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0)

不管是當年的瞎老頭,還是如今面前的這位白袍老者,都有着看到別人記憶的能力!

“你開玩笑呢?什麽年代了?聖女?我是她的哥哥,那我還是聖男呢!”關于前一點看到記憶的說辭游樞錦下意識的略了過去,要問為什麽……他到現在腦子還有點懵,人,怎麽能不靠外物在天上飛來飛去?

見游樞錦這麽不識擡舉,白袍老者面色一沉,左手剛要擡起,游绮就搶先了一步:“你敢動他我就殺了你——”

竟然是游绮硬生生的頂住威壓站起了半個身子!由于底子受損嚴重,游绮雖然運轉夏魯還能抵擋一會,但身體率先支撐不住,從嘴邊溢出了鮮血。

“妹妹!”游樞錦看見游绮受傷了,先前那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立刻不見了,整個人像頭暴怒的獅子一樣不要命的激起全部夏魯反抗。

白袍老者愣了愣,看着游绮的樣子嘆了口氣,一揮手,撤走了這股讓他們動彈不得的威壓。

威壓一撤走,游樞錦立刻擋在了游绮身前。

“聖女,和我走吧。”白袍老者再次嘆了口氣,目光放在游樞錦身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游绮冷聲說。

“等你回了族裏就會知道了。”白袍老者不鹹不淡的說。

“你先解釋清楚再說!”游樞錦看白袍老者沒有真正傷害他們的意思,也按下怒氣,正色道。

白袍老者看看游绮,見對方不說話,又看向游樞錦:“這件事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

“我不管你在說什麽,我不跟你走。”游绮打斷了白袍老者的話,冷聲道。

“聖女,這不由你。”

話題陷入一陣僵直,或許是白袍老者也覺得自己先前的話不太合适,遂策略一改,變成潺潺善誘:“聖女,聽老兒一言,還是跟我回族裏去吧。你一人在地面世界闖蕩,不知何時就會被中王一脈發現,恕我直言,以你的能力,恐怕沒有自保之力。”

游樞錦抽了抽嘴角:“你說的中王……是1區住着的那個中王?”

白袍老者對着游樞錦不屑的冷哼一聲:“還有哪個中王?”

沉默了一會的游琦這時開口:“你怎麽确定我就是你口中的聖女?”

白袍老者呵呵一笑,指了指頭狼:“這畜生好運氣,聖女……我族前任聖女将我族聖物醉夢焱給了它吃下,這畜生開了靈智,我只要搜索一下它的記憶就清楚前因後果了。”

“老頭,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麽文绉绉的,我覺得,我覺得滲的慌。”游樞錦哆嗦了一下。“還有,你嘴裏的‘我族’‘我族’,到底是什麽族?”

面對着游樞錦,白袍老者就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我沒有義務對外族解釋,按規矩本應将你就地解決,但看在你照顧了外族聖女這些年的份上,你拿着這個走吧。”白袍老者一抛,游樞錦下意識的抓住了空中飛來的那個東西,定睛一看,發現是塊拳頭大的玄月精石。

“玄……玄玄……”游樞錦瞪大了眼看着手中這塊玄月精石。

“你知道它的用法吧?聽說地面世界都是只加一點,老夫給你這麽一塊,夠你把武器品階提升幾階了。”

“不行!難道我堂堂游少爺會為了這麽一丢丢爛石頭把妹妹給賣了?想都別想!”游樞錦吞下一口自己的口水,故作潇灑的将玄月晶石扔回了白袍老者方向。

白袍老者接住玄月精石,有些疑惑:“嫌少?我記得這玩意在你們那裏很值錢啊?”

“你的家族很強大?”游琦忽然問出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白袍老者愣了愣,理所當然的回答:“那是當然。”

“我如果跟着你回去……你會幫我報仇嗎?讓我變強,比你還強。”游琦平靜的看着白袍老者。

“報仇?什麽仇?”白袍老者神色嚴肅起來。

“殺父之仇。”游琦靜靜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我劇情寫快點

58、地下世界 ...

白袍老者拿眼瞥了下游樞錦:“他的父親?”

