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

鎮老頭:“看到了、看到了, 不就是親個嘴兒嗎?那也叫親嘴?就是碰了一下,瞧把你激動的那樣。”

楚淵滿臉燒的滾燙,連耳根子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都怪我用的力氣太大了,害她沒站穩。”

那是怎樣的一個親吻啊。

可能在鎮老頭眼裏,只是蜻蜓點水的一觸即分。

但對于楚淵來說, 卻能銘記終生。

她那麽柔軟,那樣芬芳, 紅唇甜美勝過熟透了的櫻桃,玫瑰花瓣一樣的嬌柔和幽香, 一遍遍在楚淵腦海裏回放。

直到想起宋如說的話,楚淵臉上才浮現出落寞, “她失憶了, 不記得我了。”

鎮老頭:“往好的方面想,起碼她現在對你不錯, 為了你跟聖堂開戰,用聖泉替你療傷。你想啊,就在不久之前, 她還被聖主逼的, 不得不和一個傻子訂婚,現在卻能碾壓聖主, 說不定就是為了救你, 瘋狂修煉, 才能攻克瓶頸。是你激發了她的潛能, 你在她心裏一定很重要!

至于說失憶,你之前不是一直很遺憾,是人小姑娘動情早, 人家先追你的,現在剛好反過來,你有一個機會,重新追求她。怎麽,小子,這麽不自信,怕自己追不到手?”

鎮老頭的話,讓楚淵心裏十分甜蜜,可是又遲疑道:“可她有未婚夫了……”

鎮老頭翻白眼:“你親人家姑娘的時候,咋沒想到人有未婚夫了?”

楚淵沒辦法說出接下來辯解的話,否認剛才那個吻,說那只是一個意外。因為這個意外實在太過甜美,他至今都沉醉其中,恨不得回憶千遍、萬遍。

鎮老頭:“你不會真以為宋如喜歡一個傻子吧?我都打聽過了,她只是把宋晏當弟弟,之前是聖堂逼迫,想要和神殿聯姻,破壞神殿傳承千百年的贅婿傳統,以此拿下南境。神女當然不肯,但那些世家公子哥竟然全都被聖主的威壓唬住了,只有這個傻子願意為宋如出頭,說要娶她。

他們這場訂婚,與其說是出于兩人相愛,不如說是為了打臉聖堂,政治目的更大。如今宋如實力精進,碾壓聖主,這場訂婚當然也就不作數了。不過暫時未必會取消婚約,怕是牽扯到了之前天父發威,具體是怎麽一回事,我還沒搞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點,她和那個傻子之間只有姐弟之情就行了,你覺得她會喜歡上自己的親弟弟嗎?

你想啊,三年前神墓巨變,宋如或許在裏面遭遇了什麽絕境,才會導致記憶丢失。一個人失去記憶,對這個世界該多沒有歸屬感啊?那個傻子可能剛好在她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給了她家人的溫暖,是親情把他們倆牢牢地綁在一起。她想要照顧這個小傻子,更多出于一種責任感。”

楚淵追在宋如身後,和她一同走向馬車,落後她一步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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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鎮老頭這些對話,都發生在他的意念空間裏。

騎士長為宋如打開車門,宋如邁上馬車,聞到了車廂裏濃郁的血腥氣,裴天落那張俊顏在黑霧之中,顯現出一種仿似畸變的扭曲感,他白皙的玉手抓着一團鮮紅的血肉,依稀能看出是一顆被他捏碎的心髒,他把它塞進嘴裏,一口吞咽下去,擡頭對她露出一個隐忍瘋狂、又無辜無害的笑容,童聲清脆:“姐姐。”

宋如幾欲作嘔。

宋如:【裴天落這是在吃別人的心髒?他居然還吃人!他又害了誰,咱們不是一直在密切監視他的行動嗎?】

系統的表情一言難盡:【不,宿主,他倒是沒有那方面的癖好,我剛查了一下,他吃的是自己的心……】

宋如:“???”

【有毛病吧他?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吃了,什麽意思啊?就顯得他牛逼呗,實力高強到挖心都沒事。】

系統:【咱們不理解他是對的,畢竟咱們都是正常人,就算我只是個機器人,我也是三觀正常的機器人。】

裴天落再一擡手,黑霧散去,那些血腥味、他指尖殘餘的鮮血,全都消失不見了,仿佛宋如方才所見的那一切,只是一個幻象。

他揚起車窗上的簾子,探出頭奶聲奶氣地對外面的楚淵喊道:“哥哥,你不坐車嗎?”

