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纨绔駕到

心有餘悸的賈赦眼瞄到林如海,瞬間收斂了表情,腳步微不着跡的往後飛快的挪了幾步。

眼下可真是糟糕的局面,作為唯一能證明林如海清白的他說出的話沒一個人相信。

确保自己的安全距離,賈赦看着随江氏兄妹遠去的衆人,有些擔憂的看向林如海:“這事……這事……呃……你需要什麽幫助,盡管跟我說,畢竟好像是沖着我來的。”

聞言,林如海并未回話,反而目光一沉,面帶厲色看了眼林子業。

這孩子雖是好心,但先前一句話也壞了事。

揉揉有些凸起青筋的頭,林如海對着林子業丢下一句“跟上”便甩袖朝大堂而去。

賈赦:“……”

等待了許久卻得到這麽一個結果,賈赦瞪着父子兩離去,拉長着老臉,生氣。

事不過三,他以後再也不搭理人了!

賈赦氣鼓鼓的回了大堂,冷眼旁觀着此事發展。

饒是林如海再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江氏家世沒問題,自言的人生經歷更是有街坊四鄰作證,還有婚約在身,連個動機在外人眼中都找不出來。

更兼之與林如海政見相左之輩更是借機極力“促成”,最終林如海無奈,捏着鼻子咽下了這啞巴虧。

在聽到林如海咬牙切齒一句他日上門來聘為妾的話語後,賈赦禁不住擦擦額角的汗珠,眼眸掃過屋內的衆人。

官場果真人心難測。這些跟他上一刻還在談論哪個院的妞靓麗哪個酒樓的菜絕味,看起來大腹便便,像是買1官的貪1官1污吏們亮出的爪牙卻是又狠又準,死抓着名聲便将林如海一世英名給毀了。

被現實給打擊了,賈赦耷拉着腦袋悶不吭聲的走出知府府邸。他沒什麽能耐,原本是想借着揚州瘦1馬1色1情一條龍服務業外加坑爹纨绔小能手來搞定皇帝委派給他的任務。

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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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回了宜春院,蒙着被子睡了一覺,又秉持着不懂就問與祖龍無敵的念頭,将前因後果道來。

劉徹板着稚嫩的小臉,眼睛若有若無的瞄過賈赦的書信,在看到“老大求幫忙”的話語後,頓了頓,面無表情的開口:“父親,遠水救不了近火。”朕,堂堂漢武大帝就近在眼前!

“我知道,求個心理安慰。”賈赦裝信封的手一頓,而後面上神色一閃,轉眸看向“賈琮”,心中騰起一股疑惑:才五歲的小屁孩知道什麽個遠水近火?

伸手捏了捏“賈琮”的臉,賈赦瞧着對方紅潤的臉頰,排除被人易容的可能,放下心來,笑道:“艾瑪,咱琮三爺居然厲害的都會用成語了,真是棒棒的。”

劉徹:“……”

賈赦開心的揉揉劉徹的發絲,又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外界因素幹擾。

眼下只剩下傳說中原裝原貨的檢驗。

這種鬼神叨叨的東西他不是很在行。

賈赦眼底沒來由的露出一股心疼,臉上卻是帶着燦爛的笑臉,後退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抑揚頓挫的發號施令:“來人,去給我打探一下各府的豪奴。”

賈家敗家三要素:主子繡花枕頭,豪奴狗仗人勢,政敵落井下石。

當即屋內的護衛便領命而去。

賈赦捏捏不存在的胡子,裝出一副神機妙算的模樣來。可惜還未等下屬收集情報,便有花姐兒驚慌失措的來報,“大……大老爺,大事不好了,又有纨绔來踢館了。”

“哪家的?”賈赦憐香惜玉,給人倒杯茶遞過去,和藹可親的問道:“是外地不?”

“嗯。”

賈赦果斷揮揮手,“就說老爺我困了,不見。”他揚州城內都搗騰清楚了,外地的趕來他搶風頭,不用多問,肯定京城來的。

“可是……”前來禀告的花姐兒扭着帕子,急得都快哭了,“大老爺,他說您要是不去見他,他就一把火把這宜春院給燒了。還有先前黎少爺他們來找您玩,這些公子哥又被人給捆起來了,還個個臉上畫了畫啊。”

賈赦:“……這熊玩意比我還牛啊。”

唯恐對方傷及了自己的“盟友”,賈赦憋着一股氣下樓,,待扶着欄杆往下一瞅,眼睛晃到被圍在中心的小蘿蔔頭,瞬間臉都綠了:“囡囡?”

“祖父。”一身男裝的大姐兒聽到熟悉的聲音,仰面朝上,開心的揮揮小手。

“爺的寶貝孫……”賈赦舌頭打結,急急忙忙往下跑,扒開護衛,拉着人細細檢查了一遍:“囡囡,祖父的寶貝兒啊。”

“祖父。”大姐兒又開心的喚了一句,而後側目看向侯子期,道謝:“侯哥哥,謝謝你帶我來看祖父。”

“不謝啦,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哥哥。”坐在紫紅木交椅上的侯子期晃點着兩小短腿,非常霸氣的揮揮小肥手,“我們侯家人,最是一言九鼎了。”

賈赦腦袋一空,“侯子期帶你來?”