“我太弱小了,我想要變得更強大——如果你能幫助我,我就跟你走。”游绮說。

“當然可以。”白袍老者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

游绮注意到游樞錦黯然失色的神情,又補充了一個條件:“他也要跟我一起走。”

雖然連目的地是哪裏都不知道,但游樞錦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白袍老者。

白袍老者猶豫的看了一眼游樞錦,又想了想游绮,咬牙應了下來:“好吧,你們都跟我來。”

都對一個活生生的人放水了,也就不在乎一匹不能說話的幻鬼狼了,于是游绮能得以保證一個完整的隊伍跟着白袍老者出發。

因為白袍老者有意的三緘其口,雖然有游樞錦這個話唠在途中一直試圖打探白袍老者的底細,但是一直到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也沒有得知什麽确切的信息。

“我族就在下面。”白袍老者指着萬丈峭壁下的深淵說道。

“什麽?懸崖下面?”游樞錦睜大眼看了眼峭壁下面黑黝黝的一片,然後趕忙心有餘悸的縮回頭來。“這下面能住人嗎?”

白袍老者沒有回答游樞錦,而是利落的将游绮橫腰抱了起來:“失禮了,聖女。”

随着話音剛落,游樞錦一聲驚呼還沒落地,白袍老者腳尖在地面一點,輕輕一躍,向着無盡深淵落去。

“我草!”游樞錦慌慌忙忙的爬上頭狼的背脊跟着跳了下去。

當呼嘯的風聲停下的時候,游绮的雙腳已經站上了一片潮濕的土地。不比游绮的輕松,游樞錦随後一頭亂發的從頭狼背上跌下來,不停拍着胸口:“我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摔成肉醬了——”

游绮掃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峭壁,狹窄的空間,石縫裏虎視眈眈的蜈蚣似的荒獸,遠處黑暗裏幽幽閃耀的綠色幽光,不得不說,這不是個生活的好地方。

“跟我來。”白袍老者說着,率先而去。

跟在白袍老者身後,不知轉過多少個岔路,不知遇到多少個小路,就算是游绮這樣方向感良好的人都頭暈腦花了,與其說這是入口,還不如說這是個巨大的迷宮。

對,迷宮,游绮忽然豁然開朗,他們現在走的就是迷宮!

得知這點後,游绮更加用心的記憶起他們走過的路線來。

也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習慣了黑暗的眼中忽然闖進一片柔和的光明。

“到了。”白袍老者的聲音中帶着一種游绮還不能懂的複雜感情。

游绮的雙眼在一瞬間不适應的模糊後,幾乎立刻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狹窄的小路豁然開闊後,展露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個石頭堡壘連接起來的城牆。這裏依然是地下,不可能有陽光,游绮下意識的去找那光線的來源,最後竟然發現,那柔和的光線竟然是地下,峭壁上,鑲滿的夜光石發出!

“我……我草,大手筆啊……”游樞錦呆呆的看着不要錢一樣四處鑲嵌的夜光石,半天合不攏嘴。

“大聖師回來了!”堡壘裏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石頭堡壘裏立刻飛出四名健壯的男人,落在白袍老者身前,全都恭敬的半跪下去。“大聖師!”

還留在堡壘上執勤的人雖然沒有下來,但同樣都面朝白袍老者恭敬的跪了下去。

游绮打量了打量前來的四個男人,大概是因為長年處于地下的緣故,他們雖然個個身體都精壯不已,但是皮膚卻免不得帶了種病态的白皙,他們身上穿的,是游绮只在歷史課本上看見過的,傳說中的“粗布衣裳”,游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們腳上,發現他們穿的同樣是傳說級別的“草鞋”。

“大聖師,他們是……?”四個男人起身後,懷疑的目光看向游绮他們。

“這是我族前任聖女留下的血脈,我這正要帶她去見族裏的長老。長老們沒有外出吧?”