神殿的馬車寬大無比,裏面燃着不知名的熏香,香味清雅幽淡。

宋如坐在靠窗的位置,素白的手托着粉腮,望着窗外發呆。

裴天落坐在她的對面,身前還擺着一張小桌子,桌上是他寫了一半的作業。

簡單的幾道算術題,被他塗塗改改,寫的亂七八糟。

一見到楚淵上車,裴天落就興奮地坐直身體,把作業全都推到旁邊,熱情地招呼他坐在宋如的旁邊,纏着他問東問西的:“哥哥,你好厲害哦,姐姐說訂婚那天是你幫了她,你怎麽這麽強呀?不像我,是個小廢物,一點神性都沒有,根本不能修煉,只會拖姐姐的後腿。”

裴天落是個出色的陰謀家,滿肚子花花腸子,楚淵這種正人君子,怕是被他賣了,還會替他數錢。

宋如擔心楚淵真被裴天落給賣了,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把裴天落按回了原本坐的位置上:“阿晏,你怎麽不寫作業了?當心老師又要批評你,說好的一定不偷懶,不再請家長,不讓姐姐丢人呢?”

裴天落撇了撇嘴,一下子就像被霜打的茄子那樣蔫了,不過還是乖巧地坐了回去,委屈巴巴地說:“哦,知道了。”仿佛宋如讓他寫作業,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楚淵仔細觀察他們兩個的相處,真的就像一對姐弟,完全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暧昧和旖旎。

宋如方才的聲音太嚴厲,裴天落像是有些害怕,偷偷扯了扯楚淵的袖子,“哥哥,這道題太難了,我不會,你能教教我嗎?”他不敢問宋如了。

楚淵原本想教他,卻在看到盲文之後愣了一愣。是了,這孩子不僅是個癡呆兒,還天生目盲。

一時之間,他對裴天落滿是憐惜。

完全是那種未來姐夫對自家弟弟的關愛。

楚淵像是為了順利追到姐姐,努力刷弟弟的好感度,“我不會盲文,你先教我這是什麽意思,我再教你這道題怎麽做,好嗎?”

宋如:“……”

她眼睜睜地看着楚淵學了一路盲文,臉上還帶着謎之笑意。

真就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啊喂!

老實人楚淵這麽慘的嗎?

狗比裴天落!

下車的時候,宋如照舊停在馬車下方,轉身把手伸進車裏,想要扶裴天落下來,她從前都是這樣扶傻小子的。

裴天落卻拒絕了她,“要哥哥扶嘛。”

楚淵跳下馬車,伸手扶住裴天落時,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哥哥,我能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姐姐哦,其實……神殿的贅婿,可以不止一位的,歷來神女三宮六院是很常見的事。你不是來破壞這個家的,你只是加入這個家。當然了,正宮肯定得是我。”說到最後,這個有些傻氣的小孩子,俏皮地眨眼笑了一笑。

楚淵望着宋如的背影,一時心跳如鼓。

來自裴天落這位宋如未婚夫本人的邀請,徹底擊潰了楚淵心裏掙紮的道德感。

他現在十分确定,裴天落和宋如之間并無男女之情,裴天落就是全然的小孩子心性,他們這場所謂的訂婚,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那樣随便。

本質上是出于政治目的。

更是因為宋如心裏沒有喜歡的人,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宋晏,反正訂婚了也還是把他當弟弟照顧。她和他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實際上的姐弟。

楚淵想要重新追求宋如,再也沒有“她已有未婚夫”這一層阻礙。

系統捕捉到了裴天落所有的話,綠色的果凍團子雙手叉腰,憤憤不平道:【裴天落真是綠茶男!說話句句都茶裏茶氣的,透着一股子茶味。】

宋如同樣對裴天落的茶藝嘆為觀止。

這是她在啃一萬本《綠茶手冊》都到不了的境界。

真不愧是堕落之主、黑暗之主,這個人從裏到外全都是黑的,根本就是黑心肝!

