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劉禹跟着張強的後面，來到了走廊，靠着欄杆，張強點了煙，吸了幾口，煙草慢慢地燃着，火光在夜裏呼吸着。劉禹對于張強的遞煙行為沒法拒絕，只得也跟着抽起來。在黑暗裏，兩呼吸的火光，像是在偷偷地交流着別人聽不懂的私語。

“你是陳文華的大學同學？”

“嗯。”

“我和陳文華的關系不好，但這不能認為是我殺了陳文華啊。是，我是看不慣他的高傲，他表裏不一，表面和和氣氣背地裏只知道搞陰謀估計。是，我是和他發生了沖突他害得我被記過，而他卻什麽懲罰也沒有。我是在當晚約陳文華出來和他發生口角也對他動了手，但這也不能就說我是殺人兇手吧。”

劉禹對于張強突如其來的坦白感到驚訝。

“現在我總感覺有警察在暗地裏調查我，也經常叫我去問話。而就因為這些，他們都以為是我殺害了陳文華，不理我，甚至班裏的同學也都這麽認為。我現在還能做什麽，雖然我并不在乎有沒有人平日裏理我，誰能把我當朋友。”

“其實，大家也是對文華的死不能保持冷靜，所以才對你持有懷疑。你要保持冷靜，應該多去和他們解釋，等警察查出了真相，你就清白了，他們會理解你的。”劉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兇手，只是平和地安慰張強。其實很多時候，有人被殺害，而擁有很大嫌疑的人對那些憑自覺臆斷不講證據的旁人來說，或許兇手就是那個人。因此他們會孤立那個人，不在乎他的感受，覺得他說什麽都是謊話，或許只有等到真相被查明，當發現兇手其實另有其人時，這個人才會得以“平反”。但有的被冤枉的人壓力太大，或許會因此患有心理疾病，久而久之，還認為自己就是人家口裏說的兇手。遇到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會逼得跳樓自殺來了卻一切。

想到這些，劉禹不經同情起了張強來了，也化解了對他之前表現冷漠的猜疑，他覺得自己應該和同事說一聲，雖然張強是嫌疑人，但不要太緊逼他，否則非但不能獲得情報，物極必反，發生意外。

張強抖了抖煙灰，平靜地說：“話又說回來，之前我在警察面前表現出來地對陳文華被殺的自責，都是我演出來的。”

劉禹很害怕，只因張強的冷酷，就像一個漆黑地冰窟窿，讓人膽寒。

張強的坦白和冷酷，讓劉禹躺在床上不能入眠。他也感嘆一個宿舍的人性格竟會有如此不同，之前體會到了王覺的熱心，剛剛又領略了張強的冷酷，這特殊身份還真難做。但他又反複地想張強對他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很矛盾的，看得出這個人很冷淡但有害怕失去周圍人的注意，被別人厭惡，他太缺乏與人交心的能力了。當然他很坦誠，也不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向我這個其實素不相識的人說出心裏的一切。另外，他和陳文華的矛盾，似乎還有些被人誤會或者不知道的地方，劉禹覺得自己應該再好好仔細查一查，對陳文華的班裏的同學也要接觸下，從他們那裏再了解一些情況，還有陳文華女友。目前的狀況他女友情緒會不穩定，但還是想盡快的接觸這個人，雖說當晚她喝醉了什麽也不知道地睡到了第二天，她不可能是殺害陳文華的人，但陳文華是為了接她才出的宿舍，又在接到她回了宿舍後，進入叢林，然後遇害。說不定，他的女友能提供有力的情報。只是，她因陳文華是夜裏冒雨出去接她而發生了事故，小姑娘難免會覺得這就是自己的錯。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調查周利富這個人。劉禹理了理思路，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又像昨天一樣，除了周利富，其他人都去上課了。

“老兄，又剩咱倆啦。”劉禹打着哈欠說道。

“是啊，他們又是去上課了，這就是研究生的生活。還好我有一顆敢于掙脫樊籠的心，否則我也非得淪為學習機器，不懂享受生活。”

“周兄有什麽安排，是不是等下又要去私會女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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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天天和女人黏在一起，精力消耗太快了，爺準備歇幾天。”

“得，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吃個早餐吧，我請你吧，正好他們又都沒在。”

“呵呵，得虧他們不在，看來我要把握機會才行，不吃白不吃。”

“行，等我穿好衣服。”劉禹偷偷拿出了背包裏帶來的錄音筆，放進了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