“沒有,沒有,您請吧——!”四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幾人對視一眼知道此事重大,立刻讓開了路。

白袍老者帶着游绮走到石頭堡壘下,穿過一扇沉重的石門,走入了被石頭堡壘圈起來的內圍。

穿過石門後,人聲立刻鼎沸起來,街上人來人往,石頭建造的商鋪和茶館都開的有聲有色,除開設施過分簡陋和完全依靠夜光珠來照明外,這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集市了。

街上的行人在看見白袍老者的一瞬後都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空氣中帶着一種虔誠的崇拜和信任。白袍老者對街上這些崇拜的目光視若不見,帶着游绮匆匆走過鬧市。

“妹妹,你怕不怕?”游樞錦在游绮身邊悄悄說。

“他要害我們用不着這麽費勁。”游绮神色鎮定,看不出一點慌亂。

“可是真奇怪啊……我從來沒聽說有人居住在九道嶺的深淵下面。他們為什麽不去地面上去?”游樞錦東張西望着。

“這裏面就是族中的議事廳,我現在帶你進去,但是這個人和這只幻鬼狼不能進去。”白袍老者忽然停了下來,游绮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地,白袍老者口中的議事廳,就是眼前這個古樸滄桑,棱角分明的木制大殿。

游樞錦有些猶豫,他不放心游绮一個人進去,但是游绮卻對他點了點頭。

将一人一狼交代給門口的守衛後,白袍老者又對着另一名守衛說了什麽,待他跑走後,才走回來帶着游绮進入了石頭大殿。

“先坐吧。”白袍老者随意的說,游绮随便撿了個不出衆的位置還沒落座,白袍老者又補充道:“你的位置是那裏。”

白袍老者手指的位置,是大殿最高處的樣式精美,完全由純金打造,鑲滿了夜光石的兩把座椅中的其中一把。

而在這兩把氣勢磅礴的座椅之旁,一共環繞了九把樣式古樸大氣的木椅,木椅之下,才是二十把打磨光滑的石椅。

而在這二十九把座椅之外,還有一角一個,好像在守護這二十九把座椅的四把不是石頭也不是木頭,而是什麽礦物燒融了澆築起來的沉重座椅。

游绮愣了愣,略有深意的看了白袍老者一眼,倒是依言坐到了兩把座椅中左邊的那座上去。

與此同時,大殿外忽然響起了一聲聲沉重悠揚的鐘聲,游绮看了眼白袍老者,對方沒有開口解釋的打算,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最外圍四把座椅中,朝着北方的那把上去。

鐘聲響過沒多久,夾着議論的腳步聲就離大殿匆匆的近了。

率先進來的是四五名模樣普通的男女,他們見到坐在上位的游绮後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看一言不發阖眼休息的白袍老者,幾人對視一眼,也不願跳出頭來,各自默默的坐到了石椅上去。

在這幾人進來後,後面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人,大多數坐到了石椅上,有少數兩個坐到了木椅上,但同樣之處都在于,盡管對游绮這個突然出現坐在上位的少女頗有異議,但既然白袍老者這個大聖師都默許了,那他們也不會當出頭鳥去質疑。

漸漸的,除了游绮旁邊的那個座位和幾把木椅外,大殿裏的席位都差不多坐下了人,他們盯着游绮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游绮卻恍若未聞,自在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又等了一會,門口終于又出現了幾人:兩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身形臃腫,另一個一臉精幹,兩人簇擁着一個青年走進大殿,而青年身邊,還有一個少女正巧笑嫣然的說着什麽。

看見兩個中年男人奴顏媚骨的樣子,殿內大多數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而少數兩個坐在木椅上的人,則是看着青年身旁的少女搖頭嘆氣。

游绮認真的記下了這些細節。

青年身旁的少女剛剛邁進大殿,就看見了坐在首席的游绮,少女的臉色剎那一白,一聲尖叫就從嘴裏發出:“你是什麽人?怎麽敢坐在聖女的位置上?!”她看着那些已經落座的人們,尖聲怒喝道:“你們一個二個都是廢物嗎?怎麽敢讓她坐在聖女的位置上?!”

青年看見坐在上座的游绮,也是眉頭一皺。

“哪家的毛頭竟敢觸犯族規,聖女位也是你能坐的?看我不給你點教訓!”青年身邊體型臃腫的男人率先出手,右手成爪,手腕靈活一翻後一爪向着游绮抓去!

59光頭聖女

游琦餘光瞥了白袍老者一眼,後者安若泰山坐在原位,好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般,游琦冷笑一聲,偏不讓他坐看好戲,一溜煙就躲到了白袍老者身後。

“這……”胖男人半途停了下來,眉目不善的看向白袍老者:“大聖師,這是什麽意思?”