真怕他把這四個任務世界全都玩崩了。

好在,裴天落如今還不知道,另外三個界域的存在。

可萬一他知道了呢?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

得想個辦法,趕快讓楚淵和王玄之回他們自己的界域去,不能再讓這倆人和裴天落攪和在一起了,宋如暗暗思索。

****

王玄之居住在神殿為他安排的莊園裏,他的傷勢沒有楚淵那麽重,只在聖泉靜養一天就全好了,就連當初被魔界爪牙追殺,受的那些暗傷,都在無形之中痊愈了。

甚至,經過此次和巅峰強者對陣,他在修煉一道又有新的體悟,隐隐觸摸到了下一階的門檻。

王玄之這幾天神清氣爽,修煉、撫琴,潺潺琴音流轉,吸引來鳥雀駐足傾聽,百鳥朝鳳一般蔚為壯觀。

楚淵在神殿使者的指引下,來到這處白牆綠頂的大莊園內,最先聽到的就是好友久違的琴音。

一曲聽完,楚淵鼓掌道:“玄之兄,我觀你琴藝又有了很大的精進,心境也極為開闊。”

王玄之雙手從琴弦上移開,本來笑盈盈的,“楚兄,那天你易容術失效,我看到你的本來面目,實在是有些英俊,怎麽整天——”

話才說到一半,擡眼看到楚淵一身黑衣飒飒,卓立于噴泉之前,偏冷的氣質和簡單的黑色,再配上那一張俊美無俦的面容,清冷到了極致,說是舉世無雙也不為過。

即便是王玄之這種有些自戀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即便是他自己,顏值也未必能壓得過楚淵,最多算是不相上下。

王玄之心裏莫名慶幸,“還好仙兒不是我這樣的顏狗!”不然他都不敢把易容術失效、露出本來相貌的楚淵引薦給她認識了。

楚淵這也太俊了吧?

而且關鍵是!

為什麽偏偏是黑衣?

王玄之:“非要穿黑色?”

這是楚淵剛換的黑衣,知道王玄之厭惡黑衣,他理智地分析道:“我的未婚妻失憶了,我想幫她回憶起過去。想來接觸一些從前熟悉的事,有助于刺激到她重拾遺失的記憶。我從前慣愛穿黑色,不知道這能不能幫她想起來點什麽。”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王玄之不得不說,楚淵和未婚妻這一場大戲,真真是比戲園子裏上演的還要精彩。

先是楚淵變成廢人,被未婚妻退婚;

又是楚淵在遙遠的神耀帝國,撞見未婚妻和其他人訂婚現場;

如今再加上,他這未婚妻竟然還失憶了?

王玄之自己就是心機叵測之人,書裏是個白切黑,憑借心機手段重建天庭、複仇魔皇,他沒有楚淵那麽單純好騙,下意識地浮現出一抹懷疑,他這位好兄弟,怕不是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吧?

真就那麽狗血?

所有大起大落的戲本子橋段,全都讓他這位好友給遇到了?

王玄之:“我也算略通岐黃之術,不如我為神女診治一番?或許能助她恢複記憶。”

他得跟這個女人打一打交道,看看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楚淵對她一往情深,可是連命都不顧的。如果她真的想要利用楚淵,王玄之作為至交好友,少不得要提點一番。

楚淵喜道:“那自然極好!”

王玄之為楚淵倒了一杯茶,請他在镂空鐵椅上坐下。

楚淵這會兒極為興奮,分享着自己的喜悅:“宋如她并不讨厭我!真的,我和她……”

聽他叫出宋如這個名字,王玄之神色微怔。

這些天他住在神耀帝國,自然知道神女的名字就叫宋如,第一次聽說時,他就花了好長的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竟然和他家仙兒同名同姓。

這也實在太巧了一些。

不過想想,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仙凡魔三界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三個界域!撞個名字似乎也沒什麽稀奇的?

此時聽楚淵稱他的未婚妻為宋如,王玄之只以為叫的是神女的名字,并沒有想到楚淵的未婚妻,原本就叫宋如。

所以也不知道,不只是神耀帝國神女、仙界女娲宮聖女撞了宋如這個名字,初武大陸第一天驕同樣叫宋如。

如果讓王玄之知道,這三人同時撞了同一個名字、同一張臉,或許他心中也會起疑,不會再被宋如那一套“替身”的說法輕易瞞住。

王玄之把思緒拉了回來,“你們怎麽了?”