“嗯。”大姐兒點點頭,慢慢的交代緣由。侯子期也時不時補充幾句。

孩子能最直觀的判斷一個人。大姐兒經過這大半年相處自然感受到如今賈赦待她真心,在加上自己在家,這王熙鳳時不時的抱着她怨幾句賈琏與賈赦等等人,或是把她交給平兒。相比之下,便是愈發想念賈赦。

碰巧這邊侯子期也是念着妹妹,鬧着她母親。于是公主殿下便派人把大姐兒給接過來。接過來之後自诩好哥哥的侯子期在聽聞妹妹的思念後,以非常霸氣的姿勢,席卷了自己全部家當,南下。

賈赦:“……”

看着屁颠屁颠昂着腦袋跟戰勝小公雞模樣的侯子期,賈赦又掃了眼立在周圍的侍衛,翹着腦袋往外瞧了又瞧,确定外面空無一人,頓怒:“你們就這樣讓兩個孩子過來了?”

“放肆,你跟誰說話呢。”賈赦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厲聲呵斥道。

賈赦一噎,聽到這官宦獨有的聲,才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小屁孩不僅僅是他年少好友的孫子,還特麽是皇帝的外孫。

可饒是如此,賈赦還是覺得自己手癢癢,“還能跟誰?侯子期這小屁孩就不說了。你們這些大人。這是什麽地方?能讓孩子們來嗎?我家囡囡那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老爺我唯一的孫女兒,掌上明珠,懂嗎?還有這小屁孩,老候家的家教,你們知道嗎?爺當年最渾也沒拉康康進過妓1院啊!”

賈赦氣的眼睛都噴火,“更別談這一路了,我說你們怎麽出公主府大門的?怎麽弄到路引的?怎麽……”

越說,賈赦急的眼睛都紅了,這一路萬一出了一點子事情,他可怎麽辦。但話還未說完,賈赦忍不住遮了遮眼,只見侯子期那白白胖胖的小肥手握着一塊金閃閃的腰牌。

“我不喜歡你,你老讨厭了。”迎頭被一頓臭罵,侯子期嘴撅得能挂拖油瓶,把金牌舉的老高,“我皇祖父說了,見到這東西,我就是老大了。”

賈赦:“……”

“現在,我命令你,以後不許不帶妹妹玩,只帶那個……”侯子期手指指站在一側的劉徹,語重心長教育道:“男孩子不要老跟妹妹搶人了,要獨立,懂嗎?”

劉徹嘴角一抽。能獨立到五歲帶一個小女孩下江南?他當年一句“金屋藏嬌”還是嫩了點。

“你認我當老大,我可以帶你玩,叫你怎麽樣做一個好哥哥。”侯子期拍拍自己小胸膛,擲地有聲,“我肯定比大哥做的更好啦。”

“他是我小叔叔。”見侯子期搞錯輩分,大姐兒很認真的指出。

“哎呦,那還真羞羞臉。”侯子期伸指頭指指臉頰,随後又把矛頭指向賈赦:“你也羞羞臉,我叔叔早就去很遠很遠地方當官去了,妹妹叔叔還只有這麽大。你跟曾外祖父一樣的。這樣,好像是叫為老不尊,老不好的,而且,你還沒我曾外祖父厲害,養不起人。”

賈赦聽這話快要哭了,但礙于金牌還有衆侍衛的相護,壓根無法打斷侯子期大逆不道的話。

論述完第一點,侯子期喝口牛乳,繼續道:“現在,第二點,你要跟祖父講清楚,我是護着妹妹來的好哥哥,讓他不許打我屁股,也不準罰我背書。”

“喲,感情你還知道害怕?”

“不怕,我皇外祖父說了,我是君,他是臣!”侯子期瞪眼,振振有詞反駁道:“可是我還是個很乖的孩子,不能讓祖父生氣的,因為我以後也是要當大将軍,向祖父一樣的大将軍。”

聞言,賈赦既感動又心酸。有個眼中閃着崇拜目光的大孫子想必是每個當祖父人心中最欣喜的事情,可這大孫子血脈裏還流淌着一半皇家惟我獨尊的霸道。

“我祖父也是将軍,我以後也要當大将軍。”大姐兒拍着手,鼓勵:“我祖父也有将軍袍子,穿起來以後也肯定跟侯爺爺一樣的好看的!”

邊說,目光帶着絲骐骥,大姐兒看了眼神色呆滞的賈赦,略有些憂愁,不确信着:“祖父穿着應該很好看的。我祖父可比侯爺爺白多了。”

“白沒有用,那是弱的象征,要跟我祖父一樣,那才是将軍。”侯子期強調道。

“可我聽人稱呼我祖父也是将軍。”大姐兒跟着強調道。

“……”

聽着兩小孩你一句我一句“我祖父才是将軍”的争辯,賈赦回過神來,一下一下按下凸起的青筋,回眸掃了眼大堂內衆人的神色,吩咐小厮先去包客棧,再緊急尋找适合居住的小院。而後讓劉徹帶着兩小孩還有跟随而來的護衛暫且上樓休息,自己默默開始封口。

“你們都是聰明人,今日之事若是洩露出去一字,後果……”賈赦面無表情的劃過脖頸,“那就是人頭落地的事情。大老爺我絕對不誇張。”

早已被之前的對話透露出的信息吓的花容失色,花姐兒們齊齊點點頭。

被捆綁的纨绔們也乖巧的點點頭,保證自己不會透露出一句。

“記着,這裏從昨夜起就已經改成慈善堂,你們也已經從良,懂嗎。”威脅之後,賈赦冷冷丢下一句話:“侯家人不會踏入煙花之地,我孫女更不會!”

話音落下,屋內衆人不解。孫女就算了,這侯家……自己兒子都小小年紀都帶進來玩!

“大老爺我就這麽雙标,怎麽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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