“咳……”白袍老者也沒想到游琦居然一招也不反抗直接就躲他這兒來了,他原是想讓胖男人給游琦一點下馬威,他再出手解救,沒想到這人卻是看着硬骨頭,實際卻這麽貪生怕死,他也不善的瞥了游琦一眼,才慢悠悠的回答:“你急什麽,等人齊了我自會公布。”

胖男人猶豫了一下,看向那青年,青年皺着眉看着游琦,半晌後才擺了擺手,胖男人這才收起了攻勢。

游琦注意到,全程胖男人都沒有拿出類似變階武器的東西,白袍老者和瞎老頭也是同樣不靠變階武器就可發動攻擊,這是為什麽?

青年雖說不準備繼續追究,但青年身邊的少女柳眉一豎,剛要嚷出什麽,大殿外就響起一聲豪爽的大笑:“這可有趣,我倒要聽聽北老頭你要公布什麽?”

話音未落人先到,三個同樣身披白袍戴着大帽檐,将自己容貌隐在陰影下的白袍人就大步邁進了殿內。

游琦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認出了當年打傷自己的那個瞎老頭!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股精純滂湃的力量帶給她的震撼,直到如今,瞎老頭依然是游琦眼中的第一人!也是她自己設下的目标,總有一天,她會追上瞎老頭,打敗瞎老頭,超過瞎老頭!

她也要讓他嘗到被當做足下之蟻的味道!總有一天,她要償還那天的一切!

“坐下再說。”白袍老者微微一笑。

游琦注意到,後進來的三位白袍人都分別落座在了大殿最外圍的三個角上,也就是用某種礦物灌築起來的三把沉重座椅上,加上游琦身邊的白袍老者,四個角正好坐齊。

簇擁着青年而來的兩位男人和那名少女,則是落座在了木椅那邊,讓游琦吃驚的是,青年的位置居然是游琦剛剛所坐的那把“聖女位”旁邊的另一把,純金打造,鑲滿了夜光石的奢華大椅。

從常理來看,青年在族內的位置應該同聖女一樣重要。

幾人陸續落座,這樣一來,整個大廳的所有座椅都安上了人頭——除了那張空着的“聖女位”。

游琦站在白袍老者身邊,成為整個大殿內唯一一個站着的活物,不過她背脊筆直,面色平靜,絲毫沒有一點拘束難堪之情。

就是她那光溜溜的頭頂……

打量游琦的目光,十有**會轉到她頭頂上,轉了一圈又轉一圈,好似懷疑自己看錯一樣。

“此次我敲響族鐘召開大會,是因為我帶回了聖女的消息。”白袍老者一開口,瞬間激起千層浪,整個大殿立時嘈雜起來。

“此話當真?!她……聖女,聖女在哪裏——?”瞎老頭一拍椅手,從座位上激動站起,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形。

瞎老頭的反應游琦萬萬沒有料到,看他這麽激動反倒吓了她一跳。

“聖女——”瞎老頭話沒說完,就劇烈咳了起來,他捂着嘴的袖口,很快洇上了一層血花。

“聖女……”白袍老者頓了頓,才哀聲道:“聖女在十六年前就死了。”大殿裏忽然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瞎老頭的身形猛的一顫,臉色慘白,好似随時都要倒下一般。

在難熬的寂靜中,白袍老者忽然将游琦推了出來:“聖女雖然死了,可是我找到了聖女的血脈。”

一片驚疑不定的目光盯在游琦身上,其中最讓游琦如立針氈的是,瞎老頭那無形的目光,僅僅是瞎老頭将頭轉向她的方向,她就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聖女的……血脈?”瞎老頭離開自己的座位,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游琦下意識的皺眉往後一退,瞎老頭立時捕捉到游琦的抗拒,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痛楚的神情,停在原地不再靠近。

“聖女都消失十六年了,你突然推出一人說是聖女的血脈,讓我們怎麽相信?口說無憑,就算你是大聖師,也得拿出讓我們心服口服的證據吧?”說話的是坐在木椅上的一名男人,他身旁的少女正瞪着游琦,眼裏都快冒出火了,要不是她身邊的男人按着她,恐怕她都直接沖上來要撕碎游琦了。