他眼裏這位向來殺伐果斷的好友楚淵,扭捏的活像個頭一次上花轎的小媳婦,紅着臉說:“我親了她,她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還允許我上馬車了。你不知道,她性子一向傲,如果不喜歡我,如果換成旁人敢這樣冒犯,她早就把我打的躺回聖泉二次療傷了。你說,她會不會雖然失憶了,但其實還是對我保有一些好感,所以待我比旁人更親近些?”

王玄之:“!!!”

竟然親了!

我和我家仙兒都還沒有親過呢。

虧王玄之方才還在替楚淵擔憂,是不是被神女欺騙了感情,轉頭人家就來他這裏撒狗糧了。

楚淵連忙端起茶杯裏的水一飲而盡,想要壓一壓自己發燙的臉龐。

王玄之:“那是滾燙的茶水啊!”

“讓你見笑了。”楚淵被燙到以後,“咳、咳、咳”地把水咳出來,“我還是第一次,吻技一定很差勁,接吻表現太青澀,會不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啊?玄之賢弟能不能在這方面指導我一下,下一次我想表現的好一點,我當時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今天其實是個意外,下一次我肯定不會這樣唐突,一定會在她正式重新接受我以後,再和她……”

王玄之:“???”

你确定沒有問錯人?

我指導你?

我拿頭指導你?

你好歹還有了初體驗,我比你還初哥呢!

什麽請我指教,這絕對是秀恩愛。

明問暗秀。

還什麽“今天其實是個意外”,你說“意外”這倆字的時候,能不能把快要咧到天邊的嘴角收一收啊?

以前王玄之真的挺同情楚淵,想他和仙兒兩情相悅,楚淵卻只能單相思,沒少為這位好兄弟擔心。

好家夥、好家夥!敢情人家現在都親上了?

嗚嗚嗚,我連仙兒的小手都沒拉過幾次。

當然了,男人嘛,在這種事上絕對不能輸!

以前王玄之沒少向楚淵秀過,他和自家未婚妻郎情妾意,這一次當然也不能輸,“楚兄,你得霸氣點,別這麽扭扭捏捏的!別像個孩子一樣,這麽容易害羞,像個男人一樣,把她親到腿軟。”

強行裝完逼之後,王玄之又替自己這個初哥辯解了一句,“不過我覺得男人嘛,初吻的時候,吻技青澀點沒什麽啊,這不恰好說明咱們也是初體驗嗎?吻技好,那只說明禍害的女孩子多。女孩子才不喜歡花心大蘿蔔,我家仙兒尤其不喜歡!”

這樣想來,自己的笨拙竟然也是一個加分項,楚淵又是一喜,嘴角簡直都快咧到月球去了。

王玄之想到楚淵以前自我吐槽,說不會笑,說自己笑的不自然,當初在玉虛秘境想要給未婚妻露出一個笑容,最後都差點鬧出笑話,讓別人以為他是去下戰書的。

這叫不會笑?

您老人家笑的甭提有多開心了。

騙子!騙子!

王玄之不想再理會楚淵這個騙子了,最重要的是,實在不想再和楚淵進行這個虐狗的話題。

他抱着琴離開,“楚兄,我修煉上有一些問題,還要回去細細參詳,今日暫且別過。”

楚淵:“玄之賢弟慢走,我也回房了。”

王玄之才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扭頭一看,是楚淵太過開心以至于走路同手同腳,笑得精神都有些恍惚,直愣愣地往一塊玻璃上撞,他像是連疼都察覺不到,從原地爬起來,繞過玻璃繼續笑着往前走。

王玄之:“……”

秀恩愛!

這絕對也是秀恩愛!

