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

小仙女,不,似木今天有點愁。

“小易啊,今天你一定要去啊。”領導今天找了自己不下五次了,“對方那個銷售經理可看好你了,說你今天一定要去!”

似木扯着嘴角“嘿嘿”地笑,但其實心裏面全部都是“草泥馬”。

公司談了一個大單子,似木去交涉的。那個銷售經理是個中年男人,胖乎乎的,跟頭肥豬似的,一張嘴就是“論當今形式”,但其實沒兩句幹貨。不知為何,那個男人對着似木倒是頗有青睐,上次去談的時候就拉着似木的手,一臉惡心地笑個不停,似木借口身體不舒服才得以脫身。

真的不想去啊,可是領導這樣盯着自己:估計這單能不能談成百分百在自己了。可是自己要怎麽辦?陪他睡一覺?

一想到那張胖乎乎的臉,似木感到一陣反胃,随手捏了兩粒胃藥,一邊嚼一邊打電話給穆白。

穆白接的很快:“喂,木木?”

“我今天不回去吃飯了。”似木把胃藥咬的“嘎嘣”響,“今晚應酬。”

“哦,好的,那我回去給小風和小火做點吃的就行了呗。”

“嗯,辛苦你了。”

“跟我還說什麽辛苦。”電話那邊輕笑出聲,“怎麽了?又在吃胃藥?”

“嗯,有點不舒服。”

“晚上應酬少喝點酒,你胃不太好。”穆白嚴肅起來,“喝酒也不要空腹喝,記得先喝些熱湯,明白了?”

“嗯。”雖然一個男人說這些怪怪的,但是似木卻從來沒覺得一直唠叨這些的穆白煩過,不如說,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的他,如果哪天穆白沒有說這些,他反而會覺得少了些什麽。

聽到穆白的關心,似木的內心裏湧過一陣暖流,胃也舒服了不少,這才終于願意去面對那個銷售經理。

穆白一直都是這樣,從小到大,總能用最直接的方法帶給似木動力。

小時候似木不愛學習,是穆白帶着糖果幫似木補課;似木跑步跑不快,是穆白一手拿着水一手拿着毛巾帶着似木一點點鍛煉;似木在工作受到了非難,是穆白支持他,鼓勵他撐到了現在。

沒有了穆白,自己該怎麽辦呢?

似木自嘲地笑笑,收拾收拾,去了飯店。

銷售經理看到似木高興得很,粘膩的目光一直纏着似木,飯局間還借着敬酒摸了似木的腰和肩。

這讓似木感覺到很不舒服,甚至有點想吐。

似木打着哈哈換了坐席,盡可能地遠離了銷售經理,然而銷售經理還是不肯放過似木,一個勁地灌似木酒,把似木灌得走路搖搖晃晃,去廁所吐了兩次才終于罷休。

“啊呀,小易,我就知道,有你這生意能談好嗎!”

估計是簽下了合同,領導滿臉的油光,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拍着已經醉倒的似木,“喲,這就不行了?來來來,搭把手,我把你送回家。”

“我來幫忙吧。”銷售經理趁機湊過來,把醉倒的似木趁機拉過來,兩只手不安分地捏來捏去,“我有車。”

“好好好,那就麻煩您了。”領導滿臉堆笑,根本不在意似木接下來會被怎麽樣。

見獵物到手,銷售經理也不避諱,擡着似木就往外走,走出飯店還沒兩步,就被一個瘦長的身影攔下。

“哎呦,這不是張經理嗎。”

聲音冷冽而帶有寒氣,在夏日的夜晚愣是讓銷售經理打了個寒顫,他擡起頭,只見一雙眼睛正狠狠地盯着自己。

銷售經理吓住了,抱着似木的兩只手“嗖”地一下收回來,結結巴巴道:“穆……穆總。”

穆白眼疾手快,一把接過軟趴趴倒下的似木,溫柔地将他擁入懷中,冷冽的眼神掃着眼前這個話都說不清楚的中年男人:“我家的木木麻煩你照顧了。”

“不……不……他喝醉了……”銷售經理搖着頭,擺着手,拼命地想要擺脫幹系。

“我知道。”穆白得體地一笑,然而眼底卻看不見笑意,“那接下來還是我送他回家吧,就勞煩你了。”

“沒……我沒想……”銷售經理還在辯解,“穆總……您看……您看……那些股份……”

穆白溫柔地把似木輕輕地放到自己車的後座上,關上門,回過頭瞥了銷售經理一眼,臉上挂着不屑地冷笑:“我會慎重考慮的。”

“穆總……”

“我家木木累了,我要帶着他回去了。”穆白頭也不回地坐進車中,發動車子,走了。

路上,穆白透過後視鏡看着在後座熟睡的似木,咬了咬嘴唇,撥了個電話。

“喂,穆總?”對方畢恭畢敬地接起了電話。

“王總是嗎?”穆白盡可能地壓抑着自己的火氣,但是低沉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你們那個銷售經理,酒品不太好啊。”

