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說你找了兇器了？”小高來到了劉禹說的酒吧，進來就問。

“別急，先點點東西吃。邊吃邊聊吧。”劉禹招呼他坐下，本來陸萍也說要一起來的，劉禹找了個借口給推掉了。

“你是在哪找到的？”小高坐下，幹了一杯酒後說道。

“我今天和陸萍去了他們學院的實驗室，也就是之前張強負責整理的那間。”

“哦。”

“陳文華被殺當晚，他一開始是在實驗室的，後來走了又發現門沒鎖，又特意回去鎖門。我看了實驗室那層樓的監控，看到了這一段，我發現很可疑，就去實驗室那調查了。”劉禹吃了塊切小的牛肉，有點生，嚼了很久一段時間才咽下去。

“那麽兇器呢？”

“兇器是我在實驗室裏發現的，是學生解剖動物屍體用的。當時我看了那個器具的形狀，就覺得很像死者身上的奇怪傷口。”

“這樣……”

“其實具體還要等鑒定吧，我已經打電話給老劉，叫他安排。”

“那應該很快吧？”

“不一定。那裏一共有一百多支器具，而兇器很可能就混在裏面，需要一個一個去鑒定，希望能确認去兇器，還有指紋。那麽就能找到兇手了。”

“就算沒有指紋，兇手應該就是張強了吧？”小高露出堅定的眼神，把這看成了破案的希望。

“這……還不一定。如果沒有指紋，兇手不該是張強。”

“不該？”小高顯得有些意外。

“因為從之前信義路的監控看，陳文華是在張強離去後，第二次回到叢林而被殺害的，那麽兇手應該另有其人。但張強很有可能參與了謀殺，因為我推測在他之所以約陳文華來叢林發生沖突，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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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的？”

“怎麽說呢，他不是因為怨氣想教訓他，而是為了謀殺他做準備。在約他出來時，躲在暗處觀察陳文華的行徑和走路的速率，再告訴真正的兇手，在合适的時機，恰當的地方成功地殺害掉陳文華，在陳文華返回樹林時。”

“這樣……”

“因為我發現實驗室所處的樓層很高，從那裏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整片叢林和周圍，如果當晚事先知道陳文華的傘的花色，下大雨行人很少，那麽很容易就能鎖定陳文華了。”

“這是有趣的假想，這也很符合情理。”

“但是如果兇器上沒有指紋，我們還是不能認定是張強搬運了兇器。”

“為什麽？”

“雖然他當晚回去鎖門确實可疑，但我們沒有證據去指證是他搬運了兇器。每天進進出出做實驗的人這麽多，也可能是其他人搬運的，畢竟那批錐子并沒有登記，誰偷偷拿走，誰又偷偷放回去，還不好說。”

“那麽我們要不要再把張強叫來，質問質問。”

“別，他如果是同謀，那麽主犯躲在暗處就會知道我們現在的進展，到時候我們更不好收集證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們只有空白的推理，沒有實質的證據，怎麽辦？”小高很急躁地又一口氣把第二杯幹了。

“但願，能找出兇器，能找到指紋吧。否則……”劉禹也舉起了杯子，示意了下，要幹完。

“對了，你卧底工作做得怎麽樣了？”

“時間越拖得久，他們越起疑心。畢竟我只是以陳文華的大學同學，來找他玩而住在了他們宿舍，拖久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融入他們，而且我發現他們有人已經開始防備我了。”

“防備你？他們又不知道你的身份，為什麽防備你？”

“可能是人的本性吧，就像一個陌生人潛入你的生活，偷偷打聽着一些事，起戒備之心也是正常的。”

“那麽他們猜到你是警察了？”

“那應該沒有吧。畢竟自己身邊的人被殺害了，他們的心應該更防備才是，無論是什麽人，包括他們之間也很防備。我感覺得出來。”

“你要小心點。”

“知道。”劉禹又示意小高幹了一杯。兩老友，老搭檔，早已不習慣用言語去關心彼此，而是一杯高濃度的酒，來表達“你要小心”。“你就放心吧”之類的話，即便不是密語也很難開口。

“那麽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麽？”

“待命呗。聽老劉的。”

“有時候吧，我覺得待命才是最艱難的，你們都有自己的任務，我卻只能默默地等着，那種滋味……”小高又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就像這杯酒。”

“我懂你，不過都是為了破案。”

“……”

“要不把我換下來，你上。你再去打入敵人內部，潛伏幾天。”

“別開玩笑了。那不是亂套了。”

“所以嘛……”劉禹舉起酒杯，不再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