肯定是楚淵覺得王玄之剛才捧哏沒捧夠,特意用這種動靜提醒他回頭看,再讓王玄之看一眼他臉上大大的笑容。

王玄之回到房間裏的時候,還在悶悶不樂。

盡管他很想替楚淵開心一下。

畢竟兩人是真正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不是什麽塑料情。

楚淵和宋如久別重逢,哪怕最終未必能修得正果、破鏡重圓,總之現在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然而王玄之就是——

那種感覺類似于,你有一個好朋友,你們倆整天一塊鹹魚,回回排名都是倒數。

你打從心眼裏同情朋友及不了格,考試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卷子給他抄,結果成績公布以後,人家考了個滿分。

你的好友和你一樣倒數,你替他傷心。他背着你考了滿分,只留下你一個人還在原地倒數的時候,你更傷心。

不是友誼經不起考驗,實在是人之常情。

王玄之甩甩頭,把這種卑劣的想法趕出腦海,由衷地祝福楚淵。

只是心裏還是有一些委屈和羨慕,他拿出月禪鏡,神情落寞,指腹輕輕摩挲鏡面,低聲喚道:“仙兒。”原本清雅的聲音,微微泛着一絲沙啞。

月禪鏡恰在此時亮起。

鏡面上沉睡的少女,睜開一雙翠玉般美好的眸子,整個人如同水霧散去時,露出的山野之間的精靈,她仰着一張小臉看他,神情滿是關切,聲音輕柔似紗,“玄之哥哥,你怎麽了?”

王玄之的眼睛一掃之前的黯然,亮的像是要發出光來,“仙兒!”

宋如:“我在。”

他拿着月禪鏡,翻來覆去地看,目光灼灼地盯着宋如,仿佛怎麽也看不夠,“你醒了!”

宋如:“我醒了。”

來自王玄之的視線太過專注,裏面的情意太過濃烈,就連宋如這種戀愛絕緣體,都無法忽視這份熾熱的愛。

然後兩個人像白癡一樣,又重複了一遍上面這段對話。

“仙兒!”

“我在。”

“你醒了!”

“我醒了。”

兩遍還不夠,看王玄之還要來第三遍的意思。

宋如:“……”

她可不是來和王玄之鍛煉口語的好嗎!

宋如這次來,是想把王玄之和楚淵支走。

她想到的辦法,就是王玄之那個世界的一個劇情點,和重建小天庭息息相關,“玄之哥哥,我們先處理政務吧?”

王玄之:“哦、哦,好。”

起先,宋如還像往常那樣,有條不紊地處理着小天庭的一應事宜,其實王玄之怕她太辛苦,早就先一步為她做過分類。

忙活了一會兒,宋如裝作不經意地翻開一份玉簡,假裝像是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突破點,“此次七星山異動,很不尋常,我覺得這裏面我們大有可為。”

王玄之:“這件事我和林兄,哦不,是楚兄,你還不知道吧,原來林深本名叫楚淵,我總算把他拉到咱們陣營裏了,之前拼着修為受損的危機,和他一起共抗天雷,他許下助我們重建天庭的諾言。”

王玄之在這件事上實在是太有傾訴欲,身體向前傾,肢體語言和聲音都是很投入的表現,宋如不得不裝作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願聞其詳。”

他徹底打開了話匣子:“你是不知道哦,我看楚淵簡直像是撞進了什麽戲班子吧?他本人簡直就是戲曲裏的生角,他和他未婚妻這一出大戲,搬到戲臺子上,怕是幾天幾夜都唱不完。

而且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他那未婚妻是真有一套,把他吃得死死的,啧啧啧,你敢信嗎?楚淵一變成廢人,人家就和他退婚,如今他修煉有成,卻撞上那姑娘和其他男人訂婚。

這也就罷了,楚淵為了這未婚妻,其實就是神殿神女,連性命都不顧,替她硬抗天雷,你猜怎麽着?換來的居然是姑娘的一句失憶了!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看他修為又回來了,故意釣着他?”

宋如:“……”

雖然但是。

即便你猜的全中。

拼拼湊湊勉強也能算是還原出一種事實真相。

可當着我這個原主的面,這樣diss我本人,可還行?

宋如差點就連虛假的笑容都無法維持了。

今日份營業也很艱難呢。

系統氣得從原地跳起來:【胡扯,根本都是胡扯!看楚淵修為高,想要釣着他的人分明是裴天落,關宿主什麽事?你要扮演裴天落的傀儡,想完成第三個任務世界,只能對他言聽計從,咱們可從來沒想過要釣着楚淵。】

宋如躺平任嘲,【裝失憶,總是咱們倆幹的,這點沒得洗。】

系統:【出現未知錯誤,任務世界融合,要怪就怪時空管理局到現在還沒有把咱們救出這些崩壞的任務世界。宿主你想離開,只能完成任務,只是認真做任務的你,又有什麽錯!】

事情到了這一步,辯解對錯早就沒有意義了,關鍵是解決問題。

眼看王玄之終于滿足了八卦欲,宋如把話題拉了回來,“你和楚……楚淵,也發現了七星山異動一事嗎?”