“嗯,他不适合坐這個位置,馬上就會被調走了。”對方立刻會意,“穆總,要是我們手底下有誰不小心冒犯了,還請您多擔待。”

“我多擔待?”穆白冷笑,“您真是說笑了,我是無權過問你們公司的人事的。我只是想跟您說說,讓您轉達一下,我這個朋友不太能喝酒,今天估計是沒陪那個銷售經理喝好啊,還要請那個銷售經理多擔待呢。”

“啊呀,您放心,他明天會去找個地方喝好酒的。”

“那就這樣啊。”

“嗯。”

電話一挂,對方立刻炸毛,立刻手忙腳亂起來:“給我把那個死胖子叫來!他今天到底怎麽惹到穆總了啊?幹嘛随便招惹穆總的人?不想活了!!”

穆白滿意地挂了電話,與對方的手忙腳亂不同,他悠閑地把似木帶到了自己家,脫下似木滿身酒氣的衣服,帶着似木進了浴室。

“……阿白?”溫暖的熱水打在自己身上,似木才終于清醒了點。

“嗯。”穆白淡淡地應道,“感覺怎麽樣?”

“頭……疼……”

穆白皺了皺眉,心疼道:“我等會給你熬醒酒湯啊。”

“嗯……”似木迷迷糊糊地應着,“好煩……那個死肥豬,硬灌我酒……”

“嗯。”穆白為似木擦着背,“放心,他明天就不回來了。”

“嗯?”迷糊中似木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穆白說了啥,只是繼續一個人念念叨叨,“嗯……好煩……那個死肥豬還是個變态,總是摸我……”

穆白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隐約露出一絲狠色,他低聲問道:“還有呢?”

“嗯?”

“他還對你做什麽了?”

“嗯……他還老……捏我……”似木念叨道,“真他媽惡心……”

穆白深呼吸一口氣,淡淡接道:“嗯,你放心,他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嗯?”這句話即使是醉酒的似木也聽出來了不太對勁,但可惜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反胃感湧了上來,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向馬桶,吐了。

“木木?”穆白心疼地拍着似木的背,“還好嗎?”

“嘔……”酒臭味彌漫了整個浴室,似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味不好聞……”

“沒事。”穆白說着拿來一杯水,“先漱漱口。”

似木乖乖地接過水,漱漱口。

“來,回去洗洗。”

似木任由着穆白抱着自己,把自己放進浴缸,幫自己塗乳液,軟的跟攤泥似的。

“胃難不難受?”穆白問。

似木搖了搖頭,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道:“小風……小火……”

“他們估計該休息了,我就把你帶我家了。”穆白抱着似木翻了個身,繼續洗他的胸前,“現在感覺還好嗎?頭還疼麽?”

“還行……”似木咕哝道,“但還是不舒服……嗯……”

“下次別去了。”穆白心疼道。

“不去……”似木迷迷糊糊地說,“怎麽賺錢……養家……”

“我養你啊。”

似木“哈哈”地笑了兩聲,根本沒把穆白的話放心裏去:“你那面包店生意怎麽可能那麽好……”

穆白沒搭茬,只是默默地幫似木洗好頭發,為似木拿出放在這裏的換洗衣服換上。

“阿白……幸好有你啊……幸好。”似木閉着眼睛,還在那裏悶悶地說着胡話。

穆白面不改色:“你醉了。”

“嗯……喝的有點多。”似木撓了撓腦袋,“阿白……遇到你真好……”

穆白把似木抱到床上,輕輕地蓋上被子,摸了摸似木的頭,為似木關上燈。

“我也是。”穆白回答道,“遇到你真好。”

穆白關上房間門,走出屋去,一臉的戾氣,他給高德打了個電話。

“喂?什麽事?”

“盛業的股份給我低價抛出百分之五。”

“啥?”高德一愣,“咋的了?”

“沒咋。”

高德想了想:“和你家木木有關?”

“是。”

“唉。”高德嘆了一口氣,“你說盛業真不長眼,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你家木木。”

“哼,自找的,百分之五只是個警告。”穆白冷哼,“給我告訴王總,今晚的事情要是不給我處理好,低價抛出的就不只百分之五了。”

“好好好。”高德無奈,“不過我能問你一句嗎?盛業對你家木木咋的了?按理來說也不該有聯系啊?”

“這事你不準問。”

“行行行,你愛咋辦咋辦吧。”高德知道穆白的脾氣,也不敢輕易惹他,“随你了,随你了。不過穆總啊,你家木木知道你這麽總裁嗎?啊?”

“這種事你別管。”

“得得得。”高德知道穆白這是真生氣了,“我這就去辦。”

穆白挂了電話,推開房門,靜靜地看着似木的睡顏,剛才眼底的戾氣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只有溫柔似水的目光。

“誰也別想欺負你。”

穆白低聲道。

似木睡着,什麽也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這28年來,穆白究竟念過多少次這樣的話,又有多少次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出手護着自己。

他只知道,穆白是他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夥伴。

28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瞎狗眼!瞎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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