“老夫不久前察覺到了醉夢焱被煉化的氣息,追查下去找到了他們,聖女将醉夢焱喂給了一頭風狼幼崽,小畜生開了靈智,老夫對它用了一招溯夢決事情自然就清楚了——小畜生與聖女相遇的時候,聖女已經回天乏術,狼群叼走了她剛剛生下的女兒,而她為了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未來不遭到狼群舍棄,偷偷讓其中一只風狼幼崽服下了醉夢焱,請求幼崽保護自己的女兒……這便是事情的經過。當然,你若是不信老夫,自可以請族長或其他大聖師核實。”

男人看向坐在黃金大椅上的青年,後者略一沉吟就露出一個沉穩的微笑,開口道:“不必,大聖師的為人,我信得過。”

青年開口後,大殿內就稀稀疏疏的響起了附和聲:

“既然族長都這麽說,那我也沒意見……”

“北大聖師的為人我也信得過,既然他這麽說,想來不會有假……”

眼見輿論就要傾斜,男人身旁的少女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你們眼瞎啊?!沒看見這醜八怪還頂着一個光頭嗎?我才不要一個禿子來當我們的聖女!”

隐約聽到幾聲嗤笑,還沒輪到游琦說什麽呢,大殿內的氣溫霎時低了起來,瞎老頭緊抿着幹裂的薄唇,帶着冰凍三尺的氣場望向少女。

“憑什麽啊?聖女當年逃出地下不就是就是背叛了我們嗎?一個叛徒的女兒有什麽資格回到族內!更不要說繼任聖女了!我絕對不同意!”

“黛兒!”少女身邊的男人重重一喝,強迫少女坐下,才對着白袍老者笑道:“小女太過沖動了,還請大聖師海涵。也許這的确是聖女的血脈,但大聖師并沒有說過讓她繼任聖女,也許這只是黛兒想多了……對嗎?大聖師。”

“此乃族內大事,自然要細細商讨,就不在此次大會範疇內了。”白袍老者哈哈一笑,繞過了男人的言下之意。

60觀音送子圖

散會過後,白袍老者叫人把游琦帶到今後落腳的地方後就撒手不管了,游琦還無所謂,游樞錦先沉不住氣了。

“妹妹,你說那老頭把我們晾在這裏什麽意思?”

頭狼趴在冰涼的石地上慢慢的舔着自己的前爪,游琦靠在頭狼身上,悠閑的翻着手中破舊的手抄本:“你家裏要是突然來了個人,你會把家底都掀給他看嗎?”

“可是,是他請我們來的啊。”

“都一樣。”游琦目光不移,平靜的翻開下一頁。

游樞錦一口氣嘆了半截,看到游琦坐在冰涼的石地上,馬上屁颠屁颠的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搭在地上:“地上多冷,妹妹身體不好別着涼了。”

游琦目光還留在書上,喉嚨裏倒是哼了一聲,合作的将屁股挪到了外套上。

“那你覺得他們是什麽意思?”

“觀察我們的價值。”游琦說。

“什麽價值?”

游琦這回倒是放下了書,瞟了游樞錦一眼:“利用價值。”

游樞一臉疑惑:“妹妹,他們的花花腸子你怎麽知道?”

游琦把手中看完的手抄書扔給他,又從一座小山般的書堆裏拿出一本翻開:“他們送來的書還挺有意思。”

游樞錦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手抄書的封面:十三朝的興衰。游樞錦彎腰側頭又去看游琦現在手中的那本,夢斷紫禁城—和珅。

游樞錦看了看手中的這本,然後又瞥了瞥書山裏那幾本備受冷落,畫着少女彩繪的舊書。

“好看嗎?”游樞錦面有便秘之色。

“還行。”游琦淡定道。

“妹妹,其實這個更好看。”游樞錦垂死掙紮,随時從書山裏抽了一本外表最夢幻的畫冊狗腿的翻給游琦看。

“哦,你看吧。”

游樞錦大受打擊,焉搭搭的垂下頭。游琦餘光掃到他垂頭喪氣的模樣,想了想自己近段時間都沒有和他怎麽交流,于是大發慈悲的拿過他手裏的畫冊。

嗯……畫冊封面上三個大字:觀音送子圖。

翻開第一頁。

“……”

