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寶具&解放&對峙
利姆露面無表情的從空中飛快的略過。
在魔力已經完全覆蓋了冬木市的當下，這一座城市當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過利姆露的眼睛。只要他想知道，那麽相關的訊息便會被立刻的呈遞到他的面前來，所需要耗費的時間甚至不會超過一秒鐘。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利姆露便也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一些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雖然利姆露寧願自己不曾看到過這些。
那是由鮮血凝聚而出的死亡。利姆露對于死亡并不感到陌生，甚至他的魔王之位原本就是因為數以萬計的人類靈魂作為獻祭，所以才能夠覺醒。
可是即便如此，當利姆露看到那一切的時候，依舊是會本能的覺得厭惡。
那是将人類殘忍的肢解之後，用他們的身軀所拼湊出來的、光是瞧上一眼都忍不住想要作嘔的“家具”；在應當是Caster的陣地和大本營的地方，除了這些詭異陰森的“家具”之外，還有仿照耶稣的模樣，被高高的挂起來、釘死了心髒和四肢、低垂着頭的光裸人體。
利姆露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幹嘔了幾聲。
他收回來了自己的感知，在某一個下水管道的入口處停了下來。黃金瞳裏面閃爍着明明滅滅的光芒，隔着遙遠的距離以及中間阻隔的那些牆體，“看”見了其後的那人間煉獄。
少年沉默的拉過了自己的面具戴正，遮住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他厭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沾滿了血跡、肉塊、人體組織，以及別的一些什麽并不美妙的東西的通道，手指動了動。
“伊芙利特。”
在這樣的一聲低聲的呼喚之後，空氣幾乎是一瞬間變的燥熱了起來。
那被囚禁在胃袋當中很久的火屬上位精靈久違的被從監牢當中釋放，周身都是燃燒躍動着的通紅的火焰，有的部分甚至是因為溫度過高而呈現出來一種瑰麗的、金紅的色澤。
“利姆露大人。”
伊芙利特在利姆露的面前單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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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曾經為敵，但實際上，伊芙利特早就已經心甘情願的臣服于利姆露。
他在後者的胃袋當中被關押了相當久的一段時間，但是也同樣因為暴風龍維魯多拉的緣故，所以能夠看見在外界發生的事情。
而伊芙利特想，任何一個人只要見過利姆露.特恩佩斯特、只要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話……那麽，一定沒有誰能夠逃出對方的人格魅力。
他們都将會心甘情願的，向這一位不太像是王者的王者，獻上自己全部的忠誠和力量。
“伊芙利特，把那些全部都燒掉。”魔王冷聲道，“連帶着那些罪孽一起……以及，送他們往生。”
“即便是逝者，也斷沒有如此去作踐遺體的道理。”
伊芙利特低下頭來：“是，利姆露大人。”
上位炎屬的精靈身形在一瞬間散開來，化作了流竄的火焰，一路呼嘯着朝着下水道內沖了過去。其所過之處，那些斷臂和殘肢全部都化作了在空中飛舞的塵埃，随後消失不見。
但是這樣高溫的火焰，卻絲毫沒有損壞周遭的下水管道，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和精準的，對于火焰的控制能力了。
利姆露面寒如霜，踏着伊芙利特清出來的道路朝前走去。明亮的火焰在他的面前跳動着，鋪展開來，像是特意為他鋪就的、一路延伸的地毯。
再朝着通道裏面深入的時候，就不像是之前那樣幹淨了，而是在空氣當中都夾帶上了某種蛋白質被焦灼之後的臭味。
好在伊芙利特也的确是給力，除了味道這種東西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之外，那些可能讓人感到不适的東西倒是都被處理的幹幹淨淨，連點影子都看不到。
然後利姆露便看見了正在與伊芙利特對峙的人類和英靈。
面具下的雙眉頓時就皺了起來。
“就是你們嗎？”
這一處近乎于是密閉的空間裏面，回音的效果倒是一等一的好，幾乎都能當擴音器使。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利姆露的腳步雖然并沒有多重，但是經由那回音之後，卻也是能夠輕易的捕捉到的程度——更何況，英靈的五感原本就比人類要來的更加的敏銳，要察覺到利姆露的靠近委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Caster瞪着他的那一雙像是金魚一樣外凸出來的眼睛，伸出來膚色奇異的手臂，雙手十指擁有着過分尖銳了的長長的指甲，看上去當真是與那些民間傳說裏面的邪惡巫師沒有什麽區別。
“這是何等的、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的行為！”Caster的眼睛裏面流下來了兩行淚水，“為什麽要破壞這樣至高的藝術！”
利姆露猛的看向他：“你說什麽？”
少年有些艱澀的，将那幾個字一個一個的念出了口：“你是說，你管這些叫——藝術？！”
他的情緒難得波動的如此劇烈，身周的魔力也因為主人情緒的變動而再也沒有辦法維持穩定，變的狂暴了起來。
“你難道不這樣認為嗎？”Caster的面上出現了一種狂熱的、像是朝聖一般的表情，“這些——乃是藝術啊！”
他用留戀的、珍惜的目光打量着周圍那些尚還沒有來得及被伊芙利特燒毀的“家具”、“裝飾品”，而他身邊的人類禦主則是用充滿喜悅的聲音為他唱着頌歌：“是啊，老爺！這當真是絕美的、罕有的藝術！”
“但是！”
Caster的聲音猛的一轉，面上的表情也陰沉了下來。
“這樣罕有而又美麗的藝術，為什麽卻要将其破壞！”
他用極為痛心的目光看向了利姆露和伊芙利特前來的通道處，那裏的地面上還有着一層洗洗白白的骨粉，以及些許的沒有能夠完全燒化的骨礫。
“這是怎樣——大逆不道的行為！”
Caster看上去簡直是痛心疾首。
“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夠了！”
利姆露打斷了他那像是在唱歌劇一樣的誇張的有些過分了的表演，身邊難得萦繞上了殺意——這對于生性平和的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極為罕見而又不可思議的行為。
而少年面具下的那一雙黃金瞳裏，則是流瀉出來了可怕的兇光。
他擡起手，有如同光柱、又像是絲線亦或者是羅網一樣的東西在他的身邊驟然出現，洞穿了Caster的身體，也洞穿了作為他的禦主的雨生龍之介的心髒、四肢以及頭顱。
“啊啊……這是……”
鮮血從雨生龍之介的口中溢了出來，但是他看上去對于自己即将迎接的死亡卻并不在意，只是看着那些血液發冷。
“溫暖的、紅色的？”
這個殺人狂大笑起來。
“這、正是我所一直追尋的東西啊！原來就在我自己的身體裏面隐藏着嗎？！”
與他不同，Caster卻是多少清楚，自己的靈基在迅速的崩毀潰散，而那意味着他即将從這一次聖杯戰争退場。
但是怎麽能這樣？！他今晚才剛剛從水晶球當中見到了朝思暮想的聖女，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同對方說上哪怕一句話！
“不！聖女大人！”
黑紫色的血液從他的身體裏面濺出，灑在了手中那一本人皮書上。
寶具、解放。
『螺湮城教本（Prelati's Spellbo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