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家嗣子
《太上皇起居注》記不清的第幾回:老爺我好想哭,遇到了紅樓林妹妹的擁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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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勢不在同一檔次的,壓根沒有辦法好好溝通。
作為皇權之下的茍且求生存的“小戲子”賈赦戀戀不舍的告別了郊外悠閑的溫馨的莊園,回到了榮國府-
“呃……”賈赦腳下差點打滑,吃驚的瞅着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将軍府,又猛地後退幾步,斜眼看了眼東邊門庭上高高懸挂着的敕造寧國府五個大字,目光一沉。
好吧,換匾額是正常的。
可真當面臨這一刻,還是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賈赦一路沉默的進了府,也沒去給賈母請安,直接爵袍一披,拍拍臉,擠出一臉谄媚的笑意前去皇宮謝恩。
饒是賈赦說道激動處眼含淚花,但司徒昭聞言連眼皮子也沒耷拉一下,恍若無人一般處理完奏折,才擡眸瞥了眼賈赦,幹脆利落的打斷一籮筐的廢話,直截了當問:“賈愛卿可做好戴罪立功的準備了?”
正滔滔不絕的賈赦聞言喉嚨像是被人惡狠狠的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先前那威脅的話語又在耳邊回蕩:九族皆滅。
欣賞了一會賈赦驟變的臉色,司徒昭嘴角稍稍一彎,漫不經心道:“說句難聽話,賈家可像篩子一般。”
猛地想起最近的流言蜚語,賈赦不禁想要擡手扇自己一巴掌:缺弦的傻玩意啊,人家這是挖坑給挑呢!
而他還巴拉巴拉跳個正高興。
剁手剁手!再也不去小軒樓了。
默默內流滿面,但是作為一個纨绔,欺軟怕硬完全是本能。賈赦頭點如小雞啄米一般,“立功立功,我要立功!”
卷入兩皇鬥争成為馬前卒炮灰什麽的完全不是問題,他對金手指兒子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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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臉惶恐的接下以卵擊石瓦解金陵四大家族,甩鍋土皇帝甄家的危險任務。賈赦趴在地上,跟小白菜一般可憐兮兮的哀悼自己也許出師未捷身先死,必須有個能實打實握在手裏的甜頭。
聽得司徒昭一愣,收斂了漫不經心的神色,正眼打量着賈赦,一見之下倒是有些錯愕。
從前這賈赦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榮國府扶不起的繼承人代名詞。
依稀的有些記不清其原先的容貌,但也知曉對方渾渾噩噩,沒有絲毫精氣神,可是如今眼睛卻不會出賣人。對方一雙眼眸看似透着惶恐之色,眼底卻流動着幾許狡黠之意,絲毫沒有渾濁無光的頹敗色彩。
眉梢一挑,司徒昭倒是提起了些興致,好整以暇的開口道:“賈愛卿顧慮的也似有幾分道理。”
“真是很有道理的,福利好下屬辦事才會盡心盡力啊。”賈赦眨眨眼,特真摯的看向司徒昭。都已經通開天窗說亮話了,他要好處自然也要爽快點。
司徒昭輕笑一聲,“賈愛卿倒是快人快語,不知如何才是臣僚心中的好福利呢?”
賈赦緊鎖着眉頭,細細的思索了一番,最後道:“這嘛,因人而異。像臣,所求不說唯願家宅平安,後院……”勾起嘴角自嘲的一笑,“後院別再失火了。”
司徒昭面色稍稍一變,有了一絲同病相憐的認同,非常無奈的感嘆道:“此乃非人力所能掌控。”
他能用皇權壓賈史氏的孝道,可又有誰能告訴他用什麽來瓦解上皇的權勢與天然的生養之恩?
“所以前車之鑒,後事之師。”賈赦飛快的接了一句,娓娓道來自己的私心,“回禀皇上,臣這輩子也沒什麽大願,唯一最霸道最叛逆的也不過對鋪公堂鬧了一場。我自己是光棍一個沒什麽好怕的,眼下擔心的便是我的兒女們,唯恐因此遭受牽連。尤其是我那庶女,本就因一個庶字矮了一籌,若是因我壞了名聲,誤了花期,也是我為人父的罪狀。”
這似後悔的話,這似為庶女求恩典,這麽一番掏心掏肺的話從賈赦口中說起來,司徒昭目光若利刃,唰的一下刺向賈赦。
賈赦迎着如利刃的光芒,手往袖內緊緊一攥,努力鼓起勇氣直面而上,繼續盤點自己的小算盤:“臣亦不求其他,望來年臣榜下抓婿後,能得皇上恩典賜婚。”
凝眸看向賈赦,司徒昭難得沉默了一瞬,而後擡手,于面前案上抽一支筆,萬分爽利下筆如蛇走,“待你成功歸來,來年最俊的學子便是你東床快婿。”
對于有利用價值的人,他一向大方。
幾乎熱淚盈眶的手捧着王全送下來的聖旨,賈赦誠心誠意的下跪叩拜謝恩,而後樂颠颠的跑走了。
看以後誰敢說大老爺五千兩賣女兒了!