數秒後,游琦一邊點頭一邊翻向了下一頁:“人類的□姿勢真多啊。”

一聲驚天慘叫從身邊響起,游樞錦突然搶過畫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步走到門前擺出一個标準的扔鉛球姿勢,那本游琦還剛剛只看了一頁的觀音送子圖就變作了一顆流星。

你麻痹,你麻痹——游樞錦捂着胸口渾身脫力的走了回來,誰能想到,随便抽一本讀物怎麽出來了這種少兒不宜的東西!游樞錦的心髒幾乎要停跳了!是哪個賤人把這種邪惡的東西混在書裏送給了他純潔無暇冰清玉潔小天使兒一樣的妹妹!

喪心病狂!令人發指!其心可誅!

“你扔了幹嘛?”游琦不悅了,瞪着游樞錦。

“不是小孩兒看的東西。”游樞錦草草解釋,卻不料游琦更不高興了:“我是小孩兒?”

兩人坐的近,游琦一昂頭一挺背,連帶着胸前軟綿綿也在游樞錦身上蹭了一把。這種肢體上的接觸以前也有過,但有了剛剛那“觀音送子圖”的刺激,游樞錦卻不能保持平常,幾乎是立刻就從游琦身邊彈開來。

不明白游樞錦為何突然彈開,游琦很不高興,于是她拿起了先前放下的那本書自己看了起來:“以後別想我陪你了。”

她才看了一頁!結果畫冊就被扔了!游琦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游樞錦一聽急了,努力将先前那異樣的感覺抛之腦後,左右四下無人,他熟練的往地上一躺作死屍狀:“你不陪哥哥說話,哥哥就不起來!”

随你。游琦淡定的翻向下一頁。

游樞錦看游琦沒反應,猶豫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只差沒在臉上寫“看白癡”三個字的頭狼,抱着反正一頭狼,也不怕它說出去的想法,挂着一張慷慨赴死的烈士臉開始在地上撲騰雙手拍打地面:“不嘛!我不要妹妹不理我!”

游琦換了個方向看書。

游樞錦見賣萌無用,躺在地上也不起來,索性當個無骨蟲兩下蠕到游琦身前,硬是用大腦袋擠開書本,把頭放在了游琦腿上。

“妹——妹——”游樞錦讨好的拼命眨着他那雙透亮眸子,臉上只差開出一朵花兒來。

游琦哼了一聲,把書往他臉上一蓋,撤腿就走。

雖然這裏看不出日夜,但到了下午七點的時候,還是有人送來了飯菜,有肉有菜還有湯,這樸實卻美味的一餐讓吃了很多天滑溜溜生肉的兩人像難民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掃光了飯菜。

直到放下筷子,游樞錦才瞪大了眼,發現素來不吃熟食的游琦竟然也吃了滿滿一碗飯菜!

妹妹不是不吃有鹽的東西嗎?突然吃了這麽多會不會胃裏不适應?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想不想吐?要不要喝點水?等等等等……游樞錦一肚子的問號,被游琦一個輕飄飄的白眼堵了回去。

本來白袍老者的意思是游琦單獨住一屋,但游琦初來乍到,不想就這麽被人将隊伍拆散,于是在她的要求下,暫住的地方就成了這間兩居室的小屋。

游樞錦從空間裏拿出之前在九道嶺裏收集的肉幹喂給頭狼,然後才走進游琦的房間,游琦正躺在石床上翻着什麽書,聽見有人進來也看也不看。

“唉,這裏光線也太不好了,我擔心你的眼睛會近視。”游樞錦坐在床沿邊,嘆了口氣。

“這裏已經算很好了。”游琦随口說道,在來的路上她就發現了,一路上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亮的地方建築必定不錯,暗的地方則大多是破破爛爛的石房,這地下世界的貧富差距或許就體現在明亮度上了。

和那些黑漆漆的石房比起來,白袍老者還算厚待她了,這房子雖然設施簡陋,但內裏嵌了不少夜光石,還不要說晚上那頓美味的晚餐,肉就不說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蔬菜想必是珍貴不已的。

“他們送這麽多書來是什麽意思?”游樞錦還記着之前的事,想要打聽出是哪個賤人給自己妹妹送了少兒不宜的東西來,以後好打擊報複,沒想到游琦脫口而出:“不是別人送的。回來的路上我看見有人賣,拿鋼首熊的皮換的。”

游樞錦眉毛跳了跳:“你哪兒來的熊皮?”