當着一個任務對象王玄之的面,叫出另一個任務對象楚淵的名字,而且她的身份還都是兩個任務對象的未婚妻,宋如到底還是有些不自然,當楚淵兩個字劃過舌頭時,她僵硬了一瞬。

王玄之只以為,林深變成楚淵,對于她來說太突然,她還沒有叫慣這個新的名字。

王玄之:“是的,我們原本就打算前往七星山一探究竟,只不過養魂術同樣重要,就先來了神耀帝國一趟。”

在來找王玄之前,宋如就考慮過養魂術的問題了。

這對于她來說,并不是一個輕松的抉擇。

四個任務世界,同樣是高武世界,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實力是大體相當的,武力值天花板等同。

楚淵世界的大宗師,等于王玄之世界的大乘期,等于裴天落世界的天道,等于夏爾世界的新神。

但是由于修煉方式不同,各個世界又各有其側重。

比如夏爾的魔法世界,空間魔法一道無人涉及,連基本的儲物空間概念都沒有。

再比如裴天落的玄幻世界,從前在遠距離傳送上研究很少,就沒有王玄之随手能拿出來的那種飛行戰艦。

同理,神殿所擁有的養魂術,同樣是王玄之和楚淵世界所缺失的那一環,他們更加注重靈力修煉,并不精通神魂方面。

給還是不給?

給了,可能會影響到楚淵那個世界。

一旦拿到這門養魂術,楚淵身上那道殘魂,鎮老頭肯定會恢複的更快,他能給楚淵提供更加粗壯的金手指,楚淵向妖皇複仇的主線劇情将會大大加快。

給了,也必然會影響到王玄之這個世界。

宋如在這裏,本來就是重建天庭的帶頭大哥了。

如今還能借着殘魂需要休養的理由,時不時地下線。

要是拿到這門養魂術,她就要更加頻繁地登陸王玄之所在的劇情。

可是不給的話,到底該怎麽把這倆人打發走啊?

真要讓裴天落通過他們倆發現,其實在神耀帝國之外,還有另外三個界域,不知道祂這位堕落神主,又要攪動怎樣的腥風血雨。

到時候四個任務世界劇情全部崩了。

宋如真得被困在這裏一輩子。

寄希望于時空管理局發現任務世界融合的bug,來救她嗎?

當然可以。

但枯等絕對不是宋如的作風。

想要被救者,必然先自救。

宋如當然希望能被救,同時也做着最壞的打算,要能自救。

思來想去,還是裴天落這顆堪比核彈的危險分子威脅性更大,絕對不能讓他同時在四個世界開炸。

這門養魂術,她給了!

求求楚淵和王玄之趕快走吧。

宋如:“玄之哥哥,不如去找神女談判?我聽你剛才說,你和楚淵在先前的訂婚儀式上,幫她抗擊了天雷,怎麽說都算是一份救命之恩。即便養魂術是神殿的不傳之秘,她也未必不肯割愛。”

王玄之:“抛開神女和楚兄那些愛恨糾葛,不關心她私下裏的情事,單從神女的角度來看,我确實聽聞,她素來以慈悲為懷、神光普照整個帝國,想來不是那種恩将仇報的人,可以談判試試。”

宋如再一次覺得自己風評被害。

她披的這個神女馬甲,在王玄之心裏到底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形象啊摔!

還要先一步抛開私人感情,單獨和她談大義?

怎麽,難道扯上楚淵,我就是個恩将仇報的人了嗎!

有本事你把楚淵叫過來,讓我和他一對一對線啊,看看我什麽時候對他恩将仇報了?

難道當初為了蒼涯國清理獸潮,我差點把自己活活炸死,受過的苦都是假的嗎!

正事聊完了,王玄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仙兒,能不能把楚淵也吸納進我們的小天庭會議裏來?他如今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子了。”

這是個很正當的請求,宋如不理解王玄之幹嘛要問的這麽小心翼翼,“理應如此,我将親自邀請他擔任小天庭的客卿長老。”

王玄之激動地大喊:“那太好了!”

