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抽絲(合并)

林又魚一聽到荊棘鞭三個字就白了臉,她轉頭對着游斐單怒目而視:“我的兒子犯了什麽欺師滅祖的大罪要用到荊棘鞭?!”

“你打他是為了什麽?”游斐單冷冷的說道。

“因為他太不懂事!太沖動!他怎麽可以偷偷去做這麽大的事!如果他告訴我,我至少可以——”

“我用荊棘鞭打他,是因為他犯了祖訓!他将整個游家都綁架上了大火炙烤,他在動搖游家的百年根基!他在毀掉游家!”

“只是這麽一件事怎麽可能——!!”林又魚尖叫道。

“是我。”游樞錦忽然在兩人的争執中開口,他的表情異常冷靜:“是我做的。”

游绮擡頭看向游樞錦。

“你做了什麽?”游斐單冷聲問道。

“我逼學校辭退李華天,我放出話不準任何人雇傭李華天,我讓地痞流氓天天去騷擾李華天,我讓……”

啪的一聲,林又魚氣的臉色通紅,又甩了一巴掌在游樞錦臉上。

“我教過你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報複別人嗎?!我教過你用父母的權利去公報私仇嗎?!我教過你像一個纨绔一樣欺壓普通人嗎?!我教過你嗎?我教過你嗎?!”

“将軍。”霍宇跨着大步拿來了一條黑色長鞭。

細看的話,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倒刺和黑色的條紋。

在游绮眼中,這條長鞭不知為何有一股不吉的氣味,上面布滿不知哪個年代留下的淡淡的血腥氣。

“是誰?我知道你沒有這個能力,是誰幫你做的?”游斐單冷目注視着游樞錦。

游樞錦張了張口,又重新咬住了唇。

“把移動電視打開。”游斐單對霍宇說。

“是。”霍宇擡起右手,打開右手的腕表式通訊器,通訊器上方浮現出一片虛影。

“李華天接受本臺采訪時表示,若不是游家欺人太甚,他也不會出此下策,在相關部門的……”

霍宇用手指劃過虛影,跳到下一個頻道。

“與此同時,本社停在事發學校的采訪車遭到多名年輕男人的攻擊,疑是事件相關某家族指使,截止播報時,我們也沒有見到當事人游某……”

“游家今日為何能引起遠超尋常的衆怒?專家認為,這是近年來群衆積攢的仇富心理作祟緣故,群衆仇的不是‘富’,而是‘不公’,為何……”

連跳了幾個臺,依然是同樣的報道。

“你看出了什麽?”游斐單沉聲向霍宇問道。

“各大新聞社電視臺不僅無視了游家的警告,還聯合起來大肆報道這一事件,只能說明,有人在對游家設局,将軍。”

“在前不久召開的十二區軍政大會時,我提出的所有議案都遭到了否決,緊接着這次原本應該簡單壓下的事件被一股暗流推向臺面,還沒過一小時所有媒體就不約而同的漠視了游家的壓力争相報道,你說,這相連的一切是巧合嗎?”游斐單看着游樞錦。

“林又魚。”游斐單轉過頭嚴肅的看着她,說:“游樞錦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但這不代表我會看着他走上錯誤的道路将游家基業毀于一旦。”

“……”

“你說還是不說?”游斐單握過霍宇手中的荊刺鞭,看向游樞錦。

整個大廳的視線都集中了游樞錦身上。

“……”游樞錦喉頭哽了哽,沙啞着開口:“……田良。”

“什麽人?”游斐單目光轉向霍宇。

霍宇在通訊器上查了查,回答道:“将軍,是1區的一個中校,就在昨天已經退伍了。”

游斐單他們所在的首都——西都,就是中國十二分區中的1區。

“調查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游斐單冷聲說道。

“是。”

游斐單放下手中的荊棘鞭,冷冷的看向游樞錦,後者臉上已經腫起一大片,又紅又腫,看得出林又魚一點餘勁沒留。

“游樞錦,我希望你下次做事前用大腦思考了再去行動,這樣的事,我不會再原諒第二次。”

語罷,他看向游绮。

目光複雜又帶着一絲沉痛:“你說你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早已将你看作我親生的女兒。”

游斐單走了,霍宇跟在身後。

半晌無聲後,林又魚也走了。

只剩下站的僵硬挺直的游绮和靜止不動跪立在地的游樞錦。

沒有任何人要求,游樞錦卻在原地跪了四個小時。

深夜,應該是入睡的時候,卻不知幾人能夠安然入睡。

游樞錦房間裏那盞一年四季都常亮着的小夜燈此刻卻漆黑無光,門口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躊躇聲,在長時間的猶豫後,卧室的門把終于輕輕轉動,有一雙光着的小小腳丫踏了進來。