小心他糊一臉明黃聖旨。
終于又可以松一口氣了。
賈赦板着指頭數了數,最重要的嫡子教養已經甩鍋給金手指始皇大大,他一百萬個放心!被賣給中山狼的迎春将來也會有個好歸宿,還請了不少嬷嬷來教養,未來日子也算幸福美滿了!
接下來就剩下兩個小豆丁了。
唯一的孫女兒肯定要悉心教養起來的,至于庶子賈琮……教好了怕起野心争奪家産,若放着涼拌又覺得有些對不起對方那雙濕漉漉寫滿了孺慕之情的小眼神。
賈赦目光沉了沉,陷入憂傷,當個好爹實在太難了。
還是先放養一段時間,看看他下江南還有沒有命回來當個慈祥的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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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賈赦要獨自一人下江南,劉徹思忖不過一瞬,便撒嬌賣萌,各種求帶!
拼命告誡自己是個慈祥的父親,賈赦抵抗不住如今跟灌了蜂蜜一般的賈琮,只好點點頭,默默應許了。
反正是男孩子,都鍛煉一下也有好處,況且,三歲看到老,他還可以觀察觀察,以此來決定賈琮未來的道路。
确定了離開的日期,賈赦安排好了家眷,又借口馬車落在修國公府,懷揣着重禮,鄭重其事的上門拜訪。
收到拜帖的侯孝康嘴角一抽,失笑:“假正經。”而後吩咐管家,“玩這套?先把他引到暖閣,晾上半個時辰醒醒腦子。”
管家:“……”
還未等管家回過神來,背後就響起一驚訝的怒吼:“康康,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那也比某過河拆橋的人要好。”揮手示意仆從退下,侯孝康有些無奈的看着揣着兩壺酒不請自來的賈赦,“這是我書房,我是該感謝赦大爺沒有忘記路,還是說你心大?”
賈赦聞言立馬遞出兩壺酒,負酒請罪,“我是真誠心誠意來感謝你的。”
“你以後不鬧妖,就是最大的感謝了。”侯孝康起身接過酒壺,垂眸一看,略有些驚訝的看向賈赦,“這不是當年你花費千金買下的限量花釀嗎?怎麽居然舍得拿出來了?”
他還記得太白居出賣不過十壺。賈赦好酒,偏跩的還囤貨還零花錢論銀票張數算。
當年一下子買了五壺,為了這酒,他還幫人打過架。
“省得你說我過河拆橋,沒有良心。”賈赦擺出一副被傷狠了的模樣,扁扁嘴說道:“一壺是感謝你收留大姐兒的,另外一壺,也算慶祝咱們多年情誼死灰複燃。”
“死灰複燃?”侯孝康聞言頓時不好了,連拿着酒壺的手都禁不住一抖。
“……書到用時方恨少。”賈赦縮着脖子,怯怯說道。
聞言,侯孝康看着賈赦,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麽,只吩咐了仆從取來酒杯和幾碟下酒菜。
一見端上的酒杯,賈赦忙上前,親自揭開酒蓋,給侯孝康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滿室酒香。
侯孝康接過酒杯,卻是不喝,低眸深深嗅了一口,聞着淡淡的清香,嘴角自然而然向上翹起,眸子看向賈赦,道:“當年我沒白打一頓。”
“自然。我怎麽可能白花錢?!你也太看不起我品位了。“
“散財童子?”
“……”
順着酒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開了話匣子,說着昔年樂事。
待金烏西落,只留一抹殘雲,賈赦起身告辭離開。
目送着賈赦離開,侯孝康左思右想,着實有些詫異,這真的只來敘舊一場?
“來人,去打探打探。”侯孝康手摩挲着酒瓶,話語中透着一絲篤定,“這小子肯定闖禍了或者即将要闖禍!”
若是賈赦知曉侯孝康的腹诽,定然會挑起腳來反駁,他真的只是想找個人分享好酒而已!
畢竟,也許以後就永遠喝不到了呢!