宋如:“?”

王玄之:“你不知道楚淵今天有多嘚瑟,一直跟我炫耀他和神女初吻,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要讓他看看,我家仙兒才是全世界最甜最美的女孩!我和仙兒才是最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宋如:“……”

首先,宋如絕對不承認,今天那是她的初吻。

意外,那絕對是個意外!

只是偶然撞到了好嗎?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真就這麽狗血、這麽巧。

真就是嘴對嘴地撞了一下。

這才不是初吻,不是!不是!不是!

其次,王玄之都多大的人了,明明都經歷過天庭巨變這回事了,在書裏明明該是心機陰沉、性格陰鸷、日常陰郁,現在怎麽還能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地關心這種事情啊!

更何況,你們連未婚妻都是同一個人,比個什麽勁兒啊喂。

我的一個馬甲比另一個馬甲,更怎樣、怎樣,這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并不想成為裴天落那樣的精分患者QAQ

宋如一臉無奈:“做人不要太攀比。”

王玄之表面上:“仙兒說的對。”實際上心裏美滋滋,要是有根尾巴,這時候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了,甚至已經開始腦補楚淵被秀一臉時的模樣了。

宋如體會不到這種樂趣。

但是男人嘛,說好聽點,那叫至死都是少年。

說難聽點,根本就是幼稚鬼。

王玄之當即去找楚淵,給了他一枚入夢符,邀請他參加小天庭的秘密會議。

楚淵既然已經承諾過,會幫助王玄之重建天庭,當然不會拒絕會議邀請。

小仙庭會議,通過王玄之構建的陣法虛拟實現。

形式有點類似于現代社會線上的網絡視頻會議。

王玄之是一個陣法奇才,宋如只是提出一個大概的想法,就被他完善至此。

這樣隐秘的方式,既能躲過魔修的追查;另一方面,也方便宋如這個只有魂體的仙庭領袖出席。

楚淵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形式的會議,感覺十分新奇。他穿着衣服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像是睡覺,激發那枚入夢符之後,意識似乎越過層層疊疊的雲霧,輕飄飄地來到了一座大殿裏。

巍峨無比的殿堂,高高聳立的仙門,周圍缭繞着白色的仙霧。大殿正中央是一張玉石材質的長桌,主位上坐着一個少女,人首蛇身,臉上戴着面紗,只能看到一雙淺綠色的雙眸,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覺氣質在高貴之中,又自有一股溫和。

宋如是神魂狀态,完全可以選擇人形,人首蛇身是她特意選擇的形象。

還是那句話,恐怕世上也只有王玄之這個顏狗,才會第一次見到人首蛇身就高呼怪物。

凡人界的修仙者其實極為崇拜女娲血脈,認為人首蛇身是女娲後人實力強大的一種象征,大量修仙世家和普通人聚居的宗族,都以人首蛇身的女娲像為圖騰。

宋如對着楚淵微微一颔首,笑道:“歡迎新成員,這位楚道友将擔任新天庭的客卿長老。自我介紹一下,我乃女娲後人,大家都叫我聖女,雖然這是初次見面,不過我從太子那裏對楚長老的英雄事跡早已有所耳聞,久仰大名。”

宋如為小仙庭招攬了太多人才,這番話說的不要太流暢。

楚淵只覺她這個開場白落落大方,溫和謙恭而又不失領袖之風,進退有度,難怪聖女能憑借女兒身成為新天庭的帶頭人物,統率這麽多正道前輩。

這位聖女和宋如同樣是巾帼不讓須眉,兩人甚至連聲線都十分相似,可風格卻是迥異,二者各有千秋。

作為初武大陸第一天驕,宋如行事張揚桀骜,像是一團火,熱烈地燃燒,吸引着別人追逐;這位女娲後人就如同水,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争,溫溫柔柔地就能引人信服。

這種差別就像是楚淵和王玄之一樣,無所謂誰好,誰更不好,是同樣的優秀,只不過風格不同。

難怪王玄之對他這位未婚妻念念不忘,即便對方變成一道殘魂,還是用盡一切辦法想要複活她。

楚淵幫王玄之問過鎮老頭,好兄弟到底能不能複活那位未婚妻。

鎮老頭當時的回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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