰冷：“你被告巨額融資……”
“我沒有融資。”
“青遲，你這次麻煩大了。”
陳意在外急促地敲響辦公室門，很快，身穿警服的一行人已經走進辦公室裏，出示了逮捕證明。盛青遲開口：“先讓我發條短信，我跟你們走。”
他低頭望着屏幕好久，時間戛然靜止，他是盛青遲，從五歲就開始活在豪門的各種陷阱裏，他太明白今天這場接二連三的風雨不是意外和巧合，而是蓄謀已久。
他手指在發顫，終于，他飛快删掉手機裏敲好的那段話，重新按下簡短的六個字。
男人站起身，邁步從容走出辦公室，側首朝陳意囑咐：“讓程姨帶小苒去瑤城。”
季晚低頭望着信息對話框，卷翹的睫毛不住撲顫。她猛地起身，表面上平靜地說：“可以散會了。”
她迅速回到辦公室，關上門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電話撥通了，但是那頭很久都沒有接起。
總裁專屬電梯裏，警察伸手攔下盛青遲：“盛先生，現在你不能再跟外界有聯系，電話是不可以接的。”
“去年12月我個人為消防和公安捐獻過不少物資，這個電話讓我接了，一分鐘。”
他确實做過不少慈善，警察思考片刻最終收回手。
盛青遲接起電話，季晚聲音急促：“發生什麽事了？”
他臉色平淡：“我短信裏說得很清楚。”
她從未聽過他這樣淡漠的語氣，可卻并不相信：“昨晚我們還是好好的，我不信。”
男人眸光深邃，他開口，語氣薄涼：“溫翰都告訴我了，這些錢，買一張膜，你很值。”
季晚的手機掉在了地板上。
男人不帶溫度的話回響在她腦海，她不可置信，職業的沉穩在這一刻被擊敗，她好久之後才僵硬地彎下腰去撿手機，她飛快按下那串號碼重播過去。
可鈴聲響了很久，那頭卻挂斷了電話。
屋外烈日炎炎，辦公室裏的冷氣令季晚渾身發抖，她僵硬地望着手機屏幕裏那簡短的六個字。
包養費，結束了。
好久之後，白色奧迪A8快速行駛在道路上，一路駛向盧城金融中心的北城。
盛氏集團大廈前，她踩停剎車直接穿進大廳，走向電梯口。
保安迅速攔截了季晚，她擡頭道：“我要找盛總。”
“女士，請您去前臺登記。”
季晚頓了一瞬，轉身走到前臺：“我找盛總。”
前臺認識她，但卻搖頭道：“不好意思，季總，盛總不在。”在盛青遲走後的兩分鐘裏，整座大廈都得到通知，高層管理下達指令，不允許透露集團內部任何消息。
季晚問：“他在哪裏？”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季晚沒再跟前臺糾纏，她拿出手機撥通徐茂的電話，但那頭一直沒有人接聽。
這一刻，她心底強撐起來的壁壘快要被擊得崩塌。
車子很快朝臨湖灣開去，季晚卻沒能進得了別墅，而是望着花園鐵門外的一地行李踩停了剎車。
傭人站在門口，等季晚下車朝她道：“季小姐，這是盛先生要我們拿出來的。”
各種他為她買的包包鞋子、首飾，還有她自己帶去的一些衣物。季晚原本的不願相信在這瞬間再繃不住，她在傭人身前面無表情，維持着雲淡風輕的神色。
“我幫您搬上車吧。”
“苒苒呢？”她努力不讓傭人聽見她聲音裏的顫抖。
“……小少爺跟程姨出去了。”傭人問，“我幫您裝上車。”
“不用了。”季晚将車鑰匙抛到傭人手上，“把車子還給盛總。”她望了眼一地行李，緩步上前伸出手輕輕落在機器人小青身上。
觸控板燈光亮起，小青發出聲音：“女神，很高興為你服務。”
季晚唇邊挂着絲苦澀，轉身走向林蔭小道。
寧靜裏響起她高跟鞋發出的聲音，還有身後小青跟來的聲音。
“女神，我是小青，很高興為你服務。”
她沒回頭，小青一直跟在她身後，“女神，戳我，戳我。”
季晚停下，開啓聊天：“你能追上我我就帶你走。”
“我一定能追上你。”
“為什麽呢。”
“因為我是小青呀，高大帥氣的小青呀。”
季晚扯出牽強的笑，她沒再開口，直至走出很遠的路後，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小青發出聲音：“女神，我感受到空氣溫度36℃，地表溫度43度，系統檢測到你沒有打傘，請問你塗防曬了嗎。”
季晚沒有回答。
小青繼續發出提示音：“總裁已設置實時保護系統，我要開始保護你了。”
季晚停下，她沉默後問：“你要怎麽保護我。”
瞬間，她聽見盛青遲熟悉的聲音從小青身上傳來：“乖，你需要傘。”
小青機械地舉起雙臂，手掌延伸成遮陽板，與她并肩同行，為她擋下了頭頂的豔陽。
有淚滑出眼角，但季晚面容冷淡，她終于走出蜿蜒無人的林蔭道，伸手攔下一輛的士。小青收起遮陽板，人形體态縮成半米高的圓形卡通像，像不倒翁般搖了搖身體：“女神，抱我，抱我。”
司機回頭笑：“這是華盛家電出的家政機器人吧，沒想到還會講話賣萌。”
司機見小青還在外面，忙說：“美女，你把它抱上來，後面有車要過。”
季晚這才将小青抱上了車。
她直接說了家裏的方向，沒去工作室。路上司機對小青很感興趣，跟小青聊完天問季晚：“你這機器人買了多少錢？我女兒也想要一個，但是我老婆覺得太貴了，一直沒舍得給她買，做家務實用嗎？”
一陣無聲裏，季晚回：“你要我送給你了。”
“真的？你是開玩笑吧。”司機倒是很開心，只是從後視鏡裏見季晚面無表情，便沒再說什麽。
出租車停在老房子樓下，季晚付了車費直接走下車，司機忙喊：“美女，你的機器人真不要了？”
“……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等我，我去碼字，争取0點把下章發上來，卡在這裏應該很難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