光潔細膩的小小腳丫穿過黑暗,停留在床頭,然後蹲了下去,插亮了那盞星型的小夜燈,幽幽的海洋藍亮了起來。

寬敞的大床上有一個棉被裹成的人形蟬蛹,游绮爬上床,扯過被子鑽進了蟬蛹。

游绮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冰涼冰涼,她一進被子,就被一雙帶着淡淡體溫的手給捂了起來。

“幹嘛。”游樞錦甕聲甕氣的說。

溫暖的呼吸吐在游绮額頭上,暖暖的,莫名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游绮調整了下姿勢,用最舒适的睡法貼着游樞錦。

“幹嘛?”他又問,帶着氣鼓鼓的感覺。

游绮閉着眼一副入眠的樣子,一話不發。

“……哼……”

游樞錦氣鼓鼓的哼了一聲,松開游绮的手剛剛欲翻身背過身體,就被游绮伸手抓住。

游樞錦回過頭,看見游绮還是那副閉着眼好似在睡覺的樣子。

“對不起……謝謝……”

事件依然在進一步發酵中,各大媒體的報道不歇反漲,已經有憤怒的群衆聚集在國會前靜坐示威,要求政府給出一個公道。

游绮和游樞錦的課是不能上了,就連游斐單,也被首相勒令暫時不要出現在公共視線中。

這次事件,刑事責任在李華天的身上,但是游家的名聲卻敗壞到了谷底。

李華天拒絕與游家達成和解,即使身陷囹圄,也絲毫不影響他身着黑白條紋囚服接受各路記者的采訪。

“田良找到了嗎?”

游斐單粗略的掃了一眼電子報紙上今日的新聞,關掉了虛影看向站在身邊的霍宇。

“對方收尾的很幹淨,沒有一絲線索,身份證,暫居地,學歷,家庭過往全是僞造。”

“呵。”游斐單冷笑一聲:“這樣也能進入部隊混到中校?他的上級是誰?”

“楊翔成。”

“開除軍籍。”游斐單目光冰冷。

“是。”

“游樞錦是怎麽接觸到田良的?”

“接觸不到将軍退而求其次讨好少爺的人很多,少爺以為田良只是其中一個,據悉,田良是從三年前接觸少爺的。”

“對媒體的交涉有結果嗎?”

“現在正是公衆的最高關注點時期,對媒體的壓懾很難産生效果。”

游斐單拿起桌上的咖啡,臨到嘴邊嘆了口氣又放了回去。

“将軍是在苦惱這次事件給游家帶來的影響嗎?”霍宇問。

“這次事件只是讓游家的聲譽受損,還遠不到傷筋動骨。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人想要扳倒游家,那麽這必定只是一道小小的開胃菜……以後必然不會輕松。”

“将軍說的是,将軍以為是誰?”

“……兔死狗烹,與游家有利益牽連的太多了。”

“将軍也不知道?”

“不急……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要卸磨殺驢。”游斐單冷笑道。

将桌上已經由滾燙變為溫熱的咖啡一口喝下,游斐單沉吸了一口氣,從黑色大轉椅上站了起來。即便他不說話的時候,游斐單那高大沉穩的身軀也給人足夠的壓迫感。

“吩咐人備車,我要去首相府邸一趟。”

游斐單出門的時候,另一邊,游樞錦正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

“好無聊……什麽時候才可以出門……”

“活該。”坐在地上玩着一個破破爛爛古董機的游绮扭眼瞥了他一眼。

對于不能外出這回事游绮倒不大在意,她是可以一覺睡上好幾天的人,但游樞錦就不一樣,一天不外出,他就渾身癢癢。

“什麽游戲啊,拿來看看。”游樞錦從沙發上啪的一聲砸到毛絨絨的波斯地毯上面,然後骨溜溜的滾到游绮身邊,探頭看去。

一個藍色的棋盤,上面零星散布着幾個揭開的數字。

“什麽啊這是?”游樞錦沒看懂,好奇的問。

這游戲和他的拟真游戲比起來,簡樸的簡直像幾百年前的玩意一樣。

“掃雷。”游绮說。

“掃雷?沒聽過,你哪兒找來的這玩意?”

“別院進門的第十九棵梨樹下。”

“你你你——挖出來的?!”游樞錦張大嘴,瞪着游绮。

“不知道誰埋進去的,還沒壞。”

游樞錦看了一會,哎喲一聲叫道:“妹妹,哥哥的游戲比這好玩多了,我們還是去玩那個游戲吧——”

“不去。”游绮幹淨利落的回答,眼神都沒從屏幕上挪開一瞬。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娘希匹這周五考微積分啊!!!!!!!神啊我回歸您的懷抱啊!!!拯救我吧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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