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劉禹走到了綠蔭路。遠遠看去，樹林裏确實有微弱的火光，那火光很低，應該靠近地面，不是人吸煙所能看到的火光高度。劉禹悄悄地走進，從樹林北邊的小路進入了樹林，并沒有走石板路，而是走了灌木叢中人為走出來的“路”。

走近了看，沒錯，是有人在大榕樹那蹲着，而那人的前面是一個盆，盆裏裝有火紙的灰燼和正在燃的火紙。想必昨天發現的草上的灰燼就是今晚這人打掃清理過後不小心留下的吧。劉禹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人看上去已經過了五十歲，應該還沒到六十歲，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顯得很虔誠。他并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低着頭，時不時看看那榕樹，眼裏噙着淚水。

“你是誰？怎麽這麽晚了出現在這裏？”劉禹在見他十多分鐘沒說話，實在忍不住從樹叢裏站了起來，厲聲質問到。

“我是陳文華的班主任，我在這裏祭奠他，你見過有人白天祭奠的麽？”對方顯然沒有被在這麽漆黑的夜晚突然冒出來的人和厲聲的質問吓到，反而他的充滿底氣的回答和反問卻是吓到了劉禹。而那人的頭也沒回，依舊看着大榕樹，神情也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那樣的虔誠。

劉禹沒有繼續打探，而是打算交代了自己的底牌，走過去也蹲下，客氣地說道：“你好，我是警察，負責調查陳文華死亡事件，剛剛我也是看你覺得可疑，才這麽說話，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雖然劉禹心裏明白剛剛對方并沒有受到驚吓，但還是客氣地發道了歉。

“警察？”對方滿臉狐疑。畢竟夜深人靜，突然竄出個人說自己是警察，難以讓人相信。

“哦，這是我的證件。”劉禹拿出自己的口袋裏的證件，停在了對方面前。

“哦，我剛剛太激動了，我也沒想到你會是警察，還以為是哪個無聊的學生惡作劇呢。”對方看清了劉禹的警察證件後，改了自己的之前的口氣，還示意劉禹收回證件，表示他已經相信了。

“老師，你怎麽會想到要半夜來着祭奠陳文華呢？”劉禹抛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他本來是我最看重的學生，平時他也經常幫我的忙，幫忙料理一些教務的事，替我分擔，別說我偏心，哪個老師說着一視同仁但心裏有幾個中意的學生，我也想學院學校方面提過他，舉薦他能一畢業就留在學校任教，他認真工作和對學科的刻苦鑽研的态度也很适合留在學校。”

“陳文華是個出色的學生。”

“是啊，我帶了幾屆學生，當了多年班主任，像他這麽少見的學生，不多了。可惜，老天無眼，他卻被人殘忍地殺害在這棵榕樹這裏。”老教授有點激動，像是到了一場演講裏最打動觀衆的時候用的語氣。

“人死不能複生，還請老教授放寬心，多注意身體啊。”劉禹安慰道。劉禹也拿了一張火紙，輕輕地放進那火盆，注視着那大榕樹，用那種以前看殺人兇手的眼神。

“老師，我們會盡快找出兇手的。”

“還請你們找出殺害我學生的兇手，以告慰他在天之靈。”老教授突然握住劉禹的手，托付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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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警官，有件事還要拜托你？”

“什麽？”

“麻煩你以警察局的名義為我的學生張強澄清一下，不知道現在班裏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傳是張強殺了陳文華，張強他因為記過的事對陳文華懷恨在心，于是約他到了這裏，把他殺害了。說到底這件事也怪我，總是在批評張強面時還表揚和他一個宿舍的陳文華，希望他能因此認識到自己不尊重老師不愛學習的缺點，以至于他對陳文華會心生嫉妒。但說他會因此殺了陳文華，我是絕對不信的，因為他心不壞，只是不懂怎麽和人交流自己內心的想法，才會被人誤會。現在他對同學們的流言蜚語還選擇沉默不為自己解釋，甚至還大聲置氣說就是他幹的。”

“這樣啊，我會和我同事溝通，然後和校方解釋的，在真正的殺人兇手沒有查出來之前，我們不能認定誰就是兇手。”

“嗯，那謝謝警方了，這樣我這個班的情緒才能穩下來，還有張強我認為不可能是兇手并不是我主觀認為的，我發現了證據。”

“什麽證據？”

“我按照他們說的張強約陳文華的時間，看了學院實驗室走廊的監控。因為我之前罰他這段時間晚上來整理實驗室，他離開後又回來過，又進了實驗室檢查了，然後又把之前忘記鎖的門鎖了。警官，你說一個殺人犯作案以後還能記得關門，為了這種小事跑一趟麽？”

“确實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