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劉禹是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見秦若籬的，看來她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由丁田田幫她帶東西吃了。但遠遠看過去，她還是那麽憔悴。劉禹決定偷偷跟着她，她在食堂的二樓只要了一碗粥，劉禹随便點了幾個菜，坐在了正對她又離她不遠的位置。秦若籬每舀一勺粥都顯得那麽無力，緩慢，也不見她有嚼的動作，只是送進嘴裏，等待一會兒便咽下去。劉禹心想這也是自己戀人突然死去，人的正常狀态，那麽她真的和這場兇案沒有關系麽，還有那張詭異的照片，它又隐藏了什麽秘密？

秦若籬只是吃了幾口，便要離去，劉禹也顧不了自己的午餐，跟了過去。秦若籬沒有選擇回宿舍，而是選擇了另一條反方向的路走去。劉禹好奇，現在快到午休時間時，她這是要去哪？難道——

和劉禹預想的沒錯，秦若籬路過了圖書館，來到了信義路，來到了那片叢林。因為是午休時間學生都回宿舍了，路上的人很少，劉禹也不敢跟得太緊，遠遠地注視着秦若籬。秦若籬走進了叢林的深處，順着那石板路，來到了那棵大榕樹。茂密的樹林擋住了劉禹的視線，他不得已也悄悄地靠近。

劉禹聽到了從林子裏傳來的秦若籬的聲音，“都怪我，或許我不該……”，“或許我真的不該做出那樣的選擇……”，哭聲飄蕩在林子裏，雖然很細微但卻很刺耳。劉禹有些聽不清，他很在意秦若籬說的“選擇”，是什麽，哭腔使傳來的話越來越模糊，劉禹又靠近了一點。不料，卻引來了秦若籬的回頭，詫異地盯着劉禹，“誰？”

“別害怕，我也是陳文華的朋友，碰巧路過這，聽到你的哭聲，就好奇過來看看。你就是陳文華的女友吧？”

“嗯。”秦若籬把頭回過去，不再看他。

“那個，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別太自責，那晚的事我也都聽說了，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兇手的錯。”劉禹安慰道。

“嗯，我會好起來的。”

“那個。你剛剛說的選擇是什麽？”劉禹試探性地問道，仔細地等着她的答案，像是等待講臺上的老師宣布考試成績的學生。

“哦，我應該選擇不告訴他，我喝醉的事情的，他也就不會來接我了，這樣……”

“嗯，可是誰又能預測未來呢？”劉禹沒有聽到意外的答案，不禁有些沮喪，但他卻感覺到了秦若籬在回答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時明顯的停頓和慌亂。

“你是秦若籬，是吧？”

“嗯。”

“其實我是陳文華的大學同學，我叫劉小禹，他以前和我聊天時也經常談及你。”

“是麽？”秦若籬正在整理自己的聲音，以及背着劉禹擦拭臉上的淚水。

“嗯，他說你平時很理解他，而且人也漂亮，還說一些專門虐我這種單身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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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想到他暗地裏那麽沒正形。”

“對了，你喝酒厲害麽？昨天我和周利富還有丁田田一起吃飯，丁田田也是能喝，在我見過喝酒的女生裏，她算厲害的了。”

“喝酒？我不行的，我也很少喝酒。”

劉禹把那句“那陳文華被殺害那晚，你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還要喝醉？”急忙咽了下去，他意識到現在他的身份不是警察，而秦若籬也不是接受審訊的人，他只是一個學生，不該提那麽尖銳的問題。

“那你那晚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如果你沒有喝醉，陳文華也不會那麽擔心你，下着大雨還出去，他也就不會被人殺害了，陳文華這麽好的人，為什麽！”劉禹醞釀了自己的情緒，帶着深深地責備，顯得有些激動，很不理智。他想自己以一個摯友被人殺害的口吻質問她，應該不會被懷疑。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當時周利富和丁田田一個勁地勸我喝酒，我沒打算喝的，但他們說要我祝福他倆在一起，不喝就不夠意思。後來喝醉了，我就越來越想喝了。”

周利富？是他當晚勸秦若籬的酒，他是何居心呢？劉禹從秦若籬的解釋中揪出了這個人名。聽秦若籬的語氣，這話不像是假的，應該不是有意地把矛頭指向周利富的，看來那晚周利富确實勸了秦若籬喝酒。

“哦，我剛剛的問題真蠢，我太激動了，對不起。”劉禹對付着說。

“哦，沒事，我不介意。”

“我送你回宿舍吧，案情就交給警察他們吧，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嗯好。”

劉禹走過去，接近了秦若籬和那棵大榕樹。

劉禹停留了一會，他看到了榕樹下的野草上有少些的灰燼，“等等…….”

走在前面的秦若籬停住了腳步，“怎麽了？”

“你剛剛在這裏，用了打火機抽煙什麽的麽？”

“沒有啊，怎麽了？”

“啊，沒什麽。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