“空間裏。”游琦言簡意赅。

“哪來的空間?”游樞錦眉毛跳啊跳。

游琦目光從書上收了回來,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上次逃掉的那男人身上落下的。”

游樞錦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小癟三妄圖用幾個破東西攻略他的寶貝妹子。

确認沒有宵小之徒後,游樞錦喜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那間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驚覺,我寫了十七萬的廢話,兩個人到現在居然還是這感情狀态,一個比一個遲鈍,連個“異樣的感覺”都沒有,我深深的悔過,所以這章終于有了“異樣的感覺”。

另外就是,怒吼啊啊啊你們和我互動一下嘛!銀家好寂寞!好如雪!給我聊聊這文嘛!說說對這文的趕腳嘛!不要求專業,有什麽說什麽嘛!例:通篇廢話多劇情不起伏看了上面知道下面角色不萌沒有我喜歡的類型文字矯情不吸引人什麽這個那個那個這個的都行啊!!!!

61半年之約

漆黑如墨的峭壁上,兩名白袍人隐在陰影中,高高眺望着腳下連綿不斷的石頭建築。

“幾天了?”

“整整七天。小家夥耐性不錯。”

“哦?沒來找過你?”

“沒有。小家夥閉門不出,聽說是從某處購了一批古書,每日吃喝有人送上門來,倒是過的比我還悠閑。”

“這耐性值得稱贊了。”聲音裏語露贊賞之意。

“再晾下去也沒意思了,定個時間把事情說一下吧。那兩個老頭那裏,就交給你了。”

“不必,現在還為時過早,等半年後真正定下來了,再去說服那兩個老頭也不遲。”

“只要把小家夥捆上一艘船,西老頭那裏自不必擔心,只是東老頭那裏比較棘手……”

“放心吧,交給我了,這件事關乎我族存亡,雖然要花些功夫,但我有信心說服東老頭。”

“這樣就好。對了……小家夥的義兄你調查過了嗎?”

“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一切如他們所說……怎麽,有問題嗎?”

“我只希望他是真心投靠小家夥,此人終究是個外族人,和聖女的血脈比不得。如果他有和我族産生對立的那一天……我會提前消滅了他。此人天賦秉異,要是發現一絲反骨,萬萬留不得。”

一聲輕笑過後,白袍人開口:“北老頭,我可是很少見你誇人,這青年怎麽入了你的法眼?”

“……你附耳過來。”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陰影裏重新傳來了聲冷笑:“自己猜去吧。”

游琦這幾天過的很是悠閑,因為吃定了白袍老者的心思,她也不急不躁,除了第一天還出去參觀了參觀這地下世界,接下來的幾天她都閉門不出,反倒是游樞錦還時不時的不見了人影,回來的時候總是滿載而歸,不知從何處撿了許多破爛回來。

“這個是陳大叔給我的,聽說是哪裏哪裏挖掘出來的,可以辟邪消災。”游樞錦把一個淺褐色的小人模樣的石雕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

“天天都是石頭,看得都要吐了。”游琦不給面子的說。

“哎,這裏他們能拿來送人的只有石頭啊,體諒體諒。”游樞錦嘴裏這麽說着,面上卻美美的繞着石頭小人看了又看。

“陳大叔說這是自然成像,要是真的,這天工真不得了,說不準真有點用。”游樞錦的視線在石頭小人身上火熱的轉了幾圈,絮絮叨叨的念道:“保佑我們平平安安,早日報仇雪恨……啊,如果你能力不夠,那就保佑我妹妹一個人就夠了……”

“陳大叔是誰?”游琦問。

“交易所的一位員工,我去交換空間裏不需要的東西時,多去了幾次就認識了。肉和蔬菜在這裏很值錢,肉幹是這裏的硬通貨,很多珍稀礦物卻一文不值,我趁機換了許多升級變階武器的礦石回來。”游樞錦喜滋滋的說,他還記得要為游琦搞一把變階武器的事呢。

大門在這時被敲響,游樞錦愣了愣,起身去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