抱着一絲的悲觀情緒,賈赦站在碼頭上,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表情,乘船南下。
他去金陵的借口也簡單,祭祖,尉賈家列祖列宗,雖家出不孝子,但是也有人功績彪炳,被上皇看中,想要葬入皇穴中,享皇家祭拜,百姓香火。
完全擺出了一副游玩模樣,賈赦一路觀光旅游,好不悠閑自在。
這一晚,船停泊在淮安補給。
臨近揚州,賈赦後知後覺的有些焦急了,他到現在連個坑人的方案都拿不出來!
一時抑郁難以排解,賈赦下意識的想要放松放松。作為一個色中1餓鬼,不知不覺已經大半年沒沾點葷了。
“父親,這書上說淮安自從前朝中葉黃河奪淮,境內水患愈演愈烈,農業衰落,魚米之鄉的盛景不再,是不是真的啊?”劉徹一副好學的模樣,拿着書本,及時的攔下要出去潇灑的賈赦。
離揚州也沒兩天路了,就不能在熬一會嘛?
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此地很亂。
正無語腹诽着,忽地離他們不遠處停泊的船上發出了求救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凄厲。
賈赦捂着劉徹眼眸,失聲道:“夭壽了,小孩子家家的別亂管。你們做好防禦,不知事情緣由,別随意橫插一杆。”
聞言,侍衛奉命而去。
賈赦拉扯着人回艙內,還沒等感嘆世态炎涼世風日下,忽地管家前來禀告,神色略帶一絲躊躇。
“怎麽了?”
“對方不敵水寇,船上主人家言明身份其父乃是巡鹽禦史林如海。”
“什麽?!”賈赦驚愕不解,“我依稀記得林如海不是找了個嗣子,還叫人接回林黛玉,比我們早半個月就出發了啊?”
“老爺,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船上挂着大大的賈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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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or不救,壓根不是兩難的抉擇。
先前選擇隔岸觀火,明哲保身,那是針對陌生人。如今知曉對方的身份,真兩眼旁觀,怎麽也說不過去。
賈赦想也沒想,揮手指示道:“留一半保護我們,剩下兵分兩路,去救人和報官。”
不管是因為林如海之子的緣由被刺殺還是真見錢眼開的小毛賊,這一切都交給官府自己去撕扯。
管家聞言,再一次領命而去。
相隔不遠的林家大船上,原本處于下風的林家家丁看着揮刀前來相助的侍衛,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氣。
一直赤手空搏在搏鬥的林子業見局面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也微微松了口氣。将迎面而來的水寇踢倒在地,擡腳狠狠踩在對方臉上,眼眸冒火:“說,是誰指使你們過來的?!”
“咳咳……”被問話的水寇錯愕一愣,随後嗤笑道:“還有誰?錢啊!”
一個十歲不到的小主子,出手大方,又不是官船,這對他們來說不是肥羊是什麽?
林子業聞言,眸子一沉,并未多說什麽,命人帶下去好生問話,又對着侍衛頭領輕聲道:“本應第一時間感謝貴主人及時相助。但還望諒解,我還有一舍妹需要照顧。待晚些時候,必登船道謝。”
“林公子客氣了。”侍衛頭領笑着颔首回道。他來之前被琮三爺拉着叮囑了句不要透露身份,故而變未多言賈家與林家之間的關系,道一句:“遇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便潇灑的離開。
目光略過對方一行人衣着雖是統一款式,卻也料子精細,最為重要的是能持1槍作戰。有這樣的護衛跟着,那主子便不會是什麽普通人了。
腦中須臾間閃過這念頭,林子業頓時起了結交的心思。
“少爺?”
“嗯。”林子業回過神來,不由無奈的聳聳肩,面上流露出與年齡極為不符的深沉來。
他不過如玩紅樓夢四月,便不知不覺染上了以利看人的壞毛病。
可饒是知曉,卻也無法更改。因為這是被這個社會漸漸同化的标識。
林家在正處于漩渦中,一舉一動皆要小心翼翼。
而他身份又如此的尴尬,是林如海遠房族親,被過繼為林家嗣子。乃是其在林黛玉外祖家不靠的情況下,萬般無奈的下策。
不過,既然有幸成為林家人,當林妹妹的哥哥,作為《紅樓夢》的讀者之一,自然是喜之不盡。
“走吧,去探望一下妹妹。”林子業說完,擡腿朝林黛玉所在的船艙而去。
隔着老遠,也能清楚地聽見船艙內傳出來的咳嗽聲。那聲音時斷時續,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響亮。
林子業深呼吸了一口氣。自從登船後,林黛玉染了風寒,而後便時斷時續,他們跟着行程也一拖再拖。
這一路上,小女孩白着臉笑着喝藥的模樣都讓他看着心疼。
在門外站定,隔着窗戶,林子業笑着安慰道:“妹妹可曾受到了驚吓?都是哥哥的不是,沒有保護好你。”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林黛玉緩緩擡眸看向窗戶外站立的身影,眼中水波漾了一下,淚如雨下。
若不是她一時水土不服,偶然風寒,耽擱了行程,也許就沒有今晚這麽一出禍害了。
“哥……哥哥,我沒有事情。你也早一點休息,別累着了。”林黛玉眼簾垂了垂,“我們兄妹之間該是互幫互助。”
起初,在收到父親來信,有一個從天而降的嗣子哥哥,其實她打心眼裏有些抗拒,這先斬後奏般的不重視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因而饒是在賈家生活不便,可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她便明擺着有些抵觸,直到看見父親的手書,才勉為其難的跟着人回來。
聽到這話,林子業溫柔的笑了笑,又說了些話逗人開心,而後回到自己屋內,換了一身衣服,備上重禮,前去感謝。
待靠近賈家大船,看着上面威風凜凜的賈字,林子業心中咯噔一聲,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姑太太家的大爺。”身旁有林家老人十分貼心的解釋道:“就是那個對鋪公堂,刻薄無情的大老爺。”
“慎言,林叔。”林子業斜睨了一眼林三,看着對方眼眸中透着的一絲施舍的意味,冷冷開口:“饒是如此,禮不可廢。更何況,我林家也沒有能随意置喙主人家的規矩。”
被呵斥的林三讪讪的看着人登船,不由小聲嘟囔了一句:“還真以為自己是林家大少爺了?!”他堂哥可是在老爺面前伺候的,還能不知道老爺急急忙忙立嗣子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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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業登船拜訪的時候,賈赦正拉着人八卦緣由,在聽到水寇全部承認,是認為有小肥羊可以宰的消息,不由戳戳劉徹的頭,現場教育着:“財不可外露,就是這個理!尤其是在這種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
劉徹點點頭,表示自己受教。
正說話間得到林子業前來拜訪的消息,賈赦怔了怔,托着下巴思忖:“你說這孩子要不要感謝我一下?若是沒有我連寫兩封信,用最直白粗淺的語言罵醒林如海,林如海也許就不會過繼子嗣,也許就會像原着一樣死翹翹……”
話音落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賈赦回眸掃了一圈衆人,仔仔細細打量了人臉上的神色,發覺并沒有什麽異常表情,暗自籲口氣,而後飛快道:“去把人請進來。”
不多時,便進來一個尚在總角之齡的孩子。對方面如傅米分三分白,唇若塗朱一表才。
更主要是氣質!
往那一站,看着就像會讀書的!
賈赦偷偷側目掃了眼自家未長成的兒子。老二是不指望考個進士回來光宗耀祖了,要不這小三加把勁?讓他感受一下當別人家孩子爹的感受?!
“多謝賈世伯施以緩手。”就在賈赦觀察人的同時,林子業也在暗中打量賈赦。
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崩壞紅樓的人物。
就他現在所知的情報來看,這紅樓尚未按照劇情走下去,主要嫌疑人有二:第一便是賈赦,第二乃是那死而複生,又□□兒子的賈瑚。
綜合種種,賈赦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賈赦的身世,不外乎跟他一樣是網游重度少年。
玩家見面,可立場不同,也沒什麽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
林子業垂眸,躬身再一次道謝。
“你這孩子也見外了。”賈赦笑了笑,之前一句賈世伯便聽得出對方想要劃清界限的決心。當然,他也理解這行為。
畢竟在人家孩子眼裏,他是罵過他爹的仇人。
閑扯了幾句主意安全,小心錢財的話語後,賈赦便命人送林子業回船,自己端着酒杯開始躺在床上思索如何把整個江南官場都坑了。
這一邊,林子業也在絞盡腦汁,思忖如何确立在林家的話語權。
要确立話語權,首先要意味政治取得林如海的信任。
這林如海,就從他僅有的幾次見面來看,其實防心特別重。
也許是跟其從小跟着孤母長大,又手握林家錢財若捧金于市的幼兒一般,在被屢屢坑騙後,對世人開始都非常謹慎,絕對不會輕易信任。
否則,他直接跟林如海說,想要給林黛玉未來一份保障,自己娶個繼室,然後老蚌生珠,比什麽都重要。
不然,給了子嗣的一個空頭支票,誰會真心誠意的許諾一定會護着人一輩子?
不過……幸虧